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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年轻男子将帽子里的钱拿出来塞到了她的手里。
晓草有些拘谨地欠身道了谢。
“以后记得准备工作要做足哦。”年轻男子指着帽子给晓草看,然后笑着带上帽子,转身离开了,走了几步后,又回身笑着问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是谁唱的?”
晓草顿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轻声答道:
“《梦幻百灵》。是我自己写的。”
年轻男子笑着点了点头后,转身离开了。
晓草捏着钱,默默地望着年轻男子离去的背影。
文轩仍是远远地望着晓草,看见围在她身边的人渐渐走散了,稍稍下意识地躲了躲,他不想让晓草发现自己。晓草从来没有跟他说起过要在街上唱歌,难道是最近歌厅的生意不好吗?他忽然想起,这些天每次晚上去歌厅接晓草的时候,都见她早早地就在歌厅外等着他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啊。难道是,歌厅的工作有了变故吗?可是晓草从来没有提起过呀。想到这里,文轩突然转身跑出了地下通道……
文轩急匆匆地跑回小阁楼,打开门,冲到窗边的大画架前,伸出颤抖着的手轻轻地揭开那块大白布,默默地看着晓草的那幅半身画像,抬起手来轻轻地摸了摸,想着晓草在地下通道里唱歌时的情形,轻轻地叹了口气。晓草,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唉,晓草,晓草……
韩家客厅里,一家人正在吃晚饭。
“达珉啊,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啊?”赵秀芹望了狼吞虎咽的小儿子一眼。
韩达珉吃得头也不抬:
“很好啊,想不到上班这么好玩,——”想起自己早上在滑板上的表现,忍不住得意地笑了,“哦,对了,老妈,您没看见今天早上的我,简直帅呆了呢。”
☆、第 41 章
“哦,是吗?怎么个帅法啊?”赵秀芹来了兴趣。
韩大伟却是不满地“哼”了一声。
韩达珉瞄了父亲一眼,稍稍收敛了些:
“哦,还不是老爸,”他眼珠又是一转,“还不是多亏了我英明神武、大慈大悲的好老爸,怕闷坏了您的宝贝儿子我嘛,所以呢,给了我一个非常难得的宝贵机会,让我可以跟我亲爱的滑板兄弟,在上下班的路上进行一下亲密的接触。哇,老妈,您没看见我在滑板上的英姿,那么玉树临风,那么洒脱不群,那么——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唉,老妈,您居然没看见,真是太可惜、太可惜了!老爸和大哥可就比您有眼福多了!”
韩大伟终于轻轻地咳了一下。
赵秀芹却是听得脸色都变了:
“我就知道你拿着滑板出门准没好事!明天开妈的车去上班,以后再也不准玩那些东西了。”
韩大伟正想发作,看见了妻子铁青的脸,不作声了。
韩宇彬想了想后,陪笑道:
“爸爸,达珉的衣服我已经替他准备好了,今天,公司的规章制度我也已经简单地跟他说了,我相信明天开始,他会有一个全新的面貌出现在公司的。至于上下班路上,您今天早上也看见了,那多危险啊,我想,是不是从明天开始就让他搭我的车,一来,能够避免迟到,二来,也不会象今天早上那样让人提心吊胆的,这三嘛,我还可以利用这点时间好好跟他谈谈公司的情况,及时总结工作,好让他更快地了解和融入到公司业务中去。您看,行吗?”
大家都紧张地望着韩大伟。
见他半天不说话,赵秀芹忍不住喊了声“大伟”。
韩大伟望了韩宇彬一眼,又看了看妻子,最后盯着小儿子沉默了一下,终于“嗯”了一声。
“谢谢爸。”韩宇彬立刻高兴地望了弟弟一眼。
赵秀芹笑着闷头吃起饭来。
韩达珉在桌子底下冲大哥竖了竖大拇指。
韩宇彬则佯装不知,低头继续吃饭。
黄昏中的美美歌厅外,下着毛毛细雨。
文轩撑着伞在歌厅对面的人行道上徘徊着,等待着。他决定从晓草的上班时间等起,来验证一下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
天色渐渐黑了。
歌厅门口时不时地有人进出着。
夜色渐渐深了。
文轩仍在歌厅对面徘徊着。
露露匆匆地走出歌厅,看了看天,又往街上看了看,招了辆的士,正要上车,瞟见了马路对面的文轩,仔细看了看后,跟司机说了几句话,立刻向文轩小跑过来:
“你是在等晓草吗?”
文轩望着露露有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她已经不在这里唱歌了。”露露叹了口气,却又有些疑惑地问道,“她没跟你说过吗?”
