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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试手,李一鸣已经将孙战此人的实力摸了个八九不离十。因为有这所谓‘魔祖精魂’的加持,让他能够引动星力,仅从力量上面来说,已经可以与他的剑煞之力和真元力相比较,可以算是超出金丹期的力量,达到寻常元婴的水准了。
这等力量若是对付寻常金丹高手,那就是拿着钢刀对付木棍,自然是占尽便宜,横扫无忌。只不过他对付的是李一鸣,与他有同样力量级别的,妖孽一般的存在。
李一鸣的力量,不论是剑煞之力,还是真元力,每一分都是自己辛苦磨练出来,对于力量的掌握都是经历了千锤百炼,并在磨练之中,找到了相应的手段完全发挥出来。
相比起来,二人同样是拿着钢刀,但李一鸣乃是百炼的刀手,而孙战不过是刚摸到刀的毛头小子。二人若是而这全力比拼,李一鸣完全有信心,能够在十个呼吸之内,将对方重伤,一百息内,将对方斩于剑下。
若非有着逼迫疯狂意志现形的想法,他早就动手斩杀了事。而此时看着孙战脸上显出疯狂之色,气息也渐渐变化,李一鸣心头知道,自己的手段和计策已经起到效果了,那疯狂意志果然受不了被逼迫,终于要显出跟脚来了。
感受着这股子气息,他最初还猜测这一道意志会不会是那被真灵水母镇压的魔仙高手的,不过转念一想,魔仙高手乃是仙人存在,别说一道意志,便是一个念头都能将自己碾碎,根本用不着什么手段。
再仔细分辨一番,他发现这一道意志虽然强大,却强大不到仙人水准,虽然灵动,却隐现一丝刻板,似乎并非生灵,而是后天生出的东西。而后天生出的东西里面,他便想起一种东西,可能具有这等情况。
那就是器灵,并且不是一般意义的器灵。因为寻常法宝虽然也有器灵,但器灵灵性太弱,根本就不能离开法宝单独存在。凡间只有一种东西的器灵,才可能脱离法宝存在,那就是传说中那可遇不可求的灵宝。
一想到灵宝器灵,就难免想到灵宝,再联系灵魂碎片,灵魂秘术的存在,李一鸣心头便是一热,虽然他感觉到即便这真是器灵,恐怕也不是那封存了灵魂秘术的灵宝器灵,而且这一道器灵也并不完整,但不论如何,一件灵宝,一道器灵也足够让他激动而疯狂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寄宿在孙战体内的疯狂意志越来越强盛。便见得孙战脸上满布了各种纹路,双眼的竖瞳已经扩展到整个眼眶,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喘息,都带起低沉的吼叫,似乎化身野兽,想要责任而食一般。
“哼,自讨苦吃,外力那里是这么好借用的!”
李一鸣冷冷一笑,他知道孙战已经完了,因为他的意志早就被那疯狂意志所替代,他已经不再算是人。若那一道疯狂意志真是一道灵宝器灵,那此时的孙战就算是一道人形的残破灵宝来。
“杀,杀,杀……”
孙战口中低吼着,除了疯狂之外,那一股暴戾,凶残,杀戮的星力越来越强盛,冲破李一鸣剑气的封锁,几乎有直射牛斗的意味。看在李一鸣眼中却是十分不好,因为若是让对方继续强盛下去,恐怕就要超出自己的压制范围,到时候叫上小白出手也就罢了,若是二人联手都对付不了,恐怕这一次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就是自己了。
不过就在这股星力要冲入天际,与外界星力勾连的瞬间,一道惊艳无比的剑气和一道水色长凌从无穷高出落下来,长剑猛的一击,便将那股星力击碎,而长绫一绞,被击碎的星力瞬间消散不见。
联手击破这股猩红星力之后,一剑一长绫同时消失不见,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唯有那几乎疯狂的孙战口中喷出的那口鲜血,说明他们曾经存在过。
“这是什么东西,什么手段,法宝,灵宝,还是禁制,阵法,我竟然看不出一点端倪来,那一道水色长绫还可以看出一点真灵水母的痕迹,显然是水母的手段,而那道长剑,这一剑绝不是人能够刺出来的,一定是仙人出手,还是一名剑仙,剑中之仙啊!”
