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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柜子“喀喀”作响,往旁挪去,泰慧双目闪着红光,可观暗密,乃是她鬼人的法术。她迈出一步,正要闯入,却听身后有人叹道:“姑娘,这是我老吴的买卖,你为何要掺和一手?”
众人吓得一颤,回头望去,见一半老不老的书生站在门口,借着月光,索酒等当即认出他来,正是那先前屡次相助的煞气书生吴奇。
这吴奇自又是盘蜒冒充,众人定盟之后,商议军机,唇枪舌剑,盘蜒大感无趣,于青龙寺中走出,来客栈找寻索酒、江苑,一见那记号,不明所以,索性便来此凑凑热闹。
盘蜒叹道:“一群乳臭未乾、办事不牢的小毛孩,居然大半都是姑娘。偏偏陪两个汉子来此盗墓寻宝,真是胆大包天,胡作非为。放着别动,让我老吴显显本事。”
索酒心想:“原来他本行是挖坟头、盗宝贝。”但见到恩人,终究甚是欢喜,正要招呼,苏修阳、庆美冲盘蜒“嘘”地一声,道:“小心,里头有吸血妖魔,狡猾着呢!”
尤儿“哼”了一声,道:“这位老先生,咱们可不是来盗墓偷窃的,而是追查穷凶极恶的逃犯而来。”
盘蜒喉咙中“呼呼”作响,强作镇定,心想:“为何。。。。为何我宝贝孩儿在这儿?”又看清另一女子乃是泰慧,更是暗呼巧合。改口笑道:“我也是这般心思,否则怎会来此?”
泰慧目光闪烁,显有疑心,低声问道:“此人是谁?可是妖魔同伙?”
索酒忙摆手道:“他是咱们救命恩人,为人极靠得住,若非是他引来几位救星,咱们已死在那红衣老妖、狠毒剑客之手了。”
泰慧看看众人,众人向她点头,她瞪了盘蜒一眼,道:“若想活命,你给我闭嘴离去。否则莫怪我剑下无情。”
盘蜒心想:“这丫头以往在我跟前装得幼稚天真,在旁人面前却雷厉风行,这等两面功夫,不愧是我太乙术法的传人。”只低声道:“这下头只怕有机关陷阱,姑娘还是小心些为妙。”
泰慧心中一动:“是啊,险些忘了此节。那马法荫等三人虽久居朝廷,但以往闯荡江湖,未必不会这等把戏。”嘴上却道:“我早就知道,何必你多嘴?”
她又朝盘蜒一盯,示意他莫要跟来,返身入内,果然地上阴影笼罩处有捕熊夹子、拦路细线,头顶绑有刀剑,稍有不慎,纵然众人功夫高强,也非受重伤不可。
一路下探,不久已至一阴暗潮湿的地洞之中,上方蔓藤树叶,密集如鳞,下方一池浅水,微微发臭。
尤儿吐吐舌头,嚷道:“这地方臭死啦,脏死啦。这三个该死混账,偏偏。。。。偏偏躲在此处。”
泰慧笑道:“我不让你来,你偏偏要来,如今来了之后,又还抱怨什么?”
盘蜒从后冒出,说道:“小姑娘,我有一言相劝。玉不琢,不成器,木不雕,不成材。老头子我当年钻坑挖洞,偷盗宝贝,比之眼前浅水,实有云泥之别。”
二十三 献祭五子得鬼心
泰慧叱道:“我要你休要跟来,难道阁下竟不怕死?”
盘蜒道:“各位乃是孩童,在下如何放心的下?只盼追随左右,略尽绵薄之力。”无意间目光转向尤儿,露出爱怜疼惜之色。
泰慧、尤儿何等敏锐?立时有所察觉,以为他竟是个荒谬卑劣的好色之徒,当真恶心万分,怒气上涌。尤儿“呸”了一声,说道:“老。。。混账,你心里打甚么讨厌主意?”
盘蜒忙收摄心神,正色道:“在下并无恶意,或可助诸位一臂之力。”
泰慧“哼”了一声,只是此地危险难料,不宜争执,暂且不管这老书生,睁大双眼,朝前出发。
淌过水面,不久又有斜坡向上,来到一大洞窟中,各处皆有岔路,不知通往何处。尤儿道:“咱们该往何处走?”
