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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才是故意的,看见高高在上的贺东辰,他就想要刺激他。十年前,贺东辰是军校里的神话,他像所有人一样崇拜他,以他为目标。
如今,他却是他的情敌。
云嬗沉默的上了车,不想与贺东辰同处一个空间里,她怕自己的呼吸不畅。许渊坐上车,发动车子驶离,他们刚走,后面出现一辆黑色轿车,轿车里坐着一个男人,男人五官阴柔,满脸戾气。
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号码,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他冷声道:“他们已经离开洛水镇,回A市了。不过昨晚他们抓了我的人,又撞上生活在那里的村民,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们应该全都知道了,你好自为之。”
电话那端沉默数秒,然后传来手机被砸碎的声音。
……
车里很安静,云嬗偏头看向窗外,景物从窗外迅速倒退,满眼都是白雪皑皑,她曾经很向往大雪纷飞,如今却觉得这样的冰天雪地,冻得人骨头缝里都疼,像极了贺东辰刚才看她的眼神。
许渊见她看着窗外发呆,他叹息一声,“师妹,我申请了调令,下个月会调去桐城。”
云嬗倏地转过头来,愣愣地望着他,“你要调去桐城,为什么?”
许渊军功赫赫,一直留在A市会有很大的前途,不日便可升少将,他为什么要放弃大好的前途,远赴桐城。
许渊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让她心房抽紧,就听他道:“在一个地方待久了,想要换个地方,桐城不比A市差,至少不会日日都生活在雾霾下。”
云嬗总感觉他这番话没有他说得那样轻松,他一定还有别的原因。“你在A市,前途不可限量,去桐城,一切都是未知数。”
“所以我得去试试,也许在桐城也能混出一片天地来,你说是不是?”许渊豪爽道。
云嬗想要反驳,却怎么也反驳不出来,最后索性不说话了,许渊一边开车,一边道:“当年贺师兄退伍从商,让一干人都大跌眼镜,如今他在桐城也混得风生水起,他能,我也能。”
云嬗隐约听出来,他这话里有与贺东辰较劲的意思,她没有深想,道:“贺家是百年旺族,之前有贺老爷子撑着公司,后来贺老爷子年迈,他才回去接手家族事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许渊虽是单细胞生物,还是听出了她在为贺东辰辩护,他心里叹息了一声,她到底清不清楚她的心意?他这一行,是不是注定要失望而归?
两人都没再说话。
前面的车队,贺东辰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言不发,俊脸黑沉的,就像有人欠了他几百万。司机坐在旁边,感觉到车里的温度比外面还低,他恨不得将自己匿于无形。
沈存希与贺雪生坐在后座,亦是感觉到车内气压低,她看向后视镜,却看不见那辆招摇的吉普车,只看到贺东辰无比难看的脸色,她说:“哥哥,许师兄也认识你啊?你们看起来像旧识。”
“谁跟他是旧识?”贺东辰语气很冲的回了一句。
贺雪生头疼,她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只得闭上嘴,免得惹怒了他。女人的第六感都非常强烈,从许渊出现在她面前那一刻起,她就感觉到他对云嬗的心思。
云嬗有这样一个强大的爱慕者,难怪哥哥要发怒。想一想,哥哥自己的事情都不清不楚的,云嬗和许渊交往也不错,杀杀哥哥的锐气,以免他我行我素,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思及此,她忍不住道:“其实云嬗和许师兄挺配的,是不是啊?”
“配什么配,你见过一头猪和一只癞蛤蟆配的吗?”贺东辰呛了一句,火药味很浓。
司机的小心脏不堪重负,方向盘晃了晃,坐在后座的贺雪生冷不防扑进了沈存希怀里,沈存希连忙伸手接住她,就听贺东辰怒声道:“你手抖什么抖,再抖就给我滚下去。”
贺东辰火气全开,本又是当个兵的人,脸一黑下来不知道多恐怖,司机只得稳稳握住方向盘,不敢再抖。
贺雪生扑在沈存希的双腿间,脸颊似乎撞到什么东西,她脑子里劈来一道白光,瞬间明白那是什么,她激灵灵一颤,手忙脚乱的要爬起来。
结果越急,反而越乱,再加上前面转急弯,她又扑了回去,这次她隐隐感觉到热气扑面而来,甚至听到了男人压抑的抽气声。
要死了!
