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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欲同人)相濡-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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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再往上一级,譬如天志殿内的考评,那就只能用墨家的经文了,至多加进一两句旁征博引。再敢多加,殿内的阅卷师者是会把考卷甩地上的。
  这老师看默苍离不顺眼很久了,苦于找不到错处。有次终于揪住策论里的一句“居合中庸”,直接就把他的卷子钉在殿里,以儆效尤。
  在此之前,还没人敢这样对他的卷子。默学长冷笑,道,将来别落在我手里,否则就把他钉石头上。
  明天,欲星移考一门,他上下午各考两门,那日程表排得教人头皮发麻。默苍离都算好了,这一轮考完,把手里的杂务处理了,紧接着就是祭礼。祭礼结束后的一个月假期,他回母亲家中,让人提前收拾出寝室,铺上三层厚的真丝被子,准备睡个昏天黑地。
  他这人也挺好玩的,平日里没其他娱乐,因为事情太忙,吃饭都没法坐定了吃。一旦有空,想到的事情就是睡觉。对默苍离来说,能够彻彻底底的睡一觉,就是最大的娱乐了。
  第二天,大家各自去考试。欲星移让人备好热水,准备考完回去就沐浴后睡一觉。这次卷子不难,交卷后,觉得手感也还过得去,应该不至于落下排名。他考完出来,外面正好下起了秋雨。侍从没带伞,主仆二人就站在廊下,准备等里面其他相熟的师兄弟考完出来,看看他们有没有带伞,借个顺风。
  等了一会,人都陆续出来了,倒是看到一个相熟的人。有位来自苗疆的学长,名叫御兵韬的。这位学长十分有名,出入从不带陪读与侍候,而且入学第一天就与人打了一架。
  ——因为他出身也不算太显贵,有人就喊了他一句苗巴子。
  御学长哪里是和人多废话的,抄起旁边的案几就抡了过去。
  两人性格合得来,都是懒得计较小利小害的,而且御兵韬一点不矫情——读书人都难免有些矫情,欲星移也有点,但至少就是台面上应付应付,私下交陪从来平易随和。御学长那是最不矫情的人了,喝酒都是拍开封泥就灌的。欲星移一直和他说,有机会要介绍他和默苍离认识,一个文打一个武斗,看到个矫情的就摁着打指着骂,想想都觉得痛快。
  所以,他们俩熟得很快。这次看到御兵韬出来,侍从就去问他借伞。
  御学长是个爽快人,一句话不多,把自己的伞递过去,直接冒雨走了。这把伞还是最笨重的黑纸伞,撑开了和面盾牌似的。
  陪读赞道,这人虽是个武夫莽汉,但为人多直爽。看看默苍离那副样子,上次公子和他借了把伞,还问公子什么时候还他,说得好像我们会贪他一把伞似的……
  不还也没事。欲星移说,反正学长这人,熟了之后也无所谓这些事了,他也就嘴上说说。
  相处久了,彼此也熟络了。默学长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外冷内热的意思是,对外人冷得要死,对自己人还是不错的。
  具体好在哪呢?比如说欲星移的书没读好,学长就会说,你长个人的脑袋,里面装着鱼的脑子吗。
  欲星移借了伞,学长说,记得明天前还给我。
  欲星移让人送了点好的茶叶过去。默苍离说,我没空泡茶,给我也没用。
  聊天聊起室友,御兵韬都会沉吟片刻,问,那你觉得他对你哪里好了?他武功很强?
  欲星移摇头,“学长不会武功。”
  御兵韬说,他若是我室友,早就被我摁院子里打死了。
  欲星移想,也不至于吧。再怎么样,功课是帮自己弄了,伞也是借了,茶叶也是喝了。以前学长对他都是挺淡漠了,现在这样,无论如何是有点人情味了。这人就这样,一边骂你一边帮你,挺好的。
  混熟了的默苍离和陌生的默苍离,简直就是两个物种。
  秋雨打得银杏林寥落一地碎金,他和侍从支着那把黑伞走过。雨中树林里,弥漫着泥土的腥香与冷水气息。
  银杏书楼的门口站着两名学院的侍卫。见有主人家回来,侍卫就问,默苍离在吗?
