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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愿意费什么心思的事情上; 宫九是一贯的简单粗暴。无论用什么方法掩盖掉顾惜朝的身世,对于宫九来说都并不是一件难事。
在南海是叶孤城的地界; 宫九因为某种原因收敛了自己的爪牙; 甚至就连前世那座无名小岛都没有建立。于是; 宫九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经营四九城的势力上。这是在盛京; 若是他的手下就连这么点儿微末小事都做不好,那宫九还要他们何用?
顾惜朝是个心狠的人,他从一开始就对宫九袒露了自己的野心。这是一种投诚,以为他和宫九,其实是有些相像的两个人。
宫九是生而知之再加上天性薄凉,可是顾惜朝却不是从一开始就这样的狠心的。非得是被一遍一遍的辜负,一遍一遍的折磨,一遍一遍的伤害,才能下定了断的决心。
他说的不错; 他娘的命太苦了; 竟是没有一次被命运善待过。
他娘是贱籍; 因为他的外祖母就是贱籍。他娘在青楼里挣扎着长大,太过出色的容貌终归给她带来了祸患,将她推向了出卖|肉|体的深渊。他娘不知道自己该姓什么; 只是被老鸨取名为朝云。
然后,很俗套的; 他娘遇见了一个姓顾的男人,有了他。那男人说会珍惜她,所以给他们的儿子取名惜朝; 意思是“珍惜朝云”。可惜那个男人太短命了,他家还有凶悍的正妻,在那个男人去后的第一日就连带着顾惜朝将他们母子二人赶了出来。
顾惜朝他娘毫无办法,只能重操旧业。
他娘在青楼长大,看尽了这世间的污秽,本也是冷心冷情。那人在的时候还好,男人死了之后,顾惜朝他娘对顾惜朝也冷了下来。顾惜朝生得和他娘很像,甚至眉眼更加精致,还没有长开的时候,这份美貌对于顾惜朝来说简直是个累赘。
可是他不能将之毁去,因为顾惜朝知道,自己唯一的出路就是科举,而一个面上有瑕疵的人,是不可能有机会参加科举的。大安从来不缺人,因此有些规矩就会显得格外的残酷。
所以顾惜朝只能拼命地学习很多东西,譬如防身的功夫,又譬如科考需要用的知识。在那样的环境里,想要学习这些东西该有多艰难,简直可想而知。可是顾惜朝知道,自己若是想要脱离这里,就必须抓住这些东西。
顾惜朝并不怨恨他娘——原本。他可以体谅他娘对他隐隐的怨怼,也能体谅他娘一个女子无法保护儿子的种种苦衷。可是顾惜朝接受不了的是,他十三岁那一年,染上了赌瘾的他娘居然将他作为赌注输了出去。
对方好男风,折磨死过许多小倌,朝云出身风月,不会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落在那个人手中会遭遇什么。甚至仔细想想,也不难发现这接连的赌输是对方做的一个局。可是朝云不在意,她既不在意儿子,也不在意赌局的输赢,她只想打发掉余生而已。
那一天顾惜朝跑了,跑的有些狼狈,也彻底对他娘死了心。人是利己的动物,如今顾惜朝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不可能再给自己的未来留下任何隐患。而既然有人愿意帮他,那么顾惜朝也要捉住这次机会。
“九公子究竟想要什么?”
