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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怯懦地望了望双颜的母亲,迟缓着点点头,在双颜的注视之下走出屋去。
母亲的喋喋不休还没有停止的意思,指着Vincent小小的身影质问她,“这个孽种是不是那个男人的?啊?你说呀?!你说话呀!你回答我呀!!是不是那个男人的?!”她走过来拼命摇着双颜,摇的她晕头转向,双颜咬着牙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意,“不是……不是他的……”
“不是他的?你还要撒谎?”母亲冷笑出声,讽俏地看着她,“你对刘先生怎么说的?啊?要不要我替你复述一遍,啊?!”
“妈,您怎么宁愿相信一个外人的话?”双颜有些悲哀,却也不愿多解释。
“对!我就是相信外人,我就是相信人刘先生,怎么了?!啊?”母亲一双怒目虎视眈眈。对于母亲的这种行为双颜觉得无力,在原地与母亲对望一会儿,终于开口,“妈,我不喜欢刘先生,刘先生也未必喜欢我这样的,如果您执意撮合我们,只怕到了最后又走一回您和我爸的老路。”
“那死老不休能和人刘先生比吗?他给人家提鞋都不够!”
双颜喟叹一口,不愿再多说一句,径直穿过她走去屋外。
丁彩贞气鼓鼓地坐在靠墙壁立着的小凳旁,老公懦弱无能,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女儿却又是这么一副不成气候,她越想越气,只觉得这辈子无望了。
刚才阿芬妈进来的时候还问门口的小孩是谁家的。村里多的是大嘴巴,哪家有一点零星碎末的事情只需稍稍一吹动,就像野火一样肆虐开去了,丁彩贞猜测那阿芬大概听了些闲言碎语特来打听虚实的。
虽说和阿芬家关系好,但有道是家丑不能外扬,丁彩贞便含糊扯了一个谎盖过去,那阿芬倒不深究,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旁说今天在县城大街上碰上了颜颜。丁彩贞倒并不意外,因刚才那刘先生已一个电话过来告状质问她家女儿明明有老公有孩子还来骗他拂他的面子让他下不来台。当时那丁彩贞还不相信细问之下才知是这么一回事,盛怒之际一个电话打到双颜那里,结果却被她撂了电话,想到这里丁彩贞就来气。
再说这里,农村的妇女吃饱了饭就是嚼八卦,这阿芬妈八卦的本事可一点不输给任何一个农村妇女,拉着丁彩贞说,“都说他们年轻人赶潮流,我今天可算是饱着眼福了,我当时撞见他们的时候,他们啊……”阿芬妈鬼鬼的笑开去,“我都不好意思说了……这大庭广众之下的,诶哟喂……”
“你看清是我家颜颜?”丁彩贞还是不太相信自家女儿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诶哟喂,颜颜可是我看着长大的,肯定错不了,错不了的。”阿芬信誓旦旦地重复一遍“错不了”,好像为了在向谁做出保证似的。
“那……男的呢……什么样子的?你看清楚没有?”
“……啧啧,样板条干都是顶顶的,看着不像本地人,我猜那男的有点来头,哎,你家颜颜不是前段时日刚从S城回来吗,S城可是大城市,没准是人家大老板追过来了……啧啧……阿贞,你这个女儿可是让你给生着了咯!……”
丁彩贞没有话,她的话可都在肚子里藏着呢。其实她这么急切地想把女儿嫁出去,一是因为这岁数摆在了那里,二则希望女儿别再回来过她这种苦日子了。倒并不指望双颜真去攀一个富家子弟,只希望她能留在自己身边,寻个本地人正正经经地过日,图的是个安稳。阿芬说的大老板她是不想的,别说她女儿没那个本事去攀搭,即使有,人家对她多半也不是出于真心,有钱人包二奶养小三这种事虽他们这是农村例子却也听的多了。至于相貌好的,她也是怕的,因这种人姑娘家都喜欢,即便你不去勾搭别人,别人也会上来勾搭你。而现在,万一这两样都齐全上了,丁彩贞觉得,这都不是她希望女儿过的生活。
而现在,她最担心的莫过于那个孩子。
翌日吃中饭的时候,顾溪和顾凤宝突然天降在她家门口,惊的她扔下筷子跑出去。像看天外来客一样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回家。”他答道。
“回家?”双颜摸不着头了,指指围墙对面,“你家不该在那里吗?”
