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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口是心非
而后那几天，在她带些去任何场合中，Rose都能越发看到谢锦傲的闪光点；但却有点讶异这孩子的过分表现——也不知道是在吃上官羽的醋儿，还是他们两人对这份暧昧看得太自信，简而言之越清楚身为女人的性别底线，Rose越是无法肯定谢锦傲的忠心，也日益变得有些爱生气。
按理说拥有这样的秘书长本身对公司发展是有益，事实也证明无可否认谢锦傲作为一个女人实在不厚道：比男人更能卖贱，又比男人更懂得怎样去打扮，抛开身为女性产品公司董事秘书长这个身份，她对拉拢女人心思确实够有一手。
比如，她可以在男人无法察觉一个女人言论稀微的空档中猛然钻入自己的话题，既有效转移当事人注意力、减少对方判断余地，同时又恰到好处的灌蜜儿、博得对方好感信任。
又比如，她偶尔熟练的调情手技也得体地使得每每对方都忍不得视她如己出——当然，这一点还是针对直人进行。
所以每每看在眼底，Rose总禁不住怒在心底——她甚至怀疑上官羽的肯定和自己的感受，总在将局面托付谢锦傲离开之后有点黯然神伤，她不得不再次反复肯定谢锦傲本身确实是个女人；她看到了男儿心的暧昧成分，却感悟不到女人会爱上她的荷尔蒙效应；她觉得一切都是骗局、是假象；一切无非是谢锦傲在演戏，又或者谢锦傲已经看到了世界更多精彩成分——早把一切当成工作，习以为常，也不再觉得分寸的重要性了。
于是，既然想到这一步让自己冷静、心死；Rose也就淡漠地看开了些——她想，惟有把当下两人共同目的——工作，放在第一位，才是彼此间这道看不清的屏障的缓冲剂。
尽管同处中她的不少闺蜜有玩Lesbian，她的交涉圈也广泛无边；Rose第一次感觉谢锦傲对自己而言像个男人一样重要，甚至值得质疑。
另一方面——
持续一周，由于排到满档的聚会邀请（玫瑰花园聚会的连锁效应），谢锦傲在TheRouge公司的外交人际处理方面已经马达全开；这样的忙碌让她连自己社交圈也无从打点。李爱哲归国以后的碰面也变得遥遥无期；两人都感觉在偶尔短讯问候中似有距离，但谢锦傲却又肯定彼此友谊依旧坚定，展云飞捎的口信中也暗含李爱哲对自己太忙的体谅之心，这让她宽慰不少。也就无心顾及其他，包括某个女魔头这些日子聚会之后回家途中接二连三的坏情绪；谢锦傲有点在耍性子又有点逃避，这样的为人处世终于让她领悟到了“折腾”的含义。
而导致这一切的始作俑者Lisa却很是悠闲，在偶尔遇到对自己分内事中需要联系Rose增加活动项目的通话期间，听着自家妹妹恼怒地诉苦，总是默默地笑而不语。
“这只能向上帝祷告。”Lisa安慰Rose道，“以你信Christ名义，必须肯定那孩子是有在付出和好好工作的。”
“可是，她不会太张扬了吗？”这一次Rose忍不得抱怨，“这会不会让公司颜面荡然无存；一个个都跟我通风报信谢锦傲又接受谁应承，我到底是不是只是董事长？！”
“你也别太动怒了。”Lisa劝解道，“你现在是忙晕了头，别忘了生意场上多留一个时机总是好的。”
“一点分寸也没有。”Rose委屈道，“我真的有些后悔雇佣这种人当秘书长。”
“女人都不好对付。”Lisa安慰着，“你们两个都是女人，这样的上下级关系目前只能用附庸关系对待；如果这种角色非逼人投入感情，就暂时先当她是妹妹吧。”
Rose在电话另一边渐渐沉默不语。
『谢锦傲，你伤人太深。』Rose想着，这样的羁绊结果无论如何都是自己背下了。
