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打向郭玄奥。
盘蜒手一切,将她招式消解,笑道:“姑娘,我已然赢了。”声音模模糊糊,嘴里血仍未尽。
东采奇恼道:“你这呆子!”
阿伯西斯、沃夫西斯同时打来一掌,盘蜒极快回身,与两人拼斗掌力,两人不期他功力仍这般高强,身子一震,与盘蜒僵持不下。莱昂西斯见有机可趁,手中现出一柄沙漠长刀,朝盘蜒腰部劈去。
忽然间,郭玄奥一声冷笑,猛然一剑,刺中莱昂西斯要害,莱昂西斯尖叫起来,一脚将郭玄奥踢开,捂住胸口,怒道:“你。。。。你。。。。竟害自己人?”他盛怒之下,竟有些语无伦次。
郭玄奥大声道:“自己人,自己人?狗贼,你三人当年残害同门,我早就想亲手报仇了!”
徘徊三老心下巨震,叫苦不迭,:“这老小子好深心机,他一直是装疯卖傻,等候良机来着。”却不知是盘蜒以自己鲜血中幻灵真气,暂且抑制住郭玄奥疯病,待那鲜血干涸,他又会变作疯子。
盘蜒脑袋一转,竟脱离肩膀,脊椎骨如蝎尾一般,刺向阿伯西斯,阿伯西斯大骇,只得手掌后撤,但他正与盘蜒比拼内力,岂能说走就走?猛然间,胸口剧痛,吐出一大口鲜血。盘蜒又长出颗脑袋,微微一笑,催动逐阳神功,内力炽热,一招“烽火连天”,那沃夫西斯再也抵受不住,轰隆声响,浑身燃火,大叫着往后倒翻。
三老又聚在一块儿,一人受内伤,一人受火伤,一人受剑伤,败象已成,颓势显著。郭玄奥朝三人怒视,紧握手中黑剑,盘蜒依旧神色平静,一步步向三人靠近。
莱昂西斯喊道:“这时候了,还隐瞒什么?招来徘徊之沙!”
另两人神色阴沉,点头称是,三人手臂轮转,同时朝前拍出,顷刻之间,乾坤陷入昏暗,狂沙铺天,血风盖地,盘蜒、东采奇只觉背脊发凉,心脏狂跳不止,一抬头,见空中一轮红球,遮蔽了云层,取代了太阳。
盘蜒吃了一惊:“他们怎能有这等本事?”那徘徊之沙缓缓降下,好似天塌一般,离地面尚有里许,却已压得众人心头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东采奇感到一阵冲动,望向盘蜒,眼中一片血雾朦胧,她觉得自己恨透了此人,非杀死此人不可,否则她要么死去,要么会永生永世不得安宁。
这人是谁?为何自己会如何恨他?东采奇已全然想不起来,心中剩下的,唯有难以遏制的杀意。
她低哼一声,正要发掌击向盘蜒,但忽然间,脑中闪过一丝清醒,一咬舌尖,一阵疼痛,一下子又恢复了理智。
她逐渐看清此刻状况:盘蜒双手高举,真气冲上天,拖住那徘徊之沙;徘徊三老姿势与他相反,正操纵徘徊之沙落下,但却难以胜过盘蜒;郭玄奥躺在一旁,已然昏迷过去。
东采奇心想:“我与他都被徘徊之沙选中,这魔物临近,我会忍不住要杀城主。”
盘蜒也已察觉,大声道:“采奇姑娘,你先离开此地。这并非真的徘徊之沙,而是三人耗尽气力,营造出的假物。”
那三老脸上变色,不料他竟能识破。上一轮徘徊之沙降临后,这三人被困其间,蒙受启发,练成了这“长河落日”的功夫,一旦三人遇上阎王般的强敌,可凭借此招猛击敌手,若能将敌人一举吞入这落日之中,既可将敌人内力据为己有,非但反败为胜,更能受益无穷。
东采奇忍耐那邪法,道:“我。。。杀了他们其中一人。”使八成心力,与心魔抗衡,再以两成心力,朝那三老走去。
那三老吓得直冒汗,暗骂:“为何这妖女能抵挡此术?”殊不知她身上带着两件法宝,虽不知确切用法,但确能有守护心神的奇效。到此紧要关头,已腾不出手来对付东采奇。
莱昂西斯喊道:“两位师兄,你二人多出些力气,我先杀了这妖女!”
