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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道长则举起雪亮的长剑:“斩妖除魔,我穹山弟子岂能败给这边魔头!”
热火朝天的诛魔竞赛开始了,两边牟足劲表现,而且还有专门弟子负责计数,看得周围其他道者恍惚以为误入了什么奇怪的比赛现场。
深海中一个巨大的旋涡越卷越深,从海底透出凝固般的血色,一点一点蔓延开。
血涟尊者谢然,他手中魔气如血池涟漪,万道剑光带起浓郁的腥风,谢然出手时往往是他那最标志性的血莲花,但知晓谢然过去的魔徒会知道,谢然真正的杀招还是剑招,他出身穹山剑宗,与当今剑主师承一脉,即便送他去的目的是当卧底,但那段经历早已铭刻在他的神魂之中,无法抹去。
“你怎敢拔剑对我——”
魔龙的每一片鳞片都渗出了血液,而那些魔龙之血成为谢然手中剑的养料,剑光绽开,像一朵盛放的血莲。
“你还敢算计他,谁给你的胆子!”
谢然同样怒吼,他的愤怒化作实质般的剑光,纷纷扬扬卷过魔龙的身体,使得魔龙在海水中疯狂翻滚。
第96章
如果旁人听了; 比如宫主如果在场,八成是要被这两位堂堂魔头的幼稚对话笑疯,但怒气值过高确实偶尔会带来智力的下降。
当事人虽然吼了一句很掉智商的话; 但身处怒潮龙气之中; 心里却忽然一片清明。
多少年了他不敢再用穹山的剑法,因为他害怕回忆起背叛穹山的那天。血涟尊者谢然一贯放浪不羁,所过之处不止引得魔女情动,就算道门那些仙子也要多看他两眼,自诩正人君子的道修冲到他面前大喊你这淫魔; 却也得闹个大红脸回去。
看起来越放浪; 谢然清楚; 自己心理其实就越放不开。
那时候穹山上最被长辈们看好的剑修不是叶望砂,是谢然。
魔龙巨爪当头罩下; 穹山一脉的剑法一贯有如虹之势; 逆风而上,却能迎风怒放,遇强更强; 海浪被对冲的魔气掀起; 像有看不见的手把海洋抬起。
这一剑叫“一线天”,看起来只是一道细细的剑光,却是连天都能开。
血色的仿魔剑在怒潮里留下一线血色; 魔龙的爪子也已经伸到谢然面前; 魔龙爪上的罡风吹得周围成了一片真空; 海浪都被掀了出去; 谢然半步都不肯退,仍旧站在原地,罡风鼓起他素色的衣袍,像一朵怒放的白莲。
龙鳞下渗出的血气一点一点爬上白莲花瓣,将他的衣袍染做血色。
“其实,你穿红色或者黑色,都比白色好看。”
巨浪中谢然惊喜回头,他苦苦寻找的叶望砂竟然靠在一道水幕上,安闲地望着他。
这一幕很像数千年前,穹山后山树林里练剑的少年,一招收回,发现仰慕多时的大师兄就在他身后默默关注着他。
“你居然在这儿……你没事!”
“……这是你今天第二次说傻话了。”叶望砂摇头,“不都说魔佛尊者谢然口吐莲花么?”
“我只是一见你就心里乐开花,嘴上就说不出来什么有营养的话了。”
叶望砂凝视他片刻,摇头:“第三次傻话。”
“我能说第四次吗?”谢然问。
“……说吧,不过你再说可就已经是第五次了。”
谢然轻巧地跳了过去,手上魔气散了个干干净净,只一双手单纯地抱上叶望砂的身体。
“我们双修吧!”
