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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晟之色眯眯地盯着:“卧槽; 吃什么长的啊; 个头这么高。不过这腿是真好啊……”
江垣斜睨他一眼。
苏阿细站在阳光里,把自然卷的蓬松长发拢进手心,用发圈卷起来。从远处看过去; 身形十分修长。
旁边走过去一个男生跟她搭讪,江垣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看得出来苏阿细有点抵触; 没说几句话她就打算转身离开了; 那个男生不依不饶地拦住她的去路,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样子。
江垣皱眉,警觉地起身。
苏阿细急了; 蹬了那个男生一脚,男生没站稳,栽进了泳池。她吓得赶紧吧唧吧唧往人堆里跑,把自己藏起来。
程晟之哈哈大笑。
江垣也牵了一下嘴角。
上课的时候,老师让江垣给他们示范游泳的动作,苏阿细紧紧地盯着他下水。
老师对他的表现挺满意。
“对,同学们看一下啊,他这个姿势很标准,特别是手臂……诶诶诶你去哪儿?江垣!给我回来!!”
“哈哈哈哈哈哈。”
苏阿细也趁乱低头偷偷地笑了一下。
因为泳衣而引起的尴尬好像也被大家渐渐地忽视了。
江垣游出去几十米又游回来。
他站在她前面一排,过来的时候,轻飘飘地看了一眼苏阿细,头发上的水珠滴在她脚背上,她低着头把脚往后缩。
游泳课人不少,老师一个人顾不来这么多,在隔壁一个小泳池挨个做动作指导,和这边的大泳池隔了一堵墙,苏阿细偷了个懒,在墙后面玩了会儿手机,这边没有什么人,大多数人都去那里听老师上课。
她把手机放好了,在泳池边坐了一会儿,天花板是一片大大的玻璃。苏阿细仰头,眯着眼睛看温和的日光。双脚在水中荡来荡去划水。
没有留神,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到了水里。她摸了一下耳朵,空荡荡的。
虽说老师说过不经允许不能下水,但这个泳池水深一米六,哪怕不会游泳,好歹她也身高占优势,所以苏阿细没有太多顾虑,就偷偷下了水。
她捏着鼻子,弯腰去探她的耳钉。
没有泳镜,在水里睁眼睛很疼,没一会儿工夫,苏阿细就受不了了,她在泳池边揉了揉眼睛。
才发现那边有人过来。
江垣走到面前,俯视她:“不是说过不能下水吗?”
苏阿细擦了一下脸上的水:“我耳钉掉下去了。”
他说:“你上来,我帮你找。”
江垣没等她回答就下去,憋了一口气,半分钟给她捞上来,亮闪闪的一颗耳钉躺在他的掌心。
“谢谢你。”
苏阿细接过耳钉,背过身去戴好。
江垣把她刚刚戴好的耳钉拨下来,“这水不干净,耳朵会发炎的。”
苏阿细有点窘迫,去抢他手里的耳钉:“你给我。”
江垣说:“你不能戴。”
“我不戴,你给我。”
江垣把耳钉还给她,苏阿细握在手里爬上岸,带上去一圈湿漉漉的水,身体好像重了好多。她抓了一下头发,走到教学区域外,把头发上的水拧掉半成,检查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人,她把耳钉重新戴好。
老师指导工作做完开始四处巡视,苏阿细往队伍里面走,刚走出去两步,手腕就被人重重地扼住。她还没意识到来人是谁,江垣已经责备了一句:“为什么不听话?”
他直接把她拎回一米六的泳池那边,隔着一道墙,与他们上课的世界隔绝了一般。
苏阿细说:“我发炎也是疼我自己,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你疼我也疼。”江垣抿了一下嘴唇,双眸微垂,眼塘一片暗色。
苏阿细低着头,没说话。
江垣:“拿下来。”
“我身上又没有口袋,拿下来放哪里?”
“放那边卫生间的台子上。”
“会丢。”
他明知劝不动她,用手指撩了一下她的头发,苏阿细警觉地后退一步,别开脸去。江垣跟上前,把她抵在墙角,强硬地把那颗耳钉摘了下来,在苏阿细错愕的眼神里,江垣拨掉自己左耳的软骨上一个小小的塑料棒,对准了耳洞把耳钉插。进去,“行了,我帮你保管。”
她愣在原地好久好久。
江垣走到垃圾桶边把塑料棒扔进去,苏阿细问:“什么时候打的耳洞?”
“前阵子。”
前阵子,跟她一样的位置。
苏阿细看着江垣离开,她跟上去几步:“你还是给我吧。”
江垣没有回头:“我的人情你不用还。”
……
体育课下课,江垣在体育馆外面站了一会儿,程晟之蹦蹦跳跳地出来了,熟络地把手臂揽上江垣的肩膀,“我刚刚看到你跟美女说话,你们认识?”
江垣说:“同学。”
“哇,那你晚点把她q。q给我行吗?”
“不行。”他低头看了一会儿手机消息,平静地说,“她有喜欢的人了。”
程晟之不以为意:“那不也没在一起么。”
“快成了。”
程晟之似乎有所察觉,支支吾吾地开口:“她喜欢的人……”
江垣抬头,看着他:“在你面前站着呢。”
黄昏里带着湿气,随着呼吸卷进胸腔,他把外套的拉链拉上,看了眼面目扭曲的程晟之:“还有事吗?”
