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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签约就好，要不然你加入无线，人家还不找你算账。”
“丽的签我，也不用报考无线训练班了。”
叶天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跑不跑龙套他还要再想想，开口提醒：“十点了，送外卖，你还去不去？”
“送什么外卖，天仔，我们一起去丽的电视跑龙套，说不定监制、导演欣赏我，让咱们当主演呢。”周星池嬉皮笑脸强拉叶天出门。
“跑龙套……好了，你让我锁门再走啊！”
“快点，现在去干到晚上，还能赚到六七十外快，运气好的话，当替身，几百港币也是可能的。”
“几百？不是吧，跑龙套那么赚钱？”
一天几百，一个月岂不是上万，叶天咂舌，现在香港一般白领薪水也不过两三千，跑龙套月入过万？全香港的人都来跑龙套，还干什么工作。
周星池笑而不语，一些龙套的确能赚大钱，不过那要拿命换。
广播道，每次路过，都能看的一些熟面孔，特别是无线电视、丽的电视，两家电视台面对面，艺人进进出出，上班下班时间，随意站一会，都能碰到大明星，这不，刚刚从出租车上下来的陈钰莲、周闰发，小两口甚为亲密，陈钰莲向这边看来，叶天赶紧收回目光。
“莲妹，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周闰发疑惑看了叶天一眼，摇了摇头，跟着陈钰莲进入tvb。
“那是周闰发，《上海滩》一炮而红，现在红得发紫！”周星池满眼都是羡慕，周闰发以前也跑过龙套，就像他现在一样。
“周闰发、陈钰莲嘛，香港谁不认识。”叶天格外注意了陈钰莲，现在的佳人正处于热恋，一点也没有未来那样沧桑，被男人几次抛弃，还玩起新潮流。
周星池也收回目光，提醒道：“天仔，丽的到了，进去之后跟我走，这里挺乱的，龙虎武师最横，千万不要惹他们。”
“这就是丽的。”
叶天转过身，打量眼前六层大楼，他那位叔公正打算收购这家电视台，明年就会改名亚视，与无线争夺市场份额，一个卲逸夫，一个邱得根，都是念过古稀的老人，如果他活到七十岁，一定好好享乐，傻瓜才会起早贪黑工作。
“天仔，你还愣着干什么，进来啊！”
“来了！”
丽的大楼前是小小的广场，大门不远处并排停了几辆面包车，不时有人朝车上搬拍摄器材。
周星池眼睛一亮，喜道：“看样子有剧组出工，今天是来对了！”
这些就是拍摄器材，叶天暗暗摇头，到底是八十年代，器械透着一股落后气息，摄影机笨拙体积大，需要两个人抬着走，灯光设备简陋……
“德叔！”
只见周星池对一位中年人点头哈腰，讨好道：“今天拍什么戏？”
“《大侠霍元甲》！”
叶天听那个叫德叔的淡淡回了一句，神态继续关注拍摄器械，可见他对周星池很不感冒。
“《大侠霍元甲》！太好了，德叔，今天我有一天时间，不知有没有什么角色适合我？”周星池笑容更加卑躬，《大侠霍元甲》刚一播出就红遍香江，如故能在里面演一个角色，说不定有人看上他，像周闰发那样一。夜成名。
“就你？”德叔嘲弄笑了片刻，看向叶天，问道：“他是你朋友？”
“天仔快过来！”周星池拉过叶天，介绍道：“德叔，他叫叶天，是我朋友，也对演戏感兴趣，您能不能给我们一个机会，在戏里露露脸？”
德叔点了点头，倒不是看上周星池、叶天，而是手底下两个武师昨天被打的太狠，到现在还躺在医院，只有招两个临时工顶一下。
“练过武吗？”
