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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从来没有看见他这样出现在她面前过,身上除了清晨的露气外,还带着一股事后的荷尔蒙味道。
大抵没料到她会醒得这么早,贺东辰换鞋的动作一顿,睨向她,看到她眉目间深刻的倦意与俏脸的苍白,他问:“又做恶梦了?”
“嗯。”贺雪生老实的点了点头,她知道瞒不过他。
“你最近做恶梦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已经严重影响到你的睡眠,要不要我带你去见见心理医生?”
“不用了,可能是最近太劳累的原因。”
贺东辰走过来,看见她的头发还在滴滴嗒嗒往下滴水,他皱了皱眉头,看着她白中泛青的脸色,不忍心说她,直接去拿了干毛巾过来。
“过来,坐这儿。”贺东辰指了指真皮沙发,贺宅内很难看到大红色的东西,包括地毯,也不会选那样红的,因为贺东辰刚把贺雪生接回来,她只要一看到红色,就会失控的大喊大叫,还会弄伤自己。
心理医生解释这是创伤后遗症,他一直都知道,她心里有伤,只是这道伤,她从不曾让任何人知道。
贺雪生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贺东辰坐在沙发扶手上,微微俯身,用毛巾轻轻擦拭她的头发,他说:“我听向南说,你拒绝了他?”
那天在石榴园外面的湖边,她和靳向南接吻的一幕,很和谐很美好,他以为她终于决定试着去接受新的感情。那天晚上,靳向南喝得很多,醉醺醺的和他诉苦,他才知道她拒绝了他。
贺雪生神情一顿,轻轻应了一声,“嗯。”
“为什么?向南很喜欢你,也很适合你。”
“哥哥,我现在不想谈感情的事。”贺雪生无奈,她本就是一个活在地狱的人,又怎么能将那个温润的男人拉下神坛?
“是不想谈感情,还是因为沈存希,我听说你们最近走得很近,你打算原谅他了?”贺东辰的语气有些重,他自己也察觉了,只是不愿意雪生再和沈存希纠缠不清。
“哥哥,沈存希有个儿子,你知道吗?”有些事情,从沈存希嘴里说出来,她不相信,但是不代表她是一根筋的人,就非得拧死在那上面。
贺东辰一愣,倒是见过那个孩子一面。六年前,沈存希移民法国,他们在机场狭路相逢,当时沈存希的秘书拉着一车行李,而形容憔悴的沈存希怀里则抱着一个孩子。
大抵是因为宋依诺的关系,他对眼前这个男人没什么好感,但是一个大男人抱着一个小婴儿,那画面还是有着说不出的违和,所以他特意多了一眼。
小婴儿正醒着,一双凤眸与沈存希极为相似,在他脸上滴溜溜的打转,瞧得人心里暖乎乎的。他与沈存希寒暄了几句,就转身走了。
后来他无意间从薄慕年身边人那里听到,沈存希的那个孩子是他收养的。
“你见过了?”
“嗯。”贺雪生点头,怎么也没想到沈晏白就是沈存希的孩子,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缘分?“见过几次,昨晚才知道他是沈存希的儿子。”
“听说是收养的。”贺东辰看出她的困惑,替她解惑。
“真的是收养的?”
“当年你已经……,如果是他亲生的,他没必要对外宣称是收养的,这么多年以来,不也没见过孩子的母亲么?”贺东辰道,这些年沈存希虽然在国外,但是他的根基还在国内,不可能完全没有消息。
偶尔他会听到一些关于沈存希的消息,他没有再娶,一直带着那个孩子,有时候想想,他也是个长情的人。
贺雪生没再问,贺东辰去拿来吹风机,帮她把头发吹干,外面已经大亮。立冬后,早上雾蒙蒙的,看不了太远的地方,贺东辰回房洗澡换衣服,贺雪生则走出别墅,去外面走走。
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回到客厅里,云姨已经准备好早餐,楼梯上响起踢踢踏踏的声音,她抬头望去,就见贺允儿从楼上下来。
她穿着职场通勤的职业装,头发盘在脑后,充满干练,只是走路蹦蹦跳跳的,还带着小女孩的活泼,看见贺雪生站在客厅里,她笑盈盈的向她打招呼,“姐,早啊。”
贺雪生点了点头,回了句“早”,看她这身打扮,她说:“今天开始就要去上班了?”
“是啊,姐,我是职场菜鸟,你给我指点一下,我这身穿着怎么样?”贺允儿在贺雪生面前转了一圈。
“不错,下班后来佰汇广场,我带你去挑几身冬装。”
“好啊,逛完街我请你吃饭。”贺允儿也不拒绝。
说话间,贺东辰洗完澡换完衣服下楼来,兄妹三人一起走进餐厅,吃完早饭,三人一起出门,倒是难得如此和谐。
贺允儿前段时间特地去买了一辆大众,家里的车开出去都太醒目了,她不想被人定义为富二代,从而忽略了她的能力。
三辆车先后驶出贺宅,同行了一段路后,一个向左,一个直行,一个向右,向不同的方向驶去。
贺峰近日来起床都很早,他站在落地窗前,看见兄妹三人一起上车,一起开车离去的情形,他就在想,晚上,他们又会一起回来。
这里是他们的家,是他们的避风港,他永远不会担心会失去他们。
管家上楼,轻轻敲开他的卧室,他快步走进去,站在贺峰身边,声音里有着压抑不住的兴奋,“老爷,找到淑惠夫人了。”
……
贺雪生到公司,开会处理文件,一切如常,可是云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了,怔怔盯着她看了半晌,她才知道哪里不对劲。
她脸上不像前几日一样会带着浅浅的微笑,如今神情淡漠,又戴上了一层面具,让人瞧不出她的真实想法。
她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如果她现在因为某个人不开心,她提起那个人的名字,就是招了大忌,会惹得她更不开心。
迟疑间,身后的玻璃门被人推开,一个身穿职业装的女人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云嬗认识她,桐城有名的离婚律师,薄氏集团掌舵人的妻子韩美昕。
她走路像带着风,一下子刮到了贺雪生面前,大概走得急,她说话时还带着喘气。云嬗立即转身出去,留空间给她们。
“依诺,我昨晚打你电话,你怎么关机呀?我今天一早上都心神不宁,差点输了官司。”韩美昕化着精致的淡妆,不过娴静优雅的气质早被她玩没了。
贺雪生昨晚看到了未接来电,并没有回过去,这会儿她装傻充愣,“你给我打电话了吗?可能是手机没电了。”
“你是不是知道沈晏白是沈存希的儿子了?”韩美昕辩论了一早上,又急匆匆赶过来,声音有点嘶哑,话一说完就咳嗽起来。
手边适时递来一杯温开水,里面还加了润喉的罗汉果,她转过头去,看到云嬗,她接过,道了声谢,依诺这女秘书还挺贴心的。
贺雪生说:“你急匆匆赶来就为这个呀?”
