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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雪生只觉得那双大掌像火炭一样烤着她的后背,她连忙拿过衣服穿上,转移他的注意力,“我有点饿。”
沈存希将托盘拿回来,托盘里有一杯牛奶和一碗馄饨米线,他将牛奶递给她,“吃吧,吃完了再睡会儿。”
贺雪生捧着牛奶小口小口的喝起来,喝完最后一口,她嘴角还残留着一滴牛奶,沈存希目光幽深,倾身过去舔掉牛奶渍。
贺雪生头皮一阵发麻,对他动不动就吻她的行为,总是控制不住心跳加速。她脸红的端起馄饨米线,说:“我要吃东西了。”
欲盖弥彰的模样十分可爱,沈存希笑而不语,静静地望着她,看她吃东西。
一碗馄饨米线吃完,沈存希接过碗,连着托盘一起放回了小圆桌,他踢了托鞋爬上床,将她揽进怀里。这样清醒着被他搂在怀里,还是大白天,她心里总是感到几分不适,没话找话道:“你不去上班吗?”
“嗯,陪你睡觉。”沈存希声音低沉。
“年底了,你公司不忙吗?”贺雪生再问,她那么间小公司,杂事都一大堆,更何况是沈存希这样的大老板。
“睡不着?要不要我陪你做会运动?”沈存希挑眉,怎么会听不出来她在赶他走,他偏偏就不如她的意。
贺雪生受惊的闭上嘴闭上眼睛,不再挑战他的权威。沈存希轻笑一声,将她搂紧了些,“陪你睡着了我再走。”
怀里的呼吸逐渐均匀,沈存希垂眸看着她,昨晚的放纵,她的脸色很不好,需要休息。等她彻底睡沉了,他才轻手轻脚的起身,去衣帽间换衣服。
贺雪生一觉睡到下午两点才醒,她的手机被调成了静音,有几个未接来电,她查看了一下,几乎都是公司打来的,她一一回了电话,这才起床。
下床的时候,她双腿直打晃,休息了一早上,双腿酸痛得更厉害。她去衣帽间换了衣服,才扶着墙下楼。
兰姨在客厅里喂兔子,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来,就见贺雪生扶着扶手下楼。她站起来,说:“太太,你醒了,我去做饭,先生离开前,特地吩咐我把燕窝炖上,你先吃碗燕窝垫垫底,午饭马上就好。”
贺雪生的目光落在客厅那台古董落地钟上,时针快指向三点了,神情有些羞赧,“兰姨,麻烦你了。”
“太太千万别这么说,我先去做饭。”兰姨匆匆向厨房走去。
贺雪生下楼来,在兔笼边蹲下,兔子懒懒的抬头看她一眼,又继续低头啃萝卜。贺雪生逗弄了一会儿兔子,兰姨端了燕窝出来,招呼她去餐厅吃。
她这才起身走进餐厅,吃完燕窝,她将碗拿回厨房,见兰姨在切菜,她靠在琉璃台边,似是不经意的提起,“兰姨,小白今年几岁了?”
“六岁多了。”兰姨是个话匣子,一提到沈晏白,她就来了兴致,“捡到他的时候,才这么一点大。”她比了比长度,言语间多了一抹欣慰,“一转眼就长这么高了,成了个帅小伙了。”
“小白是捡来的?”
“对啊,先生没和你提起过吗?你刚去……失踪那会儿,先生茶不思饭不想的,整日整日的失眠,铁打的身体也倒下了,一开始还能撑着去上班,后来连床都起不了了。医生说他得的是心病,无药可治。我们看着都着急啊,薄先生来骂过他几次,他倒是勉强能吃得下东西,只是吃进去就吐,看着真的可怜。”说起往事,兰姨就心酸的直抹泪。
贺雪生听着,仿佛看到他缠绵病榻时的憔悴模样,兰姨说的是真的吗?因为她的“死”,他真的这么难过?