程晟之一脸“什么人呐”的表情走开了,江垣看着他的背影,把苏阿细的耳钉取下来,握在手里揉捏了几下,在灌木丛边站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想。
苏阿细洗澡洗得挺慢的,她害怕泳池水对皮肤造成过敏反应,用清水反复冲了很久。出去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江垣站在体育馆外面很不显眼的地方,但她仍然一眼把他找到。他穿了一件灰色的帽衫,个子高高的,身形单薄。
“江垣。”苏阿细大方地走到他面前,“你怎么还没回去?”
“准备走了,一起。”
“嗯。”
“你现在还住在学校吗?”
“我在外面租房子了,不过这几天回宿舍住,听说查夜查得比较严。”
“哦。”
她把刚刚吹完的头发用手轻轻抖落开。发香散到了他的鼻尖。
路过南门小吃街,江垣问她:“吃东西吗?”
苏阿细本来想说不吃,可是头一抬就看到那边烤红薯的老爷爷,一圈圈烟雾绕在头顶的树叶间,指了一下:“我去买个玉米。”
“好。”
“你要是有事可以先走。”
江垣:“我没事。”
苏阿细买好了玉米,问江垣要不要,他说他不吃。
然后两个人就没什么话说了。
从外面走到食堂,很快就到宿舍楼了,江垣却突然往旁边的小路拐了一下。
苏阿细奇怪地问他:“怎么了?”
江垣摸摸鼻子:“这个……小路空气比较好。”
“……”
说起来是小路,只不过是因为没什么人走。其实这条路又长又宽敞。
他们以前约会逛校园的时候也走过。
江垣放慢了步子:“明天有一个党员推优会,你得主持。”
苏阿细也跟着他慢下来:“主持?老师没跟我说。”
班主任怀孕,上个月就告假回家了,新的班主任还没提上来,他们班级的事务暂时是隔壁广告班的班主任代理。大概是管的班级有点多,这老师也顾不过来了。
她问了句:“去哪里开啊?”
“就在班上。”
“自己班上还要主持什么?”
“这个得走形式的,会有老师和党员代表过来。”
苏阿细:“哦。”
“你要是不行的话……我帮你主持。”
她摇头:“我可以的。”
“那你好好准备一下。”
“好。”
到了楼下,她突然想起什么,问了句:“你耳朵还好吧?”
江垣很敷衍地说:“没事。”
苏阿细应了,准备上楼,江垣叫住她,她问什么事的时候,他又说没什么。
苏阿细理解江垣。
他现在做的每一件事,她好像都能理解。
第二天推优会的确有几个老师在场,苏阿细现在不管在什么场合下已经不太会紧张了。
江垣拍照。
拍完了给宣传委员送出去洗照片,结果宣传委员翻完照片,一脸委屈地跑过来问他:“班长,你拍了个啥?”
“怎么了?”
“让你拍预备党员,你怎么一直在拍我们支书?”
江垣盯着照片看了半天,然后拨弄了会儿相机,“不应该啊,这照相机是不是有问题?你们设备要换新的了吧,怎么还出这种故障。”
宣传委员:“……U happy is OK。”
开完会,外面下了点小雨。
柳惠心去上厕所,苏阿细站在厕所外面的走道捧着书本等她。
没几分钟,人群就散光了。
她看到江垣从自己班级的教室走出来,陆铮跟在他身后,两个人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说完江垣就笑了一下。
好像……很久没有看到他笑了。
陆铮跟他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江垣把教室门窗都锁好了,走进洗手间。
苏阿细不动声色地退到旁边的拐角,他没注意到她。
洗手池那边有一面大的镜子,江垣在镜子面前站住了,从书包里摸东西。
苏阿细在外面偷偷看他。
他拿出来一瓶类似药水的东西,用棉签蘸着往扎耳洞的地方抹。
应该是酒精。
一定很疼吧。
苏阿细低头,看着他九分裤下露出来的一截白白的脚踝。
柳惠心出来洗手,江垣弄好了,把棉签扔进垃圾桶。
柳惠心朝他笑笑:“嗨。”
江垣点头:“嗯。”
两个人一起往外面走,柳惠心靠上苏阿细,攀着栏杆往下面看了看,“下雨了啊。”问苏阿细,“你带伞没?”
苏阿细摇摇头。
江垣从后面递过来一把伞。
柳惠心眼睛一亮,接了,“谢谢啊。”
他说:“早点回去,马上天黑了。”
“好的好的。”
江垣往楼下走,苏阿细没忍住跟上去几步,叫住他,“江垣。”
他回头:“怎么了?”
“多穿几条裤子。”
“……嗯。”
雨不算大,苏阿细个子高,她撑伞,柳惠心挽着她,有点不满意地拉了一下伞沿:“他这伞好小啊,”
苏阿细闻言,把伞又往她那边挪了一点。
柳惠心问:“你俩以前也是这把伞吗?”
她愣了一下,想了想,点头,小声说:“他说伞小没关系,他可以把我搂紧一点。”
“……”
晚上,去学校外面的超市买水果。
苏阿细在柜子里拿热牛奶,无奈太高,牛奶又摆在最里面,她手不太伸得进去,刚打算踮脚,身后伸过来一条手臂,取出了一瓶牛奶,阖上了柜门。
一只骨骼修长的手握着奶瓶,吸引得苏阿细的视线始终没有从这双手上挪开过。
她看了一眼面前的男生,尴尬地笑了一下:“学长好。”
他淡淡的:“嗯。”
苏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