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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成轻声:“师父会失望。”帅望无奈:“每个人都会经历挫折,没有挫折的人生是不存在。我相信师父会坚强地克服这种消极情绪,健康成长的。”爬起来,穿上鞋子,他奶奶的,老子就不相信,天底下就再找不到一个可以安安静静睡觉的地方。
桑成问:“你去哪儿?喂,那边不是校场,喂,你去哪,我跟你一起去。”
韦帅望智慧地:“我去看看师爷回家没有,顺便弄点好吃的,走吧,一起去。”
桑成顿住:“那个,呃,那个,我觉得,你应该练完剑再去。”
韦帅望道:“不行,百行孝为先,我这孝心上来 ,无论什么样的艰难险阻都拦不住我,我非去秋园不可。”
桑成跟了两步又停下,再跟两步,终于放弃。
他怕他师伯,但是跟他师爷比起来,他师伯善良得象天使。
桑成看着韦帅望潇洒离去,心说, 师爷这些年可是受够了你的孝心,账单从原来半米长,已经变成三个字韦帅望,然后下面越来越巨额的数字。 没有勇于付账的爹,或者等我哪天发了财,再同你一起去秋园吧。不知道师爷为啥一直忍着你,(他从账单里得到乐趣了吧?)你去吧,我可不敢去,我没胆量考验他的耐心与爱心与修养。
帅望转到后山,分开的两间房,据冷良说,一边是练丹制药的地方,倚山而建,盖得比较结实,而且防火。一边是住宅,让韦帅望韦大善人找他时无论如何一定要去防空洞,千万给他留个住的地方。
帅望开门,冷良迎出来:“你师父没空看你,你就放羊了?”
帅望找个地方坐下:“困 我 要睡觉。”
冷良看看他:“你不如一头撞死痛快。”
帅望扬扬眉毛,想骂人,想了想,又算了:“你忙你的,我睡我的。”
冷良笑:“对,折磨你师父你爹最好的方式的就是毁了你自己。”
帅望苦恼地:“够了,我自己家里也有苍蝇。”
冷良自顾自操作他的一堆药品。
许久,冷良以为韦帅望睡着 ,轻叹一口气,却听帅望问:“我应该打起点精神来吧?”
冷良道:“谁管你,你愿意抹脖子上吊吞金投河,关我屁事?”
帅望笑:“这是你唯一可取之处。给人自由。”
冷良不理他。
帅望窝在床榻上看着天花板,良久,终于坐起来,缓缓道:“我想再做一次手术。”
冷良顿住,慢慢回过身,打量韦帅望:“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我不知道做了之后,你的手还能不能动,所以,不!”
帅望道:“我要我的右手。”
冷良道:“风险太大,可能性太小。”
帅望道:“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要试试。”
冷良道:“即使我给你换上一只新的手,你也不可能象从前!与其让你的右手重新学习,不如练你的左手,你这不是坚持,你这是任性!你死了这条心,去同你师父撒娇吧!”
帅望呆坐一会儿:“我不会再来找你。”站起来,一脚踢翻凳子,摔门。
冷良继续他的工作,忽然间若干张曾经嚣张飞扬的面孔在他眼前一一闪过,那些面孔,一个接一个地慢慢黯淡下去,带着死亡般的灰败脸色,与沉寂下来的眼睛。
所有的火,都曾经热烈燃烧,最后成为灰烬。
冷良盯着杯子里渐渐变色的液体,把产生变色反应的剂量仔细记下来,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把一闪而过的悲哀淹没。
别想太多,别管别人。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第122章 番外5,永远的兄弟
韦帅望到校场的时候,桑成不在,帅望愤愤地拨剑,剑光如电气如虹。
一头汗,韦帅望停下歇会儿,韩青过来 :“桑成呢?”
帅望左右看看:“咦?”
韩青瞪他:“你们不是一起来的?”
帅望道:“没啊。他先来的。”
韩青皱眉:“你干什么去了?”
