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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蜒心头大乱,又想道:“一派胡言,一派胡言!是他故意散出消息,讨钱帮才知道此事。”他想要大声喝止,但眼下万鬼众人有真凭实据,劝得群丐情绪激昂,自己若胡乱出言指责,岂不是会被当成疯子?又有谁会信他?
海底下有深不见底的黑暗,盘蜒感到恶毒与贪婪,如同搅碎船只的暗流、漩涡、风暴、雷电,那是来自魔鬼的食欲。
就像他一样。
于是盘蜒默不作声,不,他满心疯狂与虔诚,静静的、由衷的期盼着。
赵靡露出感激神色,说道:“讨钱帮诸位侠客果然深明大义,我本担心那澜海王号称武功天下罕有,我等未得门中‘鬼首’相助,未必能奈何得了他。如此一来,又多了几成胜算。”
盘蜒道:“那为何不请那些‘鬼首’出来?”
赵靡叹道:“‘鬼首’乃我门中栋梁,注重修为,平素鲜外出行走,我等职位不高,如何能差遣得动?”
陆振英说道:“还请诸位放还我孔师兄,等咱们四人回万仙禀告师尊,再行定夺。”
那孔师兄身子一震,蓦然喊道:“我。。。我不回万仙,赵先生与丽儿他们对我恩重如山,我。。。我愿随他们一同前往!”
郑喜皱眉道:“师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万鬼乃是邪道,与我万仙仇怨不小,你怎能因区区小恩小惠,便背叛我万仙教诲?”
孔师兄道:“万鬼。。。。并非邪道,而是大大的侠派正道,你们若真要帮我,便随我一道前去找这海魔王算账,不然便等着替我收尸吧。”
陆振英年轻气盛,易受激励,一股英雄气概油然而生,说道:“好,我便随孔师兄走上一遭!”
盘蜒道:“义妹果然是万仙门的侠女。那我便舍命陪君子了。”语气不冷不热,毫无波动。
郑喜、马勒都想:“她既然去了,咱们岂能不去?否则岂不被这小子捷足先登,掳走这师妹的芳心?况且这两个老丐何等功夫,那海魔王如何能是敌手?”都说:“既然如此,我定要为其余同门报仇。”
赵靡作揖道:“今日方知万仙门胸襟广阔,大义为先,好生令人钦佩。”
许目见野秋、许丹二老默默不语,问道:“伯伯,叔叔,你们与那澜海王颇有渊源,这澜海王武功到底如何?”
许丹看了看野秋,野秋点头道:“对他们说了无妨,老海魔头自个儿作孽找死,咱俩在三十年前便该出手杀他了。”
群丐皆不明缘由,大为好奇,许丹道:“三十年前,那老海魔头还并未自称什么‘澜海王’,他叫兰怀古,与我二人乃是同门师兄弟。”
众人大吃一惊,万料不到这二丐与澜海王有这等关系。
许丹道:“咱们派的字号叫‘山中派’,人丁稀少,唯有师父与咱们三人,但门中玩意儿当真不差,师父他老人家号称‘山中怪狮’,武功之高,江湖上人人敬畏。师父他是个武痴,若听闻世间有什么神功秘法,非得去一瞧究竟不可,倒并非想要偷学,而是有意切磋,开开眼界。
那一年,师父听闻海外‘陆腾’一古墓中出土史有明文的绝学“天极宗卷”,落入陆腾摩崖山庄庄主手中。他老人家欣喜至极,就此下山,前往摩崖山庄一探究竟。
我三人苦等师父一年,全无下落,不得已,唯有去陆腾走上一趟,找寻师父行踪。咱们乘船渡海,行了半个月,精疲力竭的到了陆腾,修养一日,再找到那山庄。。。“
他说到此处,突然神色悲苦,似有些气馁,许才合问道:“爷爷,你们找到师祖了么?”
