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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诺,我是连默。”
电话那端传来连默的声音,宋依诺下意识要挂电话,她没有忘记是连默调换了头发样本,才会害她那么痛苦那么绝望。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她很害怕,哪怕连默对不起她,她也想找个人说说话,至少此刻不会这么恐惧,觉得眨一下眼睛,那个男人就会出现在面前,然后将她打晕塞进行李箱拉走。
“你、你有事吗?”
连默听出她的声音在颤抖,他连忙道:“依诺,你怎么了?声音怎么这样?你在哪里?”
或许是人在脆弱的情况下,很容易就放下戒心,宋依诺并没有那么抗拒连默,她眼珠子转了一圈,她说:“我在酒店里,屋子里很亮,没有一个角落里有阴影,可是我还是害怕,害怕有人从卫生间出来,害怕有人从卧室里出来,更害怕有人会破窗进来。”
连默心里一揪,“依诺,别害怕,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我在纽约,这里人生地不熟,我害怕,连默,我是不是太胆小太不勇敢了?”宋依诺抖着声音,目光惊惶地看着四周,“我好想回家。”
“你一个人吗?沈存希呢,他怎么没有陪着你?”连默拿起西装,转身拉开酒店的门往外走去,他昨天到纽约参加一个学术会议,他虽然已经不是律师,但是这个会议在他吊销执照前,就已经拟定,恰好在纽约,他就过来了。
宋依诺说不上来,她不知道沈存希去哪里了,就像昨晚她醒过来被杰森弟弟打晕带走,她也不知道沈存希去了哪里。
连默已经走进电梯,他说:“依诺,我在纽约,你告诉我,你住在什么酒店,我马上过去陪你。”
“不,你不要来,我现在不想见你。”宋依诺被连默的话吓得有几分清醒,她想起连默替换她的头发样本的事来。
“依诺,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见我,但是现在你的情况特殊,你让我过去陪着你,等沈存希回来,我就离开,好吗?”连默柔声哄道。
宋依诺不知道沈存希什么时候回来,她又很害怕,又不敢让外面的警察进来陪她。在异国他乡,有一个熟悉的人,哪怕这个人本该是她怨恨的人,她也忍不住想依赖。
半晌,她妥协了,报了酒店名字。连默没有挂电话,他打了车过去,他开学术研讨会的地方与这里住的不远,十五分钟就到了酒店房间门口。
门外站着两名高大威猛地警察,就算连默身材同样高大,与外国人比起来仍旧显得娇小了一点。他对着电话里道:“依诺,我到门外了,开下门。”
宋依诺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去开门了,警察就站在门口,虎视眈眈地盯着连默,其中一人道:“宋小姐,沈先生离开前说过,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宋依诺看着站在门外的连默,她说:“他是我朋友,不会伤害我,你们让他进去吧。”
警察摇头。
宋依诺心里想了想,让连默进去到底不妥,她让连默等一等,然后回房拿了件衣服,走出房间。她站在连默面前,还没说话,连默已经问道:“依诺,怎么回事,这些警察是……”
“我昨晚被人绑架了,所以在我和沈存希离开纽约前,他们都要跟着我们。”宋依诺言简意赅。
连默看着她脸上已经淡下去的指印,她抬手的时候,腕间露出被绳子勒过的淤痕,他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急道:“依诺,你没事吧?怎么伤这么严重?”
宋依诺不自在的抽回手,她说:“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没事。”
连默的手僵在半空,他不动声色的收了回去,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没事就好,你为什么会被绑架?”
宋依诺没说,她靠在墙壁上,身边有人,她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走廊里沉默下来,气氛有点尴尬,连默瞧她不愿意说,也没有再追问,他说:“依诺,有件事我要向你道歉。”
宋依诺抬头望着他,知道是连默调换了头发样本,她感到很失望,在此之前,她真心把他当成朋友。她说:“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连默站直身体,垂眸盯着她,“依诺,很多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我们之间若是捅破了那层窗户纸,连朋友都做不成。可是我不想作你的朋友,我还贪心的想要做你的……”
“连默,美昕一直很相信你,你知道吗?”宋依诺打断他的话,如果她没有记错,美昕还曾暗恋过他。她认为,美昕口中宛若神明存在的连默,是不会做出那种下三滥的事。
至少不会为了得到一个女人,使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连默咬牙,没有吭声。
“我也很相信你,我以为全世界的人都会伤害我,但是你不会,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在我困难的时候,毫不保留的帮助我,在我难过的时候,陪在我身边安慰我。像个邻家大哥哥一般,给我温暖给我呵护。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让我那样的痛苦。”
“对不起,依诺,我不是故意的。”
宋依诺摇了摇头,她垂下眸,“连默,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相信你,谢谢你今晚赶过来陪我,我想有些话我们也应该当面说清楚,从此以后,我们不要再做朋友了。”
“依诺……”连默焦急地望着她。
宋依诺什么都没说,她站直身体,越过警察,推开门走进去了。
连默看着她的背影,他说:“依诺,如果我早一点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我不会让沈存希抢了先,或许我的做法太过分,但是我是真心爱你。我答应你,在沈存希没回来前,我不会离开,若你有事,你喊一声,我会立即出现在你面前。”
门缓缓合上,连默看着紧闭的房门,他狠狠闭上眼睛,已然分不清自己刚才是伪装,还是真情流露?
宋依诺走进房间,她站在客厅中央,心里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害怕,她缓缓向沙发走去,忽然看见沙发旁有一个红色丝绒盒子,她弯腰捡起来,打开盒子,才发现里面装着一枚钻戒。
钻石的光芒璀璨夺目,她记得他们没有一起去买钻戒,这钻戒是哪里来的?他昨晚不在,是去买钻戒了吗?
