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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欲同人)相濡-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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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其他的……他想了想,说,我只为海境谋划,海境独居一隅,大多是牵扯不到什么利害中去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将来无论学长策划什么大业,你我二人应该都不会有为敌的一日罢。
  我不会比你早死,我也不会背弃你……可是将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他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
  默苍离的眼神依然有些难过,就像是被逼到了悬崖边的人——跳下去,说不定粉骨碎身,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而欲星移告诉他,试试看罢,就去赌你仅存的一线希望。
  无所谓的。
  反正你默苍离这样的人,永远会再给自己一线希望,第二次、第三次……你对人是那么容忍,绝望的感觉纵然痛不欲生,可永远都会被你深埋下去,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心里的伤口就这样一点点溃烂,而表面上依然完好无损。
  直到终于溃烂入骨,你才能抱着你最后的希望,孤独地死去。
  他不说话。欲星移道,学长好好养病罢,我也回去休息了。
  只是起身离开时,默苍离问,我晚上再有什么事,你还要从那边过来吗?
  我会过来的。
  那就在这休息吧。
  说着,就往里面让了让,留出半个榻。反正那榻也柔软宽大,卧榻之侧,容下他人鼾睡也无不可。
  幕十二
  那个人身上,有着很清淡冷冽的香气。就像是冷水香混杂着龙涎香,仿佛能令人想起些冰蓝群青的味道。
  默苍离想,自己大概是病着,才会真的让出半个榻来——和人睡一起,感觉怪异极了,好在是欲星移,还不会让自己厌恶。
  至于那个人,大概也无奈——或许因为对方病着,所以自己才会真的依言留下。
  默苍离睡得很浅,哪怕是入睡前,脑中也会将所有事务过一遍——譬如欲星移的排名,与欲星移的结缘礼,秋祭礼时要嘱咐欲星移做些什么,放假前问欲星移有什么打算……先迅速想过身边人的事情,随后,再是那些沉重到似乎不是这个年龄可以背负得起的事情。
  就这样想着,才缓缓入睡。
  他们还未正式结对子,也正因此,学弟做错了事,学长不会受到处分。他替身边人算了算分,差不多是不够的,因为禁足太久,会再漏过一次考试。
  窗棂外,滴漏声。榻旁,残香碎的轻响。白檀香灰素净柔软,在炉中堆砌成厚厚一层。这个秋季湿润而漫长,似乎预兆着一个寒冷的冬。
  因为寒热,默苍离睡得很不安稳,半夜间醒了几次,牙关咬得很紧。须臾,又发起梦魇来,梦见儿时一袭紫衣的母亲,她与女仆登上了小船,冒着惊涛骇浪离开了自己的夫君。爱是那么极端的念头,足以让人不顾一切地恨。
  她的紫衣的风雨中翻滚,被雨水打得沉重,拍在孩子的脸上……他从此便对紫有了特殊的感觉,尽管那是件灰紫绘着薄红扶桑花的礼服,可无论是雨水中的紫黑或是艳阳下跳脱的紫,都能细细触痛心里最深的不安。
  那个人躺在他身边,用手巾沾了水,擦去滚烫额头上的汗水。那都是冷汗,并不是什么好兆头。欲星移推醒他,怕默苍离的牙关咬得太紧,会咬到舌头。
  他问,要不要请医官过来?你这样子,恐怕接下来还要难过。
  默苍离坐起来,又吃了些丸药,人昏昏沉沉的,头疼欲裂。过一会,好不容易才睡着了,外面又传来一阵雀鸟声,大抵是野猫惊动出来的。
  这样子肯定不会马上好转了。欲星移连夜代他写了告假,让人天一亮就送去天志殿,那人睡得朦胧,也好在有点感知,说,想好好休息三天。
  你是要休息了。欲星移劝,反正我也禁足,这几天能关照着。
  那外面的鸟雀声渐渐静了。竹篁影和银杏落叶影散在窗纸上,合著银霜似月色,染得屋内水蓝一片。
  看到月色时,那月白蓝总能让欲星移想起海境。鲛人住在最上层的宫殿中,是自古辅佐鲲鹏的一族。每夜,人间的月色透过深深的海水,落在宫殿斑驳的瓦上,瓦上会生着许多贝壳,小的如同指甲大,大些的,就真的不是人类所能想像的了。鲲鹏族与鲛人贵族过世时,所用的棺椁便是贝壳。他们的尸骨会与贝壳同化,成为骨珠。儿女会带着父母的骨珠,以保一世平安。
  他父母健在,外出游学前,母亲取来了祖父母的骨珠,让他贴身带着。海境的贵族之间暗涛汹涌,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希望他能活着回来。
  默苍离没有睡,转过了身,静静枕着看那月下萤窗。那人坐在他身边,鲛人如白瓷似肌理细腻好看的肌肤在月下微微发亮,雪色睡袍宽大袖中,露出了一截手腕,那上面佩着骨珠手钏。就是它们了。欲星移说,这是我的祖父母。
  是骨舍利吗?
