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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方才只觉那曲子能紧扣住每一个人的心,却没想到,殷湛为了唤醒清歌,是在以心血渡曲。
“送我回去……”殷湛支撑着自己,坐起来,极力地不想表现出他的失态。
薛珩动了动唇,犹豫着问道:“你舍弃天山雪莲,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来救她,难道不准备再见她一眼?”
“不了。你带着他们尽早离开京城,以后,不要再踏入京城半步。”殷湛说罢,缓慢地推着轮椅,出了屋外。
飞雪漫天,雪花落在他的肩头,四周白得晶莹剔透,好似那年的冬天。
殷湛伸手,从肩头挑了朵雪花细瞧,凤眸里盛满涟漪的光彩。
雪花在指尖融化,殷湛的眼皮子一点一点地阖上,到最后,再也睁不开,眼前只浮现出一张清丽的容颜。
再见了,清歌。
不对,应该是永别了。
正文 第二十三章 不哭不哭
薛珩带着董清歌来到千里之外的江南,坐落在山水间的名城钱塘,以瓷器商的身份定居。
他告诉她,是大夫医好了她。
初来钱塘城的时候,董清歌一直沉默不语,只将自己关在屋子里。
薛珩不断地开解她,后来,发现了唯一一件能令她感兴趣的事。
学医术。
董清歌从小接触过医术,但因为女子学医,向来为世人所不耻,再加上她过去又是相府千金,便放弃了。
在钱塘城过了一段日子后,他们认识了一位老大夫,前阵子,她又是大病初愈,便天天往老大夫的医馆跑。
一开始,只是帮着老大夫抓药,久而久之,她也能为前来医馆的患疾之人诊断。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
一年的时间,悄然过去。
第二年的春天如期来临,湖边的柳条抽出绿芽,桃树上的花骨朵隐隐可见。
在这一天晚上,薛珩晚上回来时,带回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清歌,我今天出门,在路边捡到这个孩子,看着怪可怜的,今后,我们就收养了他吧。”
董清歌刚从医馆回来,抬头,见到小娃娃。
小娃娃穿着质地上乘的衣裳,脚蹬着鹿皮小靴,脖子上挂了璎珞。看上去,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不要的孩子。
此刻,他正睁着一双晶莹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董清歌。
董清歌犹豫了一瞬,眸色微凝。
随后,她别过头,一言不发地从薛珩身边走过。
“你喜欢就好。”
薛珩见状,没多说什么。
他明白,当年的记忆太过深刻,董清歌至今见到小孩子,都还会有阴影。
这时,小娃娃忽然抬头,奶声奶气地问薛珩:“爹爹,娘亲是不喜欢我吗?”
董清歌一愣,她没有想到,薛珩都已经让这孩子喊她娘亲了。
薛珩摸摸小娃娃的小脑袋,亲和地笑道:“你娘亲没有不喜欢你,她只是今天有点累,暂时不能陪你。”
而他一说完,小娃娃就小跑到董清歌身侧,拽住她的裙角,嘴里说着不太连贯的话。
“娘亲,我会唱歌,我唱歌给你听,你是不是就不累了?”
说着,他便咿咿呀呀地唱着一首童谣。
他唱得磕磕碰碰,可董清歌的听着听着,红了双眼。
曾经,宝儿闹着不肯睡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唱歌给他听。
“你几岁了?”她哽咽着问,捏着棉布门帘的手僵在半空中。
“爹爹说我有两岁了。”小娃娃笨拙地比划着两根手指。
如果宝儿还活着,应该也有两岁了。
心口上的伤疤再次裂开,董清歌的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忽见手背上有一滴眼泪,小娃娃仰起头,眨巴着眼睛,不知所措。
“娘亲,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我唱的不好听?”
他费劲地踮起脚,想学着大人的样子,为她拭泪。
“不哭不哭,娘亲不喜欢,我就不唱,我帮娘亲擦擦泪。”
而小胖手怎么都够不着,他愈发着急,险些往后摔去。
董清歌反应过来,及时拉住了他。
“没有,你唱的很好听。”董清歌一边抹着泪,一边蹲下问:“你有名字吗?”
小娃娃稚气又认真地点头:“有,爹爹说,我就叫承意。”
承意?董清歌想起,当初,孩子只有一个乳名,还没来得及起名就已夭折。
或许,这个孩子跟她有缘,才会来到她的身边。
“好,你以后就叫承意。”她紧紧地抱住他,如获至宝般。
一旁的薛珩见到此情此景,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京中剧变
自从小承意出现后,董清歌的日子明媚了很多。
不在医馆的时候,她会带着小承意去西子湖边转上一圈,指着花花草草和山山水水,跟他讲诉着世间万物。
相较从前,她笑的次数越来越多,颊侧漾起的梨涡,融入了江南的水墨里。
这天,薛珩不在家,董清歌将小承意也带到了医馆中。
这日的患疾之人格外得多,在医馆外,排起长龙。
直到黄昏日落,门外还是有许多待诊的人。
董清歌忙得焦头烂额,一时间,没顾上小承意。
等她忙完,想找人时,发现小承意不见了。
董清歌心中一急,跑到外面去找。
“承意,你在哪里?”夜幕降临,她仍然没有见到人。
就在她在街市上,东张西望时,身后有奶声奶气的声音在叫道:“娘亲,我在这里。”
董清歌回头,见到是小承意,才没那么紧张。
在小承意身边,还站着一位处在不惑之年,身着赭色锦袍的男子。
不过,她暂时没有注意到,跑过去抱起孩子,问道:“你刚才去哪里了?”