文轩想了想,轻轻地笑了笑,冲露露点了点头:
“谢谢你。”转身就看见晓草正站在不远处喘着气望着他和露露发呆,赶紧跑到她面前,将伞遮住她的身子,用衣袖轻轻地替她拭了拭脸上的雨水。
“文轩,对不起,我,我,……”晓草很是难过,想起刚才帮那捡破烂的老伯推三轮车时,怎么就不能再使多些劲儿呢?这样,那个上坡就能走得快些了,她也就能早些赶到了,也许,就不会被文轩发现真相了……
文轩轻轻地笑了笑,用衣袖继续轻轻地擦着她脸上头上的水:
“看,全身都湿了。咱们快点回家,把衣服换一换,不要感冒了。”他紧紧地握住晓草的手,牵着她快快地向家里走去。
伞在两人的手里被轻轻地推来推去。
露露两眼湿湿地看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听到两声短促的汽车喇叭声后,才想起自己叫的的士还在路边等着呢。
春夜的小雨,随风轻轻扑洒在文轩和晓草的脸上和身上,凉凉的,浸人心脾。晓草始终很难过,也很懊恼,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一点赶到呢?自己最不想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文轩却什么都没有再说,也什么都没有再问。但是晓草明白,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而且,他的心比自己的更沉重。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紧紧地牵着晓草的手,好象怕她跑掉一样,那么紧紧地握着,不肯松开。这天晚上,这段回家的路,他们走得比任何时候都要艰辛,都要漫长,可是,他们却觉得很幸福,那是一种在无可奈何的困境中互相偎依、互相支撑、互相怜惜、互相需要的幸福。
☆、第 42 章
第二天,等到晓草出了门,文轩再次慢慢地揭开了晓草的那幅半身画像。画上的晓草,依然静静地伫立在那片绿意融融的迎春花树丛中,身边的迎春花开得再灿烂,也不及她脸上的笑灿烂。抬起手来想摸摸她的脸,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了,终于轻轻地叹了口气,低下头去。忽然,他象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匆匆将画架上的白布盖上后,匆匆地走出了家门。
文轩来到市中心广场上,找到了正在跳着街舞的小强,他不想打断小强跳舞,于是,就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小强跳完一小段后,一个转身,瞥眼看见了文轩,立刻向他跑了过来:
“文轩,你来很久了吗?你不会轻易来找我的。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怎么不叫我呢?”
文轩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小强,我,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我想请你帮个忙。”
“唉,文轩,我早跟你说过的,不用这么客气。有什么事,说啊。只要我办得到。”
“你,你能不能,帮我,把我屋里的那幅油画,卖了?”
“哦,是卖画啊?没问题!是哪幅?”
“就是最大的那幅。”
小强立刻愣了愣:
“就是你一直用白布蒙着的那幅吗?”
文轩点了点头。
小强奇怪起来: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很宝贝那幅画的吗?那可是你要送给晓草的生日礼物呀。为什么要卖掉?是不是手头紧?如果是的话,我这里还有几百块钱,你可以拿去用的,……”
文轩急急地摇起头来:
“小强,你不要这样,再这样,我以后不敢再请你帮忙了。还有,这件事,你一定不要让晓草知道。”
小强终于点了点头:
“文轩,你放心,我答应你。”
文轩这才笑笑:
“谢谢你,小强。我先走了。”
小强默默地看着文轩离开,到底是他还是晓草出了什么事呢?最近好象只有晓草比较倒霉,被那个混蛋害得丢了歌厅的工作,难道,是文轩知道这件事了?所以才急着要卖那幅他一直都那么宝贝的画?听到有人叫他,回到了舞伴们中间,仍是有些不放心地望着文轩离去的方向。
公司的办公室内,员工们都在紧张忙碌地工作着。
韩达珉也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
有几个员工看着韩达珉把屋子扫得满是灰尘,敢怒而不敢言。
韩达珉大概也察觉出了大家的恼怒,索性将扫把一顿乱扫起来,一下就扫到了一名女员工的脚上。
“哎呀,你……”那名女员工慌忙站了起来,看到韩达珉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后,忍着气重又坐了下去。
于是,韩达珉继续乱扫。
另一名女员工看着他扫到自己身边了,赶紧起身,接过他手里的扫把:
“我来,我来。”自己动手扫起自己周围的地来。
韩达珉干脆一屁股坐到桌子上,指手画脚起来:
“那那那,还有那儿呢,还有那儿有片纸屑呢。那儿,那儿……”
员工们纷纷向他丢起白眼来。
忽然看见韩大伟路过办公室,韩达珉这才赶紧跳下桌子,一把抢过扫把装模作样地扫了起来,瞟眼看着老爸走得远了,这才慢慢直起腰来,懒懒地提起水桶,抓起抹布和拖把,向另一间办公室走去。
室内的员工,望着他出了门,纷纷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进了办公室后,韩达珉将水桶“啪”地一下扔在地上,水泼了些出来,为了不让水溅到身上,他使劲往旁边猫腰纵身一跳,就将一个女孩子撞得“啊”的一声趴在了办公桌上。
有几个同事赶紧上来询问那女孩子有没有事,那女孩子望了韩达珉一眼,赶紧摇着手,“没事,没事”,揉着胳膊走开了。
望着众人强忍着火气从自己身边走过,韩达珉不屑地又是做了个鬼脸。然后,将脏兮兮的抹布象丢飞盘一般地往桌上一扔,看着桌边的员工赶紧起身、让开后,这才懒懒地擦起桌子来。
一名男员工正聚精会神地望着电脑,打着字,没有注意到他已经走到自己身边了。只见韩达珉东一下西一下地擦着桌子,擦着擦着,就将桌子上的几份文件碰到了地上。一不留神,一脚踩了上去,文件上留下了一个清晰可辨的大脚印。
“你怎么……”男员工立刻生气地站起身来。
韩达珉却是挑衅地望着他。
旁边的一名男员工赶紧过来劝着同事:
“算了算了,别生气了。”边说边拉着同事一起蹲下来捡地上的文件。
韩达珉得意地望着强忍着火气蹲在地上捡着文件的两个大男人,又在桌上左擦一下,右抹了一下后,提起水桶,拿起拖把,扬长而去。
“什么玩意儿嘛!”男员工终是不爽又不甘心地将捡到手里的文件气愤地摔到桌上。
同事只好拍拍他的肩安慰道:
“有什么办法?谁叫人家是皇太子嘛!老兄,还是认命吧!”
☆、第 43 章
这天是晓草歌唱比赛初赛的时间。因为有胖胖陪她去,所以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