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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户啊?没想到这小子还挺行。伊文有些惊奇,笑着补充:“他也不会在被别人揍了之后就哭着拿找爸爸来吓唬人。”
无视陆狄听到之后像是被人又揍了一拳的表情,平静地扯了扯衣袖。“陆家会不会让我哭出来我不知道。”冰冷危险,却又有些含糊暧昧的语气,“我倒是想让你现在哭出来。”
“果然基佬就是基佬,”轻蔑的神情,“啧,真恶心。”
“……”这家伙还真是嘴欠。
于是下一刻陆狄再次发出压低的痛呼,要不是伊文扶着他肩膀,差点跪倒在地上,疼得几乎飙泪。
“学会了吗?既然居于人下,就别这么不会读空气。”如同和风清冽明朗,和在谢锦赫面前一样,治愈力MAX的温柔微笑。
陆狄瞪着他的笑容,一脸匪夷所思:“死变态,你的胆子多半就和你的鸡……呜……小……呜!”
“你可以试试。”看见他真的露出一脸快哭的表情,伊文不得不同情这桀骜不驯的小子三秒,“名字?”
青年瞪着眼睛又要骂什么,伊文对着他威胁地挥了挥拳头,才不情不愿地说:“陆狄。”
“陆狄……”有点耳熟。伊文回想了一下才想起在谢锦赫的资料报告上面看过。
虽然和谢锦赫这种没有继承权的纨绔子弟不一样,但身为陆家大少爷,平日就是和些没继承权的子弟到处乱跑,整天追求刺激,惹得鸡飞狗跳。在资料上登记的原因是之前和谢锦赫产生过摩擦,据说当时差点刺激患者的狂躁症发作。
“陆家那个?”
陆狄洋洋得意脸:“就是小爷,如果懂事就赶紧把我放了,不然……”
“不然怎么样?”不在意的随和笑容,“反正都是要被你追杀。”
被戳破了心思,陆大少把视线偏向一边,鼓着脸不说话。
谢锦赫的心理情况还没得到解决,这时候惹上这种角色,太危险了。
伊文上下打量陆狄,看着他一脸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发毛表情,下了判断:“看来得让你主动放弃找我报仇才行。”
“???”陆狄一脸茫然,但他隐隐意识到现在是自己在上风,立刻得意笑,“你现在跪下来求我,我说不定还能考虑一下哦?”
“不,”伊文说,“我觉得让你自己觉得这件事丢脸得压根没法对任何人提,这更有用。”
——不好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国主大人”;灌溉营养液 10 2017…09…24 17:23:17
读者“明月青歌”;灌溉营养液 1 2017…09…23 00:44:45
谢谢
☆、精神病治愈的第八个疗程
黑暗从天边逐渐退去,黎明便咬破夜的唇,留下一抹血色。然后碎金色的光芒逐渐从地平线升起,在室内留下蒙蒙亮的光线。
却照不亮他心里一点点往下落的黑暗。
就像是日光照不进岩石的底层一样,谢锦赫在黑暗里独自疼得喘息。
到底是过去了多久。
真奇怪,明明他是那么害怕黑暗。就算是那个人来到身边后,假如晚上没有对方陪伴,他也依旧会为梦魇痛苦。若是从噩梦中醒来,就会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发抖,甚至精神崩溃地哭个不停。
可是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到。
麻木地从阳台上走回来,任由血淋淋的自己坐在床上,感觉到沾满鲜血的衣服在夜风中逐渐风干得寒冷,谢锦赫只是坐在床边,呆呆地等待着,看着窗外冰冻的银琉璃般的月亮,自己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直到早已不再指望的房门打开的声音。
谢锦赫慢慢转头,看着容貌俊气近乎秀美的青年走了进来,他手里提着什么,神情看上去有些疲惫,柔顺的黑色发丝还沾着晨露。
于是,近乎梦呓地叫那人名字:“……伊文。”
若是在过去,对方就会温柔地笑着回应,可是此时蒙蒙亮的光线中,青年却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着走过来,无视他越发绝望的眼神。
