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问他,本来我准备撤掉这个点的。”何老板道,一指卢鸿博。
老卢却盯着若有所思的小木,一撇嘴道:“皇上不急,太监急,你看人家急吗?”
“他不知道厉害,这要碰上个拼命的愣种……那个……”秃蛋小声道,何老板和卢疯子齐齐看向他,瞪了眼,他不敢吭声了。
“我倒不担心……那个,老卢,我可以保证投入,但我无法保证效果,要不,杨美女给我搭伴?”小木提议道,老卢马上否决了,一拉杨美女到自己身后道:“想得美,这就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那要通过考验呢?”小木问。
“这个……”老卢一愣,随口说的,奖励明显没准备好。
小木就着话头一指道:“就你刚才说,那怕让他们心甘情愿留下,那怕能成一个两个……你给我路费,送我走怎么样?”
“行!”老卢瞬即答应了。
众人等了有一会儿时间,天擦黑才有人来接,两位,标准的销售员打扮,标准的迎接上级礼仪,小木大致知道这里面的排资论辈了,每乡每镇都发展几个小c级经理,要能带到百人以上,差不多就能做一个县城区域的b级经理了,至于升到a级……别想了,就像乌龟爬山一样,没人能登顶。
“男的21个,女的13个……”
“都是各点聚到一块的,不好办啊,短的十几天,长的快一个月了……”
“实在不行,扔了这个点,全撤走。”
“里面有几个情绪很不稳定的,我怕出事,就把他们都带到郊区这儿来了……要真跑出去就奔警察那儿,那我们得全毁了。”
“这儿安全,刚启用了不到一周。”
两位小经理汇报着情况,听了个七七八八,对于这种顽固不化,坚决不上当的,那怕就传销组织也得退而求其次了,前提当然是不能出事,最重要的是稳定情绪,这个事真不好干,在封闭环境的组织里都没洗掉反抗意识,就轮到搞传销的头疼了。
心理的惯性抵触!
小木听着,脑海里泛起这么一个词,通俗讲,就像人体对某种单一药物的抗药性一样,长时间使用,肯定引起这种逆反式的抗药性,怎么说呢,传销虽然是个创举,可还是单一和小儿科了一点,在对付不同的个体之时,没有,也不可能有万能的方式。
租住的是一幢民房大院子,院外泊了一辆破面包车,院子里有四个看守着,到了门口,卢疯子不客气地把小木往前一推给那两位介绍着,林导师,刚从国外回来,今天全权由他处理。
那两位早看到小木了,明显持怀疑态度,准备进屋的时候,小木在门口刚一犹豫,这卢疯子使坏地,一把把他推进去了,然后虚掩着门,做贼一般瞧着室内。
飞的更高的鹰,只有一次学飞的机会,那就是,把它推下悬崖。
老卢轻声和大家如是说道,眼睛却一直盯着那只已经被他推下悬崖的,秃蛋捏着拳头几次想发作,却又恨恨地、无奈地松开手了,因为何老板也做了最坏的打算,院门外和面包车里,有七八个藏在暗处的人,要真发生炸群、逃跑的事,恐怕他们会不择手段的……
一进这个充满体味的屋子,让小木皱了皱眉头,一群人占了半个屋子,下意识地朝角落移动,刺眼的白炽灯下,小木看到了一双双惊恐的、怀疑的、愤怒的、甚至绝望的眼睛。像一群困兽……不,一群孤立的困兽,他们彼此也在警惕和怀疑着,那瑟瑟发抖,而且随时准备反击的表情,怨不得大经理和大讲师都害怕了。
这一刻,小木被刺痛了,他体会过那种绝望和无助的心态,那是濒临崩溃前最后的回光。
要么沉沦,与之俱黑。
要么毁灭,以己为炬。
一念至此,他突来一喝:“站整齐。”
短促、尖厉、凶声,一言出口,那些人奇怪,下意识地站着军姿,开始拉开间聚靠拢了,有的低着头,有的侧着头,有的直勾勾凶恶地看着。
洗脑总归是有效果的,最起码在他们意识里植下了服从的因子,小木肾上腋急剧分秘,他知道得解决里面最横的,那些低头的可以暂时不顾,一群绝望的困兽,最怕的就是有一个不顾一切的,一旦有人暴起,绵羊也能变成群狼。
他寻找着凶狠目光的来源,走了几步,在一位短发、二十年许,身材高大的男子身边站定了,抬头,直视,这上浓眉大眼的男子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指节捏得紧紧的……或许就等着小木出言威胁,却不料小木蓦地灿然一笑道:“我打不过你,你一拳就可以把我打个半死……不过你真要打我,那是欺负弱小啊,是不是胜之不武啊?”
