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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鬼万仙-第7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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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盘蜒稍一定心,伤势渐渐合拢,他对泰关别说道:“此人一直受秋风操纵,但似与你有仇,因这仇恨猛烈,这才挣脱而出。他既恨泰姑娘,也恨公主殿下,故而两者皆想杀死。”

    泰关别惊魂初定,皱眉道:“他说‘灭门之仇,今日得报’,可我明明不认得他。”

    盘蜒心想:“当年庆家满门,皆被你兄妹二人屠尽,你是忘了,可庆仲如何忘得了?”

    秋风瞧着庆仲,心痛不已,他是秋风苦心栽培多年,倚若长城的大高手,有如她家中最贵重的宝物,岂料今日死在涉末城主手下,可偏偏此事怨不得他,反而欠了他救命之恩。

    她拿得起,放得下,把心一横,朝盘蜒磕头道:“多谢城主救我性命,小女子愿做牛做马,报答城主,哪怕在城主府上为奴,小女子也心甘情愿。”

    盘蜒道:“殿下何必如此客气?在下毁你爱将,也有不对之处。”一句话化解官司,但风鸣燕仍气呼呼的盯着秋风公主。

    此时,驿馆侍卫涌入,风鸣燕怒道:“你们怎地来的如此慢?若。。。师父稍有闪失,我。。。。我。。。。”说着说着,娇躯轻颤,美目凄然,神情又怕又恨。

    众侍卫悚然跪倒,喊道:“我等罪该万死。”

    盘蜒笑道:“起来起来,刚刚事发突然,倒也有趣的很,诸位不必自责,我吴奇纵然疏懒,可功夫却没有落下。”也是这位城主独杀阎王,名头太响,许多年来,无论宴客还是庆典,皆无人胆敢行刺,众侍卫因此疏于防范,不料今日生乱。众人惶惶不安,仍不知他此言真假。

    风鸣燕心想:“师父纵然宽宏大量,我却不可心存侥幸,这群废物,非统统处死,另聘高手不可。”

    盘蜒又道:“洲儿、泽儿,天色已晚,你二人这就回去吧,可莫让夫人担心。”二子眼神敬仰万分,乖乖说道:“是,爹爹。”

    秋风公主又惊叫道:“这是。。。这是什么?”

    只见无数老鼠从各处钻来,如黑水般裹住庆仲尸首,忽又长出翅膀,直飞入空,轰地一声,撞破屋顶,盘蜒掌心闪光,一个大火球直烧过去,但一片白云飘来,众鼠流动,潜入云中,已然追不上了。

    秋风公主气急败坏,颤声道:“披罗线,披罗线没了!”倍受打击,当场闭气晕厥过去。

    盘蜒暗忖:“这似是天罡万千变的功夫,且造诣精深至极,是什么人抢走了尸首?”再仔细回想方才情形,疑惑顿生:“这披罗线受秋风掌控,庆仲对她死心塌地,极难破解,怎会一见到泰关别,立即清醒过来?只怕其效用早已减弱,即便不遇上仇人,他不久也会醒悟,随后大开杀戒。”

    一个念头闪过心中:是那刺杀廊宝的刺客!他非但要对付廊宝,更要对付我,在短短数招之间,已破了那披罗线的心结。庆仲朝秋风动手之前,周围有雾扰动,这正是那刺客的手段。此人心机法术,皆厉害至极,可怖可畏。

    想通此节,盘蜒却又暗呼侥幸:“如此一瞧,幸亏泰关别来的巧合,令庆仲提早发难,否则定会有人丧命。”

    他对义子说道:“将秋风公主带到府上,在那儿过夜,让夫人好好劝她一番。”吴洲、吴泽再度答应,扶着秋风公主而去。

    泰关别笑道:“吴城主,见识你这般神功,才知传闻不假,只怕比之咱们的狮心王更胜一筹。我这条命,也是拜你所赐。”说罢挥一挥手,也就此离席。

    盘蜒愣了一会儿,又坐于台上,自行倒酒饮下。风鸣燕朝众侍卫道:“都下去吧。”于是众人走的干净。

    风鸣燕坐在盘蜒身边,替他斟酒,柔声道:“师父,你可要换件袍子?上头可全是血。”

    盘蜒低声道:“你以为已经无事了?”