“听我讲，Rosa。”见Rose沉默不语Lisa又道，“Silverdew的合同中止今天已经寄到我这；我这边会想方设法沟通，你也要好好准备那个聚会了。不要忘了，关键时刻总是最容易衍生撒旦。”
“我明白。”深呼吸了番，Rose道，“没人比我更懂自己的承受底线。”
“如此甚好。”Lisa宽慰了，“生意好比一件事，这算是你自己在扛；大家都在帮你，你要努力表现，不要让主失望。”
一丝觉醒萌发，Rose头脑便越发从恼羞中精明，“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这一笔单子签下来关乎几千万人，我不会含糊。”
电话那边微微呼了声气，“我能做的只是争取，权衡不在我，而是事实；Rosa，主会保佑你的。”
“我……有点儿明了吗？”Rose别有用心地笑道，“无论是什么答案都在上帝的手底？”
“正是如此。”Lisa无比严肃又虔诚地回应道，“愿耶稣宝血洗尽你的愠怒，让你看清真善美的灵性区分，阿门。”
办公椅在螺丝摩擦的“咯咯”响中很是漂亮地又华丽转过小半圈；谢锦傲在工作台上又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按摩安慰着自己那有些发痒的鼻梁，谢锦傲从一堆文案中抽出一份最新更进的活动安排文档皱眉翻看；高耸的文案间安静得能听到她那一丝性感又略微带着不舒服的呼吸声。
『下周活动重点是Amy的Lady‘sparty。』一边查看着检查，谢锦傲不坏好意地想道：『这个董事长也是无可奈何必须得跟女人多亲近，只是这么老套的活动主题到底重点在哪般？』想到Rose身旁还有金发猫脸面具男这样的角色，自己又忍不得心酸不甘：『如果不是这样的公司，你又是否乐意待见我呢？你竟然不懂我也会不自信，不是因为对方是男人；我的董事长夫人，我到现在还该拿什么称呼你。真是外行的身份呐。』这样如同对话般的坦率竟让自己内心稍稍舒坦，谢锦傲觉着自己都快被逃避逼疯了。
拿着文案起身，带有一丝办公时衣饰不经意的凌乱；这个其实压根不懂女人心思的家伙冒冒失失地像个男人般抬起臂膀不带刻意地敲了敲董事办公大门。
“锦傲？进来吧。”屋内传来那女人专注工作却又分神应对地答复，正常到习以为常般——两人都已经忘我地投入到工作中。
疲惫地叹了口气，推开办公大门；谢锦傲颇有分寸地将文案放到董事桌上，道，“董事长，这份活动安排里似乎没有明确Amy聚会重点，我需要提交秘书间审核吗？”
边办公，Rose只是冷睨了眼，便道，“不用。”而后停下手头活儿，站起身来美美的伸了个腰，心觉着谢锦傲这样特殊的女性身份秘书存在也有不必拘束的好处，道“会议上会出现一个重要人物，关乎我们业绩是否提升——我老实说了吧，她是国际女性化妆品知名品牌的市场调查员头目，本部公司在国际有一定地位，算是个跨国公司；这次选址中国想先调查下国内市场，知道我们国家已经有管理企业，就决定来参加这个聚会跟我们合作了。”
“竟然不自辟途径？真是别具一格、略懂行情。”谢锦傲装傻充愣道。
“你晓得外贸在国内市场立足有多不吃香，更何况这样的独立品牌？”Rose深不可测地笑道，“更何况企业都是从小生意做起，来日方长也不是经久之计。”
“原来如此，做老板真是不亦。”谢锦傲奉承着，又道，“所以此次任务——？”
“没错。”Rose经不得停止笑谈，“跨专业很苦的，你是过来人；有时候很希望你是我亲昵的晚辈，可惜谢氏千金到底家庭背景够资深。”
