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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自己会的一切都教给了王代丸,剑术,还有他最擅长的弓箭。
王代丸也学的很好。
“对了,父亲,有人来找您,说是爷爷的事情。”
听见了这个称呼的源赖信面色一黑,想起自己这是在孩子的面前,不能失控。他又在王代丸注意到之前换回来笑容,告诉他自己知道了之后径直走向会客室。
走前他看了眼从天上缓缓飞落的雪花。
“对了,王代丸,记得多加一件衣服。”
来人是跟随着源满仲的武士,看见赖信的他行了个礼,抬头之后说出的话让源赖信把一切的愤怒憋了回去。
“大人他,时日无几了。”
这是什么意思?在我们还没来得及报复他之前他反倒要先逃跑吗?
“他说要见您。”
源满仲对于他的孩子们是什么呢?
源赖光,源赖信与源赖亲都对这个父亲恨之入骨。他从不会在三兄弟面前掩饰自己对于权利恶渴望,也没有试图掩饰过。他的目标不止是凌驾于藤原之上那么简单,为了这一目的,亲生孩子也只能沦为祭品。
这让源赖信想到藤原道长。
如今的源赖信很清楚,如果不是江的出生,承受一切都会是他,那个父亲从来不会心慈手软,最多因为自己是男孩,不会那么急着要他死。
但这也好不到哪里去,可以的话源赖信更希望能够自己来承受。
如果让他来选择,作为父亲的他不会愿意让王代丸承受这么多的责任。
因此,对于毫不犹豫地将江推上祭坛的源满仲,源赖信不存在任何好感。
四岁之前的记忆早已模糊,但是江握住自己的手时候的温暖,母亲死去时候的恨意,源满仲的冷漠,就像是利刺,扎在源赖信的心里。
而四岁以后,那份恨意就失控了。
让恨意失控的是五岁那年,源赖信问赖亲,能不能带他去找江,赖亲答应了。然后两个人就绕过守卫,来到了鞍马山的那个偏殿。
空荡荡的偏殿,连着周围也是空荡荡的,看起来就十分寂寞。源赖信那时候还没能完全理解母亲所说的,一定要杀死江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母亲死了,妹妹还活着,他想妹妹了。
会把甜食让给自己的妹妹。
然后,看不见兄长眼中恶意的赖信踏上了阶梯,推开了大门,开始四下寻找起和自己分别了一年的妹妹。
他很快就找到了。
披散着头发,躺在地面上,蜷缩成一团,身体还在瑟瑟发抖,脸上还带着不正常的红晕的江。她的表情因为痛苦而略微扭曲,双眼禁闭,怀里却还抱着那把对于她来说完全不合适的大太刀。
他第一反应是关上这里所有门窗,然后他发现根本就没有门窗可以关,这里几乎没有开着窗的地方,只有简陋的被褥,和怎么看都太少的衣服。
五岁,那一年江只有五岁。
他让一个五岁的孩子自己生活,连热水都不提供,衣服少说因为她只知道带这么多,自己也不会主动要求。
无论她要不要求,这种程度应该要想到的!绝情到这种地步,源赖信根本不愿意称其为人。
那成了他永久的阴影。
要怎么形容呢?
源赖信看着车窗外的白雪,他想。
大概就是寒冷对于江,挥之不去。
车铃终于停了下来,源赖信走下车,一片雪花落下,他却没有感觉到冷。
寺庙永远充满了线香的气息,古朴而沉静,源满仲出家后,赖信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他踏上台阶,在僧人们的引导下走到那个房间之前。
躺着的人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高大的男人了。老人已经出家,如今只有如同树根一样凸起的血管,树皮一样皱起的皮肤,也黑了不少,那双眼睛虚掩,就像是知道赖信的到来一样,老人开口。
“你让我等了太久了,赖信。”
源赖信没有回答,他看着四周的人全部退下,知道这个被称为父亲的男人有话要说。
不能被别人听见的话。
“我知道,江还没死。”
他一开口,源赖信就拔出了刀。听见出鞘的声音,老人发出了几声笑,那就像是坏掉的琵琶,弹奏出的只有刺耳的噪音。
“你急什么,我反正快要死了。”
源满仲伸出了手,又因为无力而垂下,他让自己的手指努力做出指着赖信的姿势,在蜡烛的微光之下,那只血管凸起的手狰狞无比。
“可惜,我看不到了,这个家族统治这个国家的那一天。”
在这个空间里,寂静流逝的是老人生命的气息。
“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知道的,知道的,清清楚楚。”
源赖信想,如果现在砍死他也没什么用了,他就要死了。然而事关江,他没有办法保证自己能否冷静思考。
“赖信,你迟早会杀死她的。”
老人说出口的话语如同诅咒,源赖信终于忍无可忍,然而等他的刀刃来到源满仲的面前时,他发现了不对。
老人的眼睛,这次是真正的永远闭上了,那双手也不会再有抬起的机会。
他死了。
那个毁了自己女儿一辈子的男人死了。
江醒了。
她知道,有人正在战斗,不能确定是谁。
去看看吗?