  不,是骨珠。就像是小贝壳含入沙子,会结出珍珠,巨大的贝壳被当做棺椁,这就是我们鲛人的尸骨。
  纵然生前叱吒风云,死后也化为一粒尘埃。
  他望着那两颗银白色的珍珠,过了会,伸出手去,缓缓地触碰它们。因为寒热,他的手指有些颤抖。骨珠吸收了那个人手上的温热,却依然冰凉彻骨。
  我死后也会这样,人类喜欢说,谁化成灰他们都认得……哈,可我若成了这样,学长可一定认不出来了。欲星移笑道。
  默苍离也笑,合上了眼,说,本就认不了。等你化作骨珠,我早已死了。
  不会。欲星移摇头,你会长命百岁,会遇到对你很好的人,会遇到爱的人,恨的人……人的一生何其短暂,却有那么浓重的爱恨。
  是啊。明明那么短暂,却像是要把所有鲜艳的情感都压榨在这短短的一辈子里,贪瞋痴狂。
  化为骨珠,或许才是真正安宁的去所——人死后被埋在冰冷湿腥的土里,谁也见不到,谁也听不到,在那片黑暗中感知自己缓缓腐朽的声音,逐渐化为鬼魅……不如成为骨珠,被血亲佩戴着,有人可以陪伴。
  他这样想着,终于开始入睡了。这一觉,默苍离睡得很沉。他没有再梦见母亲,而是梦见了一片水中,生长着一只巨大的贝壳。它那么巨大,不知千百岁,壳上长满了海藻和珊瑚。月色下,被海藻覆盖的它散着微光,缓缓开合。
  欲星移在他的身边,说,时间到了,一起走吧。
  这时的那人,面目已不是少年了,鬓发却更加丰密,比少年时多了雍容雅致。
  从欲星移的眼中,他看不到自己。
  他们一起进入了贝壳之中,看它缓缓合上,只留下一片黑暗。他们依偎蜷缩着,被柔软地包裹住,开始失去这个苍老的躯壳。
  他再醒来,已是第二日的正午了。医师在榻旁嘱咐弟子如何如何抓药,还有两名隔壁的侍候人在侧。外面很静,香炉里焚着的不是白檀香,而是发甜的百合香。
  见他醒了,侍候人就侍奉他服药。默苍离的头还昏沉着,喝了些茶漱口,问,你家主人呢?
  侍候人说,主人被禁足,心情不好,在屋里温书。
  说罢瞪了他一眼。大概大家都知道,欲公子是为了谁被禁足的。
  默苍离淡淡道,温书为什么不到这边来温?
  这侍候人尖牙利嘴,也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直接冲了回去,“默先生金贵,病着更是难弄,我家公子这般好,哪敢这时候来叨扰你?”