  学长今天有很多考试,恐怕要晚上才回来了。欲星移说,找他什么事?
  侍卫说,有学生作弊。
  学生偷考卷找默学长,学生作弊也找默学长。他都笑了,问,就没其他人可以找吗?
  有。但天志殿的学生里,默苍离年纪最轻,有事情自然先来找他。
  雨天午后,天际阴霾沉沉。他正准备回去沐浴更衣好好休息,就见有人从银杏林那头过来,都是同班的学生。大概全是考完了的,一起过来坐坐。
  五六个人支开的伞,就像是一片华盖,上面还落着被雨水浸湿的落叶。少年人鲜衣峨冠,身上带着张扬肆意的椒兰香气,颇意气风发。
  他道,几位师兄好。
  学弟今日考得如何?学长们问。
  有人说,你扫兴不扫兴,考完了就莫问。
  对对,莫问。他们将带来的酒水放在廊下,和伞放在一处,一同进去了。
  平日里,大家都是趁着默苍离不在的时候才会找他玩,和躲瘟神一样。贵族子弟们玩闹起来,往往夜夜笙歌,丝竹管弦,便也因此,宴席散后格外寂寥。弦乐声内,他也有些恍惚,竟先行想到了那之后的寂寥。
  阴天雨声淅沥,寥落下来后,真真是杀人的空寂。
  或是疲惫了,他不禁想,若一开始就无这繁华热闹便好了,没有繁华,就不会有寂寥;就像是患得患失,无得便无失。
  欲星移似乎开始懂默苍离的淡漠——对旁人淡漠,不与旁人亲近,那也没有分别时的难过了,真真大智若愚。
  想到这,他也觉自己今日有趣,就拉了一位平日相熟的酒友,问,你们可会有这些心境?
  那人讶异,眼里又带着些茫然,道,欲学弟是怎么了,怎么竟有那些下里巴人扭捏作态的感慨了?那些平头百姓,劳碌一世,便觉得夜夜笙歌是如何如何难能可贵之事,宴席散后自然寥落;可你我皆是人上之人,天生便该如此,何来此念?
  是么?他有几分喟叹。是么。这确实是扭捏作态了。
  便又不由地想起了隔壁默学长的书房。书房里静得吓人,只有翻书声,灯花声;或是自己偶尔落了笔,那笔咕噜地沿着榻一路滚落出去,留下一条细细断断的墨痕……
  那时,自己的心是静的。
  幕十
  宴席过半,酒过三巡,他终于疲累了,让左右友人自便,自己先去沐浴更衣。
  学院里,用的都是浴桶,也没有什么大的浴池。他总挂念着南面的温泉池,打算有空去那里住一日。
  沐浴毕,他换了套柔软舒适的樱灰色常服,长发随意挽起,就准备回到宴上。外面的雨更大了,天色阴沉着。欲星移走到廊下,就见庭外门扉开了,两个人影淋得湿透回来。
  见屋前放着许多雨伞,以及屋内传来的欢笑声,那人也明白了;又见到欲星移站在廊下,眼神便对了一刹。随后,默苍离没说什么,冒雨穿过庭院,快步走回来。
  他也未反应过来,没想到学长回来得那么早,也没来得及拿起伞去接人;那人早已过来了,湿透的长发黏在身上,雨水顺着额发留海,滴落过眉目间。
  “学长怎么没带伞?雨下大了,让子文冲回来取就行了。”他问。
  默苍离在廊下脱下已经湿透的鞋袜,赤足走上来,道,伞借你了,你没还。
  欲星移吓了一跳,连声道不是。
  这事倒是他的过失,但谁也没想到默苍离真的就冒雨回来。
  这人还剩下两场考试,可能中途回来休息的。不过看那样子也不像是。默苍离是被生员处的人叫回来的,就是有个学生作弊的事。现在赶回来处理,刚好赶得及下午的考试。
  欲星移看他一身狼狈,子文又是个帮不上手的小孩,遑论那个老侍从,便回头唤了自己屋里的侍候人出来帮忙。
  那人进了书房,从小抽屉里翻了几个印出来,先盖了印,再写公文。字迹是潦草了点,但反正就是撵出去一个作弊的学生,看得明白就行。写完后,他还要到考场那边提人,问个口供,认罪画押,收拾东西就能滚蛋了。
  外面还下着雨,雨也越来越大。他带好文书,准备拿雨伞,结果伞壶里是空的。欲星移那边已经收拾妥当,拿着御兵韬给的伞在廊下等着了。
  默苍离看看他那边歌舞升平,问,你还有客人?
