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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走出去几步,有人就追上来。
江垣骑到她面前,从车上下来。
苏阿细被他吓了一跳,躲远一些。
江垣把车停好,慢慢靠近,背后的绿叶在她眼里都糊了。
他眼中的一点戾气还没有消散,垂眸道,“昨晚找我什么事啊?”
“忘了。”她缓缓后退。
“我晚上不怎么看手机,你要是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我能接到。没事的话……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哦。”
江垣本来想好好地跟她说话,没想到苏阿细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看她都要撞上树了,他不耐烦地把她往回拽:“去哪啊,还怕我吃了你吗?”
她瞟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啊……”
“你干嘛对我忽冷忽热的?”
“我对谁不都一样吗?”
“对我也可以跟别人一样?”
江垣捉着她的手腕,把她往前推了两步。苏阿细快要抵上后面的树干,她站稳了脚跟,和他的力度抗衡。
苏阿细使劲把他的手往下剥,“别总说一些自以为是的话行不行?”
江垣不肯松手,刚刚运动完,呼吸还很急。
苏阿细语气立马又缓下来:“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说,你别弄我,我怕疼。”
“……”
她话音未落,江垣已经飞速地低下头,在她脸上啄了一下。
她的嘴唇顺势碰到他的衣襟。
江垣把她放开,垂着双眼看她:“是我自以为是了?”
还没等到苏阿细回答,江垣已经把她放开,上前去扶车,“小雪球”在两边高大的香樟树下一晃眼就消失了,就像没有存在过。
然而男生嘴唇清浅的触碰感仍然在她的脸上迂回。
***
那天晚上,苏阿细去了一趟海大。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这支乐队叫山形,是南大的一支老牌乐队了,队员已经是第十届。
苏阿细下午没事情,去的比较早,看到主唱和吉他手他们在台上彩排,等底下观众稀稀拉拉来了一些,主唱小哥跟他们聊天。
苏阿细坐得比较后排,没怎么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耳朵捕捉到几个敏感词。
她听见他说:“我们今天的鼓手,小鲜肉学弟,校草级别的。”最后他还捂着话筒意有所指地说了句:“单身哦~”
江垣来的时候彩排也快结束了,底下都坐满了人。他一上场,苏阿细的视线就跟着他走。然而除了她以外,整个礼堂内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他习惯了,拿了棍子淡定地坐下。
音浪钻进了耳朵,痒痒的。
……
演出结束已经不早了。
苏阿细跟着人群往外面走,站在三楼窗边往下看,她一眼就看到在下面广场上的江垣,他抱着手臂跟旁边的学姐学长们讲话,在乐队这几个人里面个头是最高的,模样也最惹眼。
人很多,苏阿细被堵在中间,视线没有从他身上挪开过。
他身边的人对她来总是陌生的,有时候人缘这种东西真的是求而不得。江垣这个人性格说不上多好,但是苏阿细不得不承认,他的身上有她羡慕不来的坦诚。
苏阿细跟着人群下楼,走到楼下的时候,她正盘算着怎么跟他打招呼,却发现在他们的队伍里多出了一个女生。
这个短发的女孩,就是上次在冰淇淋店里看到的那个。
她穿着一身蓝白色的高中校服,背着书包,抬着头走路,跟在江垣身边。因为女生个子不高,江垣一直弯着腰跟她说话。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
苏阿细这回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个人的长相。
虽然没有她漂亮,没有她高,也没有她身材好,但是女生眉眼温柔,嘴角始终是带着清甜的笑容。
不像苏阿细,总喜欢皱眉,看起来很难接近。
苏阿细迎过去的脚步顿了顿。
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呢?
她小心眼,睚眦必报。不能接受一个男生在指向不明地——姑且认为是在向她示好的同时,和另外一个女生坐在一起谈笑风生。
十八岁的玛丽苏会让人反感,十八岁了,人就应该活得古板一点,活得更加精明,更加透彻一点。
出了门,冷气扑面,空气中有点泥土混着樟叶的复杂味道。苏阿细嗅了几下,觉得鼻腔有点泛疼。
她折了步子,走到公交车站。
旁边开过来一辆汽车。
苏阿细退了几步。
那辆车却停下来。
江垣从车上下来,关门。
开车的学长把车窗降下来看了看他们这边。
江垣招招手,让他们先走。
车子驶远了,他走到她身边,摸摸鼻子:“什么时候来的啊?”
“下午。”
“你来看我吗?”
“不是。”
长这么大,苏阿细一向习惯备着千面,去与千人交好。所以与江垣相处的那一面,不过是她的千分之一,他手心的温度,是用她背上的一根刺来丈量。
刺猬的肚皮,永远不可以暴露在任何人面前。
片刻的沉默过后,江垣吊儿郎当地笑一下:“就是来看我的呗,还嘴硬。”
苏阿细都懒得搭理他了。
她往前面跨一步,看车来的方向,没注意到从身前擦过去的摩托车,江垣赶紧拉了她一把,苏阿细曲解了他的好意,紧张地把他的手甩开,“别总是动手动脚的行吗?”
