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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磊这一拳头下去挺狠的,打得叶凡直咳嗽,可是,叶凡不恼,与张磊之间过去的那些事儿,纷至沓来!
五岁之前,一起偷幼儿园的向日葵;一起冲楼下的过路人吐痰玩儿……
小学时候,这帮早熟的纨绔,一起看黄色录像,一起往女生厕所的化粪池扔砖头,一起偷看女生澡堂……
初中时候,一起翘课去游戏厅玩《拳皇》,被老师叫家长,一起罚站……
高中时候,军队大院的十多个子弟,对战部委大院的上百名子弟,拎着刀互相砍,结果以少胜多,追了对方一条长安街。遗憾的是一名老子是副部长级的子弟被他们砍得差点挂掉,他们不得不一起蹲派出所,还是叶凡他姑叶茹把他们保出来的……
“咱们四个,就我最没出息,和你们站在一起,我嫌自己没用……”叶凡红了眼圈说道。
这是当年叶凡的真实想法。
而想起叶凡当年与张磊、肖锦汉、张继聪三人的友谊,叶凡感同身受。
“放你……放屁!”张磊咬牙怒喝。
张磊原本想骂“放你妈的屁!”但是,他知道叶凡与叶家不睦的原因就是一直维护自己的母亲,他不能触叶凡的逆鳞,伤叶凡的心。
“你这么说,就是没把我们当兄弟!你要是觉得自己成绩不好,没书读!锦汉他爸一个电话能把你送进北大!你要是想从军,张继聪他爸能把你弄进王牌特种部队!那么多年一起混,一起泡妞、一起喝酒、一起打架,谁比谁高贵多少?谁比谁强多少?谁嫌弃过谁?”
张磊眼泪狂流,指着叶凡咆哮:“可是,你不吭一声地离开燕京,电话都不留一个!你让我们到哪里找你去?”
叶凡沉默。但是,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
“张磊,你别生气了。”
心澄走上来说道:“其实叶凡一直没有忘记你,他经常向我提起你们三个!他是想自己做出一番成就,再去找你们……”
“犯的着吗?”
张磊忽然转身,愤怒地瞪着顾心澄,现在他是气急了,冲谁都发火:“犯得着他证明什么吗?他就是杀人犯,我们三个也会为他奔走呼号,大不了陪他坐牢;他就是瘾君子,我们三个供着他抽;他就是人渣!我们三个站到他身边,看谁他妈的敢骂一句?”
顾心澄登时一愣,不知道如何劝愤怒的张磊。
张磊看了叶凡一眼,走到一张桌子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斜睨着叶凡,冷笑说道:“没劲!”
“你有劲?”叶凡反唇相讥。
“你没劲!”张磊的声音拔高了几度。
“你更没劲!”叶凡看着张磊,却发现张磊脸上的寒霜在一点一滴的笑容,嘴角缓缓泛起了笑意,就笑道:“丫笑了,笑了,笑了!”
“谁冲你笑啊!”张磊冷声喝道,但是最终,俊脸再也绷不住了,哧地一声笑了出来。
“得,别生哥们气了!”叶凡走到他身边,拍了怕张磊的肩膀。
彪悍如张磊者,此刻却如闹别扭的小情侣,一抖肩膀,佯怒道:“叶凡,你丫别碰我啊!”
叶凡沉默微笑着看着他,耐心等待他怒火一点点平息,张磊打了个响指,冲服务员要了四杯拿铁咖啡,轻轻嘬了一口,翻了翻白眼看着叶凡:“你小子出息了啊,真以为脱离组织还能混得风生水起?”
“我还真没敢那么托大!”叶凡笑道,“今个儿没你在,那几个人恐怕就得冲我动手!这事儿还得谢你。”
“呦呦呦,几年不见,你小子变得这么虚伪?”张磊调侃道,“还会说感谢了。还不冲我兜底。”
这次张磊来东海,与沈铁鹰谈铁鹰娱乐与他旗下的公司极视传媒新片合作事宜,就知道了叶凡新医药公司创建的事儿。
此刻叶凡的反应,让他大为惊诧。叶凡在燕京的时候,是当之无愧的头等纨绔,嚣张跋扈的紧,若有一点成绩,一定会大肆炫耀,牛逼烘烘,哪里见过叶凡像此时这么谦虚淡定?