脚步声,青年将手中提着的什么放在床头柜上,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柜子。
但谢锦赫却完全没往那东西上面看,眼睛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伊文,不舍得移开。他想要伸手去拉住心理治疗师的衣角,却又恐惧被拒绝,恐惧被厌恶,因此胆怯着不敢伸出手。
他已经无法承受对方冷漠的目光。
伊文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和平日里轻狂放肆的谢家二少相比,现在这个胆怯地看着他的谢锦赫简直像个因为被抚养者过度忽略、甚至虐待而形成混乱型依赖的幼儿一样。
满身都是干掉的血和冷汗,看上去真是狼狈极了。
他叹了口气。在谢锦赫的瑟缩中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心里吐槽着至于嘛我又不是要打你,一边惊讶地感受到手心里的热度。
好烫。
“你发烧了。”伊文说。
也是,只要是个正常人,满身是血地在阳台吹了一晚上冷风,肯定会发烧。
谢锦赫却像被吓了一跳,在反应过来前已经拉着伊文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声音微弱地恳求:“不要……不要走……”他的声音很沙哑,恐惧的眼神带着不安和惊慌,就像是担心伊文会因为这件事而感到厌烦,以至于抛开自己。
伊文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说:“躺下。”
谢锦赫不安地松开手,听话地躺下来。
这床单全脏了,等会儿得找服务员来换,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么多的血。考虑着目前的情况,伊文试着伸手扯了扯谢锦赫身上残破的衣服,因为鲜血已经风干,那些破布都和他身上的皮肉黏在一起,试着拽了一下伊文就不敢再拉了。
“你先去洗干净,换身衣服。等会儿我给你放药。”伊文的声音不像是当初那样温柔,但依旧沉稳柔和,“我买了止痛药,不过外敷的药膏可能有点疼,如果太痛记得和我说。饿了吗?我在楼下买了早餐,在冷掉之前早点吃。”
“伊文?”谢锦赫的声音带着惊讶和不安,再次叫他的名字。
“我不会不管你的。”青年平静地回答他,“你是我的患者,我始终会站在你这边,但是别再让我生气,好吗?”
他的声音很轻,“你不要再伤害自己,我只希望你能成为一个正常人,你能答应我吗?”
“……对不起。”谢锦赫蹭他的手,像只受伤了的小小幼兽,啜泣起来,用压低的呜咽声不停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别走。”
给我温柔、给我痛苦、给我以爱。
谢锦赫发现自己已经沦陷于这种明知道被对方牢牢抓在手里但还是无法自拔的感觉。
伊文等到他哭得差不多了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说:“去把身上的血清洗干净,记得用湿润的热毛巾轻轻擦,别让伤口沾到水。”
他犹豫一下,觉得这种要求对谢锦赫这种没什么医疗概念的人是不是太难了,于是问:“需要我帮忙吗?”
谢锦赫的脸变得通红,他不安地打量着伊文,摇摇头。
正在伊文心里想着在同性面前赤身裸体果然太羞耻了吧的时候,他看到谢锦赫从床上坐起来,靠近他的手,低声说:“能给我一个吻吗?”
嗯?
有点诧异,不过也没理由拒绝。伊文点点头,靠近谢锦赫的脸,在他面颊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和过去他亲吻那些患有自闭症的孩子们一样,不带有暧昧,只是鼓励和温柔。
谢锦赫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奇怪。他露出羞耻的表情,从床上蹿起来,慌乱地跑到衣柜里把衣服扯出来就往浴室跑去,留下伊文站在原地一脸懵逼。
这是……怎么了?