“隔壁树下有人在下棋,我跑过去看,回来的时候,不认得路。是这位……”小承意嘴里吮着手指头,眼珠子盯着男子转了转,说道:“是这位爷爷送我回来的。”
董清歌听罢,才想起旁边还有个人。
“谢……”
感激的话还未说出口,董清歌看清对方的容貌后,就惊讶得说不出来话来。
“父亲……”
她的父亲董丞相应该远在京城,又为何会出现在钱塘?
董丞相见到她,显然也是十分惊骇。
“清歌,这是你的孩子?”
董清歌点点头,算是默认。
“可你不是已经死在往生崖下了吗?”
“此事,说来话长,父亲,你随我到我家去,我慢慢说给你听。”
一路上,董清歌掠过殷湛那段,把事情的经过交代了一遍。
董丞相庆幸女儿还活着,又连连感慨世事无常。
他也跟她详细说明了,从京城来到钱塘的理由。
“为父已经辞官了,就带着你母亲他们过来,打算在此度过晚年。”
董清歌顿感不解。
父亲一向有鸿鹄之志,从年轻时开始,就渴望在朝堂上有一番作为,又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董丞相也觉得诧异。
虽然她远在钱塘,但京城发生那么大的变故,她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
“陛下驾崩了,新帝还未登基。”他说:“过去朝中,阉党仗着皇帝的宠幸,为所欲为,司礼监太监和锦衣卫横行其道,现在……”
“现在怎么了?”董清歌也听到过一些风声,但是,过去一年,她尽量不去打探关于京城的消息。
再加上薛珩为了不让她伤心,有意不让一些事传入她的耳中。因而,她并不了解当今京城的局势。
“现在,司礼监和锦衣卫的势力已经被削弱很多。”董丞相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先皇帝在世时,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太子,早已经故去。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物色合适的继位人选。”
“没想到,一年前,倒是出现了一个人,此人正是由先太子所出,流落在外的皇长孙殿下。皇长孙殿下认祖归宗后,先皇帝病重的这段时间,都是由他代掌国事。”
“期间,他对阉党乱政的现象进行整治,导致殷公公的权力大不如前。”
“可惜,近来,殿下突染恶疾,卧病在榻,众多太医都查不出病因。而殷公公的根基还在。如今,无论是哪一方都不敢轻举妄动。”
“朝中局势不明朗,为父和其他不少中立派的官员都选择辞官离开。”
董清歌听着,总算了然。
原来皇宫里,的确是变天了。
这一路上,董清歌都在思考着董丞相所说的话,随后,又觉得哪里不对。
据她先前所了解的,先太子和太子妃,好像就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十一公主薛静晚,哪里来的儿子?
“父亲,照你的意思,殷公公之前就认得那位皇长孙殿下?还是说,是他劫持的皇长孙殿下?”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你成亲了
董丞相一顿,转头看了眼自己的女儿。
对于同床共枕三年的人,她居然一无所知。
“你难道不知道,他是……”
“清歌,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这时,他们已经到了家门口,薛珩在屋檐下等待,董丞相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薛珩打断。
在瞥见董丞相的一刹那,薛珩的脸色立马沉下,心一下子绷紧。
该让她面对的,终于要让她面对了吗?
他还以为,这场风雨会晚一些到来。
须臾,董清歌怀里的小承意,见到薛珩,咧开嘴,伸手扑过去。
“爹爹,我和娘亲去见爷爷了。”
董丞相听到孩子说的话,看向薛珩,不由更为诧异。
他问董清歌:“原来你跟三王爷成亲了,连孩子都有了。刚才在路上你怎么不说啊?”
一年的时间,原来可以发生这么多事。
董清歌觉得一时半会,解释不清,便说:“父亲,你先进去坐,这件事,我以后再慢慢跟你说。”
董丞相点头,随他们进门。
而见到董丞相后,薛珩一直都心不在焉,在厨房,帮着董清歌刮鱼鳞片时,不小心割伤了手。
“三王爷,你今天怎么了?要不你先出去,这边让我来吧。”董清歌见状,急忙找纱布和药酒,帮他包扎伤口。
在薛珩离开厨房后,她微微蹙眉。
一顿饭下来,除了小承意,其他几个人都各有心思。
“爹,你刚才说,那位皇长孙殿下是什么人?”董清歌放下筷箸,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薛珩握筷箸的手一用力,心提到嗓子眼。
“今晚约了人看一个珐琅瓶,我差点给忘了。”随即,他起身出去,“我过去一趟,你们慢慢聊。”
董丞相看着薛珩离去的背影,想了想,觉得董清歌现在的日子很幸福,既然不知道,就让她永远都不知道吧。
“哦,一位流落在民间的殿下,说了你也不认识。”
董清歌仍觉有异,刚想继续问,董丞相又语重心长地说道:“清歌,为父之所以辞官来到钱塘,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你。”
“虽然为父气你不自爱,坚持要嫁给殷湛,跟你断绝关系,但在心底里,为父跟你母亲,还是在乎你的。”
“在得知你中箭坠崖后,你母亲伤心欲绝。从那时起,为父就后悔了,不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