许丹叹道:“找着他的时候,他老人家身边全是残缺不全之人,唯独他一人好端端的。。。活着。不,他那状况,也算不得。。。。算不得活人了。”
野秋随之长叹一声,叹息中有说不尽的悔恨,许丹苦笑道:“义兄,这件事咱们可没有做错,但你也仍在后悔么?”
野秋道:“不管怎样,咱们总犯了弑师之罪。”
群丐骇然无语,但野秋、许丹二丐生平声名极佳,乃武林中备受称颂的大侠,众人都想:“他们定有极大的苦衷。”
许丹连连摇头,说道:“那摩崖山庄所在之处本该极为隐秘,但山庄大堂内却全是各门各派的武人,咱们当时瞧见师父独自站在人堆之中,其余人九成已死,活下来的,被师父绑在一块儿,已被他啃食的不成人形,但却并未死去。”
陆振英“啊”地一声,想象当时惨景,不禁握住盘蜒肩膀,盘蜒脸色愈发不像人,却似被鬼附体一般。
许才合惊声问道:“师祖他。。。。他吃人么?”
许丹说道:“不错,咱们推测,他老人家来到山庄之中,碰巧遇上江湖武人与山庄争夺那‘天极宗卷’,不知为何,众人尽数发疯,互相残杀,师父他武功冠于群雄,竟因此取胜,但他也发了疯,沦为吃人的畜生,咱们问他缘由,他反而出手要杀咱们,我、义兄与兰怀古三人奋力抵抗,终于。。。。终于在乱战中将他杀了。”
赵靡道:“两位前辈高人大义灭亲,此乃义举,而非罪过。两位何必为此介怀?我看咱们多说无益,还是快些去海魔王魔窟中救出人来吧。”
盘蜒喃喃道:“你为何不让他说下去?你想隐瞒什么?”
陆振英倚靠在近处,闻言好奇,说道:“盘蜒哥哥,你说什么?”
盘蜒摇头道:“没什么,我疯病犯了。”
许目对赵靡说道:“此事极为重要,须得问个清楚。”又道:“叔叔还请继续。”
许丹道:“接下来的事儿,义兄知道的更清楚,还是义兄来说,更为妥当。”
野秋当即说道:“咱们在屋中搜寻一圈,我发觉在里屋还活着个小婴儿,身上满是血迹,被埋在成山的尸骨之中。”
群丐皆是闯荡江湖的豪杰,手中各有几条人命,听野秋所说语气平淡,却无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许目问道:“伯伯可找到那‘天极宗卷’了么?”
野秋沉思半天,终于叹息一声,说道:“不错,找着了。”
群丐登时大呼小叫起来,须知这‘天极宗卷’据传乃是天神失落的神功,在武林中最为有名,人人梦寐以求,万仙门曾花无数力气找寻这门功夫,但以万仙之能,尚且不能得手,这秘籍若真在讨钱帮手中,二丐择贤传授,讨钱帮只怕早已一统江湖,与万仙争雄了。莫非这两个老丐竟如此自私,瞒着大伙儿,丝毫不露风声么?
野秋见众人眼神,心中明白,说道:“那‘天极宗卷’竟然。。。竟然被那摩崖山庄的主人刻在了婴儿背部皮肤之上。”
陆振英不禁怒道:“这人怎地如此残忍?”
野秋声音凄凉,说道:“姑娘有所不知,一旦起练这‘天极宗卷’的功夫,便会成了凶残无道,吃人杀人的魔鬼。做出这等勾当,半点也不奇怪。”
陆振英凝视野秋,问道:“老前辈如何得知?莫非老前辈练过这门功夫么?”
野秋与许丹皆道:“不错。”
众人纷纷大喊,有人羡慕,有人鄙夷,更有人声音中满是恐怖。
陆振英问道:“那两位前辈为何并未做出那些残忍举动?”
