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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博没有说话,只是抿起唇来一笑。他很少笑,所以总让人感觉难以亲近。但是看过他笑的人都会说,其实看似沉闷的沈思博的魅力并不在沈静云之下。
“为什么要对他那么狠?”沈静云的酒杯放在了沈思博的酒杯旁,他抱着胳膊看着自己的大哥。
“你说的‘他’是指谁?”沈思博沉下声音来问。
“你知道他不可能反口咬你,你知道他有多傻,如果你不肯让他出来,为什么要妨碍我救他出来?”
“‘救’这个字眼太可笑了?不正好是你的计谋把他拉下水的吗?”沈思博冷冷地说。
“哈……我知道了,那份文件是你故意拿给他看的,对吗?你知道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包括牺牲他自己。这一切都是你计算好了的。要论起耍狠还有利用别人的手腕,我永远都比不过你。”
“不是你记恨他在法庭上所说的话所以动用关系让我不能保释他的吗?”沈思博挑起眉梢,视线刮过沈静云的脸。
“你反咬一口的水平越来越高了。”说完,沈静云便转身离去。
沈洛缨站在他们的身后,不知道听了多久。她缓缓来到沈思博的身边。
“大哥……那份文件真的是你拿给谚非看的吗?”
沈思博没有说话,答案了然。
“为什么要给谚非看?你以为他会去找静云理论把事情闹大然后你就能趁乱攻击静云了……你只是没想到谚非会那么傻,竟然去……”沈洛缨无奈地笑了笑,“我们从来没有把他当做兄弟,现在我也没把他当做弟弟。但是他对我们沈家……是真心的。”
“真心,或者假意都不重要了。沈家不会再接纳他。”沈思博再不发一言。
而监狱里的沈谚非第一次为一家大公司做出了一整年的账本。
凌少白一边抽着烟一边眯着眼睛看着。
这让沈谚非心情略微紧张了起来。
“嗯……”凌少白的眉头皱起,沈谚非心跳如鼓。
“嗯……”凌少白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沈谚非在心里想着完了完了,自己的这个账本八成是没有通过。
“嗯。”凌少白将沈谚非的作业放下,“如果满分是一百分的话,我给你八十分。”
“啊?”沈谚非睁大了眼睛,“八十分?”
“又不是给了你满分,你对自己的要求太低了吧。”凌少白皱起眉头。不要看他平常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这段日子的相处中,沈谚非体会得到,凌少白是一个认真并且精益求精的人。
“在来往运输费用这一块,你做的太模糊了。模糊并不是规避审计的好办法,因为也是模糊就越容易吸引对方的注意。想办法把这一块做细致。”
“嗯,明白。”沈谚非的心中雀跃起来。
“下午你就在这里好好把问题解决,我有访客。”
“嗯,知道。”沈谚非坐在书桌前头也不抬地回答。
凌少白看着他专注的样子,露出一抹笑意。
隔着玻璃,一位干练的女子坐在凌少白的面前。
“凌总,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来?外面已经一团乱了。”
“越乱越好,不然我的出现就没有价值了。”凌少白想到什么,轻笑了一声,“而且这里也有有趣的家伙。”
“您是说沈家的老幺吗?他在沈家没有任何地位,我看不出您拉拢他有什么价值。”
“价值这种东西,谁也说不定。”凌少白高深莫测地一笑。
“可是,如果您想要他感激您,不是应该在他更加绝望的时候再施以援手吗?他在监狱里才半个月的时候您就把他拉到自己身边了,这样他也许不会感激您。”
对方的问题令凌少白顿在了那里。
“也许……我只是不忍心看他被伤害吧。”
“啊?您说什么?”
“没什么。”凌少白起身,“王氏那边替我盯紧一点,他们好像有意与沈静云联姻。”
“是的,凌总。”
凌少白回到了牢房里,看见沈谚非已经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他好笑地走到一旁,扯过被沈谚非压在脑袋下面的纸页,看过之后发出一声轻笑:“你学习的速度太快了,再这样下去,我都不知道有什么还可以教你的了。”
沈谚非发出一声轻喃,缓缓抬起头来擦了擦嘴,“诶,凌少白,你回来了?”
