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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铭瞪大了眼睛,忘记了自己到底身处现实还是空想,只是拼命向着前方伸手,想要拉住那个人——
但能够握住的却只有粘稠厚重的雾气,冰冷地缠绕着他的手,明明看上去那么近,实际上却如此遥远。
他永远都无法触及。
直到另一只较雾气更加温暖的手拉住了他伸出的手,将他向前拉拽,霍铭才觉得激灵一下,察觉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中。
走廊洒进来的阳光无比温暖。
伊文站在他面前,收回手,声音冰冷:“你是白痴吗?”
虽然他的异能确实能够将人的负面情绪放大和具现,但那也只是对普通人通杀,只要是有点经验的异能者,都能够察觉到他的异能入侵并进行抵制。可在感受到精神力量的侵入后,霍铭只是僵了一下,最后还是主动放松了精神上的防卫。
在主人自己的背叛下,这种精神入侵比主宰一个普通人都要容易。
霍铭眨了眨眼睛,没弄懂伊文的烦躁情绪——简称为傲娇——却还是强行撑着说:“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愿意和我面对面地说话?”
沉默。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任由周围的人来来往往,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伊文沉默着,最终还是将视线望向地面,冷淡地说道:“去外面的餐厅说吧。”
就算是在学校外面,但是在放学的时候,餐厅里的人还是很多,伊文看见霍铭给他们两个找了个位子,然后拘谨地先替他把椅子拉开,用不安的眼神望了望他。
就像是担心他下一瞬间就会改变主意,拂袖离开一样。
伊文在心里犯了个白眼,表面上却装作不太愉快的样子,只是面无表情地坐了下来。
“冰咖啡。”霍铭对服务员说,“另外,再拿一杯葡萄汁就行。”
他们之间的交往过于深了,以至于霍铭极为了解伊文的习惯,就连两人明明已经绝交这么久之后,还是能够做出这样越俎代庖的举动。
只是这样的行为并不会让人感觉愉快。
“……我会买单的。”伊文说。
霍铭楞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但伊文已经先行打断了他,“现在直接开门见山,告诉我,既然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你过来干嘛?”
霍铭让自己假装没听到两人已经没关系那句话:“就像之前所说,我接手了一起新的异能犯罪案件,有人使用类似于你的手法进行杀人。”
“要看看吗?”明明身处于平常的世界,却进行着非日常的交流,霍铭坦然地从他身上的外套里抽出了几张照片,将其摊在桌面上。
伊文低头看了一眼,那全是一些可以列入恐怖片截图集的图片。比如说满是鲜血的房间,涂满了墙壁的血字,还有躺在床上被钉死的人。
于是冷淡地说了一句:“哇唔,类似我的手段。”
这句话的嘲讽不言而喻,霍铭有些窘迫:“不,我的意思其实是,能够做到这种手段,和你的能力有些相似,不是说你会做这样的事情。”
对方看上去显然已经准备和他交代这次案件的案底了,伊文却打断了他:“所以说呢,你要招安我吗?霍铭。”他带着一个嘲讽的笑,“我现在已经是一个自由人了,就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我、只是……”霍铭顿住。
“我沦落到今天这种境地,难道和你完全无关吗?”伊文带着恶意般地戳破他的痛处,“你非要把自己弄得清清白白?直到如今才来求我。”
霍铭也只能苦笑。
他们之间的关系没什么复杂的。
不过是,同样被父母抛弃,一起在孤儿院里长大的青梅竹马,然后,都发现了自己在异能上的天赋,最后同样加入了那样一个奇妙的专门处理异能犯罪的组织里。
他们曾经是最为合拍的搭档,但是他现在成为了能够带领一支队伍独立行动的领队,对方却已经从那个组织里脱出,最终回到正常人的生活里。
伊文的能力本来就不可控,过于危险了。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周围人更是不停向他投来异样的眼神。无法忍受那样的目光,霍铭心里清楚对方有多骄傲的青年,就这样离开了这个暗影中的世界。
“不要再来见我了,霍铭。”在他追上去的时候,青年说,“否则我会杀了你的。”
在夕阳下,扬起的嘴角是一种怎样讽刺的笑意。以至于霍铭的眼睛和心都像是被刀割伤了一样,只觉得无比疼痛。他分明是想要去拉住他的,却发现自己已经丧失了力量,也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话。
所以他虽然清楚伊文在离开那个世界后的住处,却始终不敢来见他。霍铭这次主动过来找伊文,也不是没有利用这个机会,重新让两人的关系缓和的意思。
不可能是伊文做的。
他这么坚信着。
所以对于那个模仿了伊文的异能手段来进行犯罪的家伙,霍铭感到十分气愤,也期望能够在短暂时间里将凶手抓获归案。
为了,他的友人。
可是对方的身上却充满了拒绝,也许,没有杀他,真的已经能够算得上是好的待遇。
他只能露出一个苦笑,说:“抱歉。”
他的手捏紧了纸杯,任由着杯子里的咖啡溅在手上,却没有察觉,只是低着头,然后深吸口气,正要再次道歉,然后离开。
“真难看。”伊文冷冷地打量他,在霍铭一顿的错愕中,平静说,“但是既然真有人利用我的手段去杀人,我就会让他知道自己做了多蠢的行为。”
☆、第93章 制止犯罪的第三行动