帅望道:“干嘛问我?跑没影的又不是我。”
韩青瞪他一眼:“别让我抓到你搞鬼。”
韦帅望气倒:“啊是,我把他切碎了扔河里喂王八 。”
韩青看看韦帅望,一头汗的韦帅望明显是练习过一阵子 ,看他理直气壮的样子,确实不象捣了鬼。
韩青笑笑:“屈着你了?难得啊。瞪着眼咧着嘴,要咬人啊?”
韦帅望一肚子恶气,要待发作,听到韩青笑骂,正在做一个呲牙挑衅表情的韦帅望禁不住笑出来,呵,是,被宠坏了,被人说错一句就跳脚,真要遇到窦娥冤又怎么样?指天划地,让地球厄尔尼诺三年?天气不遂人愿又如何?自己动手屠杀?
帅望探着头,做势要咬人,然后看见桑成过来,他咦一声,侧头看桑成,桑成一见韦帅望,脸立刻涨红,满面怒色,韦帅望诧异,咋了?难道我在不知不觉中真的对他做了啥?
没有啊!
然后桑成看到韩青,顿时满面羞惭,韩青问:“怎么了?什么事?”
桑成结巴:“没,没什么事。”
韩青扬起眉毛:“没什么事?你干什么去了?”
桑成低头,沉默。
韩青道:“说。”
桑成的声音低不可闻:“我,随便走走。”
韦帅望细细打量桑成,鞋底的绿色草汁,衣袖处有块木屑样东西,帅望伸手摘下来,一小块树皮,闻闻,有香味他认得,此种名贵树种不易存活,花大力气种树的,还能有谁。
帅望慢慢抬起头,诧异地看着桑成,桑成去秋园 ?做啥?然后大怒 ,没完了是吧?
非得尽你大师兄的职责是吧?
帅望沉着脸,冷冷地:“趁师父不在跑出去玩,该打,是不是?做大师兄的都这样子,让师父以后怎么管教别的弟子?”
韩青疑惑不解,百分百觉得韦帅望又做了啥,可是看韦帅望一脸愤怒的样子,如果他捉弄桑成,没理由他自己气成这样啊,如果是桑成做错了什么……怎么可能呢?桑成宝宝这样温良敦厚。
韩青问:“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又吵架了?”
两人异口同声:“没有。”
韩青看看桑成,看看帅望:“韦帅望,你是一直在这儿练剑吗?”
帅望怒道:“你问我?被当场抓住的是他啊?啊,是,我迟到了,怎么样?该打的是我还是他?”
韩青看着韦帅望,你这是怎么了?良久,韩青道:“是他,去吧,拿鞭子来。”
韦帅望的眼睛,有千分之一秒的颤抖与迟疑,然后,他转身去拿了鞭子,讽刺:“有事弟子服其劳,用不用弟子替你动手?”
韩青看着韦帅望:“可以。”你倒底想怎么样?
韦帅望狠狠瞪韩青一眼,这样子驴子一样横踢乱咬,也不知他恨谁,(小韦终于长成愤青了)一指桑成:“听到没有?跪下!”
桑成在韩青面前低头跪下,韦帅望连多少也不问,抬手就打,低着头的桑成猛地挺直身子,仰起身,瞪大眼睛,一脸惊痛。
韩青震惊地看着韦帅望愤怒地狠狠地抽下去。
没几下,桑成已经痛得咬破嘴唇,韩青厉声:“够了!”一把抢过鞭子,怒问:“你要干什么?”
韦帅望犹不解气,一脚把桑成踢倒,怒吼:“滋味怎么样?你下次还敢不敢 ?”
韩青怒极:“韦帅望!”
帅望喘息,不语。
韩青问:“怎么回事?”
帅望沉默。
再问:“桑成?”
桑成咬着嘴唇低着头,一声不吭。
韩青气极:“不说?你们俩个,都给我跪着!”
韦帅望不情不愿地跪下,喃喃:“没怎么回事啊,逃学的又不是我,打人是你让的,踢他一脚是我义愤。”
韩青气得,你义愤?你还配义愤?我看你一肚子大粪。怒:“不说,就一直跪着。”
帅望大太阳底下跪了一下午,终于哀叫:“师父,我招 。”
韩青把眼睛从书上抬起来:“说吧。”
帅望道:“逃学的是我,你乖徒弟是抓我去了,总之都是我的错,要打要罚快一点,我累死了。”
韩青问:“桑成,是吗?”