江想,虽然麻叶说了无事,还是去看看吧。
她并没有换衣服,而是直接走到了麻仓叶王的身后,看着赖信和他的战斗一触即发。
在攻击之前,江开口了。
她听见赖信说,父亲死了。江知道,赖信一直不喜欢父亲。
然而此刻,赖信却在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搞事
亲爹真的超级过分,根本不是人(你等等
来评论啊QAQ
第61章 幻梦
不知是不是窗外白雪的原因,还是听见了江的声音,源赖信因为酒精而麻痹的大脑清醒了不少。半夜跑到这里来,说实话,只不过是因为他想看一看江罢了。
父亲的话让他不安无比,自从江能够脱离成为那个名为第六天魔王的家伙的养分的命运之后,源赖信就从漫长的噩梦里逃脱可。不用杀死她,不用看着她死去。
对于从四岁开始就被赋予了这个使命的源赖信而言,这是一种救赎。
源赖信收起了太刀,他看了眼麻仓叶王,又看了一眼江。
这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
【这样下去,就算不因为第六天魔王的力量,江也会因为麻仓叶王而死。】
源赖信的心声自然是被麻仓叶王听见了。
“江姬,该休息了。”
麻仓叶王说。
源赖信刚想要发言,却被麻仓叶王的话给堵了回去。
“不然的话,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在自己妹妹的问题上,源赖信显然没有太多的立场可言。和他认识了十多年的麻仓叶王再了解不过。
【…为了江,我忍了。】
然而源赖信并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人,在江回到房间后,他也选择了告别,葬礼上需要他的地方还很多。
源满仲的葬礼结束之后,赖信终于又一次找到了时间拜访麻仓宅。
大地上依旧覆满白雪;他翻墙进入麻仓宅,根据自己的记忆一点一点排查过来,因为是偷偷潜入,他没有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很快,他就根据自己的记忆找到了这个房屋的中心。
再往边上走的话…
不出源赖信的意料,他看到了在庭院里练剑的江。挥舞着与自己的身高完全不符合的大太刀,一次又一次地击下,脚步没有半丝移动,甚至连半丝汗水都看不见。
江看见了赖信,她收起了今剑。
赖信则是走下阶梯,把江拉回廊下不让她站在雪地里,然后他帮江拍掉身上的积雪,点燃了房内的炭盆。
一切动作行云流水,做完之后源赖信还不忘把炭盆拿到江的身侧。确认了温度之后,他在另一侧坐下。这才有心思和江说话,一开口就是房子的主人会把他赶出去的内容。
“父亲已经死了,你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待下去。”
源赖信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妹妹的身上,她看着天空,不知道是在看天空的什么。
“江,回家吧。”
没有回应。
源赖信来到这里就是打算,趁着麻仓叶王不在,直接把江带走,如果他在的话,自己是带不走江的。源赖信很清楚,所以才特意等到麻仓叶王出城降妖之后来到这里。
他在等待江的回答,时间每过去一秒,源赖信的内心就凉一分。
得不到回答的询问会多么的绝望,源赖信再清楚不过。但是江继续和麻仓叶王呆下去的话,会发生什么,源赖信不敢想象。
他依旧无法忘记麻仓叶王轻松地夺走那些被鬼附身的人性命时候,那双眼睛里孕育的恶鬼。
那是和曾经的父亲十分相似的恶意,他有要做的事情,而且会不择手段。
源赖信很害怕,江的力量会成为那个人手中的刀刃。
如果是那样的话…江就太过悲哀了。
他不希望这样,非常的。
“求你了。”
这时候江转过了头,对上源赖信的目光。
那双蓝到发黑的眼睛,曾经的江也拥有过这样的双眼。
“父亲大人,说了什么吗?”
江不会说出这种话,所以。
“这句话是麻仓叶王告诉你的,对吧。”
江点头。
果然预料到了。
源赖信知道,自己肯定是带不走江了,然而他还是想做最后的尝试。
“江……你相信那个家伙吗。”
没有回应,源赖信却得到了答案。
该死!
麻仓叶王果然很该死。
源赖信低下了头,再不敢和江的视线交汇。
“老头子说,我会杀死你。”
他终于还是给出了回答。
“没事的。”
赖信猛地抬起头,他觉得自己刚才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回答。不应该从江的口中说出的回答。
“那就杀死我吧,这是母亲希望的不是吗?”
第一次,江在赖信的面前提到了他们的母亲。
“死生亦幻梦,母亲是这么说的?”
那双眼睛太过清澈了,就像那时候的母亲一样。
曾经的源赖信试图在江的身上寻找母亲的身影,然而他失败了。江和母亲是不同的,他很清楚。
就是因为太清楚,才知道母亲对于江有多重要。
“江…”
源赖信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江的话比起两人十几岁时已经多了太多,然而却不是往他希望的方向。
“江,为什么是麻仓叶王呢?”
“报恩。”
源赖信得到的回答和往常并无两样,他不知道麻仓叶王到底对江有什么样的恩情,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雪真的很冷。
他想。
冷到无法回答。
在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之后,赖信站了起来,他走到江的面前,伸出手将江拉入自己的怀中。
“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成为一个失败的兄长的。”
被赖信突然抱住的江能感受到,他正在颤抖,兴许是太过不安所以在颤抖吧。
或者是太过害怕?是哪边,江不清楚。她也没有反驳赖信,也没有推开,自然也不会说出赖信此刻的力道有多大。
江看着天空,雪花飘落进她的眼睛,这片天太过阴沉,怕是不久又是一场大雪。
“绝对。”
赖信能够感受到自己话音里的颤抖,他没有再多说的准备,松开手,他知道自己应该走了。
麻仓叶王踩在雪地上,脚印很快被掩盖。根据式神的回报,源赖信现在已经在麻仓宅了。
他和江说过的话,江也应该告诉源赖信了。
【可恶…】
灵视中传来了声音,这里本来应该什么都没有的。
【我一定要…杀死那些家伙…】
嗯?
听见的内容让麻仓叶王产生了兴趣,他顺着那个方向前进,白雪依旧在下落。
麻仓叶王自然是听见了江的回答。他没有听江提过或是想过她的母亲,这还是第一次。
“江她是因为我们的母亲,才会被送到鞍马山的啊。”
曾经源赖亲这么对他说过,他的脑子里只有源光,对于自己的母亲,他露出的是嘲笑的表情。
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