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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是她抵达P县的第三日。中午。临时帐篷的门帘被人挑开,走进来一个面容冷峻的男子。双颜正在写稿,抬起头来恰撞上那人清冷的眸光,惊得丢开笔去,她以为定是这几日没日没夜的奔波加上晚上睡得不好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直到那清冽的“顾双颜”三个字闯入她耳中时,她才相信这个人他确确实实就站在她面前。
死亡离得她那么近,他也离得她那么近。
“顾溪?!”她极不自然地起身,望向他。那人一步一步地逼近,在她面前停住,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左手臂,声音带着怒意,“谁准你来这里的?
她吃痛地皱紧眉头,肩膀就势向他那边倾斜,用右手去握左手臂被他抓住的地方,后退两步,“没有谁,是我自愿来的。”
手一松,不由分说去掀开她的衣袖,白皙的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没有绷带包扎的地方也有几道明显的红印子,眉一紧,抬头问她,“怎么回事?”
严厉的眸光扫过来,她不敢动,只低声说道,“不小心撞到的……没事……已经不痛了……”
顾溪懒的戳穿她的谎言,只冷声哼了一下,正色道,“跟我回去。”
“回去?”如临大敌一般看着他,摇摇头,“不可以。”
寒光在她身上游走了一遍,双颜一个哆嗦还没从紧张感中反应出来,就听到他无比讽刺的说道,“你这个样子还指望去帮助别人,没让别人照顾你就该谢天谢地了。”双颜是习惯了他的讽刺挖苦打击的,可是不知为什么,今天他说的话听在耳中似乎特别的尖酸刻薄,“维权”的意识让她禁不住想要回击,“那也总比你们这些嗜血的资本家好,你们虽然捐出了那些我们平常人可能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但是我们出的是力,奉献的是心。心,你们有吗?”
心里的不平衡感被彻底激起,“现在我会站在这里跟你这么平和的对话,是我以为你终于也有了一点资本家作为人的心,会想到亲身来现场看看,可是显然我看错了你。顾溪,我对你很失望。我们已经分手,自此以后,我是我,你是你。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自此以后,我是我,你是你。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原来他为她做的一切,在她眼里根本什么都不算。她宁可对别人笑脸相迎,却独独对他的付出和努力视而不见。
顾溪低下头冷笑一声,复又抬头,冷绝的眸光打在她身上,语气也是冷冷的带着咬牙切齿的忿意,“顾双颜,你果真厉害了,长见识了。”顿了一顿,随后他的语调缓了一缓,一字一顿继续说道,“你记住,这是你自己选的。”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救场
双颜从火车上下来已是凌晨两点,雨淅淅沥沥地下的很大,唯一那把伞送给灾区结识的记者朋友了。她站在出站口,雨水夹杂着寒意打在臂上,隔着衣料也能感到瑟瑟的凉寒,不自觉退进里面去。白天看上去拥挤不堪的出站口此刻倒显得空旷冷清,白惨的灯光洒下来像是在地面上涂抹了一层冰冷的金属色泽,伴随着外面丝毫不见减弱之势的雨声,双颜从心底慢慢涌升上来一股悲凉萧索感。
其实这种感觉从她离开P县以来就一直存在着,她的脚踏上了回S城的列车,心却还留在那地震的废墟之中。以致当她的双脚落在这一片土地之上,却还有些恍恍惚惚不敢相信。
离得最近的旅馆也要走过一条马路才能到,那么大的雨要走过马路都显困难,更何况她现在累得只想找个地方躺下,于是背着包沿着檐下慢慢地走到一楼的候车大厅,在那里凑合到天明。
候车大厅里灯光明亮,安静异常。椅子上或坐或躺着一些人,有的在玩手机打发时间有的则倚卧着休息,大多是上了年纪的中年人,也有两三个年轻小伙。看到她走进来,纷纷将目光投射过来,看一眼,又极冷淡地转回去继续自己的事情。
随便找了处角落,把随身包放下,也顾不得形象问题,枕了头躺下就睡。
这一觉睡得其实并不踏实,时时刻刻要注意周围的动静,还要以防睡姿太差而导致掉下去的危险。睡到一半喉咙突然疼起来,朦朦胧胧意识到有可能感冒了。果然早上醒过来头晕的厉害,脚上像踩了一团棉花,全身使不上力。这种情况再去坐地铁就是自讨苦吃,于是极其艰难地走出火车站到外面打车。
她头晕的实在厉害,连司机说的什么也没完全听清楚,报了自己住的公寓楼的地址后,合了眼睡去。
那年轻的司机颇有点无奈,小心翼翼地推她两下,没反应,于是更大力地拍了拍她,声音明显较之前响亮许多,“小姐!”她从昏睡中被人叫醒,看了看眼前的情景,慢慢反应起来,带着浓重的鼻音问,“怎么了?”