“不，能以研究为途径，是我们这代谢氏人的荣幸。”谢锦傲道，“董事长应当听闻过谢颖寜这个名，虽小有名气，却不曾自立商户；正是行道颇深，才希望专技精良。”
“我很欣赏她的脾性。”Rose却是淡淡望向窗外，“谢氏素来挂有京都学商美誉，却也徒生诸多行业；虽然同出女儿身，你堂姐的心思，你也未必全明了。”
“人情世故，我未必了解。”谢锦傲按捺着欣喜道，“但董事长的信任，我……能察觉。”
心思猛然又被这番挑拨，Rose却只是一言不发地看向了远方。
“你不会懂的。”良久，Rose平静又淡然地说道，“人的世故，只有时间能洗练；人，无论生来有多少资本，都不会去懂得这个年龄里不该懂的东西。”
“……是吗。”感悟到这番话的意境，谢锦傲停顿着应道，“……我，在思考这句话。”
『思考。』脑海里默念着这个词儿，她依旧盯盯望着前方，又是良久地让人猜不透琢磨；谢锦傲知道，这个女人在她面前，一切言行举止都并不是只重在酝酿。
“隔阂。”蓦地，Rose噙着一丝冷笑呢喃道，“锦傲，人跟人到底不一样。”
心悸一疼，谢锦傲坏笑道，“董事长，你……您，真的很懂女人呢。”
任由那个人儿在背后不带一丝洗练地激发一系列本能效应，又静了良久，“我不懂。”Rose道，“是你开始体验真正的生活了。”
“是吗。”谢锦傲禁不得有些微痛苦；否决着提问会不堪，她道，“你觉得我会变吗？”
却是皱了皱眉，“我们之间有距离。”
“……”『好过分。』谢锦傲委屈哭丧在心底，『这个女儿身，到底不能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但我觉得你应该是喜欢女人的。”Rose猛然回过神转过身笑道，“这不是揣测，是察觉；我宁可相信。”
“宁可相信的话……”谢锦傲有些无法接受，“我从不清楚女人什么时候是假的，但我清楚男人永远是假的。”
“……我不想问你有没有接触过合意的男人。”Rose道，“停止这个话题，不适合谈。”
“抱歉。”谢锦傲猛地皱了下眉，抑制下所有女人该有情绪，冷冷道，“我是Transgender，这样的人董事长留不留？”
“……Transgender……”深明这词汇意味深长，“我肯定你这个人的能力，谢锦傲。”
“这个意思不是Lesbian。”虽然急着想解释，谢锦傲却因肯定这份心思而卸下大半负担，笑得有些变形，“我当自己是男人。”
“……”有点无语她的任性，Rose又经不得皱眉保持距离道，“可你没有变性。”
“我、我爸……我父亲不允许。”眨了眨眼睛，尽管拼命想压抑哭腔，谢锦傲道，“你们都觉得……我任性吗？”
“我的意思是，没有变性，就是Lesbian；这样很好，才适合留在我身边。”Rose却是柔柔地笑着，很不带造作地温柔；却又无可奈何皱眉无语道，“女人越聊越啰嗦，我希望你理解。
因为很清楚自己害怕失去这个女人，所以不能一下子倾泻；谢锦傲斟酌着词意，道，“我很喜欢你……这样的董事长。”
“……这样就好了。”尽管依旧噙有一丝温柔，Rose略有失望不满足地收敛了笑意。
都是心底一声叹息，就这样沉默了大半个光阴。
始终滴滴答答永远不带容情——谢锦傲和Rose却各怀伤心。
『不能这样下去。』谢锦傲提醒自己道，“董事长，”他说，“我先去工作了。”
“嗯。”Rose道，“我当你是个男人，谢锦傲。”
“我、我很开心。”谢锦傲略微变扭道，“当我只爱女人吧。”
“……工作。”笃定不想再跟这厮废话，Rose斩钉截铁像个姐姐般打发道，“滚~”
嘴角抽搐了很久，硬是挤不出搞笑的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