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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殿中呆坐,恰巧有人提及:苍狐家的正室风鸣燕即将临产,只盼苍狐能及时赶回。她一听此言,立时叫上许多身边高手,赶往苍狐家中,说要作客。谁都瞧出她是要去找茬,可谁又敢阻她半分?
果然不出所料,她到了风鸣燕住处,风鸣燕上茶款待,两人没说几句,居然吵了起来,越吵越凶,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
风鸣燕嘲笑她道:“我自然比不上城主夫人,我家丈夫也远不及吴奇城主,但唯独养孩儿的本事,倒比夫人强上一些。”
正是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道儿,她于是亲自出手,杀了风鸣燕馆中护卫,将她擒住,又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宅子所有老幼全数捉了,关入大牢。
八十 何故爱人不得活
武先生又道:“蔓儿逃出,回到我家,那疯婆子仍不罢休,又派兵要捉拿咱们,她麾下收罗高手不少,我心知敌不过,便从密道逃了,再一把火将宅子烧成灰烬,防止她追来。”
苍狐问道:“那。。。。那鸣燕儿她被关在何处?”
武先生道:“自然在皇宫中了,只不知到底在哪儿。”
苍狐又道:“那济节、唐相,白洛尚书他们为何不管?”
武先生苦笑道:“济节他统兵在外,你不曾听说大观帝国拉拢盟军,要讨伐我涉末么?济节向吴奇禀报此事,吴奇命他莫要抵抗,只守住涉末城,济节又如何肯听?至于唐小子、白小子,却不敢得罪城主夫人。”
苍狐已全顾不得什么大观国,咬牙道:“岳父,你们待在这儿,千万小心,我去救夫人出来。”
蔓儿惊呼一声,道:“夫君,你这是自投罗网,千万不可去。”
苍狐心在滴血,如何忍耐得住?劝道:“我的功夫,你不是不知,除了吴奇、鸿海,城中再无一人是我敌手。”说罢出了密室。
此时涉末皇宫,防备得密不透风,来来往往,全无间隙,但苍狐杀生剑诀最擅寻觅破绽,时而躲藏,时而突进,时而飞空,时而遁地,依旧悄然混入其中。
他先去道儿住的白裳宫刺探,得知道儿并不在内,狠下心来,找一宫女逼问,那宫女虽然害怕,但也同情风鸣燕,偷偷摸摸的说了,原来风鸣燕被关在后山园林的刚毫洞中。
苍狐忙不迭奔去,那刚毫洞他从未去过,只知大体方位,步入一片花园,骤然心情烦躁,战战兢兢,情绪跌落至谷底,提不起半点精神。
朦胧间,他心想:“这。。。这地方有敌人法术陷阱!”急运功扫荡心神,清洗经脉,这才摆脱这诅咒,能够继续前行,但总免不了受懈怠、懒惰诸情扰动。
慢慢吞吞的找了一会儿,忽听远处传来人声,运功一听,正是道儿与风鸣燕互斥,他感官太乱,只能勉力辨别位置,加上投鼠忌器,唯有小心翼翼的摸索过去。
他听道儿厉声道:“你还笑?可是嫌鞭子挨得太少么?”
风鸣燕惨叫一声,喘气连连,又笑道:“我为什么不能笑?你是个干巴巴的,生不出娃儿的疯婆子,我不笑,世上可有的是人在笑。”
苍狐听她兀自挑衅,暗暗叫苦,又前行丈许,依旧不明两人具体所在。
道儿一时无声,但正是这无声无息,更令苍狐心惊肉跳,少时,道儿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打算?你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贱货,几个月前,我丈夫留宿你驿馆,你这骚臭狐狸投怀送抱,陪他睡了一晚,对不对?我当时便该杀你了。”
风鸣燕也静了许久,道:“你怎地知道的?”
道儿说:“我丈夫拿钱打发当时人证,全都遣散,但另有一人,偷偷跑来告诉我实情,问我讨赏,你以为我像你一般是瞎子聋子么?”