桑成低着头,就一声不吭,原来一头牛犯了牛脾气,也挺难弄的。
韩青无可奈何地:“行 ,都去吃晚饭吧。”
帅望眨眼:“不打人啊?你早说,我不早就招了,害我跪了那么久,你咋着这么不厚道?”
韩青气得拎起韦帅望的耳朵:“不打你难受是不是?越来越放肆了!”
韦帅望揉着耳朵,恨恨地:“都是你……”咬牙,气,桑成都是被你怂恿的。
韩青微笑:“督促你练功,你就气成这样?敢打你师兄?”拍拍帅望肩膀:“你有麻烦了。”
帅望瞪着他:“是你让打的,我有什么麻烦?喂,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能把责任推到我头上。”
韩青点点头:“哦。”回家。
帅望跟着韩青,走了两步,觉得有点不对,他回头,桑成还跪在地上不动,帅望眨眨眼睛,咦?怎么回事?
不会吧?
想叫桑成,觉得窘,回头叫韩青:“师父,师父!”
韩青不理,韦帅望追上去:“桑成没起来呢,师父。”
韩青问:“他没听见我说去吃饭吗?没听见,你就告诉他一声。”
帅望“呃”一声,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 :“师父……”
韩青道:“他来晚了,又不说理由,我罚他没什么错。他要是生我的气,那就让他跪着。”
帅望瞪大眼睛:“呃,哦,这个,那个……”
韩青微笑,温和地:“如果他是生我的气,我自己解决。”
帅望呆呆地看着他,嗯……呃……啊?
韩青回家 ,留在呆呆站在路上的傻眼了的韦帅望,枯藤老树昏鸦,夕阳西下,饿得快断肠的韦帅望在咬牙。
站在那儿,远远看着桑成,运气。
气死我了,你个猪牛混合体!其蠢如猪,固执如牛。
我看你能挺多久!
肚子狂叫一声:咕噜。
帅望气极,过去怒吼:“师父叫你去吃饭,听见没有?”
桑成看一 眼,不动。
帅望怒骂:“你聋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不满你跟师父说去啊!”
桑成缓缓道:“ 我不说 。”想了想,再补充:“师父说,不说就跪着,所以,我不起来。”
韦帅望眨眨眼睛,一时间,竟然气得没词 ,半天:“你,你……”气疯了:“你他妈玩自虐啊? 当 谁啊?你不是我妈,我也不是你妈,你爱跪跪死关我屁事啊! 居然, 居然…… 脑子里面长脚气了吧?”
桑成沉默。
韦帅望愤愤转身,走了几步,回头,桑成跪在那儿,一动不动,垂着眼睛,没什么表情,嘴唇已经肿起来。
帅望站在那儿,慢慢觉得,啊,我又乱发脾气了,我……
咬着牙,进退两难,奶奶的,让我师父说对了,我可是惹到大麻烦了。帅望哭丧着脸,慢慢走回桑成身边,蹲下,托着头,可怜兮兮地:“喂,要怎么样你才肯起来啊?”
桑成道:“道歉,保证你真的会用功。”
帅望瞪着他,半晌:“不如我保证世界和平,众生平等,天下大同,人人幸福,如何?”你奶奶的,你跪着吧。
韦帅望转身就走。
自己盛饭,闷头吃吃吃。
韩青道:“别光吃饭,多吃点菜。”
韦帅望怒道:“不用你管!”
韩青很和气地:“好,我不管。”笑。
韦帅望 摔筷子:“是你让打的,你去叫他!”
韩青继续很和气地:“如果是我的原因,就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了,你不用管。”
韦帅望哭笑不得地看着韩青,一张脸想哭又想笑,快要抽搐:“你,你……”
韩青很关心地:“膝盖痛不痛?这一天够累的,吃完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