    风鸣燕一愣,却听盘蜒道:“阁下来此已久,为何不出来见人?”

    烛火一明一暗,台前已站着一人。此人身穿暗蓝袍子,兜帽遮面,漆黑一团中,双目闪着蓝光,咧嘴而笑,口中似有蓝焰,面貌却瞧不清楚。

    风鸣燕惊呼一声,想也不想,朝那蓝袍人扑去,盘蜒袖袍拂动,将她纤腰卷住,已将风鸣燕藏于身后,风鸣燕道:“师父,小心了!”

    盘蜒道:“阁下先前为何不与那刺客、庆仲一齐出手?”

    蓝袍人呼吸声甚是沉重,似是人临死前的哀嚎,却又听不清楚,他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盘蜒道:“我记得当年阁下与鬼虎派叛徒晧爪围攻荼邪老英雄时,在下曾与阁下拆过几招,一别多年,阁下总算想起复仇来了?”

    蓝袍人道:“你杀暴虐阎王,便是我不可饶恕的仇人。”

    盘蜒冷笑道:“阁下既然来杀我,还请报上性命来。”

    蓝袍人摊开手,手中现出镰刀,他道:“我乃聚魂山八魔之一,死魔险戏。”

    风鸣燕久居北地,听闻过八魔名头,闻言浑身冰冷,喊道:“死魔?你。。。。你是仅次于阎王的魔头?”

    盘蜒道:“暴虐尚且败在我手,区区八魔,又有何妨?”

    险戏大笑,那笑声令风鸣燕毛骨悚然,似乎正被冤鬼拖入深渊。险戏说道:“阁下不知么?八魔若吸收怨灵,功力增长无界,终能与阎王抗衡,甚至犹有过之。”

    盘蜒不急不躁,说道:“但阁下哪有这般机缘?”

    险戏道:“城主可想试试?”

    盘蜒缓缓起身,指指屋外,道:“此处造价不菲,更花费我徒儿无数心血,若无必要,不可破坏。”

    险戏说道:“若要杀你,招式需巧,大而无用。”

    风鸣燕大声道:“不要,不要害师父,你要杀就杀我好了。”

    盘蜒轻拍她肩膀,笑道:“好孝顺的孩子,你且等在此处,待我取胜,再回来与你共饮。”

    风鸣燕喉咙哽咽,劝阻不得,那两人形影一动,已从她眼前消失了。




五 夜间寂寞求雨露

    风鸣燕心里害怕,魂不守舍,想要外出求救,却又不知该去找谁。

    本来若苍狐在她身边,她就有了依靠,但见识盘蜒身手之后,她丈夫已有些相形见绌了。风鸣燕纵然才姿双全,但武功不怎么高明,她明白自己身在乱世,总需以强者为靠山,才能存活下去。

    风鸣燕父亲是一代大才子,自诩有魏晋之风,但求尽情尽兴,不重贞洁礼数。苍狐呢?他也是多才多艺,倜傥潇洒的江湖侠客。她与苍狐,他们是同一类人,在结识成亲之前,皆已有风流之名。她虽幸运的将处子之躯交给丈夫,但并不因此自豪,也不引以为贵。

    当年那可恨的、好色的幽鹤派鬼官,他找上风鸣燕,提出非分之想,风鸣燕何尝不厌恶此人?但正是她一时变通,虚与委蛇,才令她与丈夫安然度过乱世,直至遇上涉末城主吴奇。

    若无风波危难,她会忠于丈夫,但若局面紧迫,她会毫不犹豫的找寻出路。她熟读史书,通晓事理,明白这异世北地,犹如古时丛林,对于男人,唯有强者才能生存,对于女子,须得聪明些,机灵些,总要跟对了人。

    她坐直身子,摆出坚强之态,玉手轻托,倒了两杯酒,闭目等待那高深遥远的人回来。

    等了半个时辰,桌案后坐着一人,说道:“你真等着与我喝酒?我不过随口玩笑罢了。”

    风鸣燕转过身来,脸色又白又红,微笑流泪,说道:“师父金口一开,对我就是圣旨。”

