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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静晚的话,形同诛心,压得董清歌踹不过气来。
“是你杀了他!”是肯定的语气。
她到底做错什么了!
为什么这些人总要以最深的恶意,狠狠地剜却人心!
是了,她确实错了,她错在不该爱上那个人!
董清歌抱着孩子的尸首,手指甲嵌入血肉之中。
薛静晚不悦地拢眉,“董清歌,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本宫说了,他被歹人绑走后,是被野狗吓死的,若不是本宫不计前嫌地帮你找人,恐怕他现在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本宫。”
“你住口,你杀了他,我要你偿命!”董清歌啜泣许久,再抬头时,眼中已是浮上凛凛碎芒,骇气袭人。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踩着薄薄的冰雪,朝薛静晚走去。
因被莫大的哀伤淹没,每一步都飘忽,让人不禁怀疑,她是不是会随时倒下。
而她心里的恨意在不断燃起,没有人能阻止她报仇雪恨的决心。
除了一个人。
殷湛。
正文 第十章 要她偿命
殷湛闻讯,策马赶回时,见到的就是一幅令他终身难忘的画面。
董清歌如同一只母狼,扑在薛静晚身上,双目充血,咬牙切齿地掐住薛静晚的脖子。
那双纤细的手臂,正被几名护卫扼住,才没有让薛静晚丧命。
可即便是几个大男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将她扯开一点。
董清歌在殷湛的印象里,从来都是温婉恬静的。
若不是被逼到绝境,绝不会做出这般鱼死网破的举动。
“阿湛……快……救……”薛静晚满面通红,险些呼吸不过来。
她没有预料到,看似柔弱无害的女子,也会有锋利的爪牙。
殷湛敛去眸中复杂的色泽,过去扣住董清歌的手腕,精准地按压在她的刀伤处,一把将她拖走。
董清歌咬着牙关,委屈和愤恨涌上心头,早已冲垮了她的理智,她撕心裂肺地喊:“殷湛,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殷湛看着生不如死,状若癫狂的女子,多么希望护她入怀,代她承受这份痛苦。
可他不仅不能,反而要以最决绝的方式将她远远推开。
这里到处都是殷世钦的耳目,但凡他对她流露出一点不舍,就会为她招来祸端。
他不是普通人,本来就应该是没有羁绊的人。
可上天一直在跟他开着玩笑,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让她成了自己最深的羁绊。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厉声质问,一只手落在她的脖颈上。
稍一用力,董清歌就开始轻咳,清冽的眸光扫在殷湛的脸上,是怨是恨。
做什么……
当然是杀了害死她孩子的凶手!
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他还是站在薛静晚这边。
“让她死!然后,饮血啃骨!”声音宛如来自心底最深处,耗尽她的生命般。
“住口!”殷湛的眉宇间,覆上一层寒霜,他加重手下的力道,似乎要将她对薛静晚所做的一切,都还给她。
“董清歌意图谋害公主,该当死罪,将她下放到诏狱,等待陛下发落!”
殷湛淡淡落声,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丢在地上,一如往日排除异己时的狠辣。
死罪!死罪啊!
心伤即会泣血,董清歌吐了一口血沫子,凄厉地笑着,那双本该盛满光彩的眼里唯有濒死般的绝望。
为什么被野狗咬死的人,不是她?
她宁愿死在狗嘴,也好过丧命在他手里。
“虎毒不食子,你连畜生都不如!殷湛,我前世一定是杀了你全家,才活该遭受这种比万箭穿心还痛苦的下场!”
“我恨你!”
“我跟你恩断义绝!”
字字如刀,在一点点凌迟着殷湛的心。
董清歌小小的拳头紧握,隐在衣袖中,剥落的手指甲带着鲜血,夹杂着泪花,一点一滴地滚落在皑皑白雪上。
殷湛垂目,见着雪上的点点红梅,想着心死成灰的董清歌,心痛到麻木。
如果仇恨也是一种刻骨铭心的记忆,就让这个女人永远恨着他吧。
最好是恨到再也不愿想起他的存在。
如此一想,他的唇角逐渐上扬,勾勒出一丝妖异幽森的笑容,让人望而生畏。
正文 第十一章 大婚在即
诏狱里,散发着腐臭味,四处都是凄惨的哀嚎声。
几天后,薛静晚过来,在一间牢房前停下。
“给本宫把牢门打开。”
进去后,映入眼帘的董清歌被悬吊在正中央。
董清歌的青丝如瀑布般披散下来,衣裳破烂,血液从各处伤口渗出,顺着秀美的脚背蜿蜒而下。
而她闭着眼睛,一张脸惨白得如同死去一般。
“董清歌,别给本宫装死!”火气蹭蹭得冒上心头,薛静晚挥舞着手中的鞭子,抽了她好几鞭,以此泄愤。
侍卫检查后,拱手禀道,“公主,她是真的昏死过去了。”
“将她泼醒!”
