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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如玉转过头去，抚着她的脸庞，轻声道：“哥哥这一生，只保护一人，那就是如画。”
颜如画轻轻抽泣了一声，靠在他肩上，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何时开始的，她对哥哥的感情，似乎隐隐间已经超出了兄妹，可是不行，因为这是她哥哥，于是也不知何时开始，自己作践自己的……
……
萧尘与素怜月一连奔跑了半个时辰，生怕颜如画追上来，二人一刻也不敢停留，甚至路上，素怜月不断放出蛊虫往其他方向而去，以混淆气息。
两人已经不知逃出了多少里地，也不敢御剑，以免在空中更容易被颜家的鹰眼发现，但是这片迷雾林仿佛无边无尽一般，两人跑了这么久，依然不见尽头。
“好了，那妖女应是不会追上来了，这迷雾林里路径诡异，追上来也找不着了。”
萧尘停了下来，喘了两口气，向素怜月看去，见她眼神怔怔的，一动也不动，问道：“姑娘？”
素怜月仍是不说话，甚至刚刚只顾着逃命，身上外衣也没来得及穿上，萧尘走过去，将自己外衣脱下，套在她身上，道：“先去那边歇歇吧。”说完，扶着她往一块石头那边走了去。
素怜月坐在石头上，眼神仍是有些呆滞，萧尘在一旁也不知说什么，忽然间，只听她怔怔开口道：“娶我。”
“什……什么？”萧尘蓦然一惊，怔怔向她看去，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素怜月抬起头看着他：“我要你娶我。”
萧尘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吐出，这一刻终于明白了，轻声道：“你什么事都想起来了，对吗？”
素怜月看着他，木讷讷的点了点头。
萧尘无力的笑了笑，突然觉得自己好傻，每一次都是后知后觉，上次若不是她对自己有情，岂会陪自己去长生谷涉险？这次若不是她把以前的事全部想起来了，又怎么可能冒性命之险来救自己？萧尘啊萧尘……
素怜月缓缓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他面前，身子轻轻往前一倾，双臂交缠在他脖子后面，在他耳旁轻声道：“你把我骗到那个梦境里面去，让我把什么都给你了，你要么娶我，要么杀了我，要么，我杀了你。”
萧尘眉头紧皱，上次在长生谷，最后虽说只是梦境里面，现实中并未发生任何事，但毕竟梦境太过真实。轻声问道：“女帝那边怎么办？”
“她最多不过杀了我罢了，死则死矣，素某何惧。”素怜月轻轻松开他，手指抚在他脸庞上，看着他的双眼，轻声道：“姐姐当年服下忘情蛊也没用，我服下又有什么用……那你娶我吗？”
也许是因为在离境，远离罗刹宫，刚刚又受了那么大刺激，她才敢如此大胆吧……
萧尘慢慢抬起手，按在她的手指上，这一刻，眼中竟然慢慢聚起了泪水，看着她的视线，渐渐的，有些模糊了。
其实，他也知道，时至今日，他对素怜月的感觉已经有些不一样了，只是他一直在压抑而已，说到底，这一世，是谁一次次的与他同生共死？从恶瘴山脉到炼尸宗，再到长生谷，再到此刻这里，是谁一次次与他生死不弃？
不就是眼前这个视线里模模糊糊的人吗？不就是……前一世的未央么……
可是，他的记忆里还有着其他人，到最后，一颗心只能给一个人，而在找到未央之前，这颗心谁也不能给……
素怜月眼中也慢慢聚起了泪水，伸出手指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你也喜欢我，那次我仿佛听见了，是吗……”
萧尘沉默不语。
素怜月轻轻一笑，眼中泪水滑落，哽咽道：“那你娶我吗？”或许是真的受了刺激，以往的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像现在这般。
萧尘长长叹了声气，素怜月见他只是叹气不语，凄然一笑，身子有些颤抖，一步步往后退去，掌心紫雾若隐若现，冷冷道：“你不娶我，我就杀了你。”
萧尘看着她道：“姑娘，我接下来的话，你会相信么？”
“好，你说……”
萧尘道：“很多年前，大概是七千多年，有一个和你相似的人，她为了一个人，与天下正道为敌，她后来死了，为他而死……”
素怜月有些不敢相信，声音也有些发颤：“他是谁……”
“就是此刻站在你面前的人，我是七千多年前的人，上一个修仙时代的人，一个，本已经死去的人……”
素怜月凝视着他的双眼：“那我相信你，所以呢。”
萧尘闭上眼道：“她一定还在，所以我要找到她。”
“那找不到呢？”
“那就找到为止。”萧尘睁开眼，毅然道。
“呵呵……”素怜月凄然一笑，转过身慢慢往前走去，缓缓道：“只恨，君生，我未生……”
话末，又只见她忽然回过身来，眼神变得格外冰冷了：“那你就去找，你若找不到她，你要娶我，你若找到了她，我从此再不见你，但是……”
“但是若你在找到她之前，你敢娶别的女人，我一定会杀了这个人！我素怜月说到，就一定会做到！哪怕与你反目成仇！”
这一刻，素怜月眼神凌厉，一番话说来敢爱敢恨，毅然决然，萧尘眉心微锁，看着她：“好……”
素怜月又慢慢转过身，走回石旁坐下，萧尘凝视着她不语，此刻他心里万分纠缠，若是没有那些记忆，若是没有记忆里那些人，便是许她一世白头又如何……
“若女帝得知，会怎样？”萧尘慢慢走了过去，坐在她旁边，开口问道。
素怜月眼神有些呆呆的，喃喃道：“会杀了我，姐姐当年，便是被她下了断肠蛊，所以冷凝锋怎样也救不活……”
