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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着无线通讯机说:「干活去了,不跟你鬼扯,反正。。。。。。」
吞佛打断他的话:「别让他丢了就对了,是吗?」
无法形容的情绪从心底搅起,他忽然失去了回应的能力。
「。。。。。。嗯。」最后,他只丢去了这么一个字。
结束了通话,他去到仪器前,奋斗了一两个小时,总算让程式全部跑完,第一阶段一共测出三百多条错误需要修正。
大部分都是很容易克服的数值问题,黄泉弔命拿着列印出来的数据与技术员闷头修正。
有少数是原因不明的错误,需要从头开始追踪,这是耗时耗精神的细活,他集中精神,一步一步追踪。他不打算要冷醉做,其实站在训练的立场,他应该要让冷醉试 试看的,这样冷醉才能汲取经验。他倒完全没有想到担心冷醉有一天会取代他啊什么的,一切只因为他私心只想尽快完成工作,由他自己来是最快的。冷醉在一旁专 心看着,不敢插手也不敢开口。
尽管中途出了些麻烦,不过最终都一一解决,安装工程包含测试成功一直到正式运作,总共花了整个团队两天半的时间。不过,船隻不是要搭就有的。公司方面安排好,在第四天一大清早让他们搭回程的船,然后转搭飞机回首都。
没等他问,不管被委託怎样的任务一定会做到完美的吞佛主动联络他,告诉他到时会带阿苍到机场「迎接」他。
「不用这样吧?」他对着无线通话机这么说,其实心底的想法并没有那么坚决。
「这是你家那位提议的,我反正按工作量计算酬劳。」吞佛悠然说。
他狠狠咋舌,却没说出反对的言语。
那天早上,一上船,他的心情就很不一般,记忆中好像没这么飞扬过。以往他出差也都是归心似箭,但这回特别不同,而他也不是不知道为何不同。
有个人在等他,有个人很想见到他。
入港之后会经过免税商店,他得在那里买吞佛要的酒与菸。他买了吞佛指定品牌的威士忌中最贵的一款,又买了两条吞佛惯抽的菸。
黄泉弔命晕船晕得厉害,决定不跟他们一同搭飞机,而改搭火车。
搭飞机的时候,冷醉说:「老大真的很有两下子。」
他瞄去一眼:「干嘛忽然灌我迷汤?」
「不是啊,他们都说,如果不是老大这么强,可能至少还要花个一两天才有办法搞定。如果是我来的话,现在咱们应该还在那座岛上奋斗吧!」
他闭着嘴没说话,毕竟他心底认为,如果不是为了要快快回去,应该要让冷醉多少试试看的。
「以后有机会会让你试试。」他低声说,想着,等他找到真正的好办法解决安置阿苍的问题的时候。
「是哦?我还不行吧?」冷醉瞪大眼睛说。
他抬手,轻轻敲了冷醉的脑袋一记。
到了首都机场,冷醉跟其他人员还在等託运的仪器,他一个人先出去。
一出闸口就看到了,看到站在吞佛旁边的阿苍,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不说的话,谁也看不出来那副躯壳之中的灵魂还是一个没有成年的孩子。
他走过去,站定,阿苍没有开口,吞佛也没开口,似乎都要等他有什么表示。
他把装着菸酒的袋子递过去,板着脸说:「喏,你的东西。」
吞佛优雅地接过,淡淡说:「这大概也算一手交货一手交人吧!人交给你,我先走了,饭局再跟你约。」
「我一定是前辈子干了太多坏事才会交你这种朋友!」
吞佛勾唇一笑:「哪里不好了?你说啊。」
优雅而且很会敲竹槓的男人挥了挥手干脆走人,留下他的宠物与他。
阿苍没什么变,才分开区区几天,这是理所当然的。
他说过很快就会回来,他做到了。
阿苍说过会乖乖等他回来,阿苍也做到了。
这在他人也许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对于他们,似乎又是迈过了一个关卡。
心底那种说不出的滋味也许是松了口气,也许是安心了,也许是很多很多陌生而奇妙的情绪。
阿苍看着他,慢慢开了口:「我想吃冰淇淋。」
他有些恍然,似乎到了这刻,他才终于又记清楚,阿苍是这样的年纪。
「哼,小鬼就是小鬼。」
就不会说些欢迎回来之类的话吗。。。。。。
阿苍弯起眼睛,抿着嘴笑。
「笑什么你?」
阿苍摇摇头,不肯说。
阿苍没说欢迎回来,就像他也没说我很挂念你,但其实,彼此都懂的。
所以这是可以的,他的出差像是场考验,而他们通过了。
有种隐隐约约的想法,也许不切实际,但他似乎觉得之后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
对于未来,他忽然变得比较有把握,觉得踏实起来。
「吃冰淇淋之前总要吃饭吧?」他说。
「我想吃虾子。」
「哼,你是想我替你剥虾子吧!」
阿苍笑。
言语一来一往,又回到原本的样子,令人安心的样子。
「走吧!我车停在停车场。」
他转身往电梯方向走,阿苍跟上来,伸手牵住他的手。
他回头看了看阿苍,下意识握紧了阿苍的手。
第27章
那天晚上,阿苍说要跟他睡。
「为什么?两个人睡很挤不是吗?」他反诘,心想当初要自己睡的不就是你吗……他有时是个很小心眼的男人。
阿苍的理由很充分:他好几天都不在家,再说也很久没跟他睡了,而且现在天气开始变凉,一起睡也不会热。