叶望砂:“……”
叶望砂抬头看着谢然,眉头微蹙,他们上空的魔龙又一次发出震动天地的怒吼,叶望砂瞬间回头,目光冷冽,顾景惊鸿逆流而上,一道灿烂银芒划过,亮得几乎在人眼底烧出一道斑痕。
嗤——
魔龙的身上被开了不止一个大洞,血纷纷扬扬地撒了出去,整片海域内落满猩红,无数血莲从海面绽放,佛门的万字纹一处一处亮起,每亮一次,那魔龙的挣扎就虚弱一分。
“谢然,你……”
叶望砂的眉头皱起,谢然心惊肉跳,觉得自己慌得像个二八少女,但如果不想顾景惊鸿转过身来就给他来一剑,那还是得强忍住捂心口捏裙角这种不雅举动,无比希冀地看着叶望砂。
“你……”叶望砂的表情愈发凝重,谢然的心都要停跳了,他觉得叶望砂再这幅表情看着他,他会比身上漏气的魔龙死得还快。
“我很高兴,你不再恐惧过去。”
叶望砂说着微微测了测头,谢然心道有戏,急忙低头凑了过来,谁知,叶望砂扯着他的领子,一张嘴喷了他一脸的血。
“叶——!”
谢然一把抱紧滑落的身体,吓得话都不会说了,叶望砂轻轻靠进他怀里,也不知是不是失了双臂的缘故,这位可以一剑破天穹的剑主似乎轻得没什么分量,谢然将他整个抱紧,叶望砂也不挣扎,靠在他身上,咳嗽了两声,更多的鲜血顺着他的唇角落下。
“唔……你这句,勉强不算傻话吧……”叶望砂说完,靠在谢然胸前,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闭上了双眼。
“叶——望——砂————————”
怒潮翻滚,红莲飘散,潮水拍击裸露出的海底岩层,发出碎裂的声音。
啪——
顾景惊鸿横着飞过来,拍在谢然后脑勺上,拍得谢然打了个嗝儿。
怀里的叶望砂重新睁开眼睛,一双星眸亮得犀利:“你鬼叫什么,我睡一会!”
谢然:“我……”
“……少看话本。”叶望砂回答,“最好全面禁止灵修杂事社写的那些本子。”
从谢然此刻尴尬的表情来看,套用灵修杂事社出版发行的那些花花绿绿小册子的套路,可以很容易分析出他刚才想了什么——
跨越千年的恩爱纠葛,在生命最后一刻听到挚爱表白,于是内心平静安详地离开……
如果这不是谢然,顾景惊鸿剑刚才那一下就竖着穿过去了。
叶望砂决定,睡醒之后,必须让广和宫也全面禁止订阅灵修杂事社的任何刊物,看八卦节目的那些镜子也得统统没收!
那魔龙也有几万年寿命和修行,那是曾经经历过万年前仙魔混战的上古大能了,不能因为人家当年竞争龙神之位输了就看不起他,龟缩幽洲不出也不是在养老,这一回声势浩大地来了,虽然现在搞得很像闹剧,但实在是因为他运气不好,天道万年后还是没眷顾他——一出老巢刚要作乱,迎面碰上的是谁?穹山剑主、血涟尊者,还有一个一直低调得可怕,全程没出手的云梦之主。
只不过,叶望砂的剑术再强他也晚生了几万年呢,让他轻轻松松把魔龙扎出一堆窟窿,自己还能活蹦乱跳,确实强人所难。
或许换成云梦之主,可以一试,但云梦之主此刻正坐在徒弟肩膀上开开心心煮面条,在魔龙入海、血涟尊者追上去之前,宫主早已收到穹山剑主的传信。
三个字——
“莫追,谢。”
既然是人家穹山内部事务,那就别管了吧。
所以宫主挽起袖子,拿着一根赵宇时炼药用的捣药杵,正在卖力地搅动那锅面条。
灵火在药鼎下面烧,这丹鼎阁大弟子不只是炼丹炼药,他本身还是医修,所以这个药鼎常常用来炼制的都是强身健体、治病救人的灵药,宝器本身就带着清新药香,多重天灵异宝的灵气会在灵火作用下自然浸透里面的食材,连佐料都可以不必费心去找。
直接萃取了海水之中的水精华做汤底,一只只饱满鲜活的鬼鲛下锅,很快变成红彤彤的,在咕嘟咕嘟冒泡的汤锅里来回翻滚,宫主还细心地在每一只鬼鲛的背壳上划开个口子,让香气能够融入整锅的汤水之中。
——这个锅确实不错,宫主很满意,自己自带炸锅体质,当初在月栖峰连存储灵力的灵石都能炸,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更是不知道烧了多少电磁炉,如今更加肯定了——那都是锅的错,自己的烹饪手法完全没问题。
这锅面香气扑鼻,别说大橘他们馋得直撞墙,连赵宇时都看呆了,默默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符远知从锅里捞起一根龙魂面,尝了尝熟没熟,结果眼看着眼里就吧嗒吧嗒掉下来了。
“远知,怎么了,难道味道不好?”
