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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的她,已经远离他的生活,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殿下,该用膳了。”这时,小太监前来,恭敬地低下头。
宫人们缓缓上前,为殷湛更衣。
此时的殷湛,棱角分明的面容,一如既往地绝美。
举手投足之间,出生于帝王之家的贵气浑然天成。
殷湛想起昨晚的梦境,一边换上常服,一边问道:“昨夜,宫中可有人抚琴?”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认贼作父
小太监回道:“琴音是从偏殿里传出的,应该是昨儿个来的那位哑巴医女所奏。奴才这就去告诫她,让她不许再抚琴,以免扰了殿下清梦。”
殷湛微怔。
原来真的有人在抚琴,他还以为,只是一场虚无的梦。
少顷,他清了清嗓子,不失威仪地说道:“不必,本宫倒是觉得这琴音甚为悦心。”
小太监观察着他的神色,心中了然。
随后,他便禀道:“昨天,她为殿下号脉,说法与之前来的几位大夫无异,都称殿下是身中剧毒,殿下,你看……”
殷湛微拢眉心,眸中一缕忧色一闪而过。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
早在他出生后,殷世钦就给他喂下剧毒。
殷世钦想要一个听命于他的傀儡皇帝。
当年,身为储君的太子向来看不惯殷世钦的作风,曾在很长一段时间,跟先皇弹劾过殷世钦数次。
这种做法,也招来殷世钦的记恨。
殷世钦心知,一旦皇帝驾崩,太子登基,自己的日子就到头了。于是,殷世钦一不做二不休,暗中害死太子,并仗着先皇对自己的宠幸,一手遮天,掩饰了太子真正的死因。
在那个时候,太子妃已经有了身孕。
为了让自己实现真正的大权在握,殷世钦在太子妃临盆后,从外面抱来一个女婴,与真正的皇长孙进行掉包,打算亲手培养出一个傀儡,待到皇帝驾崩时,再推出这位遗落在外的皇长孙。
太子妃在生产后,郁郁寡欢而死。
知晓此事的人,全都被殷世钦追杀。
一开始,在殷世钦身边长大的殷湛,并不知情,甚至,还真的以为殷世钦是他的救命恩人,心甘情愿为其卖命。
直到十二岁那年,一位曾伺候过太子妃的老嬷嬷死里逃生,来找到他,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在认贼作父。
除了深仇大恨外,他还见识过殷世钦的暴政。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下定决心,要铲除阉党,将殷世钦的势力连根拔起。
因而,表面上,愈发地听命于殷世钦,在背地里却有自己的算盘。
他暗中组建自己的势力。
数月前,在先皇大限将至的时候,他的身份也终于昭告于天下。
他掌权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殷世钦的势力根除。
他与殷世钦反目成仇,却不想,原来殷世钦早在多年前,为了防止他将来有异心,就给他喂下毒药。
而在一年前,董清歌给他下过毒。即使服了解药,他的体内尚有余毒。如今,这两种毒在体内形成一种诡异的平衡,在一时之间,还不至于毒发身亡。
先前,也来过许多大夫,可目前尚未有人能根治,就算有,殷世钦也不会允许。
寻思片刻,殷湛即是吩咐道:“让她在宫里再待两天,就安排她出宫吧。”
先前的诸多大夫已经丧命,他不想再有无辜的人卷入斗争中。
现在,殷世钦已经快被他逼到绝境,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就可以。
“殿下不考虑让她多留几日?说不定,这位姑娘还真的有解毒的方法。”
“不用。”
“奴才遵命。”小太监无话可说,随即,他将一个瓷盅端到御案上,询问道:“殿下,那你要不要试一试这药膳?”
正文 第三十章 翻身压下
“好。”殷湛漫不经心地接过小太监手里的瓷盅,开始品尝。
清冽的药香,陪随着滑腻的口感,让其不像是普通的药膳,更像是精心烹饪的佳馔。
而在品过一口后,殷湛的面色蓦地一沉,握勺柄的手僵滞。
这味道,怎么那么像出于她的手。
难道……
小太监见他脸色变了,讪讪地问:“殿下,可是这药膳不合胃口?”
殷湛放下瓷盅,本想立马召见所谓的哑巴医女。
转瞬间,又想到,这宫中处处凶险。
若真的是她,他正大光明地召见,反而会重新将她置于险境。
“本宫近来寝食难安,昨夜听那一曲琴音,夜眠甚佳。”殷湛淡淡落声,“所以,今夜就让她来本宫殿中抚琴吧。”
“还有,今晚,本宫不需要人伺候。”
*
入夜。
寝殿里,所有的宫人全部被屏退。
董清歌惴惴不安地步入寝殿,坐到古琴前,调拨出一个音。
她不清楚,为什么殷湛会突然让她过来抚琴。
莫非是他发现什么了?
董清歌一边抚琴,一边瞄向前方。
可半个时辰过去,榻上的人没有一点动静,似是真的睡觉了。
一扇窗子微微敞开,正是梨花盛开的季节。
此时,夜晚的风随着梨花香飘入,拂开帘帐的一角,露出一双骨节匀称的手。
董清歌看去,思绪凌乱,一下子弹错了音。
“怎么回事?”榻上,忽地传来一个慵懒地声音。
闻言,董清歌吓了一跳,立马收回手,俯身行礼。
她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殷湛身着黄缎寝衣,他坐起身来,伸手撩开帘帐,就着昏暗的烛光,打量着她。
见她身子曼妙,身上散发出如幽兰般的气息,他的眉梢逐渐浮上清冷的笑意,却不动声色。
过了会,他才说道:“本宫问你话呢?如此简单的一支曲子,为何会弹错?”