在那个黑衣人领命而去之后,顾惜朝垂了眸子,终于疑问出声。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肯对他伸以援手,多半还是因为那个小姑娘。可是若说宫九所作所为百分之百为了叶言欢,顾惜朝却是不相信的。
宫九勾唇一笑,并没有回答顾惜朝的问话。他向着方才小言欢离开的方向走去,都已经快走出院子,宫九才缓缓对顾惜朝道:“你早晚都会知道,如今还不着急。”
顾惜朝掩在宽大的袍子下的手攥了起来。他知道宫九姓“明”,这是方才这人故意让他知道的。而但凡和这个姓氏扯上了联系,所图谋之事恐怕都不言自明。
富贵险中求。
顾惜朝闭了闭眼睛,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宫九手下的人办事很利索,在皇帝派去调查的人还没有赶到之前,顾惜朝的娘亲所在的那座青楼便忽然走水,整座楼的人都化作了灰烬。而纵火的人不久之后也被捉住,一番严刑拷打之后,他们终于承认自己是受人所托,为了消灭陷害探花的证据,所以才将这里的人灭口的。
他说的是,“陷害”。
皇帝大怒,竟不知道何人如此大胆,胆敢陷害他的探花。其实皇帝并不在意一个小小探花的归属,顾惜朝那里出了这样的岔子,皇帝也只以为是他得罪了谁,所以才在这节骨眼上被人报复,翻出来旧事——如果这顾惜朝当真是妓|女所出,一出生就是贱籍,皇帝反倒会对这个人高看一眼。
毕竟那样的环境之下还能成才,这顾惜朝多多少少都算是个人物了。虽然探花的位置会取消,不过皇帝应当会用另一种方式启用他。
可是若有人真的公然陷害顾惜朝,那意义便不同了。身为探花郎,虽然要在打马游街之后才会册封官阶,可是好歹是皇帝亲自选出来的,若是有人以那般肮脏手段往探花身上泼脏水,岂不是对他这个皇帝的选择公然不满?
因此,皇帝命令彻查此事,一定要揪出幕后之人。
一时之间,满朝上下都是人人自危,生怕皇帝的这把火烧到了自己的头上。而这件事情,最后却是雷声大、雨点小的不了了之了。
并非皇帝想要如此,而是他命人查下去,最终却查到了太子头上。皇帝拿着手下之人呈递上来的消息,沉默了许久,终于一声长叹,却在朝堂之上将这事翻了过去。
只是,因为对太子此举的不满,皇帝加封了他的几位兄弟,一时之间,太子在朝堂的势力便显得更加单薄了几分。
太子因此对皇帝也终于有些心生怨怼,父子二人面上还是一片和谐,实际上却已经有了几分剑拔弩张的意思了。
宫九从来都谋求利益最大化,小小一个顾惜朝能够撼动太子,单凭这一点,宫九帮顾惜朝一把就不亏。
终归事了,西门吹雪因为剑道有所突破,也因为和峨眉掌门的一年之约而需要闭关领悟剑道。而叶孤城虽然没有催促叶言欢回南海,却在信中十分含蓄的说南海的鲜果成熟,笑笑喜欢的几样他已经叫人准备好了。
南海四时何时没有鲜果?少的不过是吃果子的人罢了。
江湖虽然精彩,不过叶言欢到底思念故园,算来她离家也够久的了,所以在辞别娘亲和哥哥之后,叶言欢踏上了回南海的旅程。
太子自顾不暇,自然没有余力为难明睿一个区区亲王世子,因此宫九的那个替身的压力骤然减轻,宫九也可以从盛京抽身。于是,他与言欢一道踏上了归程。
“从此君王……不早朝。”
忽然想到了这样的诗句,虽然在此处说尚且不够恰当,日后“不早朝”的,也尚且说不准是谁。然而宫九轻笑一声,放任自己沉湎于这段感情里。
宫九是性情中人,意外的是性情中人,却从来都是性情中人。
他只是有足够的能力,也笃定不会失去,所以从来都将自己对某种东西的喜爱摆在明面上。只是这其中有多少真心,又有多少假意,除却宫九自己,旁人谁也不知道了。前生对于沙曼,他用了一分真心——也只有一分,因为身份和能力的不对等,所以一分足矣。而今生他在情爱之事上被言欢先下一城,之后分明是势均力敌的“战斗”,宫九却屡屡都有一败涂地的感觉。
男女之情,从来都是谁先心动谁就先输。而这一次,宫九感觉自己已然输了。可怕的是,他居然觉得心甘情愿,这种执迷不悟的不后悔,才是最可怕的一件事。
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宫九将原本握在手心的小姑娘的手放到了唇边,唇齿不轻不重的啃噬,在言欢白皙如玉的手指上留下朵朵红痕。
宫九让小言欢想起自己幼年的时候,那只在白云城主府赖着不走的小奶猫,那个时候,那只小奶猫也是愿意这样啃咬着她的手指的。言欢至今还记得那只小奶猫湿软的、带着倒刺的小舌头划过她手指的触觉。
也不抽出自己的手指,小言欢只是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宫九抬眸看她,语调有些含糊不清:“笑什么?”
