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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太医的话,董清歌心里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她想将小承意带回去照顾,而殷湛居然坚持要亲自照顾他,连汤药,都是亲手喂。
“他发烧很可能是因为被本宫带出去玩雪的原因,本宫要留下来照顾他,以弥补对他的亏欠。”
确实是,从出生到现在,对他的亏欠。
董清歌早没方才那么不安,在确定殷湛不会伤害小承意以后,就笑了下,“殿下喜欢就好。”
他总是强调亏欠。
她心想,殷湛总是不想对人有所亏欠。
或许,曾经为她所做的,也不过是因为对将她蒙在鼓里一事,心存愧疚。
迷迷糊糊中,她在一旁的矮榻上睡着。
是夜,薛珩前来求见。
殷湛披了一件织锦斗篷,让薛珩跟他一起去了御书房。
等门被阖上,薛珩率先问道:“你知道清歌此次回来的目的吗?”
殷湛略一颔首,表示知道。
若不是为了救他,心中还有牵挂,她又怎么会踏入这重重的宫墙之中。
薛珩沉默良久,又微微叹息:“在我心里,我当然是希望她能安然无事。可我尊重她的选择,如果她坚持要救你,我不会阻拦。”
“至于承意,他毕竟是你的亲生骨肉,我想了很久,觉得他还是在你身边长大合适。只是,我希望你以后能够多照顾他,不要有了子嗣,就忽略了他。”
“我找你你过来,不是跟你说这件事。”月色透入纱窗,殷湛的一双凤眸闪烁着熠熠水光,他缓缓道:“是希望你再答应我一件事。”
等他说完,薛珩思忖了一番,来回踱步,竟给不出一个回答。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他才重重地点头。
“好。”
从前,由于董清歌的原因,薛珩对殷湛怀有一种天然的敌意。
可当了解到殷湛为董清歌所做的一切时,他便是自愧不如。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最后关头
董清歌在后半夜醒来。
见小承意已经退了烧,彻底睡下,董清歌就带上殷湛给她的腰牌出宫,去拜访张太医。
此时,皓月当空,张府大门紧闭。
董清歌绕到后面,叩响木门。
来给她开门的是张府的管家,由于张太医向他交代过,他直接带董清歌去了厢房。
张太医站在房门前,端着一盏铜灯,仔细端详着她,问道:“董姑娘,你都考虑好了?”
董清歌的眼中泛着坚毅的目光,肯定地点头。
“张太医,麻烦你了。”
张太医不再劝阻,掀开棉布帘,请她来到里屋。
“姑娘,跟我来吧,跟你的药引一到位,老夫就可以配药了。”
董清歌在桌边坐下,眼睛瞄向桌面上的一把匕首和一只空碗。
她拿过匕首,细指放在上面,感受着它的冰凉。
半晌,她抬头,眸中是清凌凌的光芒。
“张太医,你配完药,入宫献药的时候,就说这药是你的,再也不要提起我的消息。然后,你就拿着赏银将去筹建医馆,帮助更多的人吧。”
“老夫明白。”张太医直摇头叹道:“董姑娘,殿下当初能娶到你,真是有幸,可惜了……”
说罢,他缓缓退出帘外,独留董清歌一个人在屋里。
董清歌的颊边荡漾出盈盈浅笑,将衣裳扯下肩头后,让匕首一点点地靠近自己的胸口处。
其实,她的心中也有不舍。
可是,她死了不会有人伤心。
而殷湛死了,所有的人都会为他难过。
更何况,他毕竟是她曾经深爱过的人。
她当然要对他好一点。
她只能希望,来生不要再遇见他。
董清歌闭上眼睛,更加用力地握紧匕首,贴上自己的皮肉,准备静静地享受着这最后的时刻。
忽然间,她手里的匕首没了。
“清歌,你怎么在做这种傻事!”薛珩不知什么时候闯了进来,正一脸愠怒且无奈地看着她,“要不是我觉得你行踪有异,偷偷跟在你的身后,你不是就没命了吗!”
董清歌避过他的目光,咬着唇瓣,却坚持要把匕首夺回来。
“薛珩,我也想跟你们回钱塘,共度余生。可是,如果他有什么事,我会后悔终生的!”
“对不起,我要食言了!”
时隔一年,薛珩再次从董清歌眼中看到了绝望。
他的手一颤,随后,很快就收好匕首。
“清歌,你听我说,钱塘那位老大夫师承一位江湖神医,他知道殿下的病症,有解毒的另一个法子,我这次过来,就是把那方子带过来。你没必要做这无谓的牺牲。”
薛珩努力地平息着心里的波涛,按着董清歌的肩膀。
“真的?”董清歌甚是诧异,她都从没有听说过。
“千真万确。”薛珩认真地看着她。
之后,薛珩又跟她解释了很多。
董清歌心想薛珩确定的应该不会有假,才没有坚持要剜自己的心头血。
须臾,她起身,告别张太医后,跟薛珩离开。
马车上,薛珩跟她提议:“我已经把解毒的方子交给殿下,你也没有必要再继续留在这里,不如,我们明天就收拾东西回钱塘去。院子里,我种上了你最喜欢的月季和桃花。”
正文 第四十六章 他是越狱
“好啊。”董清歌答得很快,却是漫不经心。
她撩起马车帷裳, 视线落在漆黑的夜色里,心里有说不出的空落。
想不到,她每一次想为他做点什么,都是徒劳。
一年前,如此,一年后,还是如此。
马车快到宫门前的时候,四周越来越嘈杂。
只见眼前是一片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
“走水啦——”
一众宫人在叫喊,拿着水桶四处乱窜。
董清歌疑惑地皱眉,就下了马车,过去问一个宫人:“哪里走水?”
