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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众人回话,度君上人便笑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本事,以及他身上那件宝物。”
闻言,众人沉默。
听到这里,清原也大致明白,适才没有及时动手,或许使得这位度君上人,已是看穿了一二。
但白皇洞主性情古怪,且不以真面目示人,谁也不能断言眼前这位就一定是假的,哪怕是这位看似与白皇洞主熟识的度君上人也只是猜测。
可正如度君上人所说,这并不重要。
“我曾听到一些风声……”就在这时,那边穿着青色长衫的中年人开口说道:“恒陌对于我们的事情,略有想法,于是趁着白皇洞主炼丹之时,将他杀了,试图顶替白皇洞主的身份。”
待他言语落下,其余三人都朝着清原看来,哪怕是度君上人,都开始有着神色不定之状。
“恒陌?”
清原淡淡道:“就凭他区区一个初入此境的家伙?你们也真是小看本座了……”
四位上人闻言,对视一眼,竟不知如何反驳。
“恒陌被本座打伤,逃至坎凌,托庇于那老牛身边,本座一路追杀,便把恒陌,连同那青牛都一并斩了。”
清原目光扫过四人,道:“适才那一尺打落,可是恒陌该有的本事?”
“确实不像。”丹溪上人缓缓说道:“可也不像是传闻之中道术较弱的白皇洞主,所该有的本事。”
随着丹溪上人的话,洞府之中,再一次沉寂。
就在这时,另外穿着蓝色道袍的中年人,终究说道:“既是要共同谋事,那么就坦诚相待,如何?”
清原看他一眼,道:“何意?”
那蓝袍中年人说道:“揭下面具,且看真容。”
清原抬起白玉尺,指向了这人,眼中迸射出了寒意。
度君上人见状,暗道不好,忙说道:“谭道兄这话可不太好,孟老弟这些年习惯这般装扮,哪怕我与他相交多年,也不曾得见真容。”
洞府之中当即沉默了下来。
就在这时,清原怀中的竹筒,闪过一缕微不可察的亮光。
过了片刻,清原眼中闪过异色,忽然说道:“也罢,你等谋划未定,本座正好抽身离开,莫要听了你们的谋划,得知隐秘,再脱身不得了。”
丹溪度君等上人,无不怔住。
度君问道:“孟老弟言下之意是?”
“暮阳城涉及成仙得道之希望,且关乎封神隐秘,又与临东白氏有所牵扯,虽是一桩仙缘,但牵扯之大,哪怕真人也不好涉足其中。本座思索许久,自觉修为浅薄,既然未有深入其中,退走便是。”
清原看着眼前四位上人那目瞪口呆的模样,缓缓说道:“本座近来修为有成,自觉突破有望,不必再为那一缕仙缘拼了性命。你等是否放手,自是与我无关……”
说罢,他伸手一拂,将得自于白皇藏宝之处的几件法器,都抛了出来。
当时那里除了两张面具和一身衣衫之外,便只有这三四件法器,他不知道是那一件,便只好都抛了出来。
“你等要这宝物,本座便任由你们去,其余法器只当相送,就当本座半途而退的赔礼。”
清原说道:“至于这件宝物……我要通灵宝鉴来换!”
说罢,他白玉尺握在掌中,缓缓道:“几位意下如何?”(未完待续。)
章百七九 妥协
丹溪洞府之中,静了许久。
“想走……”那个青衣长衫的男子低沉道:“哪有这般简单?”
说罢,四人齐出,各居一个方位,围住了清原。
四人气机相连,仿若融合一般。
清原只觉四面八方,俱有无穷浪潮拍打而来,使人几乎心悸。
丹溪上人脸色阴晴不定,他们这一行人,所谋划的乃是临东白氏的仙家缘法,但真正面对的,不单单是临东白氏,更有无数觊觎这一桩仙缘的修道之人。
上至真人,下至寻常修道人,皆是敌手。
他们本领不足,因而想要浑水摸鱼,倘若消息泄露出去,对他们太过不利。
度君上人叹道:“孟老弟何苦如此斗气?我知你性情洒脱,不愿遭受束缚,但这般行事……让为兄好生为难。”
清原默然不语,因为适才花魅传音,暮阳城事情又生变故,最好不要插手。
且不说眼下自己身份受人猜忌,哪怕他真的受到信任,得以一同谋划此事,那么事后便真的不能脱身了。
“不若如此……”那谭道长说道:“白皇洞主且暂居丹溪,莫要离开这洞府,待我等事毕,自会放你离开。”
度君上人点头道:“如此也好。”
清原沉默不语。
适才那青衣男子哼道:“他既不愿,何必与他多说?不是说他已突破有望……且拿下他,看他有什么机缘,我等均分了去……”
“就凭你?”
清原冷哼一声,小臂浮现雷纹,白玉尺红光闪烁。
一缕法力经由雷纹运转,待到白玉尺末梢,已经转化为雷霆。
瞬息之间,雷霆炸响。
那青衣男子忙把法器拦在身前,挨了一记雷霆,吐出口血,往后抛了去。
“大胆!”
谭道长蓦然一声大喝。
度君上人随之出手。
清原早有所料,顶上悬着一面古镜,镜光落下,护住周身,宛如琉璃一般。
轰然炸响,琉璃不破。
“什么?”
几位均是倒吸口气。
以他们的道术,竟然无法打破这白皇洞主的护身法门?
“一言不合便要动手么?”
清原淡淡道:“谁先来试试?”