他笑看她,“这里也是家。”
“欸……”
父母亲的注意早被移到门口,紧随其后步出门口。
“颜颜,这位是?”父亲问。
“爸爸,我来介绍一下,他就是顾溪。”然后转头看向顾溪,“呐,这就我爸,你认得的吧。”然后又指指母亲,“这我妈。”他微笑礼貌地一一问好,双颜有些惊异,不仅因为他一口流利当地方言,更因为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这位男子,他所表现出来的温煦与彬彬是不同于镜头前的客套和敷衍的,这是她从不曾熟悉的他的另一面。
再饶是不知底细的,两人的关系也不该不知道了。父亲看了眼对面的年轻人,叹一口气,说,“进屋里来吧。”说完背着手进到屋里去了。母亲倒也没多说什么,随着父亲转进了屋。
毕竟来者是客,必要的客套还是需要的,面子什么的也总得顾着,而且现在主张的是自由恋爱,年轻人自己没意见,老两口意见再大也插不上话,最多骂一通,可是骂完呢?婚事你还不得同意吗,更何况家里还多出这么一个小孩来,万一这孩子真的是……村里的闲言碎语最是可怕。
说实在话,以前还老觉得阿芬喜欢吹牛讲大话,但凡是她阿芬觉得好的东西定是捧上了天,若她觉得不好扔在地上还要再踩两脚,可是当看到这个年轻人第一眼,丁彩贞才觉得阿芬这回倒是没有虚捧,这小伙儿要养貌有样貌要气质有气质,彬彬有礼客气有度举止得体,反正怎么看怎么顺眼,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良好家教,竟比那位刘先生不知好了几倍都不止的,心里暗自对女儿的眼光赞赏有加,但是一想到那娃儿的身世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块什么东西郁结不畅,按着农村的习俗未婚先育难免要被人嚼舌根,丁彩贞的心里矛盾又矛盾,她既希望这孩子是这位的可又不希望是他的,在这矛盾又矛盾的心理中挣扎几番,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丁彩贞指了指在旁边玩耍的孩子,问顾溪道,“这个孩子……”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顾溪心里了然几分,保持脸上的笑容不变,点头承认。
在座的各位包括双颜在内无一不面露惊色。直到后来走出屋子,双颜嗔怪他,“刚刚你干嘛说孩子是……”她说不下去了,脸上有团团的红晕,佯装生气地瞪他。
他轻声低笑,“我要不这么说你妈怎么同意我们的婚事?嗯?”伸出手去捏她的脸,“你说是不是?笨蛋!”
她就势咬他的手指被他轻巧躲过,然后又去拧她的脸,她抱着孩子不能反击只能撅着嘴怒视他。
看到妈咪被“欺负”,顿时激起了Vincent的保护欲,他板着脸仇视顾溪,用肉乎乎的小手替双颜作出反抗,然后伏在双颜肩膀上问妈咪道,“这个叔叔是不是坏人啊妈咪?”
“咳咳……宝贝,讲人家坏话不带你这么大声的……”
“妈咪,他听不懂我的话。”小家伙歪着圆圆的一颗脑袋费思。
“……这位叔叔恰好能听懂……”看着小家伙一脸不相信,转头向顾溪,“来,你说两句给他听听。”
那人一脸“你要我说我就说吗”的表情看了她一会儿,半晌才幽幽开口,“可以。。。。。。除非现在你就让他改口叫我爸爸。”
“你想的美!”扭头看儿子却见小家伙一副“妈咪,你骗我,坏叔叔根本听不懂我的话”,双颜泪奔。
见三人出去,母亲拉凤宝坐到旁边,压着声音神秘兮兮问顾溪的详细情况。
顾凤宝拍着胸脯保证,“婶婶,您信不过颜颜的眼光,难道还信不过我吗?您尽管放心,这个人啊,我可以打包票,绝对比那个刘北哲靠得住。”
“他家里是做什么的?”丁彩贞接着问。
“他家里啊……这个……”凤宝看看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坐在旁边位上默不作声吸烟的伯伯,嘿嘿笑说,“……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回头您问颜颜不就知道了吗?……”
丁彩贞斜睨他一眼,“还跟我吹牛打什么包票呢,我这一问你还不是三不知的?”
