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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上人不知此物为何物,而闲神真君也不可能把他人相送的物事,逐一过目。
只有燕闲,因天赋异禀,看见了许多事情,听见了许多事情,才看到了这一点冰霜。
现如今,当初那进献宝物的上人,已经被浣花阁的华长老斩杀于海上。
但因为浣花阁来人较晚,因此没有拦住,所以宝物还是献给了神居阁。
实际上,闲神真君至今不知有此物,而燕闲却能知晓。
在这神居阁之中,燕闲也算有些地位,不过几句吩咐,也便让人把这不起眼的瓷瓶送到了手里。
当这一桩浣花阁的宝物入手,他心思纷乱,想到了许多的事情。
因为当时想到了许多事情,随后他也做下了许多事情。
尽管其中有了些许变故,但大致上的结果,还是令他颇为满意。
现如今,浣花阁知晓这件物事就在神居阁,所以神居阁的闲神真君,便受到浣花阁截杀,从当日交手来看,闲神真君已明白浣花阁杀意甚坚,不可动摇。
这位闲神真君虽然不知内中真相,但也知晓,此次浣花阁不会轻易罢休,哪怕是他想来沉稳的心性,也不免有了满心恼怒,行事稍微失了分寸。
而这正是燕闲所要的。
尽管此时,似乎还不足够。
“缺了一把火。”
燕闲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手中的瓷瓶,又朝着远处那楼船方向扫过一眼。
……
现今天下,仙家不得下界。
真人境,便是天地之间,站在最上层的行列。
真人出手,足能搬山填海,波及甚广。
其实,若能局限于一处,波及也不算大,可类似于先前玄元宗主和乱星妖王的争斗,一追一逃,一路所至,处处遭受波及,那才是最为严重的场面。
先前清原已经和闲神真君斗过一场,只因两人都不曾退却,所以几乎没有多少波及。但这一次,清原逃在前头,而闲神真君跟在后方,倒是在海上掀起了惊涛骇浪。
例如一剑斩落,海面分开,剑光直至海底,斩出一条巨大的深渊裂缝,波及了海中不知多少生灵。
又如途中所遇的几座小岛,即便不是被一劈两半,也都被海浪淹没覆盖,上方林木断折,众多岛屿上的飞禽走兽等生灵,被卷入海底当中。
诸如这些斗法波及,一路颇多。
而陆瑜霜已经恢复了几分法力,但远不足以在真人手中逃命。
清原施展缩地成寸之法,又用山魈之眼稍微阻隔闲神真君,即便眼中金光不能落在闲神真君身上,也使得对方有些忌惮,不免放缓。
与此同时,神宝天河也随之放出。
争斗可算是颇为激烈,但两方都无性命之危。
闲神真君追了足足半柱香,依然没能拉近几分,饶是他自觉心性沉稳,但上面有浣花阁的压迫,如今又不能得手,不禁心生烦躁,出手也凛冽了几分。
清原则颇有山岳崩塌于眼前而不动的模样。
陆瑜霜看了他一眼,只见他不骄不躁,似乎也没有什么大难临头的味道,倒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在真人追杀之下,居然还有余力思索其他事情?
陆瑜霜一时之间,竟觉有些荒谬之感。
……
楼船之上。
周师姐朝着几位长老略微施礼。
接下来是属于她的一场历练,此去所求的是一株名为焱元草的天材地宝,不易得手,但也不算多么艰难。
“茫茫大海,此去务必小心。”
华长老叮嘱了一声,方自挥手,示意她离开。
在华长老身后,其余几位师姐俱都含笑点头,以作鼓励。而玉灵似是有些不舍,但也学着那几位师姐,露出几分鼓励打气的模样,握着洁白细嫩的小手,轻轻挥舞了两下。
周师姐心中稍暖,旋即转身离去,下了楼船。
如今她也有上人境的道行,虽然不能如陆瑜霜那般冰冷海面,如履平地,但凭借这身道行,法力运转,也能行走在海面之上。
但见那姓周的弟子逐渐远去,华长老收回目光,落在玉灵身上,眼中稍微有些温和,道:“玉灵,待会儿就该你离开这里,去这茫茫大海之中历练,三人中以你道行最低,还须小心谨慎。你且先回房,稍微修行一番,功行圆满,以最为鼎盛的状态,去闯荡一番……”
玉灵摸了摸小脸,哦了一声,却没有反驳,也没有顶撞,竟是十分乖巧,转身入了船舱之中。
华长老轻轻吐出口气,看向其余三位六重天的弟子,沉声说道:“我等来得较晚,所以没能拦截住宝物进献,尽管后来已经斩了那名有眼不识珠玉的上人,但是宝物终究献给了神居阁。我等前次伏杀闲神真君未有得手,下一次这位真人便更不易对付。而那桩宝物,要么就是在闲神真君手上,要么则是在浣花阁之内。”
“此宝乃是本门的一件至宝,势必要夺回来的……”
“但本门行事,可以借助外力,却不能求助于他人,加上此事牵涉不小,所以不能依仗先秦山海界,我们只好凭借自身本事,把至宝取回……实在不行,本门会有真人驾临,但这里终究是先秦山海界的东海所在,真人临此并非明智之举,而最后我等四人,不免要落得一个办事不利的罪名。”
华长老深吸口气,说道:“如何对付闲神真君,我已有办法……但是玉灵身份太高,不能出,上次在乱星海域出现大妖拦住船只,已经是有所疏漏,所以这次要有一人留下,暗中照应于她。可这样一来,缺了一人,只怕我所想的办法,便有些虚弱无力……”
声音才说一半,她骤然止住。
其余三位六重天上人,见状俱都惊讶。
“师叔……”
其中一位,迟疑着道:“这是……”
“那边有动静。”
华长老伸出手指,指着斜前方,凝声道:“那个方向直去,会经过神居阁……只怕动静是从神居阁来的。”(未完待续。)m。。
章三七七 神居阁之变
神居阁内堂之中。
角落处绽放出一缕光芒。
燕闲坐在椅上,双目微闭,他双手按在椅子扶手上,缓缓起身,往前迈了一步。
他太久没有离开这张椅子,于是这一步……似乎十分沉重。
于是他跌了一下,狠狠摔在地上。
身下尘埃飞扬,在他脸上附上了一层土灰,但他面上的笑意则愈发强烈了,随后他回望了一眼,双脚连着一道锁链,色泽乌黑,连着墙角黑暗处。
“锁龙链……”
燕闲俊秀而苍白的脸上,有些妖异的神色。
锁龙链,顾名思义,便是一头龙也能锁住,何况是人?
