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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关于兵法,关于武艺,关于风土人情,也只是从纸上得知。在治理中土的这一点,也并非是缺他不可。”
大汗沉吟道:“离师的意思是?”
鸿离说道:“郭仲堪本身武艺非凡,在军中地位极高,大汗心中早有忌惮了罢?”
大汗闻言,沉默了下来。
关于这点,在离师面前,他并无掩饰。
甚至在前次,几乎是与离师摊开了讲。
如今离师也不过挑明了最后一层薄纸罢了。
“在中土的历代皇朝之中,这种说法,唤作功高震主。”
鸿离说道:“郭仲堪不知收敛,难免会让大汗产生这般想法,然而,也如熬岳所言,郭仲堪毕竟不是草原之上的人。”
大汗问道:“离师此言何意?”
鸿离说道:“毕竟不是同族,其心难测,此次大汗手中的消息,便可证实。”
大汗看向了手中的这张纸,心中沉重到了极点。
上面记载的,是一个幼童。
幼童名为白米,其部落被元蒙摧毁,对于元蒙仇恨深重,然而郭仲堪明知如此,依然保住此人性命,并将之送往一座部落。
那座部落之中,数十青壮,来历不明。
后经查实,均为中土之人,极似南梁白衣军。
“郭仲堪放过了这么一个余孽,而这个余孽又与中土白衣军有所来往,这段时日以来,郭仲堪麾下的罗峰,更是时常派人去与那孩子接触。”
熬岳沉声道:“不必多言,必是他借这孩童,与中土梁国,互通有无……若是大汗不再处置,只怕他里应外合,纵是我元蒙强盛,也抵不住此人勾结梁国。”
大汗皱着眉头道:“说得严重了,此事不至于牵扯到这般程度。”
顿了一下,大汗挥了挥手,道:“你先下去,且容我再细想一番。”
熬岳还待再说,然而大汗已是不耐,也就只得悻悻下去。
帐篷之内,静了下来。
大汗的目光,看向了鸿离。
鸿离叹了声,道:“这些年来,熬岳一直都与郭仲堪不合,他是元蒙第一勇士,郭仲堪是当世无敌神将,又都执掌兵权,他有心要拿下郭仲堪,也无可厚非。”
大汗低沉道:“郭仲堪是开拓疆土的猛将,不能有失,但在平定天下之后,他这等足以颠覆天下的神将,便不该有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怎么才能处置于他……只是天下未定,也不敢轻动。”
鸿离叹道:“如今天下也将要定下了。”
大汗摇头道:“南方还有一个陈芝云,虽然是个病秧子,但是,听说领兵的才能不逊色于郭仲堪,而且麾下虽然只有几千人,却能击溃数十万人的阵势……论起来,虽说熬岳与我更为亲近,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论起领兵,熬岳还是不如郭仲堪厉害。”
说着,大汗又叹了声,道:“若没有郭仲堪,草原之上,谁能应付南梁的陈芝云?”
鸿离闻言,沉吟道:“若只是这点,怕是不必考虑了。”
大汗看了过来,讶然道:“这是为何?”
鸿离说道:“梁国先帝驾崩,新帝继位,而在登基之前,蜀帝被杀,罪在陈芝云,如今他已经被下了牢狱。据本座所知,陈芝云与新帝一向不合,曾经有着得罪新帝的事情,这一次下了牢狱,实则还另有隐情,他陈芝云多半是出不来了。”
大汗闻言,又惊又喜,竟是十分复杂。
鸿离说道:“元蒙要比梁国更为强盛,这边没有了郭仲堪,而那边也没有了陈芝云,元蒙尚有熬岳这等猛将,力压邓隐,必定还是占得上风。”
大汗摇着头道:“不,梁国没有了陈芝云,但元蒙还有郭仲堪,那么取得中土,用中土的话说,即是探囊取物。郭仲堪若能留下,自是最好……”
“问题是……”鸿离寒声道:“郭仲堪会尽力助大汗取得中土么?从熬岳传来的消息看,他极为可能便是与梁国有所勾结,此事若是当真,那么今后元蒙如何,却是难说。”
大汗闻言,心中忽然有些沉重。
鸿离微微摆手,道:“南梁没有了陈芝云,那么草原上即便没有了郭仲堪,也还有熬岳,无须畏惧……至于郭仲堪这边该如何处置,只看大汗心中如何想了。”
停顿一下,鸿离又道:“大汗已经老了,总该给子嗣铺平道路。”
大汗震了一下,霎时间好似老了许多,低沉道:“离师说得是。”
他已经老了。
元蒙的皇位,还要传下去。
郭仲堪毕竟是中土人士,且过于厉害,着实难以放心。
熬岳是他族弟,同是草原部族,倒是可以托付。
“虽然大汗心中所想,我也知晓……充分借助郭仲堪领兵之才,自然时候,但却也怕到了平定天下之后,郭仲堪已经不满足于大将军的位置。”
鸿离说道:“乱世之中,名将无数,他尚且纵横无敌,而在盛世之中,元蒙之内,他威望极高,本领极高,像这样的人物,谁能抵御?在攻破梁国之后,他若立时起心要反,谁能抵住?”
说着,鸿离眼神之中,满是深意,悠悠道:“实际上,郭仲堪是不是与梁国来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汗是否当真想要杀他?”