    盘蜒此刻模样极惨,左脸颊上一道漆黑伤痕,袍子撕裂,渗出血来,神情更是困顿,双眼半睁半闭。

    风鸣燕取出早准备好的伤药,解开盘蜒袍子,敷在盘蜒伤处,她小手冰冷,但碰到盘蜒肌肤,却又觉得火热。

    他浑身皆是结实的肌肉,瞧来瘦弱,但坚硬似铁,风鸣燕听丈夫说过,人的躯体,不在于块头大,腱肉强,而在于紧密浓缩,深藏不露。似盘蜒这等身份,体型仍这般神异,更胜过身经百战,苦练不缀的苍狐。风鸣燕眼神倾慕,面泛红晕。

    她问道:“师父,我这一杯酒,敬你天下无敌,如今得胜而归。”

    盘蜒微微一笑,与她对饮喝下。

    风鸣燕又问道:“那险戏死了么?”

    盘蜒道:“八魔是不会死的,只不过被送回聚魂山中,不久又会重生,或是残留在此,在神秘灵异的地方苟活。”

    风鸣燕赞叹道:“师父在一夜之间,击败那可怖刺客,庆仲将军,还有这死魔险戏,古往今来的君王,只怕武功都远及不上你。”

    盘蜒摇头道:“我不是什么君王,不过是一城之主。再说了,一国之主,其功在民,百姓安乐,国主之幸,武功高不高,乃是末节。”

    风鸣燕笑道:“史上出名的明君,却都是文武双全的大英雄,像汉高祖、汉光武帝、宋太祖、唐太宗,成吉思汗,忽必烈,全都是兵马上立功无数的,你是涉末城邦的开国之君,将来也必是个名垂千古的皇帝。”

    盘蜒道:“那是另外世道上的事儿,对于此世而言,武功越高,越遭人恨,那廊释天不就被人刺杀了么?”

    风鸣燕大着胆子,道:“我听说。。。。他是死在师父你手下,对么?”她自从于北地定居之后,与盘蜒相处,知他脾气和蔼,极少动怒,更不会随意杀人,她并不蠢,在盘蜒面前,不会言行无忌,但也不用战战兢兢、斟词酌句。

    盘蜒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廊释天虽然可恶,但我还懒得动手呢。”

    风鸣燕收起伤药,放到盘蜒手上,道:“这膏药是雪道长熬制的,就算是你的东西。”

    盘蜒道:“雪道长是雪道长,我是我,为何这膏药算是我的?”

    风鸣燕小声说道:“我听旁人说,你与道长。。。。。关系非同寻常。”

    盘蜒垂下脑袋,声音低微,甚是困乏,说道:“你听错了,从无此事。道长不过是我好友罢了。我从来只有一个夫人,并无其余情妇。”

    风鸣燕瞪大美目,知道他所说不假,像他这般人物,如此岂不可惜?

    她心中蠢蠢欲动。

    风鸣燕道:“师父若要睡下,我早已命人置备了卧房。”

    盘蜒摆了摆手,风鸣燕又替他倒酒,陪他再喝一杯。

    盘蜒喃喃道:“一夜之间,三大高手接连现身,只怕并非巧合。“

    风鸣燕问道:“师父,敌人是谁?意图为何?”

    盘蜒苦笑道:“不是黑蛇教,便是狮心国,或是大观国,也没准是各派联手。这三人前来,并非是想杀我,而是某人暗中操纵,试探我功夫来着。”

    风鸣燕惊呼道:“难道那幕后之人,武功比那三人更强么?”

    盘蜒道:“此人思虑周详,谋后而定,若无把握,不会贸然出手,该死,该死,若他眼下来找麻烦,那可大大糟糕。”

    风鸣燕想了想,道:“俗话说:事不过三,三人成虎。如今这三人都败在你手上,那人反更不知师父底细,我倒觉得此人怕师父怕的要命。”

    盘蜒哈哈笑道:“说得有理,除了雪道长之外,国中女子,数你头脑最好。”亲自去那酒壶,要替风鸣燕斟酒,风鸣燕见他酒酣耳热,手指不稳,慌忙接过,谁知忙乱之中,盘蜒手一送,将酒水洒在风鸣燕身上。

    盘蜒“啊”地一声,连忙替她擦拭,触碰之处,风鸣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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