有人心一松,对面男子,一下子手也松了。
绷的弦一松,小木趁着这个心理转换的时机道着:“可我也不害怕你,如果你真正是个凶狠的人,这个组织不敢收留你的;如果你真正是个拼死一搏的人,这个组织应该早放了你了,既然都没有发生,那说明你并不是那样的人,凶恶只是外表,内里仍是善良,你是个有良知的人……我说的对吗?”
善良,这是个褒义词,没有谁会拒绝,那怕并非如此。
这位男子,一下子觉得神经放得更松了,似乎对手级别并不匹配,让他无用武之地了。似乎对方的谦谦有礼,在把他拉回到正常的世界。
“你这体格……很让人羡慕啊?”小木又道,赞赏别人,不用有坏处。果真如此,这年轻人双手一叉,恨恨地道:“老子是塔沟武校出来的,把我骗这儿搞传销,我特么就不服,就不买你们账,怎么着吧?识相的,行李路费给我……不服气,你颗头,我颗头,打烂去他逑!”
艹了,是个秃蛋型的恶汉,一下子把小木听怔了。
外面,何老头怒了,揪着小经理就是窝心一拳,他骂着,艹你妈痹的,你把这种人招来谁对付得了。小经理挨揍不敢吭声,委曲地说着,只顾拉人头,谁知道拉了个武教头。
啪,脑袋上又挨了卢疯子一巴掌,示意不让他说话,这几个人,排着一圈脑袋听着呢。
小木给放到火架上烤了,他呵呵笑着,竖了个大拇指直赞这货的气势,委转地道着:“您说的对,是被骗来的,你们都被骗来的,但之所以被骗来,我想应该是没有什么营生和出路吧……其实就是传销,大家心里都清楚,就像清楚自己是被骗的一样,所有的骗局中,传销和庞氏骗局一样,是最简单的一种……这样的话,问题就来了,这么简单的骗子,你们都当不了,还准备出去干什么?”
小木问,这个反向的思维,问住了在场的绝大多数苦逼生活的人,是啊,要有好营生,还会相信月赚十几万的鬼话。是啊,是挺简单的,拉几个熟人就行了。
这样的说的实话,反而起作用了,不少人眼光在松动,对于自己被人贬得如此不堪,一下子全盘接受了。
“去偷?去抢?去杀人放火?那一项都比传销的罪重啊……这位大哥,您明显不准备当恶人嘛,何必这样凶巴巴的呢。”小木道,那人脸上的表情稍一松,小木马上接着道:“换个思维想问题,我替你找个解决方式,想听吗?”
