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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样啊……”
季单煌看着这位面容慈祥的蛊母,心中酸涩,隐隐有悲伤流淌而出,浸得眼角都有些湿润,却也只是连连叹息而已。
蛊母一家就此后继无人,想来也挺悲哀的。只是不知,这样的结局,是不是跟她们终日与蛊虫打交道有关。
蛊虫这东西,是由无数毒虫厮杀吞噬得来的,每条蛊虫的育成都会有无数毒虫丧命,可谓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再加上蛊母养育的蛊虫,大多是毒性奇强用于伤人性命的,因果轮回,倒是很容易造成这种悲惨结局。
叹息了几声之后,季单煌忽然想到,进门时右手边的房门也是紧闭着的,不知里面有什么。季单煌正欲开口询问,卓若虚早已是看透了他的心思,道:“那边房间里躺着的,是她的二女儿。你要是想去看,那就去看看吧。”
季单煌看看卓若虚,再看看对面紧闭的房门,心脏轻轻一抽,竟有些紧张了起来,迈出的脚步都微微有些颤抖。
他有种感觉,这门后沉眠着的,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苗疆蛊女。而更应该是……
用力甩了甩头,季单煌将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的怪异感觉甩掉,轻轻伸手按在了竹门之上,却忽然失去了推开的勇气。
他有些害怕,怕见到这门后沉眠的女人。
卓若虚站在季单煌的身后,也不说话,只静静等着他的动作。终于,季单煌深吸一口气,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手掌微一用力,将门推了开来。
清新的花香倏然散逸而出,浓郁了几分。季单煌抬头望去,看到的同样是铺满了花草的竹chuang。那竹chuang之上,身着苗族华服的中年女子安详地睡着,脖子上一条深深地伤口如蜈蚣一般,触目惊心。
这个人……是被人杀死的!
季单煌吓得一个激灵,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太丢人了些,勉强壮起胆子,走上前去。
离得近了,竹chuang上沉寂的女子面容愈发地清晰起来,即便已是四十余岁的年纪,眼角描下了浅淡的岁月的痕迹,却仍是美得风华绝代。
看着这美丽的苗家女子,季单煌的心狠狠地抽痛了起来,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悲伤瞬间席卷了全身,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一阵阵的窒息。
为什么,他看到这苗家女子会觉得如此的难过?这种窒息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他不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这女子吗?可为什么会有一种久别后终于重逢,却发现对方已然香消玉殒的痛苦?
“十师叔。”扶着chuang沿喘息了半天,季单煌方才颤抖着开了口,“她……她叫什么名字?”
卓若虚面容沉静地看着季单煌,沉默片刻后,方才轻轻回道:“阿兰。”
这孩子的表现,很强烈,可为什么他仍是什么都不知道?
“阿兰?好像不认识啊!”季单煌紧紧蹙着眉,有些眩晕,“十师叔,那她姐姐叫什么名字?”
卓若虚道:“她姐姐,叫阿依。”
“哦。”季单煌叹了口气,仍然是毫无印象的名字,“那么,阿依也在这里吗?”
卓若虚道:“阿依二十多岁就已经去世了,没有留下遗体。”
“这样啊。”季单煌沉默片刻,“十师叔,之前你说,阿依结了婚有过一个儿子?那她丈夫叫什么,他儿子又叫什么?”
这一次,卓若虚不再是面沉如水,眉毛微微挑了一下。
终于问到关键了吗?
嘴角扯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卓若虚道:“阿依的丈夫,名叫吴常峰,是当年修法界非常杰出的青年才俊,后来在儿子死后自杀身亡。至于阿依的儿子,名叫吴天羽,在她死后被人收养,入了茅山派,改名为吴翼。”
吴翼?
季单煌悚然一惊,一双眼睛顿时睁得滚圆。吴翼这个名字他曾听过,那是唐雨竹的师兄的名字!
也是,鬼谷门长老玉虚子,代已经被灭了门的茅山派,收的唯一一个男弟子!
031惊人的猜想
季单煌看着阿兰,一句话都不说,一动也不动,心底涌起一股弄得化不开的悲伤,就像小时候见过的糖稀一般,灌在心里裹得紧紧的。
这个静静的苗疆女子,他分明就是第一次见到,可却觉得万分亲切,似有什么东西牵绊着彼此。这种感觉,季单煌说不清,也道不明,除了这样看着,他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
有滚烫的液体从脸颊上滑落,季单煌伸手轻轻一沾,便沾下一颗泪珠来。恍惚间,他感到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流泪。
这种感情,到底来自何处?
门口,任碧空和尉迟宪章不知何时也跟过来了,静静看着季单煌,眼中透着一丝期待。可是,当他们深入读取季单煌的内心时,心中又充满了失落。
这孩子,根本不知道他自己在伤心什么。这个灵魂之中,只留下了些许的感情印记,却没有留下任何的有关记忆。
卓若虚叹息着摇了摇头,将房门关好,留季单煌一个人在房间里静静沉思,转身与任碧空和尉迟宪章出了屋子,靠着大树席地而坐。
卓若虚道:“我们要找的东西,还真是多啊!关于这孩子,有消息了吗?”
尉迟宪章道:“没有,一丁点儿的消息都没有。大哥现如今可谓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所有能想到的地方都去寻找,就是没有找到有关这孩子的东西。”
耗费了如此多的人力物力,却连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得到。
沉默了片刻,卓若虚又问道:“那她们呢?还有几个没找到?”