她又冷笑一声,道:“只可惜,你姿色平庸,痴心妄想,我丈夫压根儿没将你瞧在眼里。如今我要杀你,他也不会说半句话。”
苍狐心中大喊:“不要,不要!”情急间,脑子清醒了一些,找到那声音从何处传来。
风鸣燕蓦然放声大笑,笑声凄厉疯狂,充满怨毒之情,她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可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儿是谁的?”
苍狐脚下一软,险些栽个跟头。
砰地一声,道儿击打山石,怒道:“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风鸣燕嘻嘻直笑,边笑边说:“我与你丈夫睡那一晚,恰是十个月前,算算日子,倒也正好。我从那之后,再未与别的男人好过,夫人如此聪明,应当想的明白了?”
苍狐忍不住大喊:“说谎,说谎!你与我。。。与我好过,那孩子是我的!”但林间的阵法困住他声音,传不到那边去。
道儿怒到极点,牙齿格格作响。风鸣燕嗤笑道:“我劝你还是放了我为好,你不能给吴奇哥哥孩儿,我肚子里便是涉末城的太子爷。你这黄脸婆、干瘪娘,若眼下罢手,我将来让吴奇哥哥好好待你。。”
猛然间,扑哧一声,风鸣燕低哼,话语从中断绝。道儿仰天大笑,又宛如大哭,她道:“带着你那死胎见阎王去吧!”
怒气如火山爆发,在苍狐胸中炸裂开来,各种各样的迷障一齐被破,他身形一晃,瞬息间已到了洞中,刚一落地,有三个鬼官朝他扑来。苍狐手指一点,三柄红剑飞去,将那三人融化成油。
道儿神色惊怒,朝后退开,身子瑟瑟发抖。苍狐默然无声的抱着风鸣燕,见她腹部插着一柄尖刀,嘴唇发白,脸色发青,双目圆滚滚的睁着,却已没了呼吸。
他脑子陷入空白,只麻木的想:“老婆,孩子,我的,全都死了。”
他握住风鸣燕冰冷的手,注入内力,想将她唤醒,但饶是他功力惊的动天,乱的了地,但风鸣燕经脉闭塞,再也活不过来了。
道儿轻轻动了动手指,那埋伏在旁的弓手一齐射出弩箭,这弩箭强劲,是精工巧匠的得意之作,但箭矢到了近处,被魔音气壁一弹,扑扑几声,反将那弩手一齐射死。
苍狐拔出尖刀,透过腹部伤口,见到一个小小脑袋,那脑袋上血肉模糊,他那尚未出世的孩子,在母亲的肚腹中,结束了自己尚未开始的生命。
他笑了一声,却不知为何发笑,也许他觉得这孩儿好生可爱,触动了柔软的心弦。喃喃道:“你是我的孩子,不是吴奇的。爹爹要好好疼你,我再不会外出打仗了,再不会去瞧别的女人,我会做个好丈夫,好爹爹。不许任何人打你、骂你,我要将你宠上天去。。。”
他语无伦次的诉说着不可能完成的心愿,语气温柔到了极处,却又极为阴沉,真像是对死人在诉说一般。旁观的数百人,摄于他绝世神功,本就心惊,再见他这般模样,隐约瞧见自己正步入鬼门关,走向黄泉,迈向聚魂山。
道儿喊道:“杀了他,趁现在!”
被她号令催动,数十人冲向苍狐,有人挥剑,有人发弓,有人出掌,但恍惚间,众人心头升起寒意,倒转兵刃,喀喀声中,刺入自己咽喉。
道儿惊恐万分,心头幻觉丛生,似乎苍狐身上的气息,化作锐利的长剑,刺入她五脏六腑,催她自尽,以免被这无尽的恐惧吞没。
她掩住嘴唇,屏住呼吸,扭头就往外冲,众护卫仍有保护主人的念头,将兵刃对准苍狐,但一眨眼,手腕不听使唤,又陷入自己要害中。
苍狐微笑的拍了拍风鸣燕的肚子,又摸了摸妻子了无生气的脸,恋恋不舍的站起身,倏然一晃,剑气斩向道儿后脑。
此时,一人挡在苍狐身前,剑气冲上了天,将洞穴顶上破开个大洞。道儿站立不定,尖叫一声,跌倒在地,见到一熟悉的身影隔在她与苍狐之间。
她颤声道:“夫君?”