“是啊,我再不回来你就流口水把这房间都淹了。走吧,今天下午的太阳不错,要不要和我出去打篮球?”
“啊……打篮球……”沈谚非不是没和凌少白去打过篮球。监狱的篮球场一周才对囚犯们开放一次,但是他们大多数人到了那里也没有打篮球,只是晒晒太阳踢踢石子,偶尔打起架来。而凌少白要打篮球,一般会选在其他囚犯们不出现的时候。而沈谚非从来没有从凌少白的手中抢到过一个球。他更多地就像是观众,看着凌少白射篮、抢篮板、投球。
但是今天却有什么不一样,凌少白非常执着地教沈谚非运球的姿势,投篮的技术。
“像你这个年纪的男生不会打篮球,这简直就是奇迹!”
“我会打羽毛球……”
“我还没出生的儿子也会打羽毛球!”
沈谚非闭嘴不说话了。
凌少白站在沈谚非的身后,双手绕过他的腋下,调整着他举起球的姿势。他的手掌撑着沈谚非的胳膊肘,侧脸与沈谚非靠的很近,近到他的气息几乎要渗入沈谚非的神经里。
“像这样,用手腕的力量把球投出去。”
凌少白的话语中有着拖拽一切的魔力,沈谚非手中的球划过漂亮的抛物线,落入了篮筐内。
“哈?”竟然进了?
“哈什么哈?”凌少白撸过沈谚非的脑袋,“用我教你的正确姿势,怎么可能会错?”
就在凌少白离开沈谚非身后的那一刻,远处的水塔上隐隐有什么亮光闪过。
时间被拉成了细到快要断裂的线。
“凌少白!”沈谚非忽然将凌少白扑倒,只听见“砰——”地一声,痛彻心扉。
天地倒转,一切游离出沈谚非的视线之外。
大难不死
“沈谚非!”凌少白猛地将压在自己身上的沈谚非反扑,篮球场外的狱警冲过来保护他们。又有两发子弹从水塔上射过来,一枪打在凌少白脑边的沙地里,另一枪击中了赶来的狱警,于是所有人都趴在了地上。
水塔上的杀手见自己已经暴露,迅速撤离。
凌少白仍旧死死压在沈谚非的身上。
他身下的少年,颤抖着,发出呜咽的声响。
“谚非,谚非!你怎么了!”
除了过世的沈伯伯还有母亲,沈谚非再没有听过其他人叫他“谚非”。
凌少白的眉头紧蹙着,瞳孔里某种恐怖的情绪要将这世界炸裂开来。他眉眼间所有的情绪波动缓慢着在沈谚非的眼中化作一格一格。
沈谚非呆然着,他的感官都集中在那将神经纠结的疼痛中。
凌少白把沈谚非翻过来,对方的牙关打颤,额头冒着冷汗。凌少白摸索着他的身上,并没有任何中弹的迹象。再往下看,发觉他的小腿处血渍一滩。
凌少白伸手按住沈谚非的小腿,厉声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医生呢!”
沈谚非疼得站不起来,凌少白一把将他横抱冲出篮球场。
子弹穿透了他的小腿,虽然沈谚非疼的厉害,但实际上伤势并严重。
监狱的医务所本来是简陋的,但是却有市立医院的医生和护士赶来亲自为沈谚非处理伤口。沈谚非一直拽着椅子的边缘,即便给他打了麻药,他依然疼的厉害。
流血被止住,伤口被缝合,腿腹的伤口被一圈一圈包扎起来。
当医生开始说注意事项的时候,沈谚非仍然僵在那里,仿佛只要动一动,就会疼痛彻骨。
凌少白沉默着看着沈谚非的身影。
这样的沉默中带着冷郁的意味。他的表情令人害怕,于是医生护士们赶紧留下药物迅速撤离,医务所里就只剩下凌少白与沈谚非。
“你怎么知道,那个闪光就是有人正用枪瞄准我?”