周星池喜道：“练过，练过，我最崇拜李晓龙了，从小就学他练武。”
“靓仔，你呢？”
叶天犹豫一下，实话实话道：“上学的时候学过散打，大学时候练过跆拳道。”
“你还是大学生？”德叔相当惊讶，他在圈子里闯荡这么久，第一次碰见大学生。
叶天反问道：“怎么，演戏还要学历？”
“那倒不是，算了，你们两个跟我们一起上车。”德叔指向一辆面包车，示意周星池、叶天进去乘坐，待两人走开，这次摇头，在他想了，大学生跑龙套，简直就是不务正业。
“德叔，不考教一下他们身手？”一个搬着箱子壮汉好奇发问，他们这一组是龙武武师，说白了就是挨打的，无论是演正派还是反派，都逃不了一顿打，演正派被反派头目大，演反派被正派头目打，以此衬托出主角武艺高强，《大侠霍元甲》拍了一个多月，二十多位师兄弟，无人不带伤。
“考什么考，让他们挨打的，又不是让他们打人。”
“喔！”
壮汉打了个冷颤，马上为叶天、周星池默哀，像这样不会耍拳的替身，一上去就被重手解决，搞不好还会受内伤。
车内除了司机，还坐着两个人，个个都穿着白色背心，肌肉发达，叶天、周星池一上车，就听有人问道。
“衰仔，是不是上错车了？”
周星池笑道：“各位好，德叔让我们上来的。”
“德叔？”
“看他们斯斯文文，也许是剧组文员吧。”
“不是啊，三师兄，那个说话的叫周星池，我们丽的龙套演员。”
叶天找了个位置坐下。
周星池辩道：“喂兄弟，我是特约演员，不是龙套。”
司机回头提醒道：“我要开车了，靓仔，把车门关上。”
叶天用力拉下车门，一会之后，车子就嗡嗡动起来，四辆面包车依次离开丽的电视。
车内四个壮汉大声说话，说的都是《大侠霍元甲》剧组发生的事情，叶天觉得有趣，示意周星池不要讲话，留神倾听。
“昨天真他/妈险，从空中翻了两个跟头，差点一头撞到墙上。”
“三师兄，那个梁晓龙是不是和咱们有仇啊，下手这么重，沙仔都住院了！”
“我哪知道，也许是沙仔运气不好，只打了一拳就受不了，嚷着住院。”
“唉，今天有三场打戏，不知道会怎样。”
“要是能和米樰小姐打对手戏就好了，大美女，下手还轻。”
“想得美，郑执导早就排好了，哪轮得到我们。”
“也不一定嘛，昨天我还和米樰说了几句话，也许她会主动邀请我呢？”
“你啊，就是一只癞蛤蟆，就算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人家是什么人嘛，米樰啊，程龙大哥都看不上，还会看上你？”
“我觉得我比程龙长的帅！”
“帅有什么用，你要比程龙有钱才行啊！”
“钱？算了吧，昨天晚上和……干了什么你不是不知道。”
“今天晚上我请行了吧？”
“嘿嘿，那咱们可说定了。”
听着听着，叶天觉得不对劲，小声问道：“阿星，他们在说什么？”
周星池见怪不怪，嘀咕道：“这帮精力过剩的家伙还能想什么，夜店嘛，是个男人都明白的。”
第十六章冲突
周星池虽然尽量把声音放低，但同在一个车厢，还是让对面两人听到一些，四道目光射来，其中蕴含着浓浓挑衅。
“扑街仔，你说什么！”
周星池愣了下，打量一番，又看了看叶天，觉得人数相当，胆气一壮，就回道：“小喇叭，我们说什么关你什么事？”
小喇叭？
叶天莞尔，在香港生活几个月，骂人的话他学了不少，小喇叭与叼。你。妈谐音，周星池这么骂，肯定要遭报复。
果然对面的武师受不了，大骂一声，‘干尼娘找死啊’，对着周星池就是一拳。
“渣仔！”
周星池挨了一拳自然不甘心，挥出吃奶的力气，拳头还没得及下手，就被另一个武师阻拦，叶天见周星池吃亏，不好意思袖手旁观，空间狭小，两个壮汉注意力全在周星池身上，不用担心挨打，也不担心打不着，憋足力气就是一拳，只听一声通呼，效果出奇的好，对面武师捂着肚皮，脸色成猪肝色。