小言欢摇摇头,道:“只是想起澄碧了。”
澄碧?宫九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他家小姑娘说的似乎是白云城主府里面那只赖着不走的大肥猫?那只猫是个橘的,十个橘猫九个胖,还有一个压塌炕,毫无疑问,在白云城主府里骗吃骗喝,那只橘猫就是压塌炕的那个。
“也不知道谁给它起的名字,澄碧澄碧,真是够刁钻的。”宫九轻啧了一声,用被水打湿的温热素帕细细给小言欢细细擦拭着手指,然后为她涂上润手的膏脂。
所以九哥哥,你擦完再舔啊,也不嫌脏的。
小言欢默默的在心里吐槽了一下宫九,然后望了望天,回答宫九方才的问题:“小舅舅起的。因为它的眼睛好看嘛。”
难为叶孤城身为日理万机的白云城主,居然有这样的闲情雅致给一只胖成肉坨坨的橘猫起名字,宫九已经深深地怀疑,那只猫能长到这么胖,这白云城主不会在喂养它的道路上出了不少力吧……说好的城主冷艳高贵呢?
思念自家小肥啾,以至于只能默默撸猫的城主大人:呵呵,拐带我家笑笑,让她这么久都不回家,宫九,我保证不打死你。
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叶孤城暗搓搓的记了一笔,反正宫九和叶孤城之间的仇恨小本本堆起来已经有一人高了,宫九愉快的揉着自家小姑娘骨肉匀亭的手,消磨着漫长的海上时光。
“哎,九哥哥,我总感觉咱们这次回来,好像忘了点儿什么?”小言欢被宫九按着手上的穴位,克制着自己舒服到想伸脚给他揉揉的欲|望,忽然说道。
宫九却看穿了小言欢的想法,从善如流的放开她的手,转而将小姑娘的脚拿起来搭在自己的膝盖上,而后道:“想不起来就是不重要。”
“不重要”的陆小凤:你、们、忘、了、我QAQ
作者有话要说: 城主撸猫什么的……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熏疼顾惜朝同学一秒,身为主角却从来都是如此苦逼,已经感受到原着作者大人的偏心辣。不过叔以后会好好疼爱你的……嗯。
还是好想报官,特地学了足底按摩的心机九,哼╭(╯^╰)╮
☆、琼珠碎却圆。
第五十九章。琼珠碎却圆。
一直到小言欢躺在自己院子的摇椅上; 吃着白云城主府照顾她的小姐姐们削好的果子的时候,她才恍恍惚惚的想起来; 这一次他们分明是三个人出去; 朱停也就罢了; 最后却居然就连陆小凤都没有回来?
一下子从摇椅上蹦了起来; 叶言欢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叶孤城原本拿着一本书,倚靠在小姑娘院子里的栏杆处读着,听见了小闺女那边的动静,叶孤城缓缓抬眸,询问一样的看着他家笑笑。
注意到小舅舅的目光,叶言欢也知道自己方才不甚稳重,她吐了吐舌头,有些嗔怨的道:“都是九哥哥,说什么想不起来就是不重要; 我这会儿才想起来; 陆小凤分明跟我一道出海的; 怎的把他落在大安了?”
叶孤城的目光重新落在了自己手中的书上,那与其说是书,不若说是一张图谱。白云城素有异人; 也并不缺少能工巧匠,而自从为叶言欢铸剑之后; 鲁班门的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