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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蜒见小默雪慌张,不禁心软:“不可令这姑娘替我担忧。且这两人与山海门颇有牵连,我若莽撞行事,无意间露出形迹,对上山海门人,胜算微乎其微,何必逞一时之快,做口舌之争?”于是“哼”了一声,板着脸道:“告辞了!”
宋远桥年轻气盛,早将师父说的‘清静无为’、‘宽以待人’抛在九霄云外,道:“骂了人就想跑吗?”阳问天更是不依不饶,拦住盘蜒道:“阁下答不答应比武之事?”
盘蜒暗忖:“这世上不知还有没有天门,也不知要找到何时。暂且定下这三月之约,却不可惊动山海门。”于是接过宋远桥手中丹药,张口吞下,说道:“好,三个月后,我先会这位小王爷,再斗这位宋道长。只是有个条款,若两位不答应,咱们就此作罢。”
阳问天道:“你将那条款说来听听?”
盘蜒道:“无论先前言论,还是比武之事,万不可传到苍鹰与张老道耳中。”
阳问天哈哈笑道:“你终究还是怕了。”
盘蜒叹道:“不管怎样,两位究竟答不答应?”
阳问天想:“师父已数年不入梦见我,我又如何令他知晓?”宋远桥也想:“我留在此地比武,更不能知会师父。”两人都点头道:“好,就依了你。”
盘蜒感到身上麻痒,肌肉收紧,可见那芬芳回转丹极有灵效,他头也不回,摇摇晃晃的走开,小默雪抢上几步,搀扶盘蜒,道儿则朝阳问天恨恨瞪了一眼,三人一同离酒楼而去。
小默雪道:“吴奇先生,你这下可闯大祸啦,小王爷与宋道长都厉害至极,不如。。。我向他二人求个情。。。这约定好没道理,”
道儿说:“那阳问天。。。。石头心肠,白痴一个,求情有什么用?”说出此言,眼眶又红了起来。
盘蜒摸摸小默雪头发,笑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江湖汉子,定下约来,就算再无道理,也取消不得,姑娘无需为我担忧。”
小默雪早将盘蜒视作朋友,闷闷不乐,寻思:“等过两天大伙儿气消了,我让姐姐去劝,小王爷如此明事理,宋道长受大伙敬仰,怎会固执己见?”
姐妹二人送盘蜒回屋,小默雪这些时日住在道儿家中,屋里只留盘蜒一人。盘蜒往床上一躺,霎时心事如潮,汹涌澎湃,既有离愁,又有伤忧。他知这是跨越隔世障壁情形,当年他自梦中转醒,跌落蛇伯雪山之后,不也是疯疯癫癫,乱七八糟的么?眼下比当年可好了许多。
那芬芳回转丹果然灵验,但盘蜒服药,只想早些除去满身药布,旁人见了,以为是那丹药之功,而非盘蜒真气所致,也不至于因此大惊小怪。将来提及,只会说武当派伤药奇佳,不会将盘蜒视为怪物。
那道儿姑娘说她是遭遇狠毒疯子,中刀后跌落山崖,这才有死而复生之事。那杀人疯子是何人?为何听众人语气,却不将此人放在心上?似乎是道儿活该倒霉一般?
她为何会死而复生?为何她脸上疤痕从此消了?她听到“苍鹰”二字,登时关切至极,可见她体内魂魄,自然是阿道了。阿道被东采奇重伤之后,与这世上道儿原本魂魄融为一体,这又是何道理?
莫非这是血肉纵控念的转世之法?是了,阿道在濒死绝望之际,陡然开窍,竟在这世上找到生路。
盘蜒胡思乱想,波澜翻滚,但内心深处极为冷漠,他深知此世人物,于他而言,皆是虚妄,即便是那恩人小默雪,一旦盘蜒离去,两人此生都不会再见。
但这姑娘超凡脱俗,善良纯净,似乎有人将她心中污垢洗净,分毫难留,又不断除去沾染,以至于她至今不像是俗世中人,脆弱易折,令人心疼。
盘蜒心生好奇,他想知道这对姐妹是怎样的人?他想解开其中谜题。
渐渐夕阳斜下,夜幕降临,星空闪烁,天地间静了下来。此时,盘蜒听得有数人悄悄赶来,聚在周围,随后一股烟味儿传至。
只听那谷蓝低声道:“快快动手,放火烧屋!”