她在心里低咒了一句,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她伸手按在他腿侧的真皮座椅上,即使如此,也能感觉到他腿部肌肉的紧绷。
她尴尬不已,刚要起来,就感觉自己的后颈被一只温暖的大掌压住,她再次扑倒在他腿间,这次清晰的感觉到那里突起的轮廓。
贺雪生像着火了一般,迅速坐起来,一张俏脸红得不可思议,她瞪着旁边的男人,看见他凤眸里一闪而过的狡黠,恶劣得让人咬牙切齿。
他刚才是故意的,这男人在报复她早上的抵死不从,她气得扭头看向窗外,心跳却越来越快。
沈存希自作孽不可活,他垂眸看向自己的西裤,那里有着清晰的轮廓感,调戏完她,是自己疼痛难忍,偏头看向她,车里温度高,她摘了围巾,露出白皙优美的脖子,思及她刚才趴在他腿间的情形,他难耐的移开视线,咬牙切齿的想,总有一天,他要死在她手里。
前排的人,自然不知道刚才后面发生了什么事,贺东辰死死地瞪着窗外的倒车镜,清楚地看见跟在车队后面的军绿色吉普车,该死!她就那么喜欢坐那种庞然大物?等回去了,他买辆更大的,让她坐个够!
到达A市,已经下午三点多,沈存希的私人飞机申请的航线是下午六点半起飞,他们还有时间去机场酒店修整一番。
车子停在机场外的洲际酒店门口,这两天他们在洛水镇,条件局限,都没能洗成澡。
一进房间,贺雪生就先去了浴室,她拿了换洗的衣服,泡了一个舒服的澡,穿好衣服出来,就看见沈存希进来,他头发湿湿的,显然是在另外的房间里洗了澡。
他站在门口,看着从浴室里出来的她,那眼神如狼似虎,恨不得将她吞进肚子里。
贺雪生的心脏抖了抖,想起刚才在车里的情形,她连忙错开视线,不动声色的擦头发,边擦头发边远离沈存希。记休以亡。
她的小心思很快就被他看穿,他慢慢靠近她,坐了大半天的车,待会儿还要坐飞机,他就是再猴急,也不会现在办了她。
可就是喜欢看她躲闪的模样,以为自己玩的小心机,他没有看穿,还装得很自然。小样,他就是一头饿了十天半月的饿狼,看见她眼睛都绿幽幽的,哪里会错过她这样的小动作。
不动声色的将她逼进死角,他一手按在她耳边,一手按在她腰侧,将她锁在他与墙壁之间,看她作茧自缚的模样,他哑声道:“躲什么躲,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第315章我何德何能,让你倾心以待?