顾凤宝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反正是S城一个大老板就对了的,对颜颜也好,而且您看他都承认那娃娃是他的,要真对颜颜别有用心他会承认吗,您说是不是啊婶婶?”
丁彩贞听着有道理,可转眼一想又觉得不对,“听他的口音……”丁彩贞突然一拍大腿,“呀”的叫起来,惊得顾凤宝被她吓一大跳,刚想问婶婶怎么了,忽听丁彩贞问自家老头道,“我老觉着这人面熟面熟的,像在哪见过……”话还没说完就被双颜的父亲截了去,他语气极淡,根本听不出情绪,“以前住隔壁的阿梅。”
村子后山。
沿着崎岖蜿蜒的山路慢慢地走,在一处老树枯藤下停驻,两三只麻雀在头顶叽喳着掠过。
面前的墓碑上,相片里的女子面容娇好,清浅的笑容,但只一瞥便教人过目难忘。
他说,“这就是我母亲。”
旁边立着的是他父亲的墓碑,没有照片。空廖的石碑上简单的几个字概括一切。
他弯身把一捧花放在两人墓碑前,双颜静立在一旁看着他祭拜完起身,心里一动,拉着孩子的手走到墓前毕恭毕敬地深深鞠躬。
她依着墓碑蹲下身去,轻轻的温柔地抚摸着相片里与他六分相似的女子,这就是他的母亲啊!这么美丽这么温婉这么明眸善睐的好像未出尘世的仙女,在天堂里的你一定也在微笑着看着我们吧,看到我们这么幸福,你一定也很开心吧,但是我还是想对你说“谢谢”。
谢谢你,谢谢你孕育了他,谢谢你把这么优秀的他带到我的面前,谢谢你从来没有放弃过我们……
冬日的阳光拂过肩头,万籁俱静的山野里,旷谷幽涧,潺潺水流,鸟儿嘶叫着划过天际,风吹树动,日动影斜。
眼底有雾气升腾,她缓缓抬起头来,逆光望去,他的眸光温柔缱绻。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下。。。。。。
、终章·开始
“你说什么?!”丁彩贞这回真的从椅子上跳起来了,惊的说话都不利索了,“他、他、他是隔壁隔壁……顾祥渝的儿子!”
父亲锁眉,没有说话,默认。
“不行不行……”丁彩贞急得在屋里转圈,“这绝对不行!我绝不允许颜颜跟这种人过一辈子!”
“……婶婶,这都过去的陈年往事了,再说人家现在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丁彩贞瞪回去,“你小屁孩懂什么!”指着顾溪家方向骂,“他爹是强盗,娘是狐狸精,老鼠的儿子难不成还指望生出一条龙来?”她冷笑一声,“钱再多怎么了,啊?我们颜颜不稀罕!”
你们颜颜可稀罕着呢。凤宝在心里这么想,脸上却是摆出了一张笑脸,“我听颜颜说,男方不是那个……顾什么的亲儿子,好像是……”
“这就更加不行了,哼,狐狸精就是有手段,给他顾祥渝扣了这么顶绿帽子,还对她死心塌地服服帖帖,幸好死的早,不然指不定还要多给他扣几顶呢!”
凤宝是见识过婶婶的尖酸刻薄的,可是听了这些话还是觉得磕的耳朵难受,然后就真的掏了掏耳朵,继续与丁彩贞讲道理,“……婶婶,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要拿事实证明的,我们撇开他的家世不谈,您正眼瞧过他吧,单看他这人您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