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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海天相接,仿佛就是天地的尽头。
然而当他乘风破浪,到了海天相接的地方,却又发现,这一处的天空,依然高不可攀。
而天际尽头那海天相接的地方,还在眼前更远的前方。
修行之路,似乎也是如此。
道行越高,便会发现头顶上的天空,比原来想的更高。
他在紫霄宫时,曾面见大仙,只觉深不可测,但未有其余想法。但如今修行有成,得成真仙,再见到紫霄大仙在此,便又是一番感触。
此时此刻,这一番面对大仙的敬畏,比之于还是凡人之时,尤为强烈。
凡人之时,只知眼前是道祖,天地间至高无上的道祖。
但只有现在,才真正明白,什么是渊深不可测,什么是天高不可量。
这就是至高无上的道祖。
这就是天道显化的真身。
这是清原作为真仙,依然难以触及的大道。
……
天降祥瑞,地涌金莲。
有霞光万丈,有瑞彩千条。
道祖现身,祥瑞纷呈。
但见紫霄大仙,身着紫红大袍,身形朦胧,面貌不清,好似一位花甲老者,又似一位中年儒士。
他身形显得高大,他气态显得飘渺。
他看向了前方撑天立地的太上道祖虚影,沉默不语。
而太上道祖,也同样看了过来,身形巨大,顶天立地,那一双眼眸,光芒闪烁,如同日月当空。
“紫霄……”
太上祖师语气沉凝,道:“变数出自于你宫中,你不知其身份来历,也不知其下界为害,而在你化身下界,也未诛杀此人……这诸多种种,我都不曾疑你,但你为何,还要相救于他?”
仙界各方,无数仙家,未敢开言,只是沉默。
在这一瞬间,天上众仙,忽然觉得,诸圣当世,似乎也并非相同。
诸圣都是大道显化,诸圣都是以身合道。
诸圣是天地化身!
诸圣便是大道真身!
诸圣所见的天地,诸圣所见的场景,诸圣所见的方向,都是相同的,而诸圣都是以身合道的人物,他们的一切,本应当相同才是。
但是,天上众仙,无论散仙或是真仙,在这一刻,忽然发现,道祖之中,似乎也并非全然一致。
道祖不可知亦不可测。
到了现在,众仙也不知晓,他们此刻所见,是否便是真正的场景。
诸圣是否当真存在分歧?
没有人说得清楚!
没有人看得清楚!
除却道祖己身!
……
无论天上人间,但凡发觉此事者,无不为之惊骇。
太上道祖出手,然而紫霄大仙阻拦。
若说天地便是人身,那么这两位便是左右的手足,此刻……右手拦住了左手,又是怎么回事?
道祖都是大道。
道祖都是天地。
那么,道祖所见都是相同,道祖决意也都相同,为何会出现一个要杀清原,一个却要相救的场面?
……
仙界之上。
紫霄望向太上,说道:“清原入我宫中,乃白鹤领来,而他下界时,我正闭关,你也知晓……而清原作为变数,难以看透,故此,人间封神乱事,其来龙去脉,我皆不知晓。”
太上沉声道:“既不知晓,何以相救?你作为混元大罗金仙,以身合道之辈,该见未来场景,该知未来已被此人搅乱,该知此等变数,理应诛杀!莫非只因出自于你紫霄宫,便不可杀之?”
紫霄平静道:“清原之事,此前我不知晓,然而,前次下界,我已尽知。”
太上虚影愈发凝实,眼眸光芒愈发炽烈,在罡风仙雾之中,显得极为强烈。
紫霄淡淡说道:“你我能见未来,故而便以此为定数,故而便竭力将未来朝着这一方面推演,为此,你不惜创立守正道门,用来维护人间秩序……然而,若当真是定数,你我不再插手,它也是定数,何须你我插手其中?”
太上低沉道:“你要逆乱天地?”
紫霄说道:“白鹤认为,未来不一定是注定的,因此他与广元古业天尊定下此计。而我成道之前,也同样认为未来不该是你所想。”
“正如前次下界,清原所言,若他是天地所不容,那么,天地就不该生他在世;那么,他便不该踏上修道之路;那么,他就该在修行之处,遭遇天谴,遭雷殛而亡。”
顿了一下,紫霄说道:“但从来没有这般事情!”
“世间未来有亿万种变化,道祖所见,即是唯一,即是必然发生的未来。”太上眸光沉凝,道:“我等身成大道,化身天地,那么,我等所见,便是未来的定数……而你我作为天地,对他产生杀机,命修道人诛杀于他,这便是天谴!”
紫霄说道:“若真是定数,那么他如何能乱此定数?”
说着,便见紫霄抬起手来,顿生风起云涌,无穷变化。
“你我身为大道,故而秉承天意而行事。”
“但天意即是你我之意……可你我之意,当真便是天意么?”
“这天地……当真有意么?”
紫霄徐徐往前,气势迸发,大道颤动。
仙界震荡!
人间颤栗!
九幽动摇!
这浩荡天地,三界六道,俱都为之撼动。
章八九三 道之相悖,道之相争【三更】
三界六道,尽数颤动。
道祖之中,大道相悖!
