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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问题啊,这么白痴?”林其钊道。
“有时候,就是那么白痴,您不常教导我们,别把罪案问题想复杂化了?”属下道。
“但同样不能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这么周密的布署入户盗窃,不能配这么白痴的一个逃跑路线吧?”林其钊道,太反常了。
“是有点反常啊。”属下道:“不过照片是随机拍下的,又查到赃物了。”
“对了,拍照。”林其钊一下子如遭雷击,而且恍然大悟道:“赶紧问问,怎么拿到的照片,不可能两辆检赃物的车都被拍到了?那谁偷出来怎么没有巧合被人拍到?”
属下拔着电话,直通专案组,这消息却是保密的,他亮了省厅直属刑事侦查特训组的名义才得到了消息:是匿名提供的,是警察开始现场排查,有位自称住户的直接报到滨海警务网上了,那儿开了个举报专栏,举报人还打电话提醒110了。
“完了,我们被耍了,这是为盗窃逃匿争取时间。”
林其钊抚着前额,痛苦地道,他不是痛苦被耍,而是痛苦被人家耍了,前方的那些同事,还在瞎高兴。
不幸言中了,十一时一刻,第二次抓捕成功,抓到的那位是小区的住户,车上搜出九件赃物,两车一共搜走24件,而丢失的古玩有200余件,最珍贵的一批字画,一件也没有查到……
……
十一时二十分,手机上显示着时间,显示着一个陌生的来电,已经过去数个小时了,这个时间,恐怕赃物的转移已经完成了,小木思忖片刻,摁了接听。
“喂。”
“该走了。”
“知道了,谢谢聂哥。”
“不客气,我们一直对你不放心,不过你干得真漂亮了,最后扔的那两包东西真是神来之笔,现在警察正到处抓那俩检古玩的傻逼呢。”
小木有点眩晕,嘴上客气道着:“您也别客气,没有您这位大师在背后的支撑,我们这几个毛贼根本办不到,我只是尽力对得起您的酬劳。”
“呵呵,我喜欢谦虚的人,那恭喜你入伙了,这部手机号码不会停,你不用交费,不过也别扔,下一次合作消息,会通过它传给你。”
“下一次到什么时间了?”
“不确定,可能一年,也可能一个月,怎么?迫不及待想开始下一次了?”
“对啊,又好玩,又刺激,还有这么多钱。”
“相信我,不会很久的,你该走了,两个地方不能留,一个是滨海,一个是苏杭,除了这两个地方,你可以随便去找个地方……千万别被抓到啊,抓到可就没下回了。”
“知道了,我不会被抓到的,聂哥您小心啊。”
“呵呵,你们做的案,我小心什么?”
“也是……那再见了。”
“再见!车给你叫了,肯定在楼下等急了……我建议你,走最普通的火车硬座或者汽客,现在是旅游旺季,这样安全系数会更高。”
“和我的想法一样,谢谢。”
电话随即挂了,小木略一思索,扣上了皮箱,提起来,出了房间,走了几步又折回去,从应急逃生出口,小心翼翼地下楼,乘上了那辆准备好的专车,不到十五分钟便下了车。
下车的地方是长途汽车站,东江区的,他拣着最近发车的车次买了一张票,出了检票口上车,几乎是最后一位上车的,上车即走。
大客行驶在茫茫的雨中,连后视镜都模糊了,看不到是不是有跟来的车辆,小木看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坐在座位上假寐了。
后面还真有一辆,不过跟得很远,驾车的正是聂奇峰,副驾上坐着的李德利,几个人分别出走了,租黑车走的、坐飞机走的、上轮渡的,还有这位坐着长途客车的,去的是山东某地,落在两位老江湖的眼中评价就很高了,李德利道着:“这小子很警惕,恐怕连咱们都不放心。”