江垣:“……怎么了啊?”
“你真的很讨厌。”
“我哪里讨厌了?”
她没答。
江垣又问:“你说啊,我哪里讨厌了?”
苏阿细侧过身去,小声嘟囔:“你就是很讨厌。”
江垣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鲁莽了,苏阿细穿了一条酒红色的连衣裙,而他这么随手一拉,把她的领口扯开一小截。
这件衣服看着随意,但是穿在苏阿细身上就好美。她穿什么都是美的。锁骨和纤长的脖颈暴露在冷风里,被衣服的颜色衬得白皙通透。娇慵而清贵。
江垣后退一点,看着她整理衣衫的仓促身影,问了声:“天这么冷,你怎么就穿这么点?”
苏阿细说:“下午没有这么冷。”
“以后出来带件衣服。”
“哦。”
她背对着他,手里握着手机。
江垣靠近一点,觉得不妥,又退后一点,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她只是我朋友。”
苏阿细微怔,他干嘛特地告诉她,她只是我朋友。如果她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呢?那他不是很可笑吗?
可是江垣猜中了。
所以她动摇了。
这个刺猬不是好刺猬。
“你看到她了吧?那个短头发的女生。”江垣一边说一边把手机拿出来,“她是我发小,你要是不信我现在打电话让她过来跟你说清楚。真的,她有喜欢的人了,我也有。”
苏阿细瞄了一眼,他还真的在拨号,她声音弱下来,说:“我累了。”
“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要总是跟我说暧昧的话,你可以留给别的女生说,不要在我这里浪费精力,如果你喜欢我……”
她卡了一下壳:“还有你不要再不经过我同意就亲我,这样很没有礼貌。已经2015了,F4早就过气了。我帮你那么多忙只是因为我不好意思拒绝别人,你自己不能注意一点分寸吗?”
江垣打断她:“我跟别的女生又没有这样。”
苏阿细:“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
“我很专一的。”
苏阿细宛若没听见,把拎在手上的帆布包背在肩膀上,拉了一下带子,“不说了,车来了。”
她脸色一分不变,看不出任何情绪。在肃杀的秋天还多了一点清冷之意。
迎风而去,鬓角的碎发被吹干净。
一米七几的个子,背影看着仍然柔柔弱弱的。
江垣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行。
唉,也太难追了吧。
他跑过去攥着她的胳膊,把她从公交车的台阶上拉下来,拉到广告牌后面。两条手臂把她困在中间,“吃醋啦?”
苏阿细的空间太过逼仄,呼吸困难。她微微低头,“别碰我。”
江垣没动,问她:“是不是讨厌我跟别的女生在一起?”
“你不要想太多。”
他微垂着眼,看她的嘴唇和眼角,声音低得不能再低,“跟我交往好不好?”
“……”
“苏阿细。”
“嗯。”
“你忍心拒绝我吗?”
“忍心。”
“那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苏阿细要走,江垣就用手臂把她拦回去。
她还是想走,他又把她拦回去。
有人经过,频频往他们两个身上注目,江垣又往前蹭了一点,苏阿细的脸都要贴他胸口上了。
她轻轻地推了他一下,想让他离远点儿。
江垣纹丝不动:“看着我。”
苏阿细抬了一下头,然而江垣目光逼得她有点闪躲,她又下意识地垂下了眼睛。
江垣重复一遍,“看着我。”
“……”
“你愿意吗?”
“……”
“愿不愿意?”
“……”
“不愿意你就说,我立马走,以后再也不烦你。”
苏阿细迅速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软下来,“你别走。”
“嗯,那你做我女朋友。”
他这么直白,苏阿细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江垣手插兜里,“你要急死我么。”他想了想,说,“算了,不说我走了。”
他刚转了个身,苏阿细就急得抓了他一下,他回头,她视线又低下去。
江垣弯下腰,“同意的话就亲我一下。”
犹豫了一会儿,她说:“你过来。”
江垣往前跨了一小步。
苏阿细稍稍踮脚,吻在他眼角的一颗泪痣上。这个吻很快,她跟逃走似的,瞬间飞快地挪开,抱住了自己的手臂。
江垣却突然倾身上前,把她用力地揽进怀里,他半张脸埋进她的颈间,小声地说:“不行了,我得抱抱你,看着都冷。”
她的心跳突然停滞了一秒,这一秒钟,大脑本能性地空白,而后开始源源不断地翻滚泡沫。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拥抱,也是她第一次被男生抱。
苏阿细双手抄进江垣的外套,突然间有一个怀抱为她御寒。体温比一切制暖的工具都要暖和千百倍。
拥抱在一起的时候,会觉得美好,会希望这段时间再过得慢一点,会期待与他的来日方长。
江垣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别生我气好吗?”
“我喜欢你,我特别喜欢你。”
“我有很多朋友,但是只有一个喜欢的女生。”
“只想让你做我的女朋友,也只想抱你一个人。”
苏阿细咬着嘴唇,抬眼温柔地瞪他一下。
江垣说:“我很开心你今天会来。谢谢你来看我,真的很开心。”
苏阿细偏过头。
他把她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