贺雪生想说,你那眼神不是想吃了我是什么?可她很怂,不敢。她伸手摁在他火热的胸膛上,试图将他推远一些,别压在她身上。
沈存希偏偏耍无赖,胸膛越压越近。直到贴在她胸前磨蹭。
贺雪生脸红得说不出话来,她的手抵在两人中间,他一动,就好像是她自己在……。她羞愤交加,连忙缩回手去,两人之间再无阻挡。
他呼吸时的热气暧昧地喷洒在她颈侧。痒痒的,她不敢伸手去挠,心脏跳得扑通扑通的,像揣了一只受惊的小鹿,视线慌乱地到处游移,就是不敢落在他身上。
沈存希低笑一声,仿佛逗弄够了,他伸手拿走她手里的毛巾,站直身体,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床边坐下。
贺雪生浑身僵硬,以为他要做点什么,她张了张嘴,他已经将她按坐在床上。毛巾罩在她头上。轻柔的擦拭起来。
“A市天寒地冻,头发要吹干,才不会着凉。”沈存希一腿压在床边,一下下的擦着她的头发。鼻翼间萦绕着她刚刚沐浴后的清香,那香味让他感到很舒服。
贺雪生见他只是给她擦头发,她顿时松了口气,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沈存希将她的头发擦到半干的状态,去浴室找来吹风机,给她吹头发。柔软馨香的发丝从指尖流走,我了些缱绻的缠绵。
贺雪生在吹风机的声音里,竟有点昏昏欲睡。
过了一会儿,沈存希给她吹干头发,他关了吹风机,坐在她身侧,伸手将她环抱在怀里,两人静静相拥,“依诺,以后受了委屈,不要闷着,告诉我。”
那天,她在中央公园里一坐就是一下午,他竟还由着她。有时候言语就是利器,伤人不见血,却让人每每想起噬骨揪心。
他很后悔,自己会失去理智,说出那样难听的话。
贺雪生心里一震,总感觉他变得不一样了,她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受什么委屈。”
沈存希手指插进她的发间,薄唇吻了吻她的发顶,他哑声道:“那也不能逃跑,不能让我找不到,好不好?”
“沈存希……”贺雪生轻轻一叹,“我没有逃跑,也没有想要让你找不到,我只是……”
“我都明白,是我的话让你决定来这里,可是依诺,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因为过去的事情而让你受到伤害。”沈存希自责不已。
贺雪生抿了抿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两人静静的拥抱了一会儿,眼见时间不早了,他们还要坐飞机,两人只得从房间里出来。退了房,贺东辰等人已经在大厅里等他们了。
走进大厅,贺雪生就感觉到贺东辰的情绪不对劲,再一看许渊与云嬗坐在两人沙发上,正在聊军校里的趣事,他完全插不进去,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看见他们姗姗来迟,贺东辰站起来,冷着脸道:“去吃饭。”
于是一行人又往餐厅里去,洲际酒店的餐厅在二楼,这个时间点恰好是晚餐高峰期,他们提前订了位置,却没能订到包间,只订到了大厅靠窗边的位置。
他们坐下后,服务生过来送菜单,将菜单递给他们,贺雪生看了一眼闷不吭声的贺东辰,又看了一眼那边正热络的聊天的云嬗与许渊,她只得自己做主点菜。
点了A市的几个特色菜,将菜单交给服务生,菜上得很快,十几分钟就送上来了,贺雪生听云嬗与许渊聊天,偶尔插话问几句,气氛倒也其乐融融。
菜上来了,沈存希给贺雪生夹了一个红烧狮子头,贺雪生慢慢吃起来。那边许渊也给云嬗夹了一个红烧狮子头,还体贴道:“这两天你在洛水镇露宿风餐,眼见着瘦了许多,多吃点补回来,还是长点肉好看。”
贺东辰坐在云嬗对面,看见她碗里那个红烧狮子头,眼头像冒着两簇火一样,她敢当着他的面,吃别的男人夹给她的菜试试!
云嬗倒没理会贺东辰的威胁,她拿起筷子,将红烧狮子头夹成小块,正要送进嘴里,突然手一颤,一小块红烧狮子头从筷子上滚了下来,一直从桌上滚到衣服上,然后掉在地上。
云嬗忍着小腿处传来的钻心的疼痛,不着痕迹地瞪向对面那个事不关己的男人,这人太恶劣了,这一路都在给她脸色看,她招他惹他了?
许渊见她把酱汁弄到了衣服上,连忙拿纸巾给她擦拭,云嬗伸手去接纸巾,恰好握住了他的手,两人对视一眼,云嬗连忙缩回了手。
这一幕落在贺东辰眼里,有种欲拒还休的意味,他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许渊扔出去。
贺雪生感觉到饭桌上的气氛越来越紧绷,还夹杂着些许的火药味,她连忙给贺东辰也夹了一个红烧狮子头,道:“哥哥,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