“这是好事啊,藏得越深,以后用处会越大。”聂奇峰道。
“还有以后吗?咱们金鼎也要消失了,恐怕以后你聂奇峰的名头都不能用了。”李德利道。
“改个名重来呗,换个地方谁认识,老李,我们也该走了,说起来有点伤感啊。”聂奇峰道着,过了岔路口,就快出市区了,他拐上了机场的方向,李德利道着:“哎,我觉得呀,我们该退休了。”
“老李啊,你对生活太苛求了,不但想干坏事,而且还想要个好下场,可能吗?”聂子不屑地笑话他道,李德利干笑了两声感叹着:“可不教你说了,我怕报应嘛。”
“放心,你不会有报应的。”聂奇峰道,李德利一奇怪,聂奇峰半真半假道着:“就你狗日的胆子这么小,出事前我肯定先掐死你,免得你给我们带来报应。”
“耶耶耶,说什么呢?大家兄弟这么多年,还不绑在一条绳子上了?有五哥罩着我怕个屁。”李德利强自梗着脖子道。
“别特么把人想太好,真出事,先对咱们下手的肯定是五哥,辛苦几十年,就剩这么点棺材本了,想想真特么郁闷,活着活着就活回去了,还得重操旧业。”聂奇峰说着,说得似乎有点不甘。
这对密谋的同伙驱车又折了回去,烟雨朦胧的景致里,车像行驶在云里雾里,谁又知道,他们刚刚做了一件惊动滨海的大案,而且还在悠闲悠哉,根本不急着远走高飞……
……
十一时四十分,林其钊带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路上街道积水、堵车、几乎是历经千难万险,才从糟糕的城建中突围出来,到了嘉定区牌楼街,他没有想到,申令辰居然在郭伟家里,而且拒绝到案发现场。
这个人很孤傲,而且手黑,传说当刑警的时候,他的辖区是贼的禁地,不管是入户盗窃还是偷车摸钱包的,一被他抓住,肯定会被整得只恨多长了一只手。
盛名之下,必有龌龊,从法制的角度讲,林其钊是痛恨这种人的,但从专业的角度讲,他又不得不佩服这种人,往往非常之事,而必须用这种非常之人。
几人匆匆奔上楼,郭伟已经迎接在门口,旧式的小房子,不大,进来有点局促,申令辰就站在客厅里,关毅青和郭伟侧立一旁,厨房里,老人还在准备的午饭,一看这么多,又埋怨儿子没说清楚了,加餐碗筷都不够,郭伟给弄尴尬,来了这么多同行同事,可怎么招待。
这时候申令辰说话了,回身笑着告诉老人,不吃饭了,有任务,得马上走。
他一走,余众跟着次弟出门,眨眼又走得一个不剩,两位老人可看晕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自打儿子干了警察,就老是这么神经兮兮不着家,看着一行人,唉声叹气了几句。
下楼,出单元门,申令辰刚一驻足,一把伞已经打在他头顶了,侧头时,是林其钊,申令辰笑笑道:“你不会以为我在端架子吧?”
“难道不是吗?”林其钊笑着问。
“真不是,置身于事外,才能看清楚。”申令辰道。
“那您现在看清了?”林其钊问。
“还差一点点,不过也差不多了。”申令辰道,林其钊刚要问,申令辰下一句噎住他了:“别问我,我信不过你,咱们没有交流基础。”
“那这一点您就错了,我绝对值得您信任。”林其钊道。
“理由呢?”申令辰问。
“第一,我们省厅直属特遣小组,是专门针对疑难案件的,案件的归属等于归属地,也就是说,我光干活,不争名也不争利,因为不需要争,我们待遇在刑警中已经是顶尖的了。”
“呵呵,好让人羡慕啊,第二呢?”
“第二是,省厅的意见是我们全面接手,你们前段时间的工作,上面是持否定态度的。““所以,你给我留了点面子?”