  不用管他们。欲星移说,我陪你过去看看。
  犯了事的学生,在北边的考场。他们一路走过去,衣摆也都湿透了。那人走得很快,神色间已经有种藏不住的倦意了,只有眼神清亮。
  到的时候,那边已经有很多人在了,不知道是那学生的同窗还是什么的。默苍离带欲星移过去,也没人敢上来求情,就看着他们走进了屋里。那人坐在屋里,旁边立着两名侍卫。
  照例先问了姓名、师从,然后再调来考评看了看,这人成绩一般,实在没什么特殊的。默苍离说,那有没有结对子的人?
  有个结对子的学弟。
  结对子的是学弟那就不连坐,你画了押就能走了。
  墨家是这样,学弟犯事,说明学长教导不周,两人连坐;学长犯错,与学弟无关,单独处罚。
  默苍离也就顺口问了一句,结对子的学弟是谁?
  那人说,玄之玄。
  毕竟是熟人,两人都怔了怔。就这么会功夫,外面熙熙攘攘,就见为首是一少年人蓝衣束发,竟是说到就到了。
  玄之玄带了北宫的人过来,面上带点笑意。那人还没画押,看自己学弟来了,立刻站了起来,和见到救星一样。
  玄之玄问,“听说有人诬陷我学长作弊?”
  默苍离说,生员部的人通知我来处理的,说明已经调查清楚,谁说是诬陷的?
  这人是带了小抄进去被搜出来,人证物证俱在。尽管他到现在还没有认罪,不过也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默苍离没管玄之玄,问那人,你认不认?
  怎料那人摇头,说,“我不认。这小抄不是我的。”
  这改口来得离奇,默学长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有问题,立刻冷冷地看向玄之玄那边。
  “北宫今天来了不少人啊。”他说,“事主也是北宫的吧?”
  “学长说,那东西不是他带进去的,这事情总要有个说法吧?”
  说法?要说法去找生员部,重新开始调查,确定结果,围着他要什么说法?默苍离都笑了,转身走了。背后有人说,这人连开除学籍的文书都带好了,他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真真轻车熟路。
  听见这话,他的脚步顿了顿,转头问那人,“生员部起先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这东西不是你的?”
  那人低着头,道,生员部的人说待会你就来了,我说也是白说。
  哦。默苍离点头,“行啊,那你待会和他们慢慢说。”
  玄之玄说,“你还能给人解释清楚了?印都盖好了,看样子就等着把我学长给逐出师门了。不如这样,等生员部的人来了,大家一起听他解释怎么样?”
  他下午有考试,没空待在这,自然不行。但他要走,北宫的人却不放他走。大家觉得,区区两场考试而已,还能比学长的清白来的重要?
  言下之意,就是硬要拦住默苍离,不让人去考试。
  这样子,真心挺难看的……
  欲星移一直在边上听着,看架势不对,想替两边打个圆场,“这话怎么说的呢,说的好像默学长把这位学长怎么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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