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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奇怪，除了第一声轻雷，这天每过九个呼吸便会有一道亮光闪过，却都闷在那里，似乎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暴。
反观洛凡，身上的伤口在增长到一定数量的时候却在悄然减少，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而他的体力犹如用不完一般供他挥霍，直到他登上了一个更高的山头。
“轰隆隆，喀嚓！”第二声响，一道炸雷就劈在了洛凡的身后，洛凡木然的就要转过头去。
“别回头，快走！”
洛凡刚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就被一种略熟悉的香气所替代。
接着洛凡就被人提了起来，整个人顺着惯性向前一跃，跳下了刚才那个山头。
“你想死也别拉着我啊！”洛凡双腿发软的落到地上，惊魂未定！
他没想到天舒会这么快追上来，只是不知道她这是玩的哪一出，也不像是想摔死自己的样子。
此时已至卯时，天降破晓。洛凡话音刚落，山头那边一片火光冲天，将天都烧红了。看距离，应该是土匪寨子的方向。
此时的天舒看不出喜悲，只是怔怔的看着远方。洛凡也不敢开口，这前后不过一个时辰，怎会发生如此变故，不知道那边的人怎么样了，再怎么说那也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走吧！”
洛凡只能选择听话的随她前行。
两个人离开这里没多久，一个神一样的男子就出现在两人跳下的山头，他的眉头微皱，扫视四方，他的目光到哪里，哪里的风便会停止，一眼万年，睥睨众生。
如果洛凡还在那里一定会认得此人，正是被称为王上的男子。
天舒与洛凡就这样肩并肩一直走到了天亮。
“歇会吧。”天舒找了一棵大树靠着，看着天，不知在想什么。
洛凡如释重负，他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不感到累，但是这种压抑的气氛却令他心里没底。
没想到两个人现在倒是同病相怜，都失去了自己最亲的人。
“你……”
“嘘！”天舒身形一转，拉过洛凡的身体转到了大树的阴影里。
“仙使！”
洛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秋收都过去好几天了，按理说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应该早就返回了九重天，怎么还会有仙使逗留在断界，这不可能。
洛凡顾不得此时两人暧昧的姿势，就要挣脱开天舒的怀抱。
“你想死的话就出去！”天舒怒其不争的说道，此刻的她再也不是昨夜那个娇艳欲滴的小娘子。
洛凡被她说的一怔，想起几日前的惨剧，犹豫片刻，还是没有勇气走出去。
如果说一天之内见到一个仙使那是荣幸，那么接二连三有仙使从你的头顶掠过那是一种什么体验，只能用神迹来形容了。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大部分人都是踩着各种法器御空而行。
“他们……”洛凡看了看飞过的仙使，又看了看天舒。
“不过是一群鸟人而已，有什么好稀奇的，你没发现，这天，已经变了吗！”天舒的话犹如晴天霹雷，惊醒梦中人。
“天，变了！”
第六章 天下之大
曾经的天空，仿佛泾渭分明的河流，看不到太阳和月亮，更看不到一朵云，只有些许的光亮透过巨大的天之痕洒向人间，天之痕上是一片黑暗的世界，望不到尽头。
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断界已经不知多少年了。
而现在，天空仿佛湛蓝的湖，那蔚蓝之中，悠闲的飘着朵朵白云，让人不禁抬起手指，手指仿佛都染成了蓝色，而阳光透过指缝，与目光相接，就连悲伤都被冲淡了一点。
天，变了！笼罩在断界之上的天之痕消失了，这是否意味着传说中的九重天就要重临人间，这到底是福是祸，没人能说的清楚。
但是这对于洛凡来说，或许离真相更近了一步。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洛凡下意识的问道。
除了洛阳城附近，洛凡对这个世界是陌生的，也许只有像天舒这样的人才能更好的活在这个世上。
“你不是想报仇吗？那我们便去魔都！”天舒别过脸去，不敢与洛凡对视，今天的洛凡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具体是哪儿她也说不清楚，反正被他盯着自己的脸会发热。
断界有两座真正意义上的王城，一名帝都，一名魔都。
帝都号令天下，莫敢不从，是一座正义之城，最可怕的是它直接听命于九重天，而不是那些所谓的仙使。
而魔都则完全是由一些亡命之徒所盘踞的罪恶之城，那里没有任何规矩，只有强者为尊。也是唯一的一个帝都号令不了的地方，至于它背后的势力无人知晓，只是知道就连九重天仙使下凡都要对其礼让三分。
魔都随便站出来一个人，都是君王级的人物，一人既出，万夫莫开。而更令人奇怪的是，魔都中人万众一心，无论是谁，只要想践踏魔都的尊严，那便是与天下所有恶人为敌，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为什么不去帝都而是去魔都？”洛凡问道，他不明白，帝都不应该才是他沉冤昭雪的最佳地点吗？
“你想的太简单了，走吧！”天舒摇了摇头，一副大人在与小孩讲话的模样。
“早晚有一天，我会超越你！”洛凡心中不爽，暗自下了决心，第一个要赶超的人居然会是眼前这个女土匪头子。
虽然这是一件很荒唐的事，但是他有种错觉，天舒也许比自己的父皇还要厉害。
“这画像上的人怎么那么像我？”洛凡站在一块告示牌前，看着一张画像。
画像的旁边只贴了两张告示：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周而复始，劫难重重，天痕已去，万象更新，九重天特发此宏愿，在帝都设下升仙台，愿与天下人共入仙途，七七四十九日方毕，若入苦修，终不得脱离九重天！“