野秋说道:“咱们三人一见那婴儿身上文字,读了几句,尽皆欣喜若狂,只觉上头武学博大精深,神妙至极,每一句都有无上奥秘,可解我等心中诸般疑惑,只要照此修炼下去,无论是万仙还是北妖,再无一人是我敌手。于是咱们埋头记忆,不停思索,直至。。。。直至发疯。
碰巧不久有一群山贼来到山庄中安身,我三人现身出来,将他们或捉或杀,关在一处,初时还不觉得怎样,但过了不久,便想挖他们体内脏器出来。。。。。吃了,借之增强内力。这感觉愈发强烈,连做梦都是这般念头,而且我。。。我与义弟互相仇视,彼此忌惮,恨不得将对方杀了,啃食血肉,吸取他身上功力。咱们终于明白师父。。。。师父为何会陷入那般境地了。”
许才合哆哆嗦嗦的问道:“那为何又能脱困?”
野秋道:“那一天,我三人之间仇恨已至极处,眼见便要互相残杀,突然间天降大雨,洪水冲破山崖,将山庄淹没,那洪水如无数条蟒蛇,将我三人缠住,挤得咱们喘不过气来。我与许丹被一直从山庄冲入大江,再从大江冲入海水,如此飘了七、八日,我二人终于清醒过来,想起当时入迷景象,当真不寒而栗。”
群丐皆想:“但那‘天极宗卷’毕竟已落入你二人手中了?”
野秋料知群丐心思,说道:“从那以后,我与义弟自认不可再为同门,索性断了师门称谓,结拜为兄弟,所练的‘天极宗卷’功夫也留下少许,其余尽数遗忘干净,不敢想起来,更不敢再行运用。”
二十六 暗流涌动将重逢
有帮众便想:“你二人得了神功,偏偏不练不用,当真是可惜至极。”又有人想:“他二人所以练功走火,变得脾气暴躁,只怕是资质不够之故,若交由我来练,定能练成这绝世神功,从此天下无敌。”
许才合说道:“爷爷,你功夫这般高,便是由于练了这天极卷宗的缘故么?”
许丹道:“咱们从不敢动用,否则心智失常,只怕敌友不分的一通乱杀,犯下老海魔头此刻之罪。”
陆振英心道:“如此说来,先前他与咱们相斗,实则颇为容让了?想不到除了万仙、万鬼之外,凡间竟也有这等高手。”
野秋道:“我二人与老海魔头失散之后,有十年不曾有他消息。谁知江湖上忽然冒出来这么个海魔王,接连吞并帮派,收服属下。咱俩当时已成了讨钱帮长老,不知此人底细,以为是个祸害,便联手上门去找他,谁知一见面,竟都认出对方来,原来是多年不见的同门。咱们劝他收手,他不听劝告,便与咱俩过招。。。”
群丐从未听说过此事,兴奋起来,纷纷问道:“两位长老定然取胜了?”
野秋道:“咱俩本已打定主意,只要他稍露出半点‘天极宗卷’武功底子,我二人便也使出这功夫,与他拼个同归于尽,谁知这老魔头狡猾得紧,只以山中派招式应对,我二人联手夹攻,始终只能不胜不败,当时我俩一时糊涂,信了此人,便各自罢手,立下互相让步,不可敌对的约定,之后近二十年又平安无事,我只道他与咱们一般清醒过来,想不到。。。想不到这老魔头一直在练这邪功。。。”
许目微觉惶恐,问道:“伯伯,若他真练了这许多年,那咱们如何是他对手?今日一去,那是半分把握也没有的。不如你将那功夫背诵出来,大伙儿一块儿参详参详。。。”
那孔师兄道:“咱们逃出来时,正是海魔王闭关练功的紧要关头,听说他走火甚重,身子残疾,眼下定然仍不能分神。这会儿正是一举杀他复仇的良机。”
许丹喜道:“如此最好,当真天助我也。”
野秋却仍有顾虑,说道:“大伙儿听了,若咱们找到老海魔头之后,他功夫太高,即便咱们与万鬼合力也制不住他,那我二人非使出‘天极魔功’不可,届时我二人脑中满是邪念,杀意难抑,如同疯子一般,你们便抛下我二人,只管逃走。”
群丐中发出惋惜惊叹之声,人人都道:“我等绝不抛下二位长老,苟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