“对啊,这事大了天去了,你该不会误会沈晏白是沈存希的亲儿子了吧?虽然我很讨厌他,也想趁机泼他脏水,但是这件事不是闹着玩的,那是他收养的。”韩美昕一口气说完,捧着水杯咕噜咕噜的往肚子里灌水,缓解嗓子眼上的干燥。
“我知道,他解释过了。”贺雪生看见她额头上沁出汗珠,可见她一路过来得多急,她抽了张纸巾递给她,“擦擦额上的汗。”
韩美昕接过纸巾,一边擦额上的汗水,一边道:“昨晚听小周周说沈晏白和她同班,我还挺诧异的,那孩子也可怜,经常被同学欺负。早上我送小周周去一小,还特意留意过,挺沉默寡言的一个孩子,也不知道沈存希怎么照顾的。”
贺雪生努力忽视韩美昕的话在她心里造成的影响,就算昨晚她误会沈晏白是沈存希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她也讨厌不起来他,更何况他还是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
就像她一样,他们都是被父母抛弃不要的孩子。
思及此,她格外揪心。
云嬗在旁边听着,她们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避忌她,原来那个漂亮的小男孩是沈存希的养子,他与雪生小姐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沈总是男人,又怎么照顾得好孩子?”云嬗插了句嘴。
贺雪生与韩美昕都望向她,她顿时感觉自己不该多话,她连忙道:“雪生小姐,我先出去做事了。”
等云嬗离开后,韩美昕问她,“依诺,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和沈存希……”
“我们不可能。”贺雪生打断她的话,不管她怎么心疼那个孩子,对沈存希,她已经没有信心。
韩美昕倚在办公桌旁,垂眸看着她有些绝决的神情,“当初你出事时,我真的很恨沈存希,但是这么多年了,他对你的情谊,我都看在眼里。明知道等一个人已经无望,他还是无止境的等下去,这些年来,他并不好过。”
“你干嘛突然替他说话?”
“我不是替他说话,而是为你着想,这么多年来,你身边也没有出现别人,你敢说你心里一点都没有他?”韩美昕轻叹道,两个相爱的人,又何苦折磨对方呢?
“美昕,小周周也很可怜,这种有爸没妈,有妈没爸的日子,你还要让她过多久?”贺雪生巧妙的转移了话题,不接韩美昕的茬。
“别把话题往我身上绕,我们现在说的是你和沈存希。”韩美昕皱了皱一字眉,不打算考虑这个问题。
贺雪生笑:“我已经活着回来了,你不要再怪他了,当年所有人都尽了力,只是我们没料到命运弄人,美昕,薄慕年为你做的事,我这个旁观者看到都感动,和他在一起吧,给小周周一个完整的家。”
韩美昕的神情落寞下来,她摇了摇头,“我和他,不是你们看见的那样。”
“哪是那样?”贺雪生刨根问底,到底是因为她,小周周才没有一个完整的家,每次看见那孩子,她心里都有种说不出的负疚。
“他心里有一个最爱的女人,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而他和我在一起,不过是习惯。”韩美昕惆怅道,其实在依诺结婚前,他们已经貌合神离了。
依诺出事,他们之间的内部矛盾才彻底爆发,这些年她一直不提,并不代表她已经忘了。
“你和我说说,什么样的习惯,会在明知无望,明知不会得到回应,还要坚持下去?”
“我……”韩美昕咬唇,并不想谈论这个问题。
贺雪生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心脏,笑道:“美昕,承认吧,你爱他爱得发狂。”
“我哪有?”韩美昕俏脸染上一抹红晕,神情有种被看穿的窘迫,她笑着拍开贺雪生的手,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看时间到了午饭时间,两人一起出去吃饭。
……
薄慕年听说沈存希出院了,他匆匆赶到沈氏,果然看到男人一身西装笔挺的坐在办公桌后,看到他推门进来,他抬起头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你还要不要命?”薄慕年怒气冲冲的质问道,他伤得那么重,刚捡回一条小命就瞎折腾,这些公事放几天会死吗?
男人脸色沉郁,没有搭理薄慕年的话,他顾左右而言他,“你来得正好,宋氏那边有动作了。”
“我不管他有什么动作,你是病人,该在医院里养伤,现在,马上,立即给我回医院去。”薄慕年俊脸沉了下来,他们朋友一场,他看不得他这样折磨自己。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沈存希无奈的叹气,这几个朋友里,私交最好的要数他和薄慕年,他比他年长一岁,总是把他当弟弟一样照顾。
“你自己回去,还是我绑你回去?”
瞧他来真的,沈存希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