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九重天居然会广开山门，在断界选拔仙种，这是万载未曾有过的事情。
更有知情者爆出，昨天夜里，九重天的一位即将坐化的老古董飞升了，真正意义上的升仙而去，这也让所有人都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九重天也只不过是一个修真圣地而已，真正的仙早已远去，不在这三界之中。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所有人都跃跃欲试，赶往帝都，想要成为仙种。也有一部分人则不急于此，全因下面的第二条告示：
“九重天晬天，九华圣地悬赏，此人乃原洛阳城太子，因冒犯天威，罪该万死，但，上天有好生之德，特此昭告，望其悔过自首，若有知其下落者，可与本圣地仙使联络，必有重赏，资质上佳者可直入九重天，如有知情未报者，杀无赦！”未有落款，却杀气逼人，这恐怕是九重天重临人间的第一道通缉令，居然是针对一个人间太子。
洛凡雅然失色，根本想不到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就从一个皇朝太子沦落为阶下囚，甚至天下共讨，当真是让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蓦然，洛凡仿佛看到了一个高傲的男子，蔑视的看着自己。
“那个被称为王上的男子，一定是他！”洛凡握紧了拳头，这个害得他家破人亡的男子居然要赶尽杀绝。
“我与你不共戴天！”洛凡大吼一声，路人皆惊！
“是他！”
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认出了他。
洛凡转过身来，见众人全都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大部分吃瓜群众向后退了退，但是却将此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其中有几人应是有功夫在身，一个个摩拳擦掌的想要上前，却又相互顾忌。
“你可真是……”一旁的天舒一扶额头，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抓住他！”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喊了出来，顿时群情激奋，所有人都冲了上来，一时之间场面有些混乱。
“还愣着干嘛，跑啊！”天舒一把拉过洛凡向人群之外冲去。
远处的天空正有几个黑点急速飞来，想必是有人通风报信，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滚开！”天舒当真是女中豪杰，这些人完全不够看的，为首的几人顿时被她打趴在了地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众人一晃神的功夫，洛凡就跟着天舒逃到了城门口。
“关城门，快关城门！”
城门守卫由于距离较远，一时之间还没弄清情况，待听到将军号令的时候已经晚了，迎接他们的是一道快若闪电的剑芒。
“嗖”的一声，横扫千军如卷席，所有拦路将士的裤子全都掉在了地上。
“她的心还不算太坏！”洛凡一边感叹她的剑是如此快的同时，一边又在赞赏她的人品，最起码不是一个嗜杀成命的女魔头，抓着她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
“上马！”天舒快速冲到城门下夺过一匹战马，交到洛凡手中。
“你怎么办？”一步跃上马背的洛凡问道。
骑马对于洛凡来说倒是小意思，只是眼前只有一匹马，天舒似乎没有上马的意思，他不禁有些担忧。
“我断后，放心，我还舍不得死，还等着你光明正大的娶我过门呢！”天舒回眸一笑，倾倒众生。
“啪！”天舒的剑鞘拍打在马屁股上，“聿聿”，战马前蹄高高跃起，向前飞奔而去。
“天舒！”洛凡牢牢抓着缰绳，视线却停留在身后。
那座边疆小城离他越来越远，那道倩影也一点一点看不清……
第七章 无处容身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一簇篝火，坐落江畔，孤单影之，好不凄凉。
洛凡虽不知自己所在的具体位置，但是挨着洛水，总算让他找到了一丝心灵寄托，只是那心中的烦躁使得他根本难以入睡。
一根木棒敲打着火堆，飞散的火花映射出一张模糊的脸，只是再模糊，她也已经在洛凡的心中扎了根。
天舒数次救自己于危难之中，而眼下却生死未卜，自己只能独自一人无力的逃亡。
强大如父皇，面对仙使，都已经……
所以天舒活下来的希望渺茫，洛凡好恨，恨自己的无能，他迫切的渴望得到力量，如果可以，他愿意将灵魂出卖给魔鬼，只要换来可以战胜敌人的力量，他什么都愿意。
“咯吱——”
“谁？”
洛凡抄起一根火把，森林的黑暗中渐渐走出一个人影。
“天舒！”洛凡惊喜的喊道。
两步就冲到了她的身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一种难言的喜悦充斥着他的内心。
“不抱一下吗？”天舒歪着脑袋对他说道，将一抹痛楚埋在眼底。
她还是那个样子，时而调皮，时而高冷。
只是她破碎的衣袖以及额头未干的汗迹着实让洛凡为她感到心疼。
鬼才知道她是怎么逃出来的，一定经历了一段非常艰难的路。
“好啦，我不是好好的吗，快让我休息会。”天舒说着径自走到篝火边坐下。
洛凡将自己之前找到的一些野果子递给天舒，算是果腹之选。
“你就让我吃这个？”天舒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绿油油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果实。
“我吃过了，没毒的！”洛凡天真的说道。
“好吧，算你了啦！”天舒也真是拿他没有办法，一个养尊处优的太子，你难道还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