泰慧伏地嗅探,以太乙术卜卦,皱眉道:“此地气血纷扰,卦象已乱,我猜测不准。”
盘蜒暗想:“我若出言指点她太乙术法,反倒露了身份,惹来麻烦。若他们性命无忧,我只装傻充愣吧。”
苏修阳提出兵分两路,各自探去,泰慧摇头道:“敌人非同小可,且不知帮凶几何?如何能够分散?”
盘蜒咳嗽一声,道:“在下昔日掘墓无数,知道何方有凶,何方有吉,何方有宝,何方有灵。依在下之间,这右方隐隐透出血光,当是此处无疑。”
尤儿冷笑道:“老。。。。混蛋,你若说的不准,岂不是害了大伙儿?”
盘蜒微微有气,道:“在下可不可信,自个儿说了不算,但这些万仙的兄弟、姑娘可明白得很。”
泰慧心道:“与其难以决断,不如暂听此人。”于是道:“便信你一次!”走入右边道路。
途中道路平坦,再无陷阱,豁然形移景换,前方乃是一广袤大洞,洞中一角放置木桶木箱,木箱中乃是金银财宝,数目不菲,当是那龙血教派三圣龙使搜刮来的民脂民膏。众人一见,便知走对了路。这大洞对面又有通路,纠错繁复,不知还有多远多深。
盘蜒道:“这燕山庙昔日定是某江洋大盗藏身之处,这地下乾坤,委实庞大精密。”
泰慧点头道:“那三人之中的青三灯以往便是大土匪,尔后被朝廷招降了。”
盘蜒哈哈一笑,有心扮那贪财的盗墓客,遂走上前去,伸手翻选,摸出几件金杯金链,塞入怀中。泰慧喝道:“奸邪之徒,快把财宝给我放下了!”
盘蜒忙道:“自当如此,自当如此。”兀自手脚不停。泰慧气恼起来,一脚踹出,正中盘蜒屁股,盘蜒“啊”地朝前一滚,哗啦一声,栽入一圈木桶里头,撞得乒乓作响。
泰慧笑道:“活该,谁让你这般贪婪?”她心知闹出如此动静,那三龙圣使定会赶来,她只需守候在此即可,索性拔出轩辕金剑,小心提防。旁人见她如此,也各自持刃戒备。
盘蜒爬起身,忽然在立柱后找着一铁环,喊道:“有古怪!”身手一拉,众人耳中隆隆作响,宛如地震,下方又沙沙发声,连绵不断,令人心底发毛。旋即前方五丈远处,地面下陷,露出一洞。
泰慧心想:“这老书生被我一踢,反倒找着机关了?”见那地洞有旋梯向下,有心查探,率众人悉数走入。一路谨慎,好在并无陷阱。
走了不久,鼻中闻到腐臭气味儿,众人大呼倒霉,盘蜒点亮火把一照,石室一端横七竖八,躺着千百尸体,各个儿形貌枯朽,皆血液流逝而亡。
庆美怒道:“这是龙血教派害人抛尸之地了!”
泰慧冷冷说道:“他们这两、三年之间,胃口可当真不小。”
便在这时,空中人影闪动,有三人分别朝众人扑来。尤儿看得清楚,喊道:“原来你们在这儿!”双目发亮,金缚术施展而出,当先一人被她目光一照,瞬间磕磕绊绊,形体笨拙,到了三尺前头,终于再难动弹。
盘蜒认得此人,正是昔日那御前侍卫马法荫,只是此人眼下形貌狼狈,衣衫褴褛,头发稀稀拉拉,宛如枯槁,哪里像三年前那英气勃勃的宫中高手?马法荫见到尤儿,惊呼道:“公主殿下,你怎地来了?不是。。。。不是那妖魔么?”
与此同时,另两人则袭向泰慧、万仙六人。泰慧劈出金剑,金光缭绕,飘忽不定,那与她交手之人是那书生殷吴仁,也是一副潦倒绝望的模样。殷吴仁喊道:“你是主人?你。。。怎地找到这儿来?”