“小姐,那边的路我不太熟。”
双颜住的那个路段偏的很,也难怪他会不知道,于是说道,“龙阳路知道吗?你就停在那里吧。”
司机先生还是摇摇头。
双颜败给他了,干脆直接说道,“南区你哪里熟你就把我放哪里吧。”
那司机想了半晌说道,“我平常不跑南区的。”
双颜拖着病体从出租车里下来,刚才那一番大动作已经搞得她筋疲力尽,也没有再多的力气站在路中央拦车了,想也没想就拿起手机给陈元培一通电话。
十分钟以后,陈元培在候车室里找到“奄奄一息”的顾双颜,吃惊地大叫引得周围的人纷纷地向这边行注目礼。
双颜脸色很憔悴,眼窝有些凹陷,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有气无力地看他一眼,“师兄,公众场合,低调一点行不行?”
陈元培上前扶她,语气里难得的透出些心疼的味道,“怎么回事?出去了一趟,弄了这么个狼狈样回来?呀!怎么这么烫?!”伸出一只手探她的额头,惊得缩了回去,“烫成这样怎么不去医院?”
不去医院,她才不要去医院呢,又贵还不一定能见好。“吃点药就好了。”感觉反倒是她在安慰他。
陈元培说什么都要带她上医院不可,没想到她倔强的很说什么都不行,没办法陈元培只得威胁她说如果她不听他的,就打电话给顾溪,让顾溪亲自过来。
听了他这么说,双颜忍不住想笑,可是明明是想笑的,心里却是无边的苦涩,带着丝微的抽痛感如有成百上千只蚂蚁在一下一下啃噬着她。
刚才在车外还没觉得,这车外车内一冷一热的交替,双颜整个人像置身于火炉边热的发烫,身体难受到不行,于是动手将车窗降下了一点,冷冽的空气顺势“嗖”的一下溜了进来,打在脸上冲减了灼烫感,又呼呼两下蹿进了她的喉间。她被那冷气呛得咳嗽不止,看那架势似乎是要把肺也一同咳出来了。
陈元培不忍心,关了她那边的窗户,腾出一只手敲她的背,一边抱怨道,“你说你都这样了还不去医院,万一出个什么事师兄担当不起啊!”
双颜感觉好些了,软软地靠在背靠上,也不理他,扭了头去看外面。陈元培见她没什么反应,复又重提道,“丫头,师兄再给你一次机会,去不去医院?”
开车的人是他,主动权也在他。双颜头也不回,“不去。”
“当真?”
“当真。”她的态度还不明显吗?他非得一遍一遍的问。真累啊。双颜闭了眼,昏昏沉沉地睡去。
意识混沌不堪中听到有人喊她,从朦胧中醒来,还记得自己是在陈元培的车上,问一句,“这么快到了?”
“没有。”
双颜不觉来气,困意消了大半,“没有你叫我干嘛?!”因为使不出力的缘故,这一句气话说的明显底气不足。
“丫头,师兄考虑来考虑去,医院咱们非去不可。”
“不要,宁可死了也不去。”双颜是存心跟自己呕上气了,聪明如陈元培怎么会看不出,瞅了她半晌,幽幽道,“丫头,你这又是何必呢?”