“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你们传销的这张嘴……你说啊,老子听听是什么鬼话。”那汉子不屑道。
“哦,看来这个组织是什么得性,你比我清楚,其实说穿就是个一层骗一层,你就真的不想干,也没人会把你怎么样的,否则他们早就做了……所以目的很清楚,就是不断地拉新人进来,然后前面的几层,把新人的钱按比例分一分,我说的对吗?”小木问。
“对啊,都他妈是骗子。”汉子道。
“说得好,你身边又有谁不是骗子啊?上过学吧,学校教你勤劳致富是真的吗?事实是勤劳的往往都是最穷的人;在社会上呆过吧,广播新闻一定渲染诚实守信吧?那诚实守信行不行得通,你应该比我清楚,我怀疑武校招你坑了不少学费,一定允诺的条件都没有兑现吧?就你来也是被熟人骗来的,你这一生被骗的次数,我估计不在少数……这样我就想不通了,你受到了这么多欺骗,到现在仍然是一穷二白,一无所有,却还还抱着诚实守信、老实做人的心态?……我说大哥,别说你塔沟武校,就少林千年古刹现在都股份经营,经济挂帅。”小木翻着白眼,揶揄道着,明显地看到那男子好一脸的无奈。
气势,泄了。
那男子呼出了一口浊气,脸上悲怆,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自己的生不逢时。
“大哥贵姓?”小木问。
“王。”那人道,声音弱了很揿。
“哦,大刀王五的本家,大名呢。”
“王立松。”
犹豫间,这位汉子说出名字来了,他不知不觉地从抗拒到了接受,似乎在期待着面对的人拉他一把,而且他觉得完全可能,那种微笑、那种自信,都在无声地征服着他。
小木笑着道:“老话讲,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路子很多,我觉得骗三五个人真不是难事,那怕骗一个就在这儿混下去了,没准还有分钱的机会呢……就真不想骗,也没有必要对抗吗?你学武的,难道不懂双拳难敌四手?有很多方式可行,比如这个组织,就需要你这种正直、威猛、勇敢的人来维护秩序……”
那男子慢慢松开手了,这个松散的群体实在太过孤单,他明显是外强中干,一下子看向小木的眼光,期待更甚了。
“王哥,你可以走了,两条路,一条是出了大门,摸着黑路走人;第二条是出门向左,到空房子里等着,大家还是一个大家庭,需要用得着你的地方很多……”小木笑着道,那男子稍一犹豫,他加着砝码道:“如果暂时没有去处,我想还是留下来,这夜黑路坎的,真不好走啊……请!”
那男子,犹豫片刻,他看向众人,有人低着头,有人躲着他的眼光,有人甚至羡慕他的待遇,一瞬间他做了个决定,分开人群出了门,向左,进了另一间房间。
态度明朗,不走了!
这就简单了,心理防线破开了口子,剩下的就要决堤了,小木专找难啃的骨头,那些眼光不服气,表情狰狞的,就说两个道理,一个是骗人很难吗?你就那么笨,一个都骗不了,或者你就那么怂,被人骗了都忍着,就不能骗一个回来?
第二个道理是,兄弟你这么强壮凶悍,组织用得着你的地方多呢。
在前程未卜,有可能存在潜在威胁,以及安全呆着之间,有七位放弃了抵抗的心态,乖乖地回到了另一间房间,这个心理防线最坚硬的部位,被摧毁了。
小木眼瞥着已经松散的群体,下一个准备朝女人下手了,他踱到一位眼光游移、满脸雀斑的女人面前,那女人下意识躲着他的眼光,小木问着:“您想听我说实话,还是说谎话……必须回答。”
“实……实话。”那女人半晌嗫喃道。
“实话就是,你这样子,男人看你没性欲,女人看你没食欲,即便脱离这个传销组织,又能干什么?实在没钱,实在干不了,他们会送你走的,说实话,你没有当骗子的资格,甚至你连被骗的资格都没有……在你身上,实在没有什么可图的啊。”小木说着,很恶毒的话,他清楚,只有最恶毒的话才能断绝这个可怜女人另觅新生的想法,乖乖服从。
新生?还是算了,门外的老何带着小经理加打手,想脱离组织会发生什么事可想而知。
哭了,那女人一下子抽泣着,全身抽着,嘤嘤在哭,小木冷漠地嚷了句:“出去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