宫人指了指西南方向。
“是龙吟殿那一片。”
董清歌的脸色白了白,心几乎在瞬间要停止跳动。
殷湛就住在那里面,还有小承意还睡在后边不远处的西暖阁。
“殿下呢?”她问。
“奴才不敢过问殿下的行踪。”
董清歌立马提起裙子跑过去,没时间多问什么。
龙吟殿前,很多侍卫都在忙着救火。
火势巨大,从上往下呈现出一条火龙,似是在张牙舞爪地吞噬着所有的一切。
火苗“噼里啪啦”得响,周围温度高的,让董清歌如同处在火炉中。
后来,有人告诉她,火势是从西暖阁开始往此处蔓延的。
她抬手挡了挡,心里记挂着两个人。
薛珩来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清歌,你留着这里,不要乱动,我去救承意。”
“好,你要小心一些。”
薛珩走了后,董清歌的心中更为焦灼,在不断祈祷,他们不要出事。
这时,身后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唤道:“清歌,你有没有事?”
殷湛?董清歌一恍神,转过身来,就见到殷湛完好地站在她身后。
“殿下,你不是应该在里面吗?”
“本宫今天夜里去了右丞相府里,商量要事。”
殷湛见完薛珩,就去见了右相,也是刚刚回来,才得知这边宫里起火了。
董清歌的眼神忽闪,定定地站着。
她空担心了他一场。
殷湛现在没有时间管她,他刚想问在场的侍卫,有没有去西暖阁救人,就听到身后传来放肆的大笑。
一眨眼的功夫,一柄利剑已穿入他的胸膛。
“殿下,杂家在受罪,怎么可以任由你开心地在外逍遥!”殷世钦不阴不阳的声音突兀地出现。
此刻,殷世钦手持利剑,满头银丝飘散,笑容慈祥,却流露出誓死同归的决心。
董清歌捂着唇,差点尖叫出声。
突如其来的两个变故,让她不知所措。
殷湛将她一把推开,抬头,正视着殷世钦,冷笑一声:“白日里,本宫听说殷公公从狱中逃出去了,到处都找不到人。原来,公公是潜入了皇宫,在等这一刻。”
“不错。”殷世钦没有否认,目光似毒蝎,蛰在殷湛的脸上。
“杂家不甘心,自然要来找殿下算账,要毁了你即将到手的一切。杂家本是想,一把火烧光这座皇宫,将你烧死在睡梦中,但是,龙吟殿守卫森严,不好动手。”
“所以,我索性从西暖阁下手,再将火引到龙吟殿这边。可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不在里面。”
“不过没有关系,你始终还是逃不过一劫。”
说着,殷世钦运了内力,将剑往前一推。
正文 第四十七章 烈火焚心
“不!”董清歌花容失色,放声大叫。
对比起其他人的紧张,殷湛显得从容不迫,眉梢竟有嗜血的笑意。
“殷公公,你以为本宫还是那个当年任由你宰割的孩子的吗!”
话落,殷世钦手中的利剑应声而断。
殷湛里面穿了件金丝软甲,殷世钦的剑根本伤不到他。
趁着殷世钦还未反应过来,殷湛已拔出身边侍卫手中的剑,一个箭步上前,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擒住殷世钦的双手,将剑送到了他的脖子上。
“公公曾亲手教过本宫多年,不如来说说,本宫的剑法好还是刀法更好?”
殷世钦的笑容顿时在顷刻间消失。
一旁的董清歌才缓和过来,又回想起殷世钦方才说的话,立马就战战兢兢地往西暖阁的方向跑去。
薛珩跟小承意现在应该很危险才对。
殷湛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她的动静,将殷世钦交到侍卫手上,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明日,本宫就拿殷公公的人头去祭奠枉死的太子和太子妃!”
正准备追过去,殷世钦却在他身后喊道:“殷湛,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忘了从小到大,是谁将你养大,又是谁传授功夫给你,让你进入锦衣卫。不然,你以为你能有今天!”
“本宫姓薛!”殷湛回头,眼神里明明是肃杀的光芒,却妖治万分,尽是血色。
“本宫能有今天众叛亲离的下场,的确是拜你所赐!”如果当年你没有害死父王和母妃,我又怎么会从小就失去父母!”
“如果不是你将薛静晚跟我掉包,我又怎么会在外面颠沛流离,从狼嘴里逃生,在刀口下求活路,在那么小的年纪,就背负着血海深仇和推卸不了的责任,看到世间最血腥龌龊的东西!”
“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认贼作父,又怎么会服下你喂给我的毒药,在这么多年的时间里,饱受着内心和身体的煎熬!”
殷世钦不断地倒抽气,保养得当的肌肤似是在一寸寸皲裂开,露出他的丑陋和狰狞。
“杂家真是没有想到,原来你早就知道真相,还恨了杂家那么多年!”
殷湛的字字句句都透着彻骨的寒意:“十几年前,我就知道了。可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得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和心思。”
“我每天如履薄冰,生怕走错一个脚印,就会满盘皆输。我无法否认内心的自卑,不敢去渴望所有美好的东西!所以,那些对我好,令我动心的人,我不得不将他们远远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