这厮心中也在暗暗感叹,苦难,有时候会摧毁一个人,但遇见真正的强者,却只能会成就他。
叶凡这几年内,成长成熟得多了。
“与你相比,成就差太多了。”叶凡谦虚地说道:“听说你公司控股了多家影视娱乐公司,最近还准备到美国收购美国第二大院线DMG影视公司?”
“控股这种方式,有时候也是无奈之举。”张磊把咖啡杯放下,伸了个懒腰,笑道,“控股属于投资型,其实对管理层的控制很难做。那也是因为我没有核心竞争力,没有一个铁杆忠心的运营团队。”
叶凡点头,张磊的理智和善于自省,内敛与爆发收放自如的掌控力,绝非一般京城纨绔子弟所能比拟。
五年没见,张磊的变化也是惊人的。记得当年的张磊,只是一名一言不合就提刀砍人的热血少年。
而今,他气度沉稳,精干大气。成了一名善于审时度势的优秀商人。
“你们两个怎么跟个小孩一样,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儿拥抱一会儿吵架的?”顾心澄在一边嘟囔道。
叶凡和张磊相视一笑,心说,男人的基情,你一个小姑娘哪里懂?
“倒是你,这国医馆的一棋下的稳扎稳打,布局很精准啊。”张磊颇为感慨地说道。
顿了一顿,他皱眉问道:“我家老爷子知道你离家出走,来到东海,甚为遗憾,说叶家宝善堂的平台,华夏任何一个医疗机构都无法比拟。说你若是留在叶家,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几年,到时候家族控制权花落谁家尚未可知呢!”
说到这里,他边喝咖啡边颇有深意地凝视叶凡,说道:“就拿你堂哥叶临风来说,现在已经是燕京301医院的副院长,如果没有叶家的支持,他的医术再好,也不会打破近二十年的301医院的升迁记录,年仅三十岁就登上了副院长一职。人这一辈子,一步错,步步错。”
叶临风是叶凡二叔叶天明的儿子。叶天明结婚生子比较早,所以,叶天明反倒不叶凡大了近十岁。
叶临风也是叶家第三代的翘楚人物,得到过叶凡他爷爷叶峥嵘的悉心指点,而且从华夏中医大学毕业,获得了博士学位。
年仅三十当上了燕京301医院的副院长,不要小看这个副院长。华夏从医的人谁不知道燕京301医院的大名。说白了就是当代的御医院,专门为国家领导人服务。据说,现在叶临风已经转职为副总理陈远瑞服务,深得陈老爷子厚爱。
“张磊,你费老大劲找到我,不是为了说服我回到叶家做事吧。”
叶凡这些天与叶家接触,对叶家越来越不满,笑道:“咱们从小玩到大,我的性子你知道。我从来不顺着他们的意思做事。到东海读书,是他们把我踢出来不假,但其实我自己也不愿意呆在了叶家。他们的布局、平台,和我没关系。叶临风混得再好,也和我没关系。我想打下自己的一片天下!”
叶凡明白张磊的好意。张磊现在是一名成功的商人,思考问题自然极度理智,以利弊为准绳。
可是,现在对叶家一点好感都没有。穿越夺舍过来的叶凡,对家族的感情本来就疏离,再加上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借助叶家的平台,但是,家族成员的冷漠态度,已经让他彻底断了念想,同时,也让他对叶家极度不满。
而且,叶凡也不愿意自己的命运,听由叶家的安排。
“男人,用自己双手打拼一片天下才算爷们,你才算对得起九泉下的母亲……”身为叶凡的至交好友,张磊并不是不了解叶凡与家族之间的龌蹉,看着叶凡倔强执着的眼神,也理解了叶凡的想法。
叶凡点点头,说道:“叶家一直看不起我,我也无意去讨好他们。但是,现在华康东海公司的叶志伟,也愿意投资我的新产品。我想站着,还把钱挣了!我不愿意到叶家门前可怜巴巴的曲意逢迎。就这么简单。”
第0167章有些东西,不会改变
“你这样做,有利也有弊。”张磊思忖片刻说道:“叶家的企业,并不是安若磐石,长期的家族企业经营模式,也导致它资本结构单一、对市场变化反应迟缓。现在有铁鹰集团、雅颜国际对你的企业投资,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张磊抬起手腕,看了看银光闪烁的江诗丹顿腕表,笑道:“得,你该登机了。咱们回头再聊。”
“好!”叶凡也为与张磊的重逢而高兴,笑道:“没想到不是我先找到组织,而是组织主动找上了我?”
