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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张开了双手，背后是黑夜，脚下离出界只有十厘米左右。男子的身子微微向后倾，身子摇摇欲坠。
“季凉北，你过来，你疯了！”
南堇歌向着男子的方向跨了一步，他现在是要怎样，刚刚跟她求过婚，就要跳楼吗？！
晚风吹过男子的额角，墨色的头发被扬起，在黑夜之中，他的笑靥像是一道光芒，“南堇歌，我今天完完全全将我自己交给你，你教我这个从十几岁就沦为混混的男人学会了爱，现在，我想教你学会信任。我这条命，你要是想要的话，随时都可以拿去。”
他的命，确实是她任务之中的，但是她一点儿都不想动手。
女子伸出双手，将男子的大掌握住，向回一收，男子整个身子向着她的方向扑了过来，趁势将她紧紧抱住。
“这次我可是将自己送到了你手中，是你自己不愿意取的，那你就是认定我了！”
他带着小孩子耍赖皮的本领，用到了南堇歌的身上。
这一招，显然是受用的，刚才她的眸子之中全是担忧的色彩。
“南堇歌，吻我。”
季凉北伸手指指自己的嘴唇，女子笑了一下，抬脚吻了下去。
只是不过两秒的时间，主动的就变成了男子。
白色的花瓣在两个人的身边堆积起来，两个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女子的眼角却滑出了一滴泪滴。
*
南堇歌将婚纱铺在床上，整个人窝在上面。
窗帘被掀起，渡进来一丝丝凉意，南堇歌合了合衣服，挪动脚步的时候，脚下一个坚硬的东西，南堇歌弯下身子，将那枚勋章拾了起来，借着月色辨认清楚，是银狐的标志。
她心尖颤抖了一下，循着勋章左右找到了一块小碎布。
布条随着之间滑落到了地上，这个布条南堇歌十分熟悉，是她小时候，母亲给她打毛衣的时候所用的那个，就算是母亲神志出了问题之后，也是随身携带的。
现在出现在这里，分明就是银狐给自己的讯号。
南堇歌拿起手机，上面有一条秦天传过来的简讯：南先生对阿姨动手了。
南堇歌心口一紧，将手机贴在了胸口的位置上，转身出了门。
高挺的身影在黑夜之中摇曳出的步伐全都落入到男人的眼中。
*
南堇歌到达了秦天指出的地方，这是南婉婉接受治疗的一个私人场所。
里面弥散着一股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来往的人流，南堇歌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循着人流的汇聚点，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面有不少的医生护士站在病床两侧，在一众雪白衣服之间，一个身着宝蓝色大衣的男子显得异常突出。
男子坐在床尾，满脸的慈爱表情盯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子，大掌包裹着女子的纤手。
南婉婉虚弱地呼吸着，多个脏器都临界衰竭。头发稀稀拉拉地被包裹着，整张脸没有丝毫的血色。
南堇歌站在门边，没有说话。
等到男子将所有人都支走，她才先发制人，“我妈在哪儿？！”
床上的人似乎是听见了她的声音，十分激动地想要坐起来，但是全身都软弱无力，根本就是有心无力。
“让她走，让她走……”
女子轻声地喘着，说着……两只手尽了最大的努力挥动着，像一颗秋冬时节枯萎的树木。
显然，季凉北在颁奖典礼上的求婚播放了出来。病床上的人，一时还接受不了。她或许还做着等自己病痊愈之后，做季凉北的新娘的美梦吧！
南临安抚着南婉婉的脾气，大掌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拍着，眼波里面流转的温柔溢进南堇歌的眼中，她已经没有丝毫感觉了。
两只手环在胸前，微微倾着身子，适时地再次询问了一句，“我妈她到底在哪儿？！”
果然，床上的人情绪再次激动了起来，对着门口的方向用力地嘶吼着，“她怎么还没走？！……”
南堇歌完全可以理解她的心情，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变换，她的荣誉，她的男人，全都跑到了南堇歌的手中。
“怎么？！南先生，您还是坚持要用我的全套换下南婉婉的吗？！你觉得她这样，会接受我的东西？！”
南临还没有回答，只听见床上的人的否决声。
南堇歌偏头一笑，“看吧，您的女儿自己已经做了决定了，不是我自己的决定。”
男子转过头，眼神在柔软与狠厉之间转换得十分得体，南堇歌撇起嘴角，回应上男子的眼色。男子做出一个手势，将南堇歌的身子向着门外一推，轻轻地关上了门，生怕惊动房间里面的女子，“医生说，婉婉已经没有几天了，我用尽了我剩下的所有想要保住婉婉的性命，但是也是杯水车薪，这还是要看你，再怎么说，婉婉也是你的姐姐啊！”
……
南堇歌显然没有谈下去的兴趣，男子的意思很简单，用她的命，换南婉婉在这个世界上多存活一段时间。
这就是南堇歌在男人的眼中，作为一个妹妹应该做的事儿。
“我只想知道，我母亲在哪里！”
“你觉得你过得了我这关吗？！”
“父亲……”
南堇歌轻轻地唤出口。
男子停了一瞬间，眸子里面不自然的神色转瞬即逝，两个人之间空气无声地流转着。