虽然说出斩魔弑仙的话语,但此时真个看到仙人手段,李一鸣打心底里惊叹不已。尤其是看到这惊艳无比的一剑,这一剑不仅仅斩在那猩红星力上,更似是斩在他剑道的瓶颈上,他只觉得凭空感悟到一些东西,若是真个参悟通透,恐怕仅剑道上,就是一长足的进步,说不得就迈入‘无剑生万剑’的境界去了。
就在李一鸣想要体味剑道的时候,一声如同受了伤的野兽嘶吼从一旁传来,正是那被疯狂意志控制了的孙战。此时的他被两道手段直接截断勾引外界的星力,气势陡然降低下来,不过即便降低,此时的他也有无限接近元婴的气息,仅从力量强弱来看,便是李一鸣都要甘拜下风。
“杀啊……”
孙战一脸怒意的看了高空一眼,再朝看向李一鸣便是一声怒吼,双手一撒,每一只手指上都显出一道血色剑光来,竟然以剑为爪,真个成为野兽一般的存在来。
结合先前孙战的爆料,以及这个场景,李一鸣已经猜测出这一道疯狂意志定然是被此间的力量所克制。‘趁你病要你命’乃是李一鸣对待敌人的行事标准,见对方疯狂摸样,他如何会放过这个机会。
此时可算是占了天时地利,李一鸣也不再留手,双手捏剑指,胸前一合,便听得一阵叮当声响起,漫天剑光剑阵纷纷合拢,化为一剑,落入他手中,正是天星剑的本体,其上二九十八道剑型禁制交相呼应,竟然是方才一番杀戮,让天星剑再次大进一步,正式成为二品圆满法宝,威力也上了一个台阶。
第867章 器灵与躯壳
一股凛然剑意破体而出,李一鸣整个人似是化身长剑,一柄战天战地,斩魔弑仙的长剑。
“剑,剑……”
孙战似也受到剑气刺激,口中喃喃不已,眼中阴暗之色更加深沉,同样一股凌厉的剑意散发出来。
不过与李一鸣的堂皇正气有些不同,给李一鸣的感觉有些像‘大杀戮剑诀’,但没有‘大杀戮剑诀’那般纯粹的杀戮,执掌生死的感觉,却有着难以想象的疯狂,暴戾,残忍,是各种反面情绪融为一体的气息。
“竟然还是一件魔门的剑型灵宝,好,很好,正要借你来淬炼我的天星剑。”李一鸣终于确定下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杀……死……”
法宝器灵似也听出李一鸣的意思,怒意勃发,干涩的叫喊着,双爪一抓,席卷周遭残余星力,化作一道道如血的溪流,海纳百川似的朝他涌去。不过片刻,孙战整个人都包裹在一片凝结成实体的猩红星力之中。如同一块人形大小的晶石,耸立在原地。
“咔、咔、噼里啪啦!”
一阵骨骼摩擦的声音传来,那一块人形晶石猛的一缩,竟然不管不顾孙战本人,以一种难以想象的方式,凝结成一道剑型的晶石,而晶石之中隐约可以见得一张狰狞的面孔,正是那孙战。
“肉身化法宝,好疯狂的器灵,罢了,看在同是人族一场,我就帮你解脱了吧!”
