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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不怎么言语的奶奶终于发话:“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你少喝点酒,多活几年,对谁都好。”
“谢妈。”
他又仰头灌了一杯。
……
寒假期间,江垣叫苏阿细出去玩,她说爸妈在家走不开。
他说那我去你家,苏阿细认真地告诉他,你要是不想死就别来。
过年不比小时候,年三十来了一圈亲戚吃饭,大家一起闹哄哄地看电视,春晚广告植入痕迹太重,节目也一个比一个无聊。
他们不再在意新年倒计时的珍贵,而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整点的集五福抽奖活动。
大年初一起了个早,去挨家挨户地拜年。
以前不甚联络的亲戚也热情地往苏阿细口袋里塞压岁钱,她不会再茫然地求助爸爸妈妈,而是熟络地把红包推回去。
拜完年回来才九点多钟,爸爸妈妈出去打牌。奶奶在房里看戏织毛衣,腿上盖着厚重的毯子。电视机后面的墙上挂着她以前当音乐老师的时候用过的手风琴。
苏阿细陪奶奶看戏,无聊的咿咿呀呀听得她昏昏欲睡,奶奶瞄过来一眼:“谈恋爱了吧。”
“啊……什么?”
“瞒不住我啊,天天三更半夜给谁打电话呢,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苏阿细看着她,脸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她垂着脑袋,不置可否。
奶奶一边织毛衣一边笑。
正说着,江垣的电话就来了,苏阿细见奶奶没什么动静,悄咪咪地躲到房间里接电话。
江垣问:“来我家方便吗?”
“现在?”
“对。”
苏阿细想了想:“方便是方便,可是今天过年,我爸妈要是发现我不在我怎么解释?”
“……你不会撒谎?”
“……”
她还是去了。
去的路上问了一下,江垣找她根本就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仅仅是因为他后妈做菜做多了,他吃不完,觉得浪费。
苏阿细一口气捋顺之前,突然意识到,江垣好像也不是那么在意浪不浪费的人。
可是赶到了之后,桌子都已经收了。
苏阿细站在门口小心地张望了一下,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没人,进来。”他及时打断她的胡思乱想。
她换了鞋,胆战心惊地进去,在沙发上坐下,“不是说吃饭吗?”
“你磨叽那么久,菜早就凉了。”
“能怪我吗,你家这么远,还好意思说,你怎么不去接我。”
“不怪你。”
江垣跟她坐在一起,放了部电影。
这部电影苏阿细看过,挺感人的,当她沉浸在剧情里的时候,江垣已经懒懒散散地靠在沙发上面,往她这边动了动,手自然地揽住苏阿细的腰,让她躺进自己怀里。
然后她就没法沉浸在剧情里了。
他久违的样子近在眼前,久违的声音,久违的呼吸,在耳后荡着:“想我吗?”
苏阿细没说话。
江垣轻轻地咬了一下她的耳朵,“嗯?”
他灼热的目光紧紧地停留在她的眼睛。
“……”她揉了揉通红的耳廓,往旁边挪了挪,离他远点。
他跟着挪过去。
苏阿细就算一动不动,江垣也有力气把她的下巴掰一个方向,他歪着脑袋,一个吻落在她的嘴唇上。又重又急。
这是久违的亲吻。
呼吸缠绕,身体慢慢地变得暖和起来。
怎么可能不想?
电影放了多久,两人就吻了多久。
电影放完,江垣把电视机关了。
“我弹吉他给你听吧。”
“啊?”
苏阿细还在怔愣的时候,他已经抱着吉他过来,在沙发上坐下了,“你不是要听我弹吉他吗?”
江垣很认真地在调弦,一对像小狗一样的下垂眼,让他此时此刻好看得过分。
江垣唱歌的声音不大,可能是因为走音的缺陷之前被她嘲笑过,他唱得小心翼翼。
温柔的少年,血里带风。
温柔的少年音,血里开出了花儿。
“说着付出生命的誓言,回头看看繁华的世界,爱你的每个瞬间像飞驰而过的地铁。”
“说过不会掉下的泪水,现在沸腾着我的双眼,爱你的虎口,我脱离了危险。”
唱完了,江垣问她:“好听吗?”
“好听。”
他甜甜地笑了一下,“开心。”
看他这么高兴,苏阿细愣是把后面那句“我建议你还是好好练鼓”给憋回去了。
“你不是怕疼吗?”
“现在已经不会疼了。”
她把他的左手牵过去,看到他洁白的指腹上已经长了一层薄茧。
爸爸一家下午拜完年就回来了,江垣不想让苏阿细离开,索性带她出去吃饭。
他花了一个冬天的时间把南州的每一条街道的餐馆都吃了一遍,每一家好吃的店都记下来,以后都要带她去。即便是一个人吃火锅的时候,只要想象着她在身边的样子,就不会寂寞。即便一个人坐在公交车里,只要想到某一天他们会一起走过这条路,心里也会暖暖的。
大年初一的下午。
长长的街巷两边,隔三四米就有一盏矩形路灯,灯光是稍亮一点的蛋清色,把整条弯弯曲曲的坡路恰如其分地点亮,孤寂而暧昧。
两边楼房不高不低,抬头可以看到最高的建筑,是在远处冒了一个顶的人民医院。电线杆上贴的小广告脱了胶,风一扬,纸张发出碎碎的响声。
苏阿细说:“这里为什么没有人?”
