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虔诚的心念,而非血祭。
火何桑祖上便是附属于蛮部的一个部落,后来被元蒙彻底打破,族人流散,他自己中了虫毒,机缘巧合之下,踏足蛊虫之道。清原当时询问时,他曾经说过,以往那尊蛮部火神,乃是正统的香火神灵,堪称正神,从无血祭之举。
而这一尊妖神……在接火天君殒灭之后,窃居神位,便在一次显灵之后,要求血祭。
八十一童男,八十一童女。
九为极致之数,九九八十一,暗合上等血祭之法。
这不仅是一尊妖神,还是一尊邪神。
……
但见河面上,水雾升腾,白烟袅袅。
实际上,有一道红光潜于水下,瞬息而过,每逢过处,水雾升腾而起。
乍一看去,好似无数白烟从源头处,直扫了过来。
但见那红光色彩朦胧,宛如火焰,从水下潜来,直至神像处,渗入其中。
部落信众,皆为肉眼凡胎,见不得那红光,只见白烟袅袅,便知火神显灵。
在无数激动,乃至于喜极而泣的呼喊声中,众人纷纷跪倒。
而按照以往的规矩,一百六十二孩童,分作两边,便抬了出来。
那些孩童尽都没有惧色,反而有种骄傲之色……仿佛在他们这些懵懂孩童的眼中,献身于神乃是无比骄傲的一件荣耀之事。。
可见蛮部在元蒙压迫之下,对于下一代的教导依然并未失去,部落的后辈……对于火神的虔诚,依然不改。
这不免也有妖神的谋划在内。
……
清原站在高处,遥遥远望。
那一道红光渗入了神像之中。
但神像并未排斥。
因为这红光之中的大妖,已然稳坐神位,这神像几乎也算祂的一具真身。
神像之中汇聚了万人的信念。
一人信念,微不足道,宛如水滴,只能影响到自身。但万人信念,汇聚成了江河湖海,浩浩荡荡,其中神力,不可小觑。
那红光身在其中,汲取神力,宛如离了水的鱼儿,重新跃入水中,正在吞吐赖以为生的水气。
而八十一童男,八十一童女,各自坐在那巨大竹筏之上,下方足有上百大汉托举过来,脚步稳健,一步一喝声,好似念着虔诚的符号。
在另一边,也有数十人,各拾柴草,积聚成山,就在神像之前三丈处。
……
接下来便是血祭,以火燃烧。
那承载着八十一童男与八十一童女的竹筏,将送入火中,燃成灰烬。
旋即那邪神便会以邪法,从中汲取自身所学的血气。
这是极为重要的一步。
这也是极为难得的机会。
根据方明的说法,在此时出手,就算是他,也有着伤及火神的希望,何况清原这等厉害本领?
只要机会把握得住,就是不能一举打杀,也能将之击伤,将之削弱,占个先手。
清原看着那逐渐被送近神像前的两张竹筏,微微闭目,然后叹了一声。
他要杀人时,一向不会手软。
但要他以一百六十二个年幼性命,挣得一个机会,他着实办不到。
人之初,性本善。
他修道至此,未有迷失本性,未有蔑视凡人,依然保持着原本的善念。
“本性即本我。”
清原叹了一声,旋即一步踏出。
……
柴草成山,积聚于神像之前。
神像眼中蓦然闪过红光。
红光落下柴草堆。
轰然一声响。
火焰升腾。
热气滚滚,扑向四方。
离得稍近的人,头发霎时干枯,脸色当即通红。
但火焰一起,所有人不禁欢呼出声,声浪如潮如海。
而那八十一童男与八十一童女,也都朝着火焰升腾处送去。
蛮部熟知祭祀规矩的老者,已上前去,在这之间,念动着虔诚的言语,祈祷着未来的希望。
而那一百六十二条人命,则朝着火焰而去。
尽管自幼觉得献身于神,乃是荣耀,但临近火焰,仍然不免有着些孩童因为心中惊惧,哭出声来,发泄着心中的恐惧。
哭嚎的声音,一向能够感染人心。
于是更多的孩子,被引出了心中的恐惧。
他们的父母,尽管也觉献身于神乃是荣耀,但见着这些场面,为人父母,亦不乏心酸落泪。
北方部落,不如中土那般注重文化礼仪,但许多源自于本性的情意,终究还是存在的。
但这点小小的恐惧与心酸,都在更多人的喜悦之中,淹没了过去。
孩童的哭喊声,在万人的欢呼声中,显得微不足道。
“起!”
念完了仪式的老者,蓦然吐出一个字,旋即又道出了两个字。
这两个字与中土言语读音不同。
但意思极为明朗。
献祭!
……
八十一童男。
八十一童女。
一百六十二条性命,朝着火焰送了过去。
神像之上泛起红光,朦胧如烟雾。
附身于神像中的邪神,已然准备运起血祭之法。
火焰的气息。
血液的气息。
香火愿力的气息。
几乎要将祂包裹在当中。
这是源自于本性的凶狂。
这是源自于火焰的燥意。
“来罢……孩子们……”
“投入神的怀抱……与你们心中唯一的真神,融为一体。”
“这是无上的荣誉。”
源自于邪神的声音,悠悠传入一众孩童耳中,带着温暖舒适之意,使之安静下来。
恐惧的哭声已经停歇,而那些欢呼震撼的声音,依然还在。
但在下一刻,惊起了一声雷音。
一道赤红色的雷霆,从天而降,刹那而至。
雷霆劈落,正中神像头顶。
“妖邪之辈,妄称为神。”
“今有天雷炸落,以作天意。”
随着声音,蓦然间现出一道身影,身材颀长,衣衫淡白,有出尘脱俗之意,手执一柄白玉尺,徐徐走来。
“即有天雷为意,我辈修道中人,理应替天行道,斩妖除魔。”
那年轻人白玉尺往前一递,喝道:“受死!”