只有小孩子才会把「好久没黏到你了」这种根本理由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反正有理由也罢,没理由也罢,妥协的那个总是他,何况他心底并没有真的不愿意,哪天阿苍一点都不黏他的时候,那他才真会难以接受。
说是说要跟他睡,但就像以前一样,阿苍洗过澡,早早先上床安安心心睡了,他还在忙东忙西。收拾几天没倒的垃圾、扫地拖地、洗厕所……阿苍虽然把用过的碗盘很乖地洗过了扣在沥水篮里,底面却都还是油油的,以他的轻微洁癖以及龟毛,只好全部重洗一遍。
等他忙完要睡觉的时候,阿苍早就不知道睡到哪边去了。
这傢伙……根本睡到人事不知,说要跟他睡有意义吗?阿苍上床睡觉时也是一个人睡,只不过睡的是他的床而已。
真正有差别的是他吧!床被割据了一半,身边多了个暖烘烘的活物。
他双手撑着床俯视那个睡得很熟的傢伙,不知道是否感应到他,阿苍在睡梦中呜哝了一声,身体动了一下,脸庞更向他靠近,蓦然,他心底有什么一动。
而这突乎其来的隐隐悸动,撼到了他自己。
他往后退开,拉过自己的枕头盘腿坐起,脑子里空白了一瞬,就好像忽然有过大的电流通过,然后思绪一下子狂乱奔窜,所有被他自己阻拦的想法像是火山爆发,不可收拾,再也挡不住了。
方才掠过的念头他无法假装没有过,即使只有那么一下,他想亲吻阿苍。
他也没那么自欺欺人认定自己想的只是像一般大人亲小孩子那样。
不是丝毫没有察觉,他对阿苍的感觉与感情,一直在改变,变得更深沉,也更复杂。与其说是不愿意面对,不如说是他根本不让自己那样想。
那具躯体,其实几乎每个地方他都见过甚至触摸过,但当时他没有那种感情,也就没有那种感觉。
可现在,他被这副肢体触碰时,感受愈来愈微妙。
你想做什么?他自问。
如果现在把阿苍抱在怀里,他大概会有反应。
他想起稍早阿苍跟他的对话。
「爱跟喜欢有什么区别?」
「问这什么问题?」
「阿来对我是爱还是喜欢?」
他瞪着阿苍:「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没有啊。」阿苍说得一派镇定,但他很怀疑。
有些事情无法长久唬弄自己,他对阿苍的感情与感觉是什么,他一直不肯让自己往某种方向想。其实心底也隐隐想到过,他与阿苍,会不会有一天变成某损友曾经「预期」的那样?之前,思绪只要触到一点边,他就马上断然抛开。
但为什么?
他不是卫道人士,他的思路跟道德没什么相干。跟性别也没什么关系,纵使以前他不曾想过有一天会遇上这种事。
因为阿苍是个小孩子。
可阿苍的模样不是,所以即使真的爱上了也不算变态。
……不算吗?
不对,并不是变不变态的问题。
阿苍非常喜欢他、全心全意信赖他,无论他想要他们之间变成怎样,可以预见的是会办得到的。
……就是因为这样。
阿苍的思想还是孩子,感受也还是孩子。
因为阿苍的心灵还是小孩子,所以即使毫无抗拒地接受了怎样的关系也不见得能够说是出于自主自发的意愿。
就算不是强迫的,而是引导的,让懵懵懂懂的心智煳里煳涂地接纳了,这跟调教塑造有什么两样?
对他来说,这就是犯罪,犯了他自己最深的忌讳。
然而,人这种可悲的生物,有时并不会因为是犯罪就不想做某些事,有时反而会更想、更想……
被他埋藏在深处的念头甚至还想,如果他对阿苍做了什么,阿苍的身体是不是就会永远记住他?这念头产生得让他自感肤浅甚至龌龊,为什么会想用这样的手段让另个人记住自己?作为一个人,要这么悲哀吗?但与此同时,他又质疑自己,那只是手段而已吗?为什么就这么否定本能?
不对,这都不是问题的癥结。他觉得自己的头快爆了,思绪绕来绕去缠成乱七八糟的一团。
最终的最终,他解不开的结仍然是:阿苍的样子是个大人,心理是个小孩,但又不是稳定的状态,以一种他抓不准的速度在成长。
如果阿苍表里一致就是个大人,爱上就爱上了,会在一起也好,最后散了也罢,终究是可以放手一搏。
如果阿苍就是个小孩,那就当领养的孩子、当宠物养,他不觉得自己有恋童癖,也就不会有这许多困惑才是。
退一步想,就算阿苍表里年龄不一,若阿苍的心一直都是五岁,或许他们就可以维持最初的关系,很单纯,很简单,很容易,也很舒服。
为什么要长大呢……
为什么要变成一个让我没有办法去定义你的存在呢……
他转头注视睡得很安稳的阿苍,这傢伙倒是什么都不用烦,所有的难题都丢给他了。
脑子的引擎转得太兇,几乎有种会失速冲破头壳飞出来的错觉。这样的他,要在阿苍旁边睡得着才怪,这点自觉他还有,于是他干脆起来。
不想看电视,虽然模型室也有电脑,但他也没心思上网。思虑过剩的时候,最好的排遣还是身体上的劳动。
原本他打算明天早上才洗衣服的,现在为了打发漫漫长夜,他想先把衣服丢进洗衣机里泡。
反正是睡不着了,他煮了一杯热咖啡给自己,喝了半杯之后,到阳台干活。
他习惯在把衣服扔进洗衣机之前会稍微检查一下,以免有卫生纸、钞票、发票什么的藏在哪个口袋里也被丢进去一起洗了造成灾难。以前他只是随便摸一摸,没特别认真。而现在为了花费更多的时间,他一件一件慢慢处理,没翻好成正面的就翻成正面,有口袋的就搜一搜。
阿苍看上去斯斯文文,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