盘蜒架住苍狐手掌,纹丝不动,苍狐表情冰冷,手腕巨震,不住催动神功,内力如震怒的海洋,如漫天的剑雨,打向眼前碍事之人。那人只默默承受,并不还击,也不退让,像是远古镇住四海的立柱一般。
盘蜒开口道:“住手吧,你旅途劳顿,心浮气躁,不是我对手。”
苍狐心中怒气终于爆发出来,大吼一声,真气带着血光,再一声巨响,刚毫洞一分为二,巨石纷纷砸落,道儿害怕万分,但她手下那宫女王栏将她拉住,稍一动,已远在山洞之外。
紧接着,一人冲出烟尘,直奔道儿。但另一人追了上来,发出一掌,将第一人重重打落在地。苍狐浑身是血,从坑洞中站起,如受伤老迈的猛虎般大叫,但声音又低了下去,如即将饿死的雄鹰般低鸣。
盘蜒依旧站在他与道儿之间,虽衣衫有些脏乱,但神色平静如常。
苍狐鼓足气力,肌肉喀喀作响,盘蜒扔出蜃龙针,编织脉象,苍狐只觉被无数条无形绳索缠住,使不上劲,发不了功,眼前景象模糊,似一下子站在数百丈之外。这蜃龙针于盘蜒,就像天阳灯之于逐阳,两者相配天衣无缝,而苍狐心神大乱,只用蛮力,如何破解的了?
盘蜒喝道:“冷静!冷静!我会秉公处置,我会加倍补偿你!我这就让位。。。。你已是涉末城主了,武家的人都盼着你活着回去!”
苍狐又哀嚎一声,死命推动那脉象汇聚成的绳索,盘蜒另一手抓下,施展太乙灵道术,道儿瞬间不知去向。扑通一声,苍狐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盘蜒撤去蜃龙针,将苍狐扶起,苍狐拔出黑蛇剑刺他,但已使不出半分力道,盘蜒一拂,黑蛇剑已到了盘蜒手上。
苍狐低声哭道:“鸣燕肚里的孩儿是我的,是我的,不是你这老畜生,老混账的。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她回来,我要我的孩子与妻子。师父,叔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盘蜒心中悲凉,道:“你累了,你伤了。好孩子,道儿。。。我对不起鸣燕儿,我会处置她,但我有许多事要做,你耐心的看着,等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八十一 牢狱之灾不变心
武先生捧着烛台,让那烛光照亮大牢的走道,狱卒见他到来,木然点了点头,打开牢笼的门。武先生知道这三人是了不得的高手,心下紧张。
黑影之中,苍狐坐在干草堆上,身子被数十道黑铁缠住。这黑铁是以落地生根的驱蛇香融入精铁铸成,坚固异常,连苍狐也无法挣脱。
武先生叹了口气,心想:“毕竟城主未废他武功,仍盼他回心转意。”
他走到苍狐身边,道:“孩儿,你怎么样了?”
苍狐眼中全无神采,对武先生视而不见,武先生道:“孩儿,人死无法复生,你该多为自己想想,多为咱们想想。城主已将那婆娘打入冷宫,她一辈子休想出来。他又赐我重赏爵位,更许诺只要你答应不再寻仇,这城主之位,立时就是你的。”
城主?城主?苍狐听这词已不下千百遍,那似是钓鱼的诱饵,是师父凭空画给他看的饼,苍狐每次以为接近这诱人的果实,却觉得离它愈发遥远。到如今,他已不在乎了。
武先生见他不答,又道:“听说眠婆婆又炼成了一颗布业造化丹,就与当年廊释天服食的一模一样。城主说要将这丹药赐给你,你吃了以后,仍可青春永驻,但能够像常人一般养育,将来一样能够妻妾成群,儿孙满堂。”
苍狐想象着那“儿孙满堂”的场景,叽叽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