因为太突兀了而理解不能。伊文摇摇头,环顾看了看四周的混乱,叹气,看来只能自己好好打扫了,在谢锦赫出来之前把这里弄干净吧。
……
——从他那里嗅到了味道。
伊文的,只属于伊文的,如同海风一样清爽明朗的气息里,渗透进了另外一个人的味道。
而且,那似乎是某种迷乱的欲望。
——厌恶。
但是,就连这样深深的厌恶,也不能表现出来。那若无其事在他面前微笑着的青年,倘若展现出自己病态的那一面,恐怕就会将对方推得更远。
情感就像冰,在水面上,很薄的一层,但是下面的寒意深不见底,因为这样的感情,绝对不能有任何泄露。
浴室的灯被打开,温暖的白色灯光,将浴缸里灌满了温度恰好的热水,然后整个浴室里都弥漫着白白的雾气,就像是某种梦幻,升腾得室内都是朦朦胧胧的水雾。
试探着把手轻轻放进水中,感觉到还未愈合的伤口触碰到水的尖锐疼痛,谢锦赫轻轻抽了口冷气,痛感像是从脚后跟直接窜到大脑。
用湿润的热毛巾轻轻擦,别让伤口沾到水。心理治疗师这么说。
但是不可以,如果不用疼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那种憎恨和嫉妒就会像是毒酒一样满溢而出。内心的痛苦和渴望越发膨胀,已经无法控制……必须要用疼痛给予训诫,告诉自己决不可显露出丝毫。
谢锦赫轻轻脱掉黏住皮肤的带血衣服,将脚迈进水中,然后轻轻吸一口气,慢慢坐下来。
疼痛,尖锐地刺穿了身体。将身体沉入水里,就像往深不见底的水中坠落。
伊文。
不可以,不可以,不论是任何人,都决不允许让他将伊文从自己手中夺走,不管是谁,尤其是谢争,绝不能让谢争将伊文夺走……
或者说我要把伊文从谢争手中夺回来。
因为疼痛反倒引起了精神上的迷乱,谢锦赫睁大眼睛,目光神游地注视着洁白的浴室砖块,看来那些热腾腾的水雾在瓷砖上依附,凝结成细小的水珠,湿漉漉的。
刺痛感最初是刺进骨头里的,但习惯之后反倒成为了平淡。谢锦赫轻轻擦着手臂,看着鲜血渗进水里,成为红色的丝丝缕缕。他的呼吸变得粗重,眼睛也开始变得迷离,在犹豫片刻后,还是将手伸向下面。
那个人没有发现——
当那个毫无隐喻的亲吻轻轻靠在他的脸颊时,谢锦赫却已经怎样痛苦而渴望的坠入了许多无端的妄想之中。身体违背了自己的意志,擅自选择了兴奋。要克制在那个人面前露出丑态,到底要消耗多少力气。
想要抱着他,想要亲吻他,想要……
不,就算是谢锦赫也明白,这种充斥着渴望和欲念的自己是多么不成样子。
狼狈而且荒唐。
但身体却违背了意志,情感呼喊着拥抱,而后理智也在违背自我,渴望着将他与自己相互共溶,唯有愿望不可相分。
他在渴求。
青年的面容俊气,倘若微笑起来,竟带着些女性般的秀丽。不论是温柔时如同山顶降落的柔和三月雨,还是冷淡时仿佛针叶林刺穿雪和灰色天空,那都无疑——
是足以让他心神动摇的姿态。
他本不该产生这样无谓的愿望,渴望将青年那仿佛没有任何欲望的平静面庞沾染上属于自己的绮丽色彩。
所以不可以让他察觉。
不能让他察觉。
真荒唐。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但内心的炽热已经贯穿了身体,愉悦感超越了伤口被水刺穿的疼痛,掩盖掉了理智,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再是冰凉黑暗,而是瑰丽的温暖红色,暧昧的红色。
下沉,下沉,直到将整个身体都沉浸在水中,感受着环绕着周身的温暖,谢锦赫想着伊文、如同山顶降落的柔和三月雨般的温柔笑容,仿佛针叶林刺穿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