面对这等生生将人练成法宝的手段,李一鸣也有些看不过去了,冷哼一声,纵剑而起,剑光分合,隐含数十万道剑招,剑势,剑术,声如万雷齐鸣,剑气雷音的剑术也在这一剑之中全力催动起来。
“杀啊……”
人形剑器之中传出一声怒吼,也冲天而起,化作一道猩红的流星迎着李一鸣的剑光便撞了上去。
不过眨眼间,两者便撞到了一起。一方堂皇剑气,一方疯狂剑意,二者似是剑的正反两面,终于在今日碰撞到一起。两柄剑器在一个呼吸之间便有成千上万次的碰撞,溅起的火星连成一片仿佛一个光团照耀四方。
战阵之中,李一鸣手执长剑,将所会的剑招剑法融入无数剑影之中,堪称攻防一体。攻则万剑齐发,如天地倾倒,泼天大势,无可匹敌,防则收剑如鳞,密不透风,水泼不进。
与之相比,那人形剑器则似乎渴血的神魔,根本不管不顾什么损伤,什么上风下风,只将一套疯狂到极致,凶残到极致的剑法施展出来,目的所在就是杀人吮血。
见得对方这凶残疯狂的摸样,李一鸣不惊反喜。若说先前那一招疑似剑仙手段的剑法让他看到了剑法之深远,那这疯狂凶残的剑法则让他看到了剑的另一面。正所谓器物不分正邪,用之正则为正,用之邪则为邪。
但正邪一如阴阳,孤阴不涨,独阳不生。虽说单修正道剑法更加纯粹锋利,但也容易产生强不可久的情况,只有阴阳交融,正邪互参才能够真正找到自己的剑道所在,掌握剑道精髓,冲击剑道的高峰。
如正道执牛耳的昆洞宗,青峰山一脉便有流传魔剑的手段,便是无数的前辈高人留下来,由此可知正邪互参,仙魔并通的重要性。
而今日这柄人形魔剑乃是被魔门剑型灵宝的器灵控制,精通的是再纯粹不过的魔门剑法,比起‘大杀戮剑诀’最纯粹的杀戮更有魔门味道,乃是魔剑之中的魔剑。
一人一剑,斗了足足半日,李一鸣气息悠长,非但没有半点回气不畅,反而因为难得这么久以来能够碰到棋逢对手的高手对战,越斗下去,越感到顺手,尤其是那魔剑的手段与他堂皇正道的剑法相互印证,更让他受益匪浅。
感觉到自己的进步,李一鸣心头满是欢喜,若是让他选择,恐怕愿意与这魔剑一直斗下去,直到摸清楚魔剑的奥妙,辅助他将自己的剑法剑道进步到一个更加纯粹的境地。
但事与愿违,对面的魔剑虽然是残破器灵,智慧有些不够通达,但经过半日时光也发现李一鸣非但没有损耗,反而越战越勇的情况来。作为魔剑器灵的它,驰骋天下的时候,面对的都是天上地下难得的高手,而此次遇到李一鸣这么一个金丹弟子,竟然都战得不可开交,它作为灵宝器灵的尊严如何允许。
“罗喉,罗喉,罗喉……”
与李一鸣长剑一撞,弹射开去,那人形剑器之中开始传出这两个字的喊声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听在李一鸣耳中有几分魔音乱魂的味道,一丝阴霾出现在他心头。
想到先前差点走火入魔的情景,李一鸣暗道一声“不好”,心思一转,将‘如来大咒’,‘太上忘情篇’同时念动,灵台之中,丹田之中,种种降魔清心的神通法力同时运转,心头那烦乱的苗头刚生出来,便被他死死镇压了下去,一颗心灵恢复圆润澄澈,再无半点走火入魔的痕迹。
就在李一鸣做这一切的同时,那人形魔剑上也生出种种变化来。贯耳魔音之中融入皮肉撕裂,骨骼磨碎的声音,而那并人形大剑一张一缩,竟然化作寻常长剑大小,而后再一张一缩,竟然再次缩小,变作尺长短剑,通体猩红血色也凝聚得显出黝黑摸样。
这一柄短剑在李一鸣看来颇有些眼熟,仔细看去,发现那剑脊上显出两个字来,竟然不是现代修行界流通文字,而是上古魔血巫纹所书‘罗喉’二字。
“难道是!”
李一鸣想起什么,脸上显出吃惊之色,一挥手,便是两柄黑黝黝的短剑入手,正是来到海外之后先后得到的两柄特殊剑器,当时他成就金丹的时候,所有剑器都被自己吞没,但就这剑器留了下来,故而李一鸣早觉得其有特殊之处。
今此一看,竟然与这一柄黑剑有九分相似,缺少的只是这身为灵宝的气息,以及上面刻印的罗喉二字。
再次对比两者的差别之后,李一鸣惊喜的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