居民房外面的狂风激烈地撞击玻璃窗, 发出的声音, 如同鬼魅正敲击着窗户。
从扶梯一路走上来, 就可以看得出这个出租屋上住着的并不是些什么有钱人。墙体已经显得破败不堪, 稍微用力碰上就会有碎渣掉下来,墙壁上都是张贴着的小广告和各种各样的痰迹、血迹或者呕吐过的痕迹。
但是很平静, 与任何一个普通人生存着的世界没有任何不同。
很显然, 特别执行部的后续工作做得很好, 住在这栋楼里的人,已经完全都忘了发生过的事情, 只知道走廊里曾经大概传出过一次尖叫。但那不过是一个女人看到了一只老鼠,惊慌发出了叫喊罢了。
但是伊文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对。
“这味道真让人恶心。”
虽然开窗透了风,但整个走廊里却满溢着血腥味,虽然正常人的嗅觉感觉不到,但是对于异能者来说, 这种味道却强烈到让人无法忽视。
“你们确定你们已经清理了现场?”他侧头问霍铭。
“应该移走了尸体,但是屋子里的东西还没有动过。”霍铭打开了房门,说。
和照片里一样, 屋子里全部都是血, 那些血从墙缝里渗出来,就像是墙体本身在流血。血迹已经干涸, 凝固在墙壁上。
比起房门外平静的日常世界,被隔离开的此界场景,更像是不属于现实, 而是普通人在做的一场梦境,而且是一场不该在醒来后还要回想起来的噩梦。
“的确,”在看到这一切之后,伊文低声说,“和我的能力差不多,不过有差别的地方。”
他指着墙上的血液和那些几何体,“我的能力不是这样用,硬要说,就像人的梦境,先崩溃精神,直到最后结束的时候才影响到现实,相当于在意识里构架噩梦。而不是像这样,把人的整个身体都扔在梦境,再搬到现实里,实际上是通过影响整个房间,再来决定人的生死。”
他撇了撇嘴说道,“拙劣的模仿戏。”
霍铭其实没明白他在说什么,只能讪笑一下,然后正色问道:“你的意思是那个人在故意模仿你?”
“弄不清原因是什么?但的确是这样,他应该对我颇为了解,知道我的能力,也知道它落在现实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杀人的时候就尽可能达成。”
多半是恨我吧,伊文心里想。
正常人没事,哪会用相当于别人日常生活呼吸的方式去杀人。
他看了看霍铭,说道:“你的能力呢,为什么不用你的能力去勘察这个现场?”
霍铭看上去颇为不解的样子,说:“犯罪者好像很敌视我,至少在这个房间里,我的异能没法充分发挥能力,整个房间里都是对我的敌意。”
他蹲下来,用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了地上那些黑色的鲜血,但是手指刚按下去,那些血液就发出了仿佛在热锅上翻滚一样尖锐的叫喊声,仿佛有幽魂在里面嘶声惨叫,让人听了就觉得胆战心惊。
然后他苦笑了一下,“就算是这些血液也在排斥我。”
伊文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出声:“看来他似乎更恨你。”
虽然最初伊文的确认为犯罪者是因为讨厌他才故意用自己的手法杀人,没想到那个罪行累累的家伙对霍铭的敌意似乎更加明显。反正至少他是没感觉到这个房间对自己的敌意。
……或者说更像是某种兴奋的感觉。
真奇怪,而且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伊文的声音听起来颇为轻浮,却总算是亲近了些,霍铭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笑意,说道:“那你在这里的话,似乎这种情况就减弱了很多。”
他站起来,打量着四周:“感觉那些残留东西的精力都已经集中在了你身上,也许现在我可以使用异能看看。”
“带我。”伊文不客气地向他伸出了手。
霍铭看了他一眼,然后忍不住勾起嘴角,笑着说:“好。”
在他们刚加入异能处理犯罪执行部的时候,两人就经常这样通力合作,只是在伊文后来毅然离开后,霍铭就以为他们两个人再也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一起去检查那些情况,去察觉那些真相。
没想到事到如今,居然有机会再次重新牵起他的手。
他小心翼翼地握住了伊文的手,感觉到手里柔软的感觉,心脏轻轻跳动了一下,却觉得这久违的感觉有些别扭起来。
但不是这样,也不是时候。
在瞬间,霍铭的异能就已经运行。
他能力确实不是放火,不是放电,更不是将一根不锈钢的勺子给扭曲,而是所谓的“死亡回溯”。
——体会受害者在临死之前留下来的恐惧、憎恨和余念,通过这样的回溯视觉,来察觉到犯罪者留在犯罪现场的痕迹。
这样的异能用在工作上,本就需要钢铁一样的内心。毕竟如果一个人反反复复品尝死亡,就必然会招致疯狂。可霍铭就是能适应这样的能力,并且始终坚持自己的信仰,将经历过的恐惧反而化成勇气,坚定不移只是践行着正义的人。
至于伊文,则是特例。
他没有这样的异能能力,但是能够通过让霍铭拉住他的手,把他一起带到那个世界去,看到对方所看到的死者生前的一切。
这件事情从原则上本身是不能够办到的,要做到这样的话,就必须两个人的身心融为一体。
可是霍铭似乎从来不怀疑他,每次都把他的意识包容在自己的身心里,哪怕明知道这样的代价是一旦对方心怀恶意,就能够肆意将自己的意志在他的身体四处冲撞,最后将他挤成粉末。
他只对伊文交付这样绝对的信赖,明明在他们已经彻底分道扬镳之后,也依旧未变。
世界在一瞬间跌入了黑暗,然后再次变得光亮。
伊文看见一个少女正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衣,坐在床边,一边哼着歌,一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