司机板着脸，回头威胁道：“喂，你们再打，我就停车报警了！”
混战稍停，对面武师见同伴失去战斗力，又惊又怒，还有害怕，色厉内茬道：“扑街仔，你们再动手试试，老子和你们拼了！”
“阿生！”受伤武师疼龇牙咧嘴，以为碰到硬茬子，刚才一拳打中他要害，又恨又毒，是他们这行常用手段，强笑道：“算了，大家都是同行，不要伤了和气。”
“三师兄，他们也是？”
“算了，阿生。”三师兄使了个眼色，暗示不要轻举妄动。
那个叫阿生的武师脸色急变，瞪着叶天、周星池，心虚似得，又转移目光，车厢内气氛缓和，叶天与周星池对视一眼，以为此事已经过去。
“天仔，你没事吧！”
叶天摇头，刚才都是周星池吸引火力，挨了好几个拳头。
“没事，你呢，还疼不？”
周星池装逼道：“切，这点小伤算什么，一点都不疼！”
车子漫无目的行驶了近两个小时，毫无停车迹象，没有高楼大厦，特别是这颠簸小路，罕见行人，证明车队已远离繁华市区，进入乡下，又开了十几分钟，车子终于在一处村落外面停下来。
“到了！到了！师兄醒醒！”
“嗯，这么快就到了？”
两个武师立即跳下床，临走时瞪了叶天一眼。
叶天刚想找人问问这是什么地方，就听车外传来雄劲有力吆喝声。
“赶快把器械搬下来，就等着你们开机了！”
“别弄坏了摄影机！”
“磨磨蹭蹭，还想不想吃饭了！”
叶天这边又来了一个武师，打开后备箱，里面除了两个箱子，还有一些电器设备，将电器设备扛在肩上，对叶天、周星池：“喂，你们两个把箱子搬到化妆区。”
叶天看了眼封死的箱子，问道：“这里面装什么？”
武师狡黠道：“别问那么多了，只管搬过去就行。”
“没问题！”周星池立即答应，他刚才试过了，箱子并不重，可以说是很轻，按照他的经验判断，里面应该是戏服。
叶天见从车上下来的龙虎武师们开始干活，随意选了一个箱子，一只手就提出来。
“阿星，你有没有感觉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天仔，别胡思乱想了。”周星池大咧咧摆手，嬉笑说道：“等会说不定还有盒饭吃呢，今天赚到了。”
“算了，化妆区朝哪儿走？”
“我也第一次过来，找个人问问。”
叶天左右看看，很快发现龙虎武师都从一条小路进入村落，笑道：“跟着他们走准没错，看！那不是德叔嘛，咱们去问问。”
“天仔，等等我！”周星池抱着箱子跟在后面。
德叔看到他们，反而迎上来。
“你们两个跟我走！”
周星池问道：“德叔，这箱子怎么办？”
德叔脸色不好看，训道：“就因为你们搬着它，我才找你们，别废话了，剧组那么多龙套，都在等着换衣服！”
“哦！”周星池无端被呵斥，情绪低落。
叶天故意走慢一点，小声道：“看他那副臭脸色，一定被骂了。”
周星池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叶天笑道：“刚才下车时候你没听到吗，等着我们开机，这不就是说我们来迟了，车上的都是小角色，连个主演都没有，不挨骂才是怪事。”
“喂，你们两个嘀嘀咕咕些什么？”
周星池恍然大悟，不敢顶撞：“没什么，德叔，我们两个第一次来，还不认识路。”
“这个村子就是片场，等我别乱跑。”
“是！”
大约走到村子中心，人渐渐多起来，叶天留意观察，发现青壮年男子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