连着数盆冰凉的盐水“哗啦啦”地从头顶泼下。
不出多时,董清歌缓缓睁开眼睛。
“薛静晚!”董清歌拧紧眉心,见了薛静晚,目眦尽裂,恨不能将她扒皮抽筋。
身体在半空中悬晃,铁链“嗒嗒”作响,而她动不了薛静晚分毫。
薛静晚不屑地笑道:“得了吧,就你现在这样子,还想对本宫不利?应该是本宫找你解恨吧。”
“本宫听人说,婴孩的骨肉最适合养花养草,索性就将他的尸身做成肥料,用来浇灌花草了。”
董清歌的眸光微凝,身体剧颤,咬牙切齿地喊道:“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本宫就没打算让你活着。这诏狱里的人,都是有进无出,大多都撑不到行刑的时候。本宫想弄死你,就跟踩死蚂蚁一样简单!”薛静晚再次扬起鞭子,抽打过去,轻蔑地笑着。
董清歌痛得咬住唇瓣,如同置身于冰与火之中,五脏六腑都是火辣辣得疼,冰刺般的冷意又在不断侵入肌理。
她不知道这种折磨什么时候是尽头,此刻,她只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不能为自己和孩子报仇。
看到她痛苦的模样,薛静晚尤为畅快。
薛静晚的眸子微转,继续说:“哦,对了,忘了告诉你,阿湛已经同意娶我了,皇爷爷命司天监择定良辰吉日。”
“阿湛说,若不是因为你,我跟他早就成亲了,为了弥补我,我们的大婚绝对会让所有人艳羡,等本宫的孩子出生后,会给他最好的宠爱。”
什么?董清歌有些发懵,脸色白了几分,一时间,忘记了身体上的痛楚。
自己的孩子死了才不过几天,他就忙着另娶。
不过,也对,他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跟他在一起的那三年,应该是令他最不耻的三年吧。
董清歌的心被活生生地撕扯开,却咬碎了牙齿,从齿缝间迸出几个字,“我祝你们白头偕老!”
没有看到想象中的颓败,薛静晚有些惊讶和不甘。
看着那张沾满血污,却依旧容光焕发的脸,薛静晚的脑中有一个想法。
先划花这张脸。
然后,再送她下地狱。
薛静晚拿来刀子,落在董清歌的脸上。
董清歌闭上眼睛,准备默默承受。
就在这时,颊上没了冰凉的触感。
“三王爷,是你……”董清歌睁开眼睛,惊诧地看着来人。
薛珩带了人来,将薛静晚和狱卒打晕。
“先跟我离开再说。”薛珩解开铁链和绳索,将董清歌放下。
董清歌推开了薛珩,“不行,我不能跟你走……”
然而,她只觉一阵眼花缭乱,一句话还未说完,人已是晕了过去。
正文 第十二章 命运颠倒
薛珩劫狱后,将董清歌暂先安顿在一处隐秘的私宅。
董清歌醒来的时候,丫鬟已经为她处理好伤处,换过衣裳。
“这是哪里?”董清歌看着帐顶,仍然是一阵晕眩。
薛珩见人已醒来,便走到榻边,宽慰她说:“现在,城门口查的很严,需要委屈你先在本王这里住一阵子,等风头过去,本王再带你出城。”
“出城?去哪?”董清歌呆愣了一瞬。
薛珩竟然要为她冒这么大的风险。
薛珩颔首,“对,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但是,为了避嫌,在这段时间里,本王可能不会常来。”
“本王已经交代下去,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跟下人说。”
“嗯,三王爷,又麻烦你了,你出门在外也要当心。”董清歌垂下眼睑,点点头,心中却是另外的想法。
薛珩一开始还以为她不会愿意跟他走。
可看着她现在安静的状态,他终于放心了些。
“本王不会有事的。”
薛珩跟下人嘱咐再三后,离开此处。
董清歌紧紧地攥住被子。
司礼监和锦衣卫的爪牙遍布各地,说不定,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
薛珩本来是一个自由自在的王爷,她不能连累他,让他跟自己亡命天涯。
当天夜里,董清歌佯装睡下,让丫鬟出去后,悄无声息地爬窗子离开。
董清歌不见的消息,没过多久,就传到了殷湛的耳中。
殷湛本打算尽快将董清歌送出京城。
可当一切都安排好的时候,董清歌竟然不见了。
望着空无一人的牢房,他厉声叱责道:“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丢?”
“好像是三王爷闯入把人带走。”
“一群废物!”
望着牢房中的斑驳血渍,殷湛不由懊悔,他应该在刚开始对她动心的时候,就跟她撇清瓜葛的。
殷湛命人在全京城搜捕。
第二天,在城郊的往生崖边,有人发现了董清歌。
董清歌迎风而立,眸色幽幽落在远处,像是浑然不知身后有大量追兵到来。
追兵沿着悬崖,围成一个半圆,万千箭矢对准了那位纤弱的女子。
殷湛赶了过来,坐在为首的鞍马上,深邃的眸光冷冽如刀。
半晌,他缓缓道:“董清歌,你知不知道,逃狱乃是罪加一等?”
闻言,董清歌徐徐回眸,裙摆随风鼓胀,面色清冷。
哦?”须臾,她巧笑倩兮,一如当年在上元节初见时的那般出尘脱俗。
董清歌似是诧异,“所以,殷大人打算是什么样的方式处置我?三尺白绫还是一杯鸩酒?再或者是,五马分尸?”
殷湛的眼眸中只有寒冷冰蛰的幽芒,充满了猛兽的血腥。
他没有回答,代他回答的是他手中的箭矢。
只见他将一只翎羽箭置于弓弩上,对准了董清歌的心口处。
不过片刻,箭已离弦。
董清歌盯着眼前不断被放大的箭尖,紧握着拳头,手背上细小的经脉清晰可见。
眼泪几欲夺眶而出,可被她生生压制住。
其实,她过来往生崖的时候,就没有抱着求生的心。
她想要跟他做个了结。
甚至,她连道别的微笑都准备好了……
翎羽箭如流星般飞窜过来。
除了他的刀法之外,也从来没有人质疑过殷湛例无虚发的箭术。
而董清歌的不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