“你以为你跑得掉?别忘记,我们是当年的燕京四大豺狼!”张磊站起身来,往桌上扔了几张红票,搂着叶凡的肩膀,勾肩搭背地向门外走去,“你这叫一脚上贼船,永世难脱身!”
“对了,锦汉、继聪他们俩还好吗?”叶凡走到登机检票口,侧过脸问过来相送的张磊。
“锦汉依旧吊儿郎当,天天找人搏击,最近去了纽约,说要把纽约地下黑市拳高手全部挑翻!继聪就悲催了,大学里和人打架,把一老子是司局级干部的子弟给废了,结果,他家老太爷一生气,直接把他送到北疆第43军的王牌特种兵部队!”张磊唏嘘不已地说道。
深深地看了叶凡一眼,说道:“这些年,大家都有了很大的变化,但是,叶凡,你要记住,有一些东西,永远不会变化,比如,我们之间的兄弟之情。”
叶凡默然点头。心中泛起微微的感动。
其实,原来那个叶凡被逐出家门来到东海后,暗暗发誓要与叶家一刀两断,甚至连原来的燕京的朋友也不联系。
现在看来,却是太过于偏激了。至少,这些朋友是不应该丢弃的。
“这些天,我准备到东海待一段,有几个项目要在东海开展,咱们以后相聚的机会就多了。”张磊拍了拍叶凡的肩膀说道:“等你回来请我吃饭。”
“没问题。”叶凡爽朗大笑。
张磊目送叶凡走过安检,那倔强而坚强的背影,颇有几分笑傲公侯,我且独行高崖间的威武霸气,他的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微笑。
他感到叶凡身上的变化。原来的阴郁偏执至狂暴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厚重的雍容大气。
这种雍容大气,非常罕见,只有手握重器或者滔天权柄的强人才会拥有。
不夸张的说,张磊只在一些为数不多省部级大佬或者将校级军官那里才见到过。
张磊脑海中浮现叶家主要成员的面孔,和那金光闪闪的“宝善堂”的金子招牌,一个念头不禁忽然浮现在脑海:叶凡就此与叶家决裂,一人出来单打独斗,是叶凡的损失?还是叶家的损失?
※※※
叶凡、顾心澄、谢倩云、黄修身四人换了登机牌,上了飞机。
“你哥们是谁啊?这么牛叉?”黄修身问道。
“张牧之的孙子,GM控股集团的董事长。”叶凡也无意隐瞒,淡然说道。
“张牧之?”黄修身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然后就忽然瞳孔猛地一缩,讶异道:“曾经的华夏国副总理?”
叶凡微笑着点头,踢了黄修身一脚:“滚回你座位去!”
黄修身还想问点什么,无奈飞机即将起飞,只好悻悻然地走到前排。
片刻后,飞机发出一阵轰鸣,机身轻微颤抖,在跑道上滑行一段,脱离地面,斜斜地插入云霄。
广播中传来空姐悦耳动听的声音:“旅客们,感谢你们乘坐东方航空公司第116次航班,希望大家旅途愉快,请大家关闭手机等通讯设备,以免干扰飞机飞行……”
之前的叶凡,出身豪门,长途旅行,一般都会乘坐飞机。叶凡脑海中继承了他的记忆,对此并不陌生。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