那两人心想:“也唯有这法子了!”于是咬紧牙关,连声暴喝,催出老本,与盘蜒相抗。盘蜒低哼一声,也加重上举之力。
莱昂西斯道:“好了!”却不敢与东采奇相拼,纵身一跃,竟跳入远处一沙坑之中,刹那间没了踪影。
沃夫西斯、阿伯西斯瞠目结舌,过了半晌,才明白此人竟突然背叛,盘蜒忍不住哈哈笑道:“背信弃义,正是你三人老本行了。”东采奇道:“决不能让此人跑了!”运血肉纵控念,化作一道血光,也没入沙坑,紧追不舍。
这二老本已至油尽灯枯的地步,又上了师弟大当,又惊又怒,又悲又恨,刹那间,两人相继吐血,先后毙命。
盘蜒喘了口气,以为就此取胜,谁知空中那“长河落日”突然乱作一团,急剧扩张,盘蜒大惊:“此物若爆炸开,少说会害死十万军民。”
他念头急转,当即盘膝坐下,蜃龙针飞出,引导脉象,以幻灵真气将那落日层层包裹,一点点消解其中暴躁凌厉的杀气。此物中融入三老数百年习练的徘徊真气,加上徘徊之沙赐予三老的神通,委实非同小可,不弱于阎王全力猛攻。盘蜒费心与其较量,等若与阎王以真气相抗,既凶险,又艰难,非顷刻间所能取胜,却也万不能急躁。
。。。。。。
莱昂西斯所练徘徊之沙功夫,到了沙漠之中,真是如鱼得水,竟在这沙下土壤极快挖掘出一条地道,他从中穿过,身法之快,仅比在空中飞行稍慢。
东采奇身形宛如血水,穿行期间,倒也不慢。她知道那莱昂西斯已至绝境,非但内力耗竭,且伤势沉重,纵然他体质近似万仙破云,也非数日能愈。此人狡猾卑鄙,作恶多端,且怀中有那至关重要的沙血玉马,决不能放纵不管。
但在追踪间隙,她会心生疑惑:“为何我非急着杀此人不可?他流了这许多血,凭借我血肉纵控念之能,他已决计甩不开我,我当留在原处,照看城主才是。”
她稍稍思索,已然想的明白:真正的徘徊之沙已然临近了,她聆听徘徊之沙的召唤,深受徘徊之沙的诅咒,这莱昂西斯也是受选者,她身不由己的会想诛杀此人。
杀他总比杀城主好。她不能留在“吴奇”身边,稍不留神,她会忍不住害他。
但他远比你高强,他似能抵御那徘徊之沙,丝毫不落下风,他不想杀你,那你便是安全的。
安全?安全?他瞧我的眼神,对我说话的语气,触碰我的动作,那全不能称作安全。
你怕他会强行占有你么?
我怕,我更怕我会对他动心,背叛我挚爱的、崇拜的师兄,一旦。。。。我的身子失守,我的心也未必不会沉沦。
所以东采奇必须逃离,逃离这危险至极,令她迷茫的怪人。
五十七 万物之中皆乾坤
早遂道不断延长,与其余早已有的地下长廊连在一块儿,但东采奇仍能嗅到莱昂西斯的血气,他仍在逃,但终究逃不掉。何时他伤势发作,则必被东采奇追上。
但他仍在逃,逃离不可避免的清算与死亡。
东采奇知道自己也在逃,逃离吴奇,逃离杀戮,逃离爱情,逃离现实。
逃离一生所熟悉的一切,一生所期盼的愿望,沉迷追杀,沦为徘徊之沙的傀儡。
她隐隐感觉得到,在那遂道的尽头,在沙层的上方,有什么在等待着她?是千万受蛊惑的人?是徘徊之沙的本体?是她追寻的仇人?还是死亡?