泰慧笑道:“你逃了我三年,还想再逃下去么?”一招“蝶梦回环”,长剑圈转,竟绕道殷吴仁背后刺出。殷吴仁本就虚弱,一见到她,更是士气全无,被她一剑刺入心脏。他惨叫一声,竟然未死,但再也无法起身。
那青三灯则与苏修阳等人相斗,此人武功本胜过众人联手,只是在这抛尸地窖中被困月余,早神智错乱,精疲力竭,出手时毫无章法,饶是如此,也令众人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斗到紧要关头,苏修阳干冒大险,使法剑派的“法雷迎门”,数道白火燃起,青三灯大声怒吼,竟一头撞入火中,滚倒在地。庆美、江苑趁势双剑齐出,挑断此人脚筋。庆参、庆虹则刺破此人手筋。青三灯委顿在地,身上火焰熄灭。
苏修阳喘了口气,见索酒站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态,心头有气,嚷道:“索大公子,你便比咱们旁人更加金贵么?为何人人出手,就你在旁看戏?”
索酒忙道:“我见大伙儿足以应付此人,未必。。。未必需我相助。”
苏修阳怒道:“我看你是胆小怕事,武功粗浅,装模作样,好酒贪杯的窝囊废!咱们神海剑派,决不能用你这般孬种。”
庆美先前被青三灯连出重手,险些受伤,当真凶险,也怨索酒畏缩不前,说道:“索酒师弟,苏师兄这几句话说的虽重,却也并非毫无道理,咱们结交为友,本就该不遗余力,齐心迎敌才对。你当年舍己为人的英侠气概,又跑到哪儿去了?”
索酒心想:“你们既能应付,为何要我出手?诸位各有潜能,如不全数施展开来,岂不可惜?如若身临绝境,仍使不出全力来,那是生是死,又有何异?我更无出手道理。”心魔肆虐,也不解释,只是低头不语。
江苑道:“咱们杀败强敌,应当高兴才是,为何要数落索酒师兄?”说罢握住索酒的手。
苏修阳火气反而更大,喝道:“索酒,你滚吧,咱们神海剑派,用不着你这等公子哥儿!”
江苑眉头一扬,道:“我与师兄共同进退,他若走了,我也不留。”
盘蜒见众人吵得不可开交,劝道:“我看这位索酒小兄弟为人聪慧,洞若观火,即便不显武艺,也颇有助益。这位苏小兄弟为何这般恼火?”
苏修阳正要大骂,泰慧沉着说道:“诸位若要吵嘴,还请出去,咱们眼下还有正事。”转身面对那青三灯,说道:“青叔叔,你们好大的胆子。主人赐你们龙血,是信赖你们,要你们收获永生,你们倒好,没隔一月,便逃得不知去向,更劝走不少教徒。主人得知,好生失望呢。”她语气温柔,但却透着一股阴森严厉的寒气,叫人背脊发凉。
青三灯昔日乃是一豪迈勇猛的络腮大汉,眼下饱受折磨,生不如死,惨然道:“是咱们。。。咱们错了。咱们鬼迷心窍,想着既然长生不老,何必。。。受制于人?想要。。。自立门户,却。。。。落到这般下场。咱们已然一个月。。。不曾饮血啦。”
尤儿问道:“你们怎地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马法荫突然嚷道:“鬼心五子!鬼心五子!”身子急剧震动,五官拧在一块儿,惊惧万分,但在尤儿金缚术束缚之下,半点挪动不得。
盘蜒一凛,心想:“鬼心五子,那是阎王的名号,这人为何突然说起那阎王来?”
青三灯颤声道:“咱们活该倒霉,三个月前,在邵家村客栈之中,盯上一家六口。那是一。。。一穷酸老儿,带着。。。带着五个幼小孩儿。咱们将他捉到。。。。此地,一个没忍住,在他面前,将五个。。。。小娃娃饮尽鲜血。”
尤儿怒吼一声,一剑刺入青三灯胸口,青三灯痛的大叫起来,奄奄一息,但仍未死去。这鬼人体质之强,更胜过万仙不少。
庆美等人怒不可遏,喊道:“然后呢?你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