沈谚非难看地笑了笑。
“有一天,沈伯伯送我去上学。我看见窗外的大楼有那样的闪光,然后开车的司机中枪了。那个司机人很好,我在沈家的时候,沈思博和沈静云从来不愿意跟我走近,只有司机会带他的儿子来陪我玩。从那天之后,我就再没有见过他的儿子了。”
“那你怎么知道对方要杀的是我?”凌少白轻笑一声问。
“是你说你是个坏人。坏人一般有很多人都想要他死。那个杀手肯定不是来杀我的,因为我不值得。”沈谚非的手指仍然死死扣着椅子的边缘。
凌少白走过去,半蹲在沈谚非的面前,一根一根掰开沈谚非的手指,然后与他十指相扣。
“如果那一枪打中的是你的脑袋呢?”
“那我就死了,不会觉得疼。”沈谚非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
“不要拿你自己的命开玩笑,因为一点都不好笑。”
凌少白的手弯过沈谚非的腿,正要将他抱起,沈谚非却推开了他。
“我才不要被公主抱!”说完他单腿站立起来,执着地一蹦一蹦地朝门口跳去。
“好吧,好吧,你这个固执的小鬼。”说完,凌少白摸了摸鼻子走过去,一把将沈谚非捞上肩膀,扛了出去。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我要吐了!”沈谚非挣扎不起来,一用力小腿的伤口就在痛。
“你要是再乱动,我就打你的屁股!”
就这样,沈谚非被凌少白扛回了他们的老窝,而他们身后竟然跟着一队狱警。
沈谚非被凌少白扔回了床上,凌少白握着沈谚非受伤的那条腿的脚踝,“还好没有打中骨头,不然你会跛。我就不能教你跳华尔兹了。”
“我对华尔兹倒是没什么兴趣。”沈谚非耸了耸肩膀,“我比较期待你教我关于企业并购。你说过,你促成了很多次企业收购和并购。”
“我会教你所有你想要学的。”凌少白的手掌托着沈谚非受伤的地方,缓缓游移着像是在确认他的伤口,又像是确认着其他沈谚非难以理解的东西。
也许是因为止疼药的关系,沈谚非有些犯困了。他迷蒙着,隐隐看见凌少白的手掌缓缓向上,滑过他的腿腹,他的膝盖,揉移在他的大腿内侧,这样的抚摸有什么不对,沈谚非却没有力气去想,他的眼帘实在太沉重了。
凌少白倾□,缓缓含住了他微张的嘴唇。舌尖探进去的时候,也有那么几分小心翼翼的味道,怕将他惊醒,怕把他弄疼。
睡着之后,沈谚非缓缓蜷缩了起来。
他的额头,背上不断冒着冷汗,呼吸急促像是被什么死死扼住。
躺在他身边的凌少白意识到这一切,打开灯,将沈谚非翻过来,拍打着他的脸颊,“谚非!你醒醒!醒醒!你在做恶梦!”
沈谚非猛地睁开眼,大口地喘气,然后傻傻地盯着凌少白,良久视线才聚焦。
“我……我……梦见自己死了……”
凌少白呼出一口气来,“你是不是担心跟我这样待在一起,随时会被杀掉?”
沈谚非摇了摇头,“我只是梦见自己死了……”
凌少白轻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不怕死呢。”
说完,凌少白起身拿了一条毛巾来将沈谚非汗湿的背擦了一遍,当他扯下对方的短裤时,沈谚非却全神戒备地拽着裤子的边缘。
“你想干什么?”
凌少白笑了,“你是不是应该这么说‘你想干什么,老色狼’?”
沈谚非哽在那里,对方这样的坦荡反而自己显得不堪了。
他微微松开手,凌少白便顺势将沈谚非的底裤扯了下来。
沈谚非下意识伸手遮住自己的□,这个举动惹的凌少白笑的肚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