她为何会想到死?她活在世上,还有许多事值得去做。蛇伯城、遗落民、异兽之眼、失踪的情郎、吴奇的爱慕,她有数不尽的理由活下去。
但悲观的念头从心底冒出来,从她贫瘠苍凉的心中沙漠开枝散叶,生长成树林,那不像是胡思乱想,或是噩梦幻觉,更像是某种预兆。
这般一想,她实则早该死了。
那是在异兽之眼屠戮她臣民的时候;那是在她驱逐幼年虎人的时候;那是在她悄悄违背誓言、杀死鬼虎派高手的时候;那是在她劳民伤财的建造蛇帝阎王神庙的时候。
那是在盘蜒师兄失踪的时候。
不,或许在更早的过去,当她远征蛇伯,内外交困,被压在废墟之下时,在那时,曾经的东采奇已经死了。不错,不错,在那个时刻,从废墟中重生的并非是原来的我,而是某个幽灵,某个孤魂,她只因对盘蜒的爱而幻想自己活着。
难怪从那时起,我看这世间的面貌,常常心生疏远与悲哀,原来那时我就已经死去。
这二十多年来,我每多活一天,都受诅咒的煎熬。就像此刻亡命的莱昂西斯一样,他不断流血,精疲力竭,但仍苟延残喘的奔走。
在沙地之下,在遂道之中,如蚯蚓、如老鼠般活着。
她又狠咬嘴唇,试图证明这悲观的心思,正是徘徊之沙的咒语,但它阴魂不散,挥之不去,东采奇由此明白这并非诅咒,而是顿悟。
道路渐升,莱昂西斯开始向上挖掘,东采奇加速追赶,沙地一声,终于重见天日。
但天上悬着的圆球并非太阳,单以目视,似乎比太阳更为宏伟,像是太阳被沉入暗红的血水中,被剥夺了光明与灼热,却又将血水蒸腾,化作丑恶妖艳的乌云。
真正的徘徊之沙终于来了。
她很快看清那云是血红色的风沙,天上、半空中、地面上,全是红沙,风成了红黑色的立柱,盘旋而起,与徘徊之沙连在一块儿,如拴住囚徒的铁球,又如同章鱼伸出的绳手。
东采奇常听佛经云:“天国临时,祥云如车,万龙为马,霞光万千,漫天诸佛,撒玫瑰花瓣接引。”她曾想象那时的美景将何等美妙,但眼下情形与佛经描述相似,却怎样也不能称作美景。
透过风沙,她见到那红球下的地面尸首纵横,约有千人,细细一瞧,那莱昂西斯也倒在其中,从脑门到小腹,被人一斩为二。
东采奇生出兔死狐悲之情,这恶人消耗性命,从她手下逃开,却最终死在别人手上。
在他尸体旁坐着一人,那人浑身被血染红,看不清本来面貌,但却并非是尸体。他睁开眼,看着东采奇,目光中冰冷执着,无法以语言形容。
东采奇心中激动、憎恨,畏惧,却又感到解脱,徘徊之沙将杀伐的冲劲灌输入脑,随着人数锐减,她的渴望与贪婪百倍增长。
杀!杀了他!杀了这最后的敌手,徘徊之沙将赐予神力。
那人开口说话,声音如干枯的血液,可怖而枯萎,他道:“蛇帝共工?”
东采奇认出他是谁,那是苍狐,是吴奇的门徒,涉末的将军。他无疑也被徘徊之沙选中,踏着千余具强者的尸体,来到与徘徊之沙触手可及的近处。
好机会啊,他杀了许多高手,他正疲劳呢。就像冬眠中的熊一样,等着机警的猎人割喉剥皮。
苍狐提着长剑,剑尖划过沙地,沙沙作响,他累得很,几乎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东采奇心想:“我为何非杀他不可?即便要杀他,也绝不能胜之不武。”但这想法极端微弱,掀不起波澜。
扑通一声,苍狐跌倒在地,东采奇快步走近,抗拒着一剑杀他的念头。
忽然间,百道剑光密集如网,向她罩来,东采奇手臂变化成蛇群,迎向剑网,喀喀声中,蛇群被斩断头颅,东采奇腹部一痛,身子朝后飘开。
血雨之中,苍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