任碧空掐指一数:“如果大哥的推测没有错,那现在还有三个没找到。之前有一个,不是在人间找到的,所以大哥现在开始将搜索范围扩大到全天下,下一个目的地是灵霄山。”
“灵霄山啊……”
卓若虚微微眯起双眼,看着头顶的星空,忍不住地苦笑。
都散落到那些地方去了吗?她走得,可真远啊!
半晌之后,卓若虚又问道:“那大哥有没有说过,御灵堂那边怎么办?还这么晾着?”
任碧空道:“应该就是保持现状吧。大哥的意思是,反正那三个人都已经修到真仙了,也不用急着找他们,到时候用手里的底牌将他们引出来就行了。倒是他们三个,非要提前跟着搅合,真怕他们搅合错了,有个什么闪失啊!”
最终计划里,龙进、陈黄鹰、南宫俊是必不可缺的角色,若有一个出了状况,整个计划便宣告失败,所有的努力也终将白费。而这个计划想要实现,便需要等上千年了。
千年之后,谁知这世界又是怎样一副形貌?谁又知道真神是否会做出别的决定?他们被神抛弃在这个世界之中,承载着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痛,不老不死。
在旁人看来,他们就是神话就是传说,可唯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他们其实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光鲜亮丽。他们就是神的弃子,一盘棋终结了,就被丢在了棋盘之上,再也无人问津。
尤其是,他们所要保护的“将”,已经和敌方的“帅”,同归于尽了。剩下他们,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将帅不在,这一盘棋子,早已没了用处了。
卓若虚忽地笑了:“御灵堂那三个小毛孩儿,还真是有毅力,到现在都在追查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听说前阵子四哥现身了?而且……还是在南宫家小庄主面前现身的?”
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他们不在御灵堂的人面前出现。可四哥怎么还现身了?
任碧空摇头叹道:“何止是四哥啊!老六老九也都现身了!反正都是早晚的事,现身也就现身了。就是四哥,我感觉他做事太冲动了点儿,他明明就该是死了的才对,这么一出现……唉……”
南宫均一现身,之前苦心塑造的假死形象就这么全部白费了。本来还想着用这点来招揽南宫俊,现在可是用不上了。
“四哥啊……其实我觉得这样也好。”卓若虚面色忽地一黯,“当初为了维持假死状态,四哥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因为这件事他一直在遗憾。现在出来也好,出来也好啊!”眼中泪光盈然,身下一滑,仰躺在地上,及时制住了眸子里滚烫的液体溢出来。
如果可以选择,他倒宁愿不见她最后一面。见了之后,徒增伤感,像噩梦一样萦绕在脑海中,萦绕在每一个夜晚。
任碧空叹道:“我忽然觉得,吴翼这个小兔崽子就这么死了挺好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就没了那么多痛苦,比我们强。”
“是啊!不记得了,倒是一种福啊!”尉迟宪章哈哈笑了起来,“这小子,胆子倒也大,藏的那点儿小心思,连龙进他们都看出来了,还当咱们都不知道呢!要是他还记得那些,估计早就被折磨疯了吧。”
“折磨疯了也挺不错的。”卓若虚道,“总归还是要比我们这些清醒着痛苦的人强上千百倍。不过以那小子的本事,想疯估计也不容易。”
任碧空道:“紫微帝星,强大命魂,哪是说疯就能疯的。亏得是忘了,要不然还不定被折磨成什么样呢。就这样,灵魂里面还留了烙印呢。”
命魂强大,灵识清明,可承受能力却差得太远了。
“是啊,也亏得他能忘得一干二净。”卓若虚摇了摇头,“要是可以,我也希望能把所有事都忘了,找人把我的记忆拿……去……”说到这里,脸色突然一变。
他们找了这么久,一直都猜测那东西是不小心遗落了,却从未想过会是被人给拿去的!
任碧空和尉迟宪章也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三人对望着,皆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同样的猜测。
难道,那东西是被人拿去藏了起来?
一阵沉默,连空气都跟着凝固了起来,三人的心却是越跳越快。良久之后,卓若虚低声道:“五哥,八哥,你们觉得,嫌疑最大的人,是谁?”
任碧空和尉迟宪章略一皱眉,随即三人齐声吐出三个字:“御灵堂!”
032风蜈长老
抹掉残留在脸上的泪痕,季单煌深呼吸,再深呼吸,将心理那股躁动不安的情绪压抑住,转身走出了房间,小心将房门关上。
不知为何,坐在阿兰的身边,季单煌总觉得就像是坐在自己母亲身边一样,无比的亲切。说实话,阿兰和自己的母亲单雪琴长得并不像,她可要比母亲好看得多,可他就是忍不住觉得那是自己的母亲。
他到底是怎么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的啊!
走出屋子,季单煌看到任碧空、尉迟宪章、卓若虚三个人靠着树干席地而坐。也不知这三人刚才聊到了什么,此刻一个个的满脸都是兴奋之色,如同孩子一般,就差站起来手舞足蹈四处乱蹦了。
这是怎么了?
“师父,八师叔,十师叔。”季单煌走过来,笑看着三人,“你们这是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看那三人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发现了大宝藏!
“啊?”
任碧空、尉迟宪章、卓若虚三人正沉浸在重大发现带来的喜悦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季单煌已经走到了身边,微微一惊。
尉迟宪章急忙道:“我们、我们没说什么,就是聊聊以前的一些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