说到此处，素怜月转过头看着他，眼眶红红的，摇摇头道：“我不怕，姐姐当年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萧尘心口忽然一疼，将她轻轻抱着，素怜月扑在他肩上，良久后才道：“那次在昆仑，我……对不起……”
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哽涩，也许正是因为她失忆那段时间，只想着利用萧尘，而萧尘明知她是在利用自己，却仍旧义无反顾的保护她，大概这才是让她控制不住这感情的真正原因。
倘若她失忆后，萧尘也一走了之，那么今时今日，即便她恢复记忆，也只会觉得萧尘只是个负心薄幸之人，这样的人，她连看也不会再多看一眼，今夜又如何会甘冒生死之险来相救？
萧尘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轻声道：“喜欢的人，不用说抱歉……”深吸了一口气，又道：“如果我去罗刹宫向女帝开口，她会放过你吗？”
素怜月突然抬起头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又轻轻摇了摇头，向石头下压着的一棵小草看去，怔怔道：“没用的，大概公子就是我命里注定的死劫，但是……我无悔。”
萧尘轻轻一叹：“可以告诉我，什么时候想起来的么？”
“前不久，练功走火入魔，醒来后就记起一切了。”
“这样么……我们先离开这里，你肩上还疼么？”
“不疼了。”
半个时辰后，两人怎么走也走不出这片迷雾林，索性找了个山洞暂时借宿，萧尘道：“对了姑娘，还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此刻萧尘对素怜月已经没有戒备了，便将狱中老者让他送玉牌去北诏国一事说了，素怜月听完后柳眉一蹙，有些不开心道：“原来是这样么，但是那妖女……”
“我最后并未与她发生何事，你已经赶来了。”萧尘说道。
“可是，可是刚刚在山洞里边，她竟然对你那样……我……”说到最后，素怜月满脸通红，说不下去了，狠狠道：“总之我一定会杀了她的！”
萧尘没有说话，去将洞口拿草木遮掩住，最后走了回来：“好了，我们先想办法恢复功力，颜家兄妹非一般的大乘修者，我二人此时状态必定不是他们对手，更何况他们还有那么多高手。”
第811章 追踪
说完后，萧尘向她看去：“你怎么会练功走火入魔？我之前还以为你是受伤了。”
素怜月眉心一蹙：“还不是那玄阴归灵箓，近来一直无法突破至第三重，还让我功力倒退，我一时心切，急于求成，就不小心咯，真是烦死了。”
萧尘微微点头，原来如此，当初花谷玄境里面，那石壁上的两部奇功，玄阴归灵箓和乾坤清气诀，这两部奇功，一部至阴，一部至阳，本就是需要合练的，而她自己一人修炼玄阴归灵箓，致使体内阴寒之气越来越重，最终难免引得反噬。
“我明白了。”
萧尘说着，走到她面前，掌心微一运功，两指抵在了她胸口上方一点位置，也即是膻中穴上面一点。
素怜月蓦然一惊，连忙往后退去，将胸前衣襟捂着，蹙眉道：“你做什么？我警告你，我可不是那个妖女，你最好少动手动脚的，否则我会杀了你。”
“姑娘误会萧某了。”萧尘说着又走上前，这一次将手指抵在了她肩膀后面天宗穴上。
他与鬼仙相识已久，再加上时常翻阅药王经，所以如今对于医术也略通一二，这一探察，便知素怜月长期遭寒气反噬，如今已是非常严重了，倘若在这般下去，恐怕真的会时常走火入魔，最终会不会导致她变成颜如画那样，还真的很难说。
想到此处，萧尘不禁皱起了眉，看样子素怜月也是和颜如画一样，都是迫切的想要提升功力，只是如今素怜月还做不到颜如画那种程度而已，倘若她都能做到颜如画那种自轻程度了，恐怕这世间就真的又多了一个杀人如麻的大女魔头。
“姑娘，有一句话，萧某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罢。”
“修炼一途，本身就无捷径可走，你日后万不可因……”
不等把话说完，素怜月抬起头看着他道：“你是怕我变成和那妖女一样自轻自贱？放心，倘若素某真有那一天，那么第一件事便是吸干公子的阳气，因为一定是你害的。”说话时轻轻瞪着他，眼神里颇有一丝幽怨之色。
其实时至今日，素怜月虽然对男女之事看得极重，但她恢复了记忆，那一次在长生谷，她与萧尘在梦境里面那一幕幕缠绵，那种感觉却是真实的，是她以往从未感受过的美妙，以至如今每每想起来，都有些面红耳赤，却又有些害怕。
“呃……”
萧尘见她脸颊有些微微泛红，咳嗽一声，道：“无妨，反正萧某阳气充足，应是采之不竭，取之不尽，足够姑娘……”
“你！”素怜月俏脸一红，抓起地上一块石头便向他砸去，瞪着他道：“倘若要以那妖女那种方法来提升修为，我宁可不要修为……”说到后面，又缓缓低下头去，声音越来越轻了。
萧尘咳嗽一声：“好了，萧某不与姑娘说笑了，还有一个多时辰天亮，我们先运功恢复一下功力吧，明早动身。”
素怜月秀眉微蹙，微微点了点头，两人便即对坐在一起，开始运功，到天亮时，只见二人脸上冷汗涔涔，头顶白烟直冒，衣衫也完全被汗湿了。
两个人都紧锁眉头，这便是隔着衣物运功的不利之处，若是身不沾衣的运功，没有阻隔，情况要比现在好许多。
片刻后，萧尘睁开眼，功力终于恢复了六层，要对付一般的化神境修者已是不成问题了。
“姑娘现在觉得如何？”
素怜月也睁开了眼，道：“好些了，你功力恢复了么？”
萧尘摇了摇头，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