宫主吓了一跳,谁知符远知拿手背抹了抹眼睛,抽着鼻子,抱紧宫主,然后说:“味道实在太好了,弟子长这么大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面……”
“那你这孩子,哭什么啊?”
符远知摇头:“弟子只是……师尊如此厚待,弟子心中欢喜,但是弟子特别害怕,万一哪一天,师尊就不要弟子……”
“这又是哪来的无稽之谈!”宫主抬起小手,在符远知的下巴尖上拧了一把,“不要瞎想一些有的没的。”
“那师尊就是说,永远都不会赶弟子走了!”
看着符远知亮晶晶的一双眼睛,宫主好笑地摸摸他的鼻尖回答:“当然了。”
“那师尊,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双修?”
“……啊?”
……
结果是符远知顶着头上的大包,委屈地吃完了龙虾面。
他蹲在地上,抱着锅,擦干净嘴角,小小的娃娃宫主严肃地板着脸站在他面前,所以他需要缩一缩身体,才能把脸放在比宫主的视线稍微低一些的地方,方便挨训。
“虽说没有禁止你这些事,但你也不能成日里都想这个吧?”宫主用指尖戳着符远知的鼻子,“你修仙,难道就是为了……双修吗?”
符远知笑得弯了眼角,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师尊的掌心。
于是宫主抓住他的手指尖,严厉地瞪他。
“师尊,弟子修仙,多少有些痴人说梦的念头。”符远知说,“我从万魔窟里爬出来,就只想,这世上不要再有第二个被这样扔进去的小孩了。”
不要再有为了追名逐利而被家族当做棋子随便摆弄的小孩,不要再有为了抢那子虚乌有的秘宝而葬送的家族,也别再来一个被人逼迫做卧底,最后两面都很难过的魔佛。
“就像师尊万年前所说的,自由意志。”符远知说。
自由从来难得。
“咱们一路走,虽然各种阴谋都看见了,但也看见了陆清霜、谢然、梦魔他们这样的,所以弟子当初修仙的初衷,您万年前就许诺过了,弟子倒是省心了,只需要全心全意跟着您就行了。您甚至不需要亲自出手,多少年轻道者都是听着您的名号成长的。”
云梦之主从未大包大揽插手过每个人的修行,但他却又实实在在引导了每个人的修行。
所以算一算,前世的教育改革不算完全失败,最多有点坎坷,不过,起码推翻了封建主义三座大山?宫主差点被自己这个想法逗乐了。
于是宫主叹了口气,摸了摸符远知的脸,两根手指戳了戳,感觉手感不错,戳上了瘾。
“弟子从来没什么野心,也不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符远知没说的还有后半句,他想永远守着云梦,那就是浮在云端的美梦,尽管并非人人都能真正受益,但有那个美梦在,希望就一直是亮的。
而且,再也不要有孤峰上孤寂的千年时光了。
“说得也对。”宫主点头,“那这么看来,你好像也就剩下侍寝这个功能了。”
第97章
符远知听罢; 低着头红着脸; 手指搅在一起,吃吃笑着说道:“师尊……那么弟子今晚就可以侍寝……”
话没说完嘴就好像被黏在了一起,一股冷风扑面,符远知尴尬地看到宫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抬手在头上比划了一下;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