如天地割裂,互相碰撞。
各方人物,战战兢兢,俱是恐惧难言。
紫霄望向太上道祖。
而太上道祖目如日月,已是垂落下来。
但听紫霄掀起仙界罡风云雾,迷乱九天十地,朝着太上而去。
“太上,你身合天道,然而我之大道,终究不同。”
“我之理念,与你相悖。”
“今日我救清原,只为大道之争!”
“同为道祖,同为天地,同是大道,皆为平等……然而,今日或可一试,谁家大道,尤胜一筹!”
紫霄声音传开,沉重难言,仿佛天地定理。
天有二意。
二意相悖。
于是天崩地裂!
纵是仙家,也无不心惊胆骇。
然而就在这时,东方陡然一道云光,冲霄而上,直至三十三天之外,云光之中,海气升腾,如汪洋大海临至。
东天海运帝君!
紫霄蓦然停步。
只见云光朦胧,隐约间能见一人,着紫金长袍,头戴帝冠,万分尊贵,看向了紫霄大仙。
“我等身成大道,已化作天地,共见未来真相,此为天地未来之场景……古往今来,俱不曾变。”
东天海运帝君说道:“只因清原变数在此,故而才有生变,眼下只须诛杀变数,一切必将清晰,再度得见未来……紫霄,你也已身成大道,也已能见未来,但却不愿将未来塑造成你所见之未来,是何居心?”
紫霄看向了那一道云光,平静道:“我并不认为,我之所见,便是天意,便是未来,便是定数……须知,我所成之道,本就与你等不同,我之所念,本与你等不同。”
东天海运帝君道:“既是如此,便以你我之道,碰撞一场,如何?”
紫霄目光转过,落在太上身上,又转了回来,道:“甚好。”
东天海运帝君陡然掀起浩荡气势,宛如汪洋大海,席卷四面八方,九天十地。
“紫霄,你成道年月,早我八百年之久,然而你我俱已身成大道,同为道祖,同为天地,也难称辈分高低,难言岁月长短,难比高低强弱。”
“但事已至此,道之不同,意存相悖,便只好以大道相争。”
……
如此场景,出乎世人意料之外。
东天海运帝君,拦住了紫霄大仙。
然而接下来,又是如何?
“还有哪位?”
只见太上祖师未有再度出手,只是望向各方,道:“我身合天道,然而三千大道,各有不同,诸位之道,各自与我不同,可曾意有相悖?”
声音传开,遍及三十三重天,触及九幽极深之下,传至东西南北,九天十地。
良久,才听得一声叹息。
西方传来一道禅音。
只听有人念了一声:“南无阿弥陀佛!”
声若洪钟,沉稳庄严,却又充满慈悲。
西方佛祖,临近此处!
只见西方佛光闪烁,照耀大千,一尊万丈金身,显化于世人眼前。
有人见之,只觉佛祖怒目,火焰升腾。
也有人见得,佛祖慈悲,悲天悯人。
也有人见得,佛祖含笑,使人安宁。
万般显现,均为真像。
太上见状,并无意外。
实际上,到了这个地步,或许也没有了意外的情绪。
“你常言四大皆空,六根清净,今日掺和大道之争,又有何意?”太上开口道。
“贫僧如能四大皆空,六根清净,想来已近超脱之际,奈何如今,仍有悲天悯人之心,故而驻足当世。”佛祖说道。
“那么眼下……”太上说道:“你要救下清原?”
“非是救下清原,而是留得天地一缕生机。”佛祖金身璀璨,声若洪钟。
“天地一缕生机?”太上说道:“莫非你道行更高,还见得天地未来破灭不成?”
“天地固定,未曾变化,故而算是死寂,而清原这一线生机,未来便生无穷变化,也即是死中得生。”
佛祖双手合十,道:“无上曾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而我也曾言,众生皆平等。既然一切众生,俱都平等,那么你我在内,也该是如此……他们的命数,不该以太上所见为注定。”
太上祖师没有直接回话,只是说道:“道之相悖,未想,已到了这般水火不容的境地。”
十万丈虚影,撑天立地,目光所及,如日月照耀,无比压迫。
“没有清原,没有你我,这天地自行繁衍,也是你我所见。”
太上继续说道:“你我不过只是看透了天地未来必定的走向,看见了未来的场景,而并非你我造成了所见的天地。这众生的未来,乃是天地的注定,从来不是你我的塑造。”
佛祖叹了一声,道:“若真如此,也便罢了,可你创立守正道门,便已开始塑造你所见天地,守正守正……此乃矫枉过正。”
太上没有再接话,只是道了声好,而那宛如日月的目光之中,忽地显化出来清原在人间的轨迹。
清原下界以来,与佛门交集不多,然而也有许多牵扯,可谓佛缘不轻。
尤其是那位玄策法师,与清原极为亲近,甚至影响了在人间的清原。
此刻念头浮现,足见西方佛门,早在之前,便与这人间变数,有着几分牵连。
而太上目光凝重,忽然又看得深沉了一些。
“黑莲化为魔祖,与你佛门,也不无干系。”
“确有干系,但此事非贫僧之愿。”
“我能知晓。”
尽管一切天机都被清原所乱,但较为粗浅的部分,道祖也还能看得清晰。
关于那魔域之事,西方佛祖还不至于牵连其中。
只是,清原一事,佛祖已然有意出手。
太上默然不语。
正在这时,忽然一声轻哼。
“为众生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