……
光线浑浊的地下室里,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一个男人被吊在铁链上,脸肿得像猪头,依稀辩认得出来,正是没有逃掉的汤姆。他刚拿着高价买来的假证件准备偷渡去中国时,就被道上的兄弟拦了下来。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男人神色阴冷地盯着他,他手里拿着一把刀,锋锐的刀尖在他脸上滑动,稍一用力,他就会皮开肉绽,鲜血长淌。
他没想到这个男人离开美国这么多年,在美国还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不过一天一夜的时间,他就被人抓了回来。
他恨恨地瞪着沈存希,怒道:“沈存希,今日我落在你手上,要杀要剐随便你。”
“别着急,我肯定会送你去地狱见你哥哥,不过现在,我还不会那么容易让你死。”沈存希阴恻恻地盯着他,他穿着白色衬衣和黑色西裤,一身矜贵得仿佛纤尘不染,此刻却是满身血光。
他身后站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看起来与他同样尊贵,他双手抱胸,一脸残酷,“你和他废话那么多做什么,直接送他去见阎王!”
沈存希扫了他一眼,男人果断的闭嘴,这个男人看似温和儒雅,骨子里却藏着暴戾噬血的一面。现在有人不知好歹的动了他的心肝宝贝,难怪会被全城追杀。
沈存希手中寒光湛湛的刀锋移向男人的手腕,在上面移来移去,他脸上除了噬血,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哪只手打的?”
汤姆咬着牙关,他不怕死,越狱逃跑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后半生注定要亡命天涯。看到这个男人这样在乎那个女人,他后悔给了他救那个女人的机会,否则她死了,这个男人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不说话?”沈存希挑眉,话音未落,手中的刀锋已经插进男人腕间,鲜血立即流了下来,男人痛得脸色发白,却听沈存希道:“对付你这种人,挑断手筋脚筋,应该比较刺激吧?”
汤姆额上冷汗直冒,他咬牙道:“沈存希,有种你杀了我。”
“这么想死?可是怎么办,我还没玩够!说,哪只手?”沈存希转动刀柄,男人痛得死去活来,这种折磨比死还要痛苦,他忍不下去了,“左手,沈存希,有种你给我一个痛快!”
沈存希猛地拨出刀,他转身丢给身后一名看起来像保镖的人,他说:“卸了他的左手,顺便送他去见他哥。”
说完,他拿起搁在一旁的西服外套,转身往门外走去,走到门边,他脚步顿了顿,道:“斩草除根的道理你懂吧,下回再让我在纽约遇上这事,你可以考虑退位让贤。”
男人脸色青红交加,他冲手下使了个眼色,快步追了出去。
V157你会先救谁?
沈存希回到酒店,刚站到电梯前,电梯双门打开,他抬步往里面走,一个男人从电梯里出来。两人错身而过时,男人忽然停下脚步,站在电梯门口,看着笔直站在电梯里的沈存希,他冷笑道:“沈存希,如果你保护不了她。就请让贤,自有人保护她。”
沈存希抬头,看着男人英俊的五官,他眉心微蹙,“连默,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做出这种假惺惺却又深情无悔的样子给谁看?不觉得很恶心吗?”
连默上前一步,目光凌厉地盯着他,语气更是咄咄逼人,“我再恶心又怎么比得上你?打着爱她的旗号,却让她受尽了磨难。沈存希,你不配和她在一起!”
沈存希冷笑连连,他说:“连默,我奉劝你一句,离她远点!”
说完。他按下关门键,连默退后一步,看着电梯门徐徐关上。电梯里外的两个男人剑拔弩张,势均力敌。沈存希唇角微弯,电梯门合上,往上行。
连默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他在电梯门前站了几秒钟。才转身大步离去。
沈存希回到总统套房楼层,守在门口的两名警察看见他回来,自动让开,沈存希拿房卡开门,“滴”一声轻响,房门弹开,他推开门走进去。
宋依诺拿着戒指坐在沙发上,听见开门声,她一紧张,指间的戒指掉落在地上,她连忙去捡,结果戒指滚啊滚,就滚到沈存希脚边。
她愣愣地看着他。
沈存希低头,看见脚边的钻戒,他弯腰捡起来,抬起脚步,慢慢走到她身边,拿起她手边的红色丝绒盒子,将钻戒放进去,然后合上盖子,顺手放进西服口袋里。
“……”宋依诺看着他一系列动作,不由得无语,这不是买给她的吗?现在他不是应该打铁趁热,顺势给她戴上吗?怎么放回去了?
沈存希目光温静地看着她,“依诺,有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宋依诺诧异地望着他,他看起来似乎有心事,她轻笑道:“没有啊,怎么了?你刚才去哪里了?”
“真的没有吗?”沈存希再问。
宋依诺忽然想起刚才连默来过的事,连默刚走,他们有可能在楼下遇见了,其实这件事她没什么好瞒他的,只是沈存希对连默非常抵触,她小心翼翼道:“刚才你走了,我很害怕,然后我接到连默打给我的电话,我就告诉了他我的位置,结果他就真的过来了,我没让他进来,就在房间外面站了一会儿,把之前的事情说清楚了,你…没有生我的气,对吗?”
“你害怕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沈存希蹙眉,她刚受到惊吓,他确实不该将她一个人留在酒店里,但是要不亲自去一趟,他余怒未消。
“我有啊,我刚想给你打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