“我们都想着,时间是治愈伤痛最好的良药,也许时间长了,先生就会好起来。半年后,他非但没好起来,病情还不停的恶化,最后靠着营养液维持生命。我就是在那个时候捡到小少爷的,有人将他丢弃在依苑外,我将他抱回来,先生看到小少爷,抱着他痛哭了一场,后来病情逐渐好转,没过多久,他就带着小少爷移民法国。”兰姨心里怅惆。
“你捡到小白时,他多大?”贺雪生问道。
兰姨觉得有点不对劲,太太怎么关心的不是先生,而是小少爷,她没有多想,说:“大概一个多月吧,脐带还没有脱落,脸上还有胎毛。”
“他的亲生父母真是太狠心了,怎么舍得将他丢弃?”
“现在新闻里到处都是弃婴,我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既然无法给孩子一个家,就不要生下来。小少爷也是命大,我捡到他时,他应该被人丢在门外一夜了,幸好不是太冷。”
贺雪生想起沈晏白,有片刻的恍神,兰姨言之凿凿,沈存希又重病在床,小白应该不是沈存希的亲生儿子吧?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兰姨叹了一声,本不该在贺雪生面前提这些,但是她一个人闷在心里,也找不到别人可以诉说,“太太有所不知,也就是你在,先生对小少爷才好一点,之前那态度……”亚坑场血。
兰姨想起什么,倏地闭上嘴,贺雪生明白,她是见过沈存希对沈晏白疾言厉色的情形,若是亲生儿子,他舍得这样对他么?
“兰姨,他们到底是两父子,沈存希可能只是不知道怎么去照顾孩子。”贺雪生安慰她道。
兰姨抬头望着贺雪生,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低头继续切菜。
贺雪生在厨房里待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出去了。
……
沈遇树收到四哥的短信时,已经是下午了,短信里只有一个地址,金域蓝湾A栋15楼1502号。他腾一声从沙上站起来,拿起车钥匙出门。
厉家珍这一夜没睡好,小煜换了新环境就哭闹,折腾了大半夜,天快亮了才睡着。她躺在床上,看着他红肿的眼睛,与微微皲裂的嘴角,心里疼得直抽搐。
昨晚几次,她都想给沈遇树打电话,小煜哭闹时,只有他最有办法哄他。
可是不行,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不纯粹了,她不能再依赖他。可是不管她怎么哄,他还是不停的哭,他们现在借住在韩美昕家,她真担心会吵到她休息。
韩美昕出来倒水,听到孩子在哭,她敲开门,问她孩子是不是病了?
厉家珍摇了摇头,“可能是换了新环境,有点闹腾,吵到你休息了吗?”
“没有,我还没睡,有个案子,要通宵看文件,明天要上庭。”说完,她指了指自己的房间,“我房间隔音很好,不会吵到我,孩子没生病就好。”
韩美昕没有说,当初这套公寓薄慕年找人来重新装修,加了隔音,门窗一关,外面地震了,里面都听不见。看厉家珍急得满头大汗,她走进去,接过孩子,“我帮你哄哄,你休息一会儿。”
韩美昕抱着孩子,怀里软软的,她低头看着孩子吹弹可破的肌肤,忽然想起薄夫人的话,“美昕,当初你和年儿签的契约条款,可是明言规定,你两年要给他生个孩子,转眼年儿就要四十了,你什么时候给他生个继承人?”