他目光扫过,度君上人,谭道长,以及躺在地上的青衣男子,都不由避过他的目光。
只有丹溪上人,端坐上方,一改适才浮躁之态,沉声道:“依你所说。”
其余三人似乎欲言又止,但终究被丹溪上人制止。
清原笑道:“如此甚好。”
那丹溪上人把手一挥,飞出一物,形如铜镜,但两面都无镜面。
“此乃先师炼制而成,内中包含先师所识的一切物事,可用以鉴别许多物事,当然,先师也并非通晓一切,有不识得的物事,这宝鉴便不能鉴别出来。”
丹溪上人说道:“此物乃是用异石炼成,以阴磷之火相助,另有通灵之效。”
清原接过通灵宝鉴,说道:“如此甚好,那么本座告辞了。”
说罢,他微微拂袖,收了白玉尺,依然把古镜悬在头顶,缓缓而出。
……
洞府之中,静了许久。
丹溪上人陡然吐出口气,手心里竟满是汗水,他微微后仰,靠着椅上,道:“看走眼了。”
度君上人皱眉道:“丹溪道友,何以妥协?”
适才动手之时,就只有他和谭姓道士出手,另一人被打飞,而丹溪上人反而没有动手。
“不妥协又如何?”
丹溪上人说道:“我等四人联手,能敌那青牛妖物否?”
闻言,度君上人和谭姓道士面色微变,而那青衣男子正勉强起身,听到这话,也不由得一怔。
“青牛是妖类,临近五重天,有铜环法器,又有天赋神通,更有一块天生的牛黄,极为神秘,用处难知,只知能用以伤敌。”
度君上人沉吟道:“我等四人联手,或许能勉强胜它,但要斩杀此妖牛,不易。”
“可妖牛终究是死在了他的手里。”丹溪上人缓缓说道:“并且,还添了一个恒陌。”
说罢,他白眉一抖,看向其余三人,问道:“如此,我等四人联手,可否杀他?”
那青衣男子抹去嘴角鲜血,说道:“未必不能。”
“只是未必。”丹溪上人说道:“但我们至少要有一人被他所杀,甚至是尽数败于他手……这不利于我等谋划。”
谭道长问道:“这就让他走了?”
“那通灵宝鉴之上,有我一道隐匿的阴神。”丹溪上人缓缓说道:“他的一举一动,均在我眼内,只要他安分守己便罢,如若不然,我等四人就只得跟他拼个生死了,但事后,那暮阳城的谋划,多半也该落空。”
其余三人,面面相觑。
丹溪叹道:“适才我心内不断推算,哪怕加上我这道观之中的阵法相助,实则胜算也是不大……其他不说,单是那镜子的光芒,你二人的道术都不能破去,我等如何取胜?”
“也罢。”度君上人说道:“原本也是要把他排除在外的,只不过听他斩杀妖牛的事迹,终究还是想要拉过这个帮手。”
“但这个帮手若是厉害到足以压过我等四人,那么就不是帮手,而是引狼入室。”
丹溪上人说道:“从他打破大门之后,我便看出来了……适才发难,也正是为此。”
谭道长低声道:“只因他太厉害了么?”
丹溪上人点头道:“不。”
度君上人心中吐出口气,看着丹溪的目光,隐约有些不同,从白皇洞主踏足这里,不过瞬息间的功夫,情势曲折百转,剑拔弩张,又随后停歇,不禁让他心生忌惮,暗道:“此前怎未发现,这个丹溪如此精于谋算?”
四位上人沉默了许久。
“走了这白皇洞主,虽说是失了一大臂助,但也未必不是好事。”谭道长说道:“他本领太高,难免要有独吞机缘的想法,失了平衡。”
丹溪抚须道:“所言正是。”
度君也随之应了一声,只是心中已有了些许不同的念头。
适才这个白皇洞主,真的是孟老弟?
其实,这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等道行的人物,足以压过他们四人,却自行弃了这暮阳城的机缘,自觉修为浅薄,不去趟这浑水。
“真的是……这般要命么?”
度君上人深吸口气,隐约有些悸动。(未完待续。)
章百八十 守正道门,正一
离了丹溪。
清原才算吐出口气。
通灵宝鉴到手,回返白皇洞,到时给何清修复魂魄受损,便简单了许多。
至于这暮阳城之事,他本就不愿插手,只是稍微有些兴趣,直到接了先前花魅传来的消息,所有的兴趣都尽数消去。他只得先一步脱身出来,免得获知太多隐秘,便陷入太深,到时难以脱身,除非是杀尽了那四位上人。
“暮阳城,究竟是怎么回事?”
清原深吸口气,缓缓吐出。
按原本的风声来说,暮阳城之内,乃是白氏祖遗留的机缘,极有可能的是一部直指仙家道果的功法。而清原出身紫霄,观想法门乃是六月不净观,又有黄庭仙经这一门仙家品阶的功法,自然不会为此涉险。
并且,这一次,牵扯太大。
白家祖先的机缘在南梁出现,临东白氏动静极大,甚至连家主白势至都已动身。然而临东白氏乃是蜀国的修道世家,要入南梁,势必会受到那些依附于南梁的修道人阻挠,而最大的阻力,便是九重天的人物,其中以南梁国师齐新年为首。
关于齐新年,清原也有所耳闻。
此人乃是东海先秦山海界的弟子,而东海先秦山海界,则是道祖传承,东天海运帝君的道统。
这本就是清原知晓的消息,但花魅传来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