大汗闻言,蓦地一身冷汗。
“那么……这就杀了郭仲堪?”才这般念着,这大汗便又连忙摇头,道:“不可,陈芝云只是被囚,不一定被杀,郭仲堪还不能除掉,这事……”
他看向鸿离,满是疲惫地道:“且容我想想。”
鸿离略微点头,道:“郭仲堪毕竟是元蒙大将,不可轻视,是该好好想想。”
该想的,自然不仅是这点。
有了一个郭仲堪,打下梁国,会更为容易些。
没有了郭仲堪,其中难免几分阻碍。
而这其中的些许阻碍,或许对于元蒙而言,就是会有数以万计的大好男儿,血洒疆场。
若是以郭仲堪在军中的威望,郭仲堪用兵的手段,以及他本身的悍勇,便足以破碎这些阻碍。
这其中的牵扯,绝不仅是郭仲堪一人性命可言。
“郭仲堪……”
苍老的叹息,充满着苦恼。
……
三危之山。
洞天福地。
清原的古镜之上,已是显化出了这个场景。
他看着鸿离一言一行,心中陡然有了些许难言的悸动。
鸿离如今已非血肉之躯,而是以神符为躯体。
神符如何掌控,全在清原一念之间。
而这一次,清原没有剥夺鸿离掌控肉身的权力,而是任由鸿离行事。
“鸿离开始鼓动元蒙,诛杀郭仲堪,是守正道门的意思……”
清原闭上眼睛,想到了更深的一层。
姜柏鉴、陈芝云、郭仲堪,这三人在世间有着极为沉重的气运,有着极为惊人的地位,从某种程度来说,他们三个人,代表了这一个时代的争斗。
封神的局面,绝不可能蔓延到下一代。
所以,封神必将在他们三人之后而停歇。
原本清原认为,封神事毕,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但现在看来,守正道门似乎坐不住了。
姜柏鉴已经死了,陈芝云已经下狱,而守正道门的弟子,开始推动诛杀郭仲堪一事。
“守正道门,是想要提早了结封神之事了?”
清原心中忽地有了明悟。
人间之事,已经如此纷乱,连道祖都无法窥探。
如今人世间本领最高的,已不再是半仙,而是仙家。
这已经让守正道门感到无力。
拨乱反正,已无多少希望。
既然如此,便沿着当前的轨迹,提早推动,将封神之事完结。
待封神事毕,诸圣不惧毁坏人世,便可诛杀自己这个人间变数,便可在人间诸事停歇之后,再度推演出未来的模样。
或许,那将是一个新的未来。
“封神的落幕,似乎比我想的,要来得快。”
清原闭着眼睛,低声道:“时日愈发紧迫了。”
第868章 章八六六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皇宫。
梁帝看着手中的折子,目光沉寂。
先帝驾崩,许多人只以为是先帝早年纵情声色,掏空了身子,如今病重难愈。
初时他也以为如此,后来才知,应是毒杀而死。
下毒之人,非是别人,正是先帝十分器重的暗子,在文先生身边已有多年的侍卫统领叶独。
叶独此人,梁帝当时作为太子时,也常与之接触。
这是一个效忠于文先生的武者。
为了文先生,他多次涉足危险,甚至多次险些丢了性命。
然而,到了最后,他终究还是出卖了文先生。
与此同时,他也害死了先帝。
梁帝对此,至今颇是疑惑,但搜集了这些消息之后,勉强可算是解惑。
……
早年叶独是军中之人,五人为一伍,后来伍长阵亡,余者四人归来京城,尽都被归列在宫中,担任侍卫之职。
那年,月妃初入宫中,受尽先帝宠溺,但后来一时不慎,触了宝物,被梁帝关押。
当时,看押月妃的,正是叶独的结义兄长。
月妃仗着宠爱,非要出来,而叶独兄长恪尽职守,不敢违背皇帝旨意,不愿退步,后来被妃子拔剑伤及要害,当场毙命。
最终,梁帝心中怜惜,与月妃自是和好如初,至于叶独的兄长,人已死去,叶独等人作为其结义兄弟,也只得了一份丰厚的抚恤。
然而两年后,另有一位,奉命看守宫殿,可当时的太子,也即是如今的梁帝,擅闯宫殿。只因太子身份高贵,又有此前月妃一事,这侍卫便也不敢阻拦。
事后,梁帝犹记得,他是被先帝苛责两句,然而那守卫宫殿的侍卫,则是以玩忽职守之罪,事后被杀。
梁帝微微闭目,心中也有些许默然。
他也未曾想过,那个不起眼的侍卫,居然也是与叶独结拜的弟兄之一。
“难怪,叶独待我,从来不算和善。”
梁帝略微摇头,继续翻阅下去。
……
叶独当时,伍长阵亡,余者四人,尽在宫中。
然而,到头来,只剩他一人而已。
因为另外一位,也在不久后,被杀了头。
事情起因,乃是当初的倓王,铸下大,当时负责押送的,正是叶独另一位兄弟,怎知半途被人截杀,断去一臂,苟活残命。
事后,也因先帝追责,被砍了头颅。
最终才知,半途截杀的,正是当时的太子,如今的梁帝所为……他救下了倓王,为他申辩了冤屈。
最终倓王获救。
而先帝得知其中真相,本要苛责太子,但念在太子如此赤诚之情,维护兄弟,也就释然,反得嘉奖。
只是,但是半途被截杀的守卫,也都死了,而侥幸归来的,也都斩首了。
这些奉命行事的护卫,效忠皇室的护卫,就这般死得不明不白。
而太子一片赤诚,情深义重,反受褒奖。
但叶独也是情深义重,故而……刺帝!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是叶独死前所言。
这句话,让梁帝沉默了好长时候。
“叶独。”
梁帝良久不语,终是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