那大楚道:“咱们不该先去道儿家中,好好整治那俩婆娘么?”
谷蓝道:“那俩婆娘不在家,有人瞧见她们除去了,咱们先烧死这吴奇,再烧死那鞑子!”
盘蜒推开门,月光之下,见谷蓝一伙弯腰低头,手持火把。众人一看他出来,登时张口结舌,表情又急又慌。
忽然间,身后有人急动,朝盘蜒扑来,手中寒气逼近,当有利刃。盘蜒回肘打出,正中那人神藏穴,那人惨叫一声,一头栽倒。
谷蓝低吼道:“杀!”话音未落,盘蜒朝前一步,蓦然发掌,谷蓝身前三人巨震,一声不吭的软倒。谷蓝不及呼喊,被盘蜒掐住脖子,高高举起,盘蜒问道:“小默雪与道儿姑娘出寨了么?”
谷蓝武功不差,奋力挣扎,但宛如陷入泥潭,越是摇动,越是无力,他这才知道这伤残武功高强,自己远非敌手,急道:“你伤了我,我爷爷。。。。非杀你不可!”
盘蜒笑道:“各位在我屋前,高举火把,持刀行凶,我也不必伤你,只需高呼一声,将此事传开,各位人手不少,晚上偷袭,连我这残废都奈何不得,今后还用做人么?”
谷蓝颤声道:“莫喊,莫喊,我。。。。我。。。。对不住,下次再也不敢。。。。”
盘蜒道:“小默雪她们去哪儿了?”
谷蓝只得答道:“听说她们。。。她们从西门翻墙出寨去了。”
六 一语惊醒梦中人
盘蜒再拍中谷蓝缺盆穴,谷蓝闷哼一声,当即昏倒。盘蜒思忖:“她们又闹什么名堂?我欠姐妹二人恩情,总得照看着些。”遂朝寨外行去。
此寨对外看的严,对内防得松,盘蜒行至墙边,稍一动,已穿墙而过。他感到这世上诸般灵脉皆了然于心,熟悉至极,施展太乙术法时浑不费力。
寻寻觅觅,过了半个时辰,前方有水声,草木分开,露出河流,河流再往前淌,远处??声响,应当汇成一条大瀑布。然则站在此处,却只能遥想。
盘蜒藏身树上,观望一番,不禁莞尔,只见道儿姐妹立于河边一棵柳树旁,而那阳问天与宋远桥则缩身石后,偷偷摸摸,听二人说话。
盘蜒心想:“这些小辈搞什么名堂?”于是运功去听。
小默雪似刚追上道儿,气喘吁吁,问道:“姐姐,我醒来时,见你不在床上,你。。。怎地跑出来了?那些鬼灵疯子若。。。。在晚间出没,你岂不要糟?”
道儿登时哭了出来,喊:“让我死了吧,那阳问天好没良心,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阳问天身子一颤,露出苦笑,宋远桥微微摇头,示意理解。
小默雪道:“你是睡不着觉,这才。。。。。外出的么?姐姐,我瞧小王爷定喜欢你,只是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道儿怒喊:“我都说的这般明白了,他怎还不好意思?”
小默雪道:“没准。。。。没准他说要守童子身到三十岁,眼下不可坏事儿。。。。”
道儿怒极反笑,说:“乱说,他。。。。诸般借口,我偷听巫师奶奶说话,她说小王爷是皇亲国戚,当朝显贵,怎能要我这。。。。这异族的平民?”
小默雪道:“可他常常与姐姐在一块儿,定然很快活啊,既然快活,那身份地位,又有什么关系?”
道儿叹道:“傻妹妹,你我年纪虽一样,可你怎地甚么都不懂?我要嫁他,这叫高攀,他若愿娶我,这叫屈就。他们皇宫里头的人,都看重这个。”她忽然拉住小默雪的手,道:“妹妹,你实话实说,是不是也瞧上小王爷了?”