  他略低着头弄着压皱的衣袖,难得没说什么。换做平时,这人早就被他撵出去了。
  那边,欲星移想,默苍离不请他去温书,自己也不太好意思去。这边,默苍离想,对方的侍候人都这样直白地说了,这怎么开得了口让人过来……
  就这样各自想着,谁也没去找谁,就这样虚耗半日。等昏时,学弟才带着课本过去探病。带着课本也不是为了读,就是为了装作自己在用功。
  学长能坐起来了,医师说就是劳损加上伤寒,不是大病,但肯定要好好休养一阵了。看到他过来,默苍离说,我好多了,你把书都拿过来,就在这里给你弄功课吧。
  这里是卧室吧?在这里弄功课,像什么样子……欲公子毕竟是海境贵胄,知礼得很。
  装什么装。默苍离往边上坐了些,移来凭肘和案几,让子文弄笔墨,“昨晚你不是都留宿了。”
  默学长就这样不拘小节,特别看不惯学弟装。
  欲星移道了声也是,就褪了外套,坐在卧榻边,将课本都放了上去。学长翻了翻,说,怎么少了本?
  少了本?
  少了本带朱批的,我给你的。
  怎么会少了本呢……
  欲星移翻了翻,古策论是少了一册。再想了想,方想起是自己在那天夜读时送给一名学长了。
  这又算什么呢?课本而已,互相送也是常见的。欲星移说,古策论我还用不到,前面那册就送人了。
  这样还不够。欲学弟那心眼都是油里炼过的,立马补了一句,说,玄之玄怂说的,本来只是借,被他先说成了送。
  好,玄之玄。
  默苍离点头,面无表情,显然是记仇了。学长平时是聪明到顶的人,现在不知是因为病着还是护短,不愿学弟吃亏,就这样把帐记下了。
  幕十三
  一个人病着,一个人禁足,就那么短的一日时间里,天志殿里又进了名学生——这次放了榜,凰羽的成绩竟然压过了默苍离,也被选入成为钜子门生。
  她与默苍离就真正算是同窗了,此后有的是时间见面。上官夫人一边派人来银杏书楼里探病,一边将北宫和学院内的事交接给她。因为默学长病着,不能兼顾太多事务,所以钜子直接把这些事务交托给了女儿。
  书楼那边,两人也不是聋的,消息全能听得见。欲星移啧啧两声,说学长你看看,下一步,说不定就是几个人拿着刀冲进来,逼你和她成亲了。
  默苍离看着手里的书,头也没抬,“想娶凰羽的人很多,不过身份都不方便。”
  现在一部分人觉得,默学长想娶钜子的千金,好得到钜子之位;另一部分知道上官夫人念头的人,则在等着逼婚那一日。凰羽和她的母亲很像,倾国颜色,多少男学生趋之若鹜。
  那天北宫里的事情不知怎么传了出来,默苍离那句“我帮欲学弟弄功课”一出,顿时引起了些猜测——对着凰羽都能不动心,这人肯定有问题。
  随他们说去吧。默学长翻过一页书,说,反正现在师父是能名正言顺卸我的权了,下一步就是要我的命。在师父手里保住命不难,问题出在北宫。
  “学长是说,钜子可能留你一命,但上官夫人和凰羽想杀你?”
  “师父有心计,但希望留下我,让我成为凰羽的助力。北宫那好像不是这样想的,大概觉得我没有什么价值。”
  “你不怕?”
  “怕什么?他的目标是让女儿成为钜子,钜子之位不能亲子相传,女儿只有外嫁才可以得到资格。这个表面功夫要做的漂亮,凰羽就不能嫁给天志殿外的人,一定要嫁给一个看起来像被钜子认为是得意门生的人——这个人的背景还不能太大,假如是你,你死在外面,海境一定会追究。我在他们眼里还不可或缺。”
  “既然这样,这样大张旗鼓地卸你权做什么?”欲星移想起今天移交给凰羽的事务,默苍离手里八成的权力都被卸掉了,留下的两成不过是些杂事。
  他合上书,说,“权这种东西,再要回来就行了。”
  “学长想怎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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