“外地人,回家过年了。”
“过年其实也就这么回事吧。”
不知道她说的这么回事是什么意思,但是江垣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电线杆底下,他把她搂紧,用手指轻柔地顺着她的头发:“你好久没去小森林了。”
“嗯,我跟方叔请过假了,爸妈在家,不能让他们知道。”
良久的沉默过后,江垣轻轻吻着她的脖颈说:“我好想你啊。”
“……我也很想你。”
“苏阿细。”
“嗯。”
“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他说,“我能爱你一辈子。”
“一辈子很久……”
“那我就爱你那么久。”
总是听人说,年轻的时候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但是苏阿细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那么这样说来,那个让苏阿细惊艳的人,姑且就认为是江垣吧。
因为她愿意承认一点,他是她的沧海水,也是她的巫山云。
一期一会的意义在于,苏阿细对于爱情全部的渴望,止于这个男孩。
整条巷子,在大年初一的傍晚,显出了几分凄清。
有小孩子年三十聚在这里玩过烟火,地上全都是灰烬和烟火棒,零落地淹在化雪后的小水塘。
苏阿细感觉到凉凉的东西落在睫毛上,她睁开眼睛,感觉到一片雪花近在咫尺,被放大了好多倍。
她轻轻地说:“下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处过一个吉他手,当年弹了首虎口脱险就把我骗过去了,应该是张磊的版本,现在听到这首歌还是觉得好感人。
这卷结束了!
下午还有一章。
我要坚持日万的。
25、长不大的公主「一」 。。。
今年冬天的这场雪下得有点儿狠了; 气温拖到二月底也不肯回升。全城冻了半数水管,连澡堂都给封了一整个寒假。
一场大雪把很多准备返校的学生都绊在了故乡。
江垣让宿舍长统计了一下人数; 班上有五六个同学没能赶回来,按照学工办那群师太的性子,他都害怕他们冲到班上来把这班给端了。
好在个别老师通情达理; 表示天气原因能够理解; 把课程往后延了几天。
江垣把冬眠的日子也往后延了几天。
奇怪的是; 苏阿细没回来。
报名那天她没来; 他也没问; 以为她第二天回来; 结果她第二天也没回来。
他打电话给她,她声音虚虚的,说家里有点事。
江垣听她声音不对劲便问了句:“你哭了?”
苏阿细那头笑了一声:“大哥; 感冒好吗。”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明天。”
好了好了; 正常就好。
开学前夕学工办老师都在忙上学期的奖学金评定工作。
江垣收到一个通知,要他找班里的几个班委,给班上评选困难家庭的同学做一个认定。
那天他喊了几个人去自习室; 自己却是最后一个到的,班主任已经坐在前面讲评定规则。
江垣鬼头鬼脑地溜进教室; 坐在柳惠心旁边。柳惠心正在刷微博; 抬头看了他一眼。
江垣问:“她没来?”
柳惠心摇头。
班主任说:“我们这个评定一定要是公平公正的啊; 不要说因为一些同学关系就存在包庇现象,你现在不好意思说,可以等会儿结束了私聊我也行; 总之我们这个结果,不能影响困难奖学金的发布,导致该拿的人拿不到钱。这个大家良心也过不去对吧?”
“然后我们今年评定的要求,首先大家互相了解一下,有几个要求,用苹果手机和笔记本的同学是不可以参选的,还有就是我们要特别留意一下家里这半年发生一些大事的同学。比如说我们14级有一个学姐,她爸爸十二月份的时候查出来一个癌症,本来家里条件是不错的,但是因为看病的花销太大了……”
江垣摸出手机,给苏阿细发消息:“你在哪里?”
她说:“在外面吃饭。”
“一个人?”
“嗯。”
他捏着手机,不知道说什么了。看样子苏阿细也不打算回他了。
老师把填报困难学生的名单发下来以后,江垣才知道她也申报了这个奖学金项目。
老师问苏阿细家里情况的时候,基本都是柳惠心发言的。
班主任听完柳惠心的意见,转而问江垣:“你觉得呢?给不给这个名额。”
江垣有点头疼,他支支吾吾地说:“我也不知道……我跟女生不是很熟。”
“这样啊,那你跟苏阿细平时也要多交流交流哦,班长跟团支书打好关系,班级才能稳定和谐。”
他点点头:“好的。”
旁边柳惠心的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班主任锁了下眉,拿出下一份申请表:“白安安呢?”
场内顿时鸦雀无声。
班主任冲着柳惠心扬了一下下巴:“柳惠心,白安安也是你们寝的吧?”
柳惠心敷衍地“啊”了一声。
“她什么情况?”
“她……我也不知道哎,她表里怎么填的?”
“填的是她爸爸残疾,妈妈失业。拿低保。”班主任坐在桌子上,往后挪了挪,抿着嘴唇,表情凝重地说,“白安安用什么手机?”
“三星吧。”柳惠心又开始胡诌。
“三星还可以了哦。”
班主任沉思了一会儿,给白安安和苏阿细分别打了电话,让她们过来一下。
现在的情况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