薄夫人的话很委婉,是要她再给薄慕年生个儿子。
孩子的哭声惊醒了她,她连忙抱着他抖起来。别看这么小,抱久了手臂酸,大概是哭累了,小煜靠在韩美昕怀里睡着了。
韩美昕将孩子放回床上,叮嘱厉家珍早点休息,她转身出去了。
早上厉家珍起床时,韩美昕已经去上班了,餐桌上放着她写好的便签纸,厉家珍拿起来看,“家珍,早餐在锅里,家里的备用钥匙挂在鞋柜上,出门的时候记得拿上。”
厉家珍会心一笑,放下便签纸,转身进了厨房。
下午,厉家珍带小煜出去散步,小煜特别喜欢小区里的人工湖,她推着婴儿车,边和小煜说话,边往前走,走了一段路,她忽然停下来,怔怔地盯着前面负手而立的男人。
第254章当着他的面吻她(12700颗钻加更)
金色的太阳斜斜挂在天空,阳光洒落下来,湖面上波光粼粼。
厉家珍站在原地,与那人遥遥相望。她曾想过,如果再见到他,自己会是怎样?怨恨、愤怒或者不甘、痛苦。可此刻,那些想象中的负面情绪都没有,只有平静。
毕竟曾深爱过,她做不到去仇恨,仇恨一人自己曾深深爱过的人。因为仇恨,也意味着自己对这一感情的否定。
宋清波昨天就在金域蓝湾,他一个生意上的伙伴住在这里,是很老的小区,但是这位生意伙伴的夫人恋旧,在横琴港有空置的别墅,他和夫人都不愿意去住,就想待在爱情最开始的地方,一直绵延下去。
他在楼上。站在阳台上抽烟时,看到小区里有个女人推着孩子。自从他和厉家珍离婚后,他只要看到单身女人带着孩子,就会忍不住多看一眼。
离得有些远,他却一眼就认出了她来。
总是这样,哪怕她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也会成为他目光中的焦点,不用太费神。就能轻而易举的找到她、认出她来。
他在楼上,她在楼下,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没有靠近她,因为他不确定。他还有没有资格出现在她面前。
刚才。他一直跟在她后面,她没有发现他,他便停下来,想着等她再转一个圈,会不会发现他。他就这么等着,等着她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然后发现他。
此刻两人遥遥相望,却像是等了几辈子,才等了这样的时刻。
半晌。厉家珍收回视线,推着婴儿车转身,往来时路走去。
宋清波心里一慌,连忙快步追过去,拦住她的去路,因为着急,他握住她的手臂,急切道:“家珍,让我见见小煜,可以吗?”
因为风大,婴儿车的车蓬放下来,垂了一半的纱帘,小煜躺在婴儿车里,正伸展着四肢,好奇的看向外面。结果只看到蓝色的车蓬,在车里不满的咿咿呀呀。
厉家珍垂眸,目光落在那只遒劲有力的大掌上,宋清波意识到自己可能掐痛了她,他连忙缩回手去,垂新插回口袋里,静等她的回答。
“宋清波,离婚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一年之内不见小煜,这是我们的约定。”家珍平静地望着他,离得这么近,她闻到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那是她最喜欢的一款古龙水香水,是她亲自给他挑选的。
宋清波抿了抿唇,目光落在婴儿车里那双穿着蓝色小鞋的小脚丫上,他恳求道:“让我抱抱他,好吗?”
厉家珍手指不由得用力,紧紧握住婴儿车的扶手,她移开视线,看向平静的湖面,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5分钟,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宋清波心里大恸,最后还是打开车蓬,阳光洒进婴儿车里,小煜穿着蓝色的小棉服,头上戴的正是沈遇树买回去的蓝色帽子。
阳光刺眼,他眯起眼睛,一阵手舞足蹈。
宋清波看着格外心酸,他本来有机会陪着他长大的,最后却只能从最亲的人,变成一个旁观者。这一切,都是他的执念造成的。
厉家珍站在旁边,看着他弯下腰,伸出大手去握小煜肉乎乎的小手,小煜握住他的食指就往嘴边送,还不停的冲他笑。
“不能吃,爸爸的手指脏。”宋清波蹲在婴儿车旁,手指被孩子紧紧握住,他的心揪在了一起。如果当初,他也这样紧紧握住她的手,他们现在是否还是一个圆满的家庭?
小煜蹬着小腿,小腿踩在宋清波的胸口,力道不重,却让他的心狠狠一撞,又酸又软。他眼底湿热,抬头望着厉家珍,厉家珍已经偏头看向别处。
“家珍,前面亭子里有椅子,我们去那边坐坐,好吗?”
男人眼底的泪光,撞到了厉家珍心里最柔软的一处,到底是不忍心拒绝,她点了点头,宋清波站起来,接过婴儿车,推着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