“你也是我父亲，你不止一个女儿。”
男子的眼光并没有跟南堇歌直视，而是不屑地转向了另一边。
南堇歌叹了一口气，“行，看来是没有商量了。我迟早会找到我母亲在哪儿的，只不过是多费些周折的问题。至于房间里面那个人，我能做的……只有祈福了。”
“南堇歌！”
男子在身后疾呼了南堇歌一声，声音随着男子的动作下降，南堇歌转过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跪着的男子。
“……”
“救救婉婉。”
“南先生，你知道吗？！十五岁进入银狐的时候，有多少个晚上，我被里面的训练模式打趴下的时候，我也是想说这句话，救救我。”
“但是长大了之后，我就明白了，这个世上没有人只要我呼救，就会来救我的，对我来说，还包括我的父母。”
“这是你种下的因，我结出来的果。”
她不是不想救，而是自己都忍受不了自己如此下贱，用自己的命，去换一个好景不长的人的命！
况且那个人还伤害她至深！
她才不是谁的附属品！
正文 第121章 求求你救救他
男子一把抱住南堇歌准备离开的脚，冰凉的液体透过南堇歌的打底裤晕开来，整个小腿都是一片湿润。
他为了一个女儿，在另一个女儿的脚下，泪流满面。
“我真的无能为力，我会来这里，是因为我母亲，不是因为南婉婉或者是你。”
男子的双手脱离了南堇歌的大腿，身子向后一坐，放开了南堇歌的大腿。
南堇歌转身走了出来，刚走出门，迎面就是一堆黑色的阴影，女子迅速转身，对上的却是另外三个黑色阴影。
她无处可逃了。
“现在我请你，每次都要亲自动身了？！”
南堇歌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肚子，一山放过一山拦。
“师父想请我去坐坐的话，我过去就是了。”
她不想因为抗拒而跟几个人动手，到时候，吃亏的是她自己。
车厢之中，塔罗斯将视线聚集在南堇歌手中的那一小块儿碎布之上，轻笑出了声，“南家父女还没有告诉你真相吗？！”
“什么真相？！”
“你母亲，死了。”
“……”
南堇歌瞪大了眼睛，吞了一口口水，“怎么死的？！”
“真的把你当傻子呢！你的父亲和姐姐！现在还要问我和你的父亲是不是一条道上的吗？！还是乖乖地跟着我吧！”
“怎么死的？！”
“你何必……”
“怎么死的？！”
南堇歌身子向前倾斜了一下，身后的两个人立马将她把住了她。
女子整个身子都拉扯了起来，蓄势待发。
“这个你应该去问一下你的父亲和姐姐，你再次传出跟季家那位在一起的时候，南婉婉的愿望就是杀掉你母亲解恨了！你难道不了解她吗？！你让她痛，她自然有办法让你痛！”女子平淡得像是在讲故事一般，“你母亲那种不能自理的人，只要把她赶出了门，就很难生存了。”
南堇歌星眸里面像是瞬间液化了水蒸气，泪水汹涌地喷薄了出来。
她没有想到，这一天还是到来了。
她甚至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妈……”
女子低声呜咽了一声，一道苦涩的河流从嘴巴流到了喉头，再从身体里面返了回来。
南堇歌是被拖着下了车，一间黑色的小屋。
“你之前不是想问，到底是你父亲想要杀季凉北还是我吗？”女人看着被关进黑暗小屋的南堇歌，嘴角勾起一丝邪笑，“我现在告诉你，我跟季启和合作了，三年前就已经合作了。当年那个毁掉我们国家的设计图是我联系到的，和季启和里应外合，对了，季凉北的父亲当时正被季启和害死。”
“我想要的，不是国王的走狗，是富可敌国。权力和财富，我都想要。”
“你现在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女子摊开双手，看着南堇歌，“什么意思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因为你真的太不听话了，所以你这个棋子已经完全不能用了，你不杀季凉北，那你就跟季凉北，一起死。”
“你算计我？！”
“这可是你自己愿意跟我来的！”
女人勾起唇角，一脸无辜的表情。
南堇歌看着自己的处境，努力平复下自己的脸色，“所以从灭国开始，就是你的策划之一？！”
女人笑而不答。
“如果我告诉你，季凉北的流放都是计划之一，你相信吗？！你跟他在一起那么久了，对他还不了解的吗？！你真的觉得他，在十七岁的时候，就会杀人，就算是杀人，为什么偏偏要挑那个设计师呢？！”
这一切都来得恰到好处的蹊跷。
她这番话无非是想说，她不仅策划了这个灭国计划，还控制了当时的季家。
“你不要说了。”
她现在宁可季凉北不要来，大不了她带着肚子里面的孩子消失，也不要季凉北有什么事儿。
这个人，她是再也欠不起了。
可是到底还是事与愿违，男子的身影最终还是出现在了屋子外面。
周围没有人，也不用人，因为四周都是电网，季凉北只要一进门，立马就是肉干。
南堇歌在里面听到男子细碎的声音传进了南堇歌的耳膜，她整个身子颤抖了一下，扯着嗓子喊出一句，“季凉北，你给我死回去！”
但是刚一说完，门就被打开，男子神采奕奕地站在门口，一脸的镇定色彩，“老婆和孩子都在这儿，我往哪儿去？！”
说着便准备踏出一步。
“等一下！”
南堇歌吼了一声，看着男子将脚步停在了半空中，“别过来，你会被电死的！”
男子两道剑眉舒展开来，抬起的脚坚定地落了下去，“你看我死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