这条锁龙链锁了他十余年,法力凝滞,而自身坐在椅上十余年,血气不畅,筋肉萎缩,一时间竟是难以迈步。
他忽然一笑,笑声中有些古怪的意味。
接着,便见他按在地上,逐渐起身。
妖异的脸庞,颀长的身材,白色的长衫。
在尘埃之中,缓缓站起。
他蓦然睁开双目。
眼白呈玉质,瞳孔深灰,充满了森寒杀戮的味道。
他看着手中的瓷瓶,收了回去,然后手中再度伸出来时,便已经多了一物,薄如纸张,边缘凌厉,色泽赤红如火,竟是一张鳞片。
燕闲咬着牙,眼中闪过一缕厉色。
“神居阁!”
……
岛屿蓦然震动。
神居阁之中迸出一图光芒,冲天而上,直入云霄。
阁中有着许多人,或是托庇于神居阁的修道人,或是神居阁招揽的客卿供奉长老,又或是童子仆役等下人。
但在这一刻,不论是上人还是凡人,不论是客卿还是仆役,俱都升起一股惊悸之感。
“那里是……内堂?”
“那里有什么?”
“不清楚,那里向来是本阁禁地,只有真君或是少主,以及那几位老管事,才能踏足其中。”
众人心惊慌乱,而在神居阁初建之时便已跟随在闲神真君身旁的那些老人,则隐约明白了什么。
“糟了……”
那老者跌跌撞撞出来,他年若花甲,头发灰白,看着内堂处那冲霄的光芒,露出惊骇之色,“那个是……当年真君费尽心力,镇压那个凶人的地方?”
“他……撼动了岛上的阵法?”
“这怎么可能?”
那老者越是想,心中越是惊骇,看着那内堂方向,身子不禁开始颤抖,“莫非这些年他竟是暗中把神居阁的阵法勘破了?”
……
内堂中。
燕闲神色沉重,看着手中的赤色红鳞,说道:“炎尊大人,你要的东西,我费了这么多心机,才算得手……如今要送去给你,便须得你来助我脱困了。”
“这神居阁的阵法当年是我父亲布置,我虽然不识得,但也知晓,此阵是他老人家毕生心血,需要内外皆破。现在我自身受封于此,法力封禁于体内,还请炎尊大人出手,替我断去锁龙链。”
那赤色红鳞沉寂无声。
燕闲目光微凛。
只要能够断去锁链,那么他就能从内中冲击神居阁的阵法,而外层只需要少许外力攻打,内外合力,阵法自当破去。
至于那外力,便要落在即将被引来的浣花阁长老身上。
“炎尊大人受困多年,好不容易渗透阵法,在外流出一点法力,确实不易……不愿轻易动用,也是情有可原。”
燕闲叹了声,道:“但斩去这条锁龙链,也不至于让炎尊大人这一些在外的法力尽数耗竭,事后必定还有余存。可您若是舍不得这点在外的法力,那么浣花阁祖师凝就的这一点霜雪,便不能送到大人手上……您要以冰霜之力脱困,便是千难万难了……”
他顿了一顿,才道:“兴许还要再等许多年,等到有人发了慈悲之心,才能让您重见天日。”
赤色红鳞依然没有半点变化。
燕闲目光看向神居阁南方,似是看见了什么东西,目光一凝,说道:“炎尊大人想方设法在外渗透出几许法力,为的不就是脱困希望么?如今脱困有望,竟然舍不得这点法力,如此畏首畏尾,斤斤计较,何以大事得成?”
说到这儿,他心中亦不禁有些失望。
传闻之中那最为凶悍的炎尊,在被困了百年之后,竟然变成这般模样?
然而就在这时,那赤红色的鳞片,蓦然绽放出光芒来。
光芒赤红,眩光如雾气朦胧。
红雾逐渐变得浓郁。
然后浓郁得如同要凝结。
轻轻飘动的赤红雾气,浓郁得沉重,宛如流动的岩浆。
燕闲那灰暗的双目之中,闪过一缕喜色。
他紧握着红鳞。
他伸手一挥。
红鳞划过。
一道锐利的红色锋芒,在身后瞬息闪过。
没有半点阻碍,也没有半点凝滞感,仿佛只是轻轻在空中挥过。
然而接下来便是一声清脆的金铁之声。
那是锁链断裂的一头,砸在了地上。
……
茫茫海域。
山魈之眼闪过一缕金光。
闲神真君避了过去,虽未被金光打中,但是却也因为避让开来,而慢了一瞬。
清原便趁此迈了一步,又过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