其实陈元培说要给顾溪打电话并不真只是吓唬吓唬她的,刚才他趁她睡着之际的确打了一通过去。顾溪两天前从美国回来每天加班加点的忙,没和陈元培照过一个正面,陈元培此次打去主要是寒暄顺带提一下顾双颜,看他反应如何。可是没想到电话响了两声就转到了语音留言,要不是用的是蓝牙耳机,陈元培一早就把手机丢出去了。
最终还是拗不过陈元培,半拖半拉地被送去了医院,打完两瓶点滴配了大堆的药,花去近千。陈元培服务相当周到,非但全程陪伴还充当跑腿买饭的角色,双颜感觉好些生龙活虎起来,特感慨地拍拍陈元培的肩膀道,“师兄,贤惠又能干啊,以后谁娶了你谁就有福了。”
陈元培正吃饭,一口没咽下,被呛到了,一边掏出手帕捂住嘴使劲咳嗽一边狠狠瞪一眼双颜幸灾乐祸的表情,“真是白疼你了,有这么陷害你师兄的吗?”
“难道不是吗?师兄在我心目中就是一特别暖心的姐儿们。”双颜颇有微词。
“你、你、你……”刚刚还一滩烂泥一样的人,现在倒活了,竟然还胆大包天爬到他的头上来了,陈元培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难道不是吗不是吗不是吗?”双颜歪着头鬼鬼的笑。陈元培拿起一块面包塞住她的嘴,“注意下,这是医院,吃你的,少聒噪!”“真是,”他擦了擦手,觑一眼没有手反抗只能干瞪眼的顾双颜,说道,“跟你一起,再正常的人也被磨练成不正常了。”
休息两天回报社报道。
报社新来了一个实习生,是摄影师赵阿姨家的姑娘,就读于S城某大学新闻系,这次因为大四课程宽松特地跑来报社学习经验来的。
双颜一进门,那小姑娘眼尖地跑过来,自然熟地上前挽住她,“你就是双颜姐吧,双颜姐,我叫史梦莹,赵东雪是我妈。以后啊,我就跟着你去外面跑新闻。”
这小嘴可真会讲,双颜对这小姑娘印象还不错,邃与她聊起天来。
史梦莹得知双颜刚从灾区回来,不禁兴趣味十足,问东问西起来。双颜见她很感兴趣的样子,拿出在灾区拍的照片以及稿件请她帮忙整理。
那小姑娘很聪明,双颜只稍稍指点一下,她便得心应手了。难得遇上这样的搭档,双颜很是感到满意。
大家听说双颜从P县回来了,纷纷过来借着问候的名头,实则是想逮着这个热门话题聊,顺便请双颜说说这几日的经历。
这段经历带给双颜无比的压抑感,所以她并不十分想多谈,只是拿了几张她拍的照片给他们看,“具体情况和新闻里播的都差不多,实物全在这了。”
几人围拢过来看照片。
报社添了一版《每周名人专刊》,这一周的名人是主持界赫赫有名的白吉桦,听林乐乐说上次社长出差似乎也是为了这事,不过听说好像并没有说成这事。说来这白吉桦可算是一个怪人了,平常的时候不吸烟也不喝酒,就喜欢唱歌,可是这歌唱到high处必要有人在旁陪酒不可。林乐乐说,“光是想想就觉得变态,跟个陪酒小姐似的。我觉得社长就是变相的折磨你,上次去P县你义无反顾地去了,结果弄了个重感冒回来,好不容易好了,又被他拾掇去采访这么一个变态,你当真答应了?”
双颜倒是无所谓的样子,“这次机会难得,趁白吉桦人还在S城这会儿搞定了他,到时就不必千辛万苦跑到B城去了。”
“唉,”林乐乐很为她打抱不平,“你何苦这么卖力呢双颜,我们报社根本不值得你付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