“错了,让你离开才是给你留面子,而我更想让你颜面无存,更想亲手终结你这位盗窃案专家的神话。”
林其钊道,一点也不客气,而且咄咄逼人,申令辰站定了,严肃地看着他,好奇问着:“那你来,是找骂,还是找抽?”
“不,寻找真相,对你被停职,我不会同情,也不会帮你。但对您的尽职,值得尊敬……在这个案子上,我输了,所有的人都输了。”林其钊道着,他一抹脸上的雨水,丝毫不觉得自己为对方撑一把伞丢面子,而且很诚恳地道:“但是,警察不能输,在罪犯的逍遥法外,和我一个人荣辱之间,我选择放弃后者。这是我们唯一的共同点。”
“那你想好了,当坏人是条不归路,当好警察,有时候也是一条不归路。”申令辰淡淡地道,扭头走了,像故意似的,一直背着手走,林其钊给他打着伞,一直亦步亦趋跟着,走出了两公里,申令辰看着一家川味小饭店,又是那么轻描淡定地指指说道:“来吧,吃饭。都来吃吧。”
这时候,林其钊全身已经湿透了,他耐着性子,让后来的几位泊车等着,自己跟着申令辰进饭店里了。这么十万火急的事,他不相信申令辰坐得住,可他又想错了,申令辰还就真坐得住了,叫了几个菜,要了一小瓶酒,自斟自饮着,一直邀着就那么坐着瞪着他吃的林其钊动筷子。
实在是憋不住了,手机在兜里又响了两次,林其钊一拿,还没接,申令辰就说着,你接不接都一样,是市局在四处找人手,估计是发现不对劲了,你不觉得可笑?这么精密的布置,会让我们在两个小时里抓到?
林其钊一接电话,果不其然,是严局在呼他了,要他火速就位,商讨案情,他胡乱应了声,挂了,直勾勾地看着申令辰道着:“如果不是这儿离案发地很远,我都怀疑你作案了。”
“坦白说,我心里涌起过很多次作案的冲动,再坦白一点,我的履历可能没有那么干净,这个很重要吗?一点不受怀疑,也不会被人重视的。”申令辰悠悠道。
“申副政委,您要急死我啊,您知道现在动用的多少警力吗?”林其钊道。
“声势浩大,只能震慑那些为了面包作案的人,可抓不到这些职业犯罪的,有用么?”申令辰道。
林其钊被刺激了,他道着:“那您就坐观?看着大家雨里忙碌自己在这儿逍遥,以发泄一下你受到过的不公正待遇?”
“你又错了,我从没有否认过我刑讯嫌疑人受的处分,而且我现在有点郁闷,要是当时扒了我这身警服断了我的路,没准我已经想开了。但不论怎么想,我都没有觉得不公正。”申令辰道。
“是的,我知道,这是我唯一尊敬你的地方,如果你狡辨,会让我看不起你的。”林其钊道。
“呵呵,我要是在乎别人的看法,就不会混到现在这么背了。小伙子,我劝你还是回头吧,按你的程序正义来,可能无功,可也不会有过,非要和我掺合到一起,有一天你会被你的信仰唾弃的。”申令辰道,放下了酒杯,笑吟吟地看着林其钊,像在审视这个人。
犹豫了片刻,林其钊笑了,带着几分羞意笑着道:“你明知道,警察是受不了真相诱惑的,特别是一件看似无解的案件真相,能揭开这个真相,恐怕会是一个职业的巅峰……你的巅峰,难道你想锦衣夜行,连一个瞻仰者也不想要?”
申令辰脸上慢慢笑了,笑着道:“看来我可以相信你了,你还是一种好奇和不服气在驱使着,而不是某种利益在驱动着,好吧,想知道什么?”
“全部。”林其钊道。
“胃口不小,我喜欢,不过,你总得给个开头吧,你想从哪儿知道?”申令辰问。
“从头开始。”林其钊道,整个人一下子振奋了。
“不难。”申令辰夹着花生米,放了一颗道着:“首先,我从游必胜开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