董清歌怯怯地低下头,须臾,抬手打着手势。
“民女只懂一点皮毛,技艺不精,还望殿下恕罪。”
“哦,本宫差点忘了你不会说话。”殷湛像是恍然大悟,随后,又道:“你去取一盏灯过来,本宫今晚睡不着,先批阅一会奏折。”
董清歌起身,不安地起身,走到烛台边,端起一盏错银铜灯。
她寻思着,逃跑成功的可能性太低,便硬着头皮上了。
董清歌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到榻前,恭恭敬敬地递去铜灯。
她一直不敢抬头看。
忽然间,腰后多了一只手。
一阵天旋地转,她人已到了榻上,差点惊呼出声。
殷湛夺过铜灯,稳稳地握在手心,没有让一滴灯油落下。
随后,他侧过身子,屈膝,将她压在身下。
董清歌的睫毛在剧烈地颤抖,龙涎香的香气扑面而来,压迫感越来越强烈。
于是,她干脆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攥住身下的被褥。
“你到底是谁?”灯火闪烁,殷湛的眸色晦暗,如暗夜幽潭,却又隐含着一点期待。
董清歌的脊背一僵。
她战战兢兢地伸出手,继续打手势。
“民女只是个普通的医女,不知哪里冒犯了殿下?”
一双凤眸里泛起点点光泽,殷湛微挑眉,单手按住她的半边肩膀,将铜灯一点点放下,仔细地照着她的脸。
黝黑的面色和鲜明的疤痕落入他的眼里,跟记忆里是完全不一样的容颜。
殷湛的眉宇间,多了一抹失落之色。
可他心里仍存希冀。
“睁开眼睛,看着本宫!”低醇如美酒的声音,带着丝命令的意味。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没有羁绊
董清歌咬着唇瓣,握紧拳头,半晌,没有睁开眼。
感觉到怀里的人抖若筛糠,殷湛忽地清醒过来。
他心里的思念有如此之深,居然已经到了,把有相似感觉的人都当成是她的地步。
“你没有冒犯本宫。”须臾,殷湛松开了手,转到一旁,示意她可以下去。
“只是你给本宫的感觉,太像本宫所认识的一位故人。”
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董清歌下了榻,正急匆匆地准备离开,听到这句话后,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随后,她鬼使神差般地转过头,用手势表达出自己的疑惑。
“那殿下的这位故人,现在在哪里?”
她低垂着眼睫,尽管是诚惶诚恐的模样,但殷湛莫名地对她有一种亲近感。
许久,他的眸光幽远,似笑非笑道:“不知道,或许在百里远的地方,或许在千里之外,又或者……在天涯海角。”
听他的语气,不像是憎恶,倒像是不舍。
董清歌心中纳闷。
他过去那么厌恶她,如今,她消失了,他不该高兴才对么?
眼前的这个女子勾起了他的回忆,殷湛现在是真的一点都不困,反而很想找一个人倾吐,被压抑在心底多年的感情。
于是,他又说道:“你今晚就陪本宫聊聊吧。”
他是想跟她说些什么?董清歌愈发不解。
殷湛的眼里,水波澹澹,静默了一瞬,他勾唇细问道:“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董清歌心中大惊,忙摇摇头。
所幸,脸上的药材汁液遮盖了她煞白的脸色,才没有让他看出异样。
“你有没有恨过一个人?”殷湛又是问道,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往昔的爱恨,悉数涌上心头,恍若昨日。
董清歌仿佛还能品味到喉间的那股腥甜,和心中永远无法忘却的痛楚。
而她仍是咬紧牙关,再次摇头。
只听殷湛低沉沙哑的声音,轻飘飘地落入她的耳中。
“在我还不知道自己是太子遗孤的时候,我孑然一身,手上沾满鲜血,我告诉自己,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我是不可能有感情的,唯一有的是一颗报恩的心。”
“等我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是错把豺狼当恩人。从那时候起,我明白我身上背负的仇恨和责任。”
“所以,我更加需要收起自己的七情六欲,不能让人从我身上找出软肋,以免将来对我造成威胁。即使有,我也应该及时拔掉那根软肋。”
董清歌听罢,不免诧异。
她从前也一直认为殷世钦是殷湛的救命恩人,从没怀疑过殷湛对殷世钦的心思。原来,在他心里,早就知道仇人是谁,从而更加地残酷无情。
可那无情只是对别人吧。
曾经的她,也以为殷湛残酷无情,可直到薛静晚出现,让她看到了他柔情的一面。
按他现在所说的,莫非那只是假象,可是,又有什么样的理由,能让他那么做?
董清歌百思不得其解,又用手势询问:“殿下说的软肋,可是过去那位十一公主?”
对于她的问题,殷湛并没有起疑。
毕竟,他跟薛静晚的大婚,当时天下皆知。
她这么以为也不稀奇。
“不是。”殷湛直接否认,不无感慨地说:“在前面的二十年,我做到了无情无欲。我原本在想,我会一直这样下去。可是到四年前的上元节,异数出现了。”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永远恨他
董清歌听出了一点端倪,心跳骤急,手心冒出细密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