轰然震响!
十二丈神像蓦然一颤。
咔嚓声音传来。
在上万人的惊骇神色之间,神像迸出裂缝,并逐渐蔓延,宛如蛛网,密密麻麻。
旋即轰然一声,散作了无数碎石沙砾。(未完待续。)
章四七二 上人斗法于神
场面看似长久,不过片刻之间。
神像显灵,献祭开始。
倏忽天雷炸响,从天而降,正中神像头顶。
旋即一年轻人蓦然而出,云雾绕身,出尘脱俗,厉声呵斥,便见白玉尺一指,神像倏地迸裂,粉碎成尘。
部落之人,无不心惊胆骇。
供奉了无数年的神灵,竟是被雷霆击毁?
而那年轻人又是何人?
观其衣着,绝非附近部落之人。
细看气度,断不是尘世之辈。
这也是神灵?
场面一度死寂。
旋即有哭嚎之声,充满了绝望,仿佛精神崩毁了一般。
部落的神像破灭了?
……
刹那间,有十分强烈的怨气,镇压在清原身上,宛如山岳一般凝重。
人心人意,在这个大势之间,也是天意。
虔诚的信念,可以汇成令人心惊的浩大香火愿力。而埋怨及恨意,也能成为镇压修行中人的业障。
这些业障纠缠在身,或许可以让一个寻常修道人的法意为之冲散,但却远不能让清原这等道行的人物受到损伤。
可业障在身,压制终究是难免的。
这里是神灵的所在,也即是神域所在。
信众虔诚于邪神,怨恨于外敌。
两者纵有旗鼓相当的本领,在这样的场面之下,此消彼长,外来修道人……亦是岌岌可危。
仙家的道场,神灵的神域,一向是自家的主场,占的便是地利。
“不知死活!”
忽地一声沉闷的声响,但见红光闪烁,朝着清原而来。
先前雷霆骤然而生,邪神猝不及防,来不及动用神术为防,神像因此崩灭,可是因为祂还未动用血祭的邪术,未有纠缠在神像上,所以神像崩灭时,祂能及时脱身……纵然是雷霆之速,瞬息之间,但也不能伤及于祂。
如今祂充满着怒意,朝着清原,镇压了过来。
……
“大胆妖邪!”
清原喝道:“接火天君不在,你这妖类竟敢窃居神位,并动用血祭邪术,有辱神灵正义威严。今有天雷示意,为苍天之怒,本座自应斩妖除魔!”
声音散开,震慑各方。
上万部落之人,俱都听得这话。
尽管这话不是部落中常用的言语,但是他们俱能清楚其中的意思。
眼前的神灵,并不是部落供奉多年的真神?
这是一尊妖类,窃居神位?
所以方才的雷霆,是真神的怒火?
眼前的年轻人,是真神的使者,是秉持真神的旨意,斩杀妖邪而来?
无形之间,那些怨恨的气息,几乎消了七成有多。
部落均是凡人,对于神仙之事,亦是较为懵懂无知,易于听信言语,摇摆不定。
他们不会怀疑从久远岁月之前,自家祖先就已供奉的神灵,但他们开始怀疑眼前是不是真正的神灵。
以往的接火天君,从来无须血祭。
以往的接火天君,即是苍天真神,如何会被天雷打碎?
人意犹疑,信念消散。
尽管还有一些坚定的信念,系在神灵的身上,尽管还有一些怨恨的气息,缠绕在清原的身上,但绝大部分人的信念,已经摇摆不定,于是这其中的“此消彼长”,已经变得极为细微,对于清原这等道行而言,几乎可以忽略。
……
“小辈奸诈!”
红光中的声音,显得沉闷而愤怒。
清原脚下一迈,正是缩地成寸之法,避了过去。
“你窃居神位,但行事举止与以往蛮部火神不同。”
“蛮部火神诞生于人心之中,为人心而尽职,乃正统神灵,而你这妖神窃得了神位,只为自身,甚至开始动用血祭,乃是邪神之辈。”
“你一举一动,与以往火神不同。”
“信众心中怀疑的种子早已留下,而我不过在言语之中,动用法力,引动起人心深藏的疑念罢了。”
清原抬起白玉尺,小臂浮现雷纹,法力沿着雷纹至白玉尺之上,顺着白玉尺,打出一道雷霆出去,“你自作孽,不可活……如今神域的地利已失,你我之间凭自身本事来罢。”
“好好好!”邪神声音之中蕴藏深沉之意,道:“前次你斩了本座数位使者,这也不过小事。如今动用雷法,假借天意,三言两语损本尊神域信众虔诚之念,令本尊失去神域之助,如不将你挫骨扬灰,本座绝不甘心。”
红光一转,倏忽扑了过来。
源自于神灵的威严,震慑八方。
……
蛮部以东千余里。
温老,方明,火何桑,辛百枯,这四人结伴,朝蛮部方向悄然而至。
他们没有类似于清原的乾坤封闭之术,因此不敢临近。
因为那位火神,在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