阳问天搔搔脑袋,满头大汗,小默雪却急道:“哪。。。。哪里。。。“
道儿说:“你别来撒谎,你我二人心意一般,我瞧上的,你多半也爱的很,是么?”
小默雪嗫嚅道:“姐姐,我只愿你二人好,其余并不奢求。”
道儿说:“我本来设想,若他愿娶我,我再劝他纳了你,唉,还没学会跑,却已想着飞了。。。。”
忽然间,宋远桥拉着阳问天从石后翻出,姐妹俩吓了一跳,宋远桥道:“小王爷,俗话说:‘剪不断,理还乱’,你虽是大富大贵之人,却不可朝三暮四,风流不羁,惹这二位姑娘伤心。你若不娶,当面说个明白,若要娶,也当即立誓赌咒吧!若是牵牵扯扯,不干不脆,我宋远桥可看你不起。”
盘蜒见这两人脸面脖子涨得通红,可见在酒楼喝醉了酒,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这两人一见面便从早对饮到晚,只怕已结为至交,故而言语毫无忌讳。
阳问天挺直胸膛,说道:“道儿姑娘,不错,我。。。。心里是有几分。。。几分恋着你,然而宋师兄说的很对,我。。。实话实说,就算我愿意娶你,我娘也万不能答应。你忘了我吧,我从今往后,再不招惹你。。。”
道儿刹那间如遭雷击,身子颤抖,倚靠在树上,泪水如雨。
这时,只听一声轻响,那树冠中钻出一人,手握短刀,朝道儿脑袋斩落。那四人全无防备,意欲相救,已然不及。
盘蜒手一斩,劈下一截树枝,朝那人扔去,嗤地一声响,将那人短刀击飞。那人变招极快,一翻身,已张开嘴,朝道儿脑袋咬下。小默雪喝道:“姐姐,走!”从腰间拔出匕首,刺向那人眼睛。那人身形一晃,缩回头,手指抓向小默雪,霎时已摸上她兵刃,只见一通火光,小默雪那匕首灼烧起来,已然融化。
宋远桥、阳问天见来人内功诡异狠毒,从未见过,情急之下,一齐夹攻,接过这汉子攻势。只见这汉子身披花草,衣不蔽体,可在额头、双眼、掌心、小腿处,有一道火焰散发光华,连成一片,直如妖怪一般。
阳问天左手红剑,右手蓝剑,一边攻势如火,一边守势如水,正是一门“九婴水火剑”的绝学,而宋远桥绕着那火纹怪人,一剑剑稳稳此处,剑招厚重精准,正是武当派“真武剑法”的妙招。然而那怪人忽而倒悬,忽而爬动,手当脚,脚当手,嘴咬臀撞,无所不用,这两人剑法虽高,一时摸不清这怪人路数,竟被打的手忙脚乱。
道儿凝了凝神,娇叱一声,一挥软鞭,一振弯刀,加入战团。她武功比小默雪高明,却比阳问天、宋远桥差的多,然则偶尔间,她平平无奇的招法中,会现出一招精妙绝伦的妙用,令那怪人不得不躲,缓解局面。盘蜒在旁观战,瞧出那招正是阿道的湖中女神刀法。
小默雪回过神来,急道:“是鬼灵疯子,不可招惹,咱们快走!”
阳问天道:“道儿!就是这疯子砍伤你的么?”
道儿咬牙道:“是。。。。可。。。。他毕竟是鬼灵山神!”
宋远桥恨恨道:“管他甚么山神?这人滥杀无辜,便是该死!”他师传武艺极为了得,斗了许久,沉住气,已看出这鬼灵疯子门道,忽然剑法一变,走上轻灵路子,剑光一闪,由下而上,恰好那鬼灵疯子张嘴咬来,被宋远桥一剑斩中,从额头到嘴唇,裂开一道长长口子。
鬼灵疯子哀嚎一声,几个翻滚,退在树枝上,双目炽热,狠狠盯着众人,伤势已不再流血。
宋远桥大声道:“半年之前,容拳门容老师傅的三位徒弟,死于凤依族寨外,可是你下的毒手?”他之所以千里迢迢,来到滇地,便是为了替容拳门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