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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克琳希德其实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尤格多米雷尼亚人会如此重视齐格飞的心脏,以及……那个男人的心脏怎么会落在他们手里?
哈根他,曾经也和自己一样想要抢夺心脏,但这几百年里他倒将目标着重放在自己身上,是畏惧弗拉德三世还是先将自己赶尽杀绝?
不知不觉,克琳希德逐渐放慢了脚步,几番思考下她越来越觉得这一系列事实在蹊跷,可她并不想去找尤格多米雷尼亚人的王请求联手。
毕竟,这都是自己的事。
“啊!克琳希德,你在这里啊!!”
突然,阿斯托尔福的声音令克琳希德回到现实,懵地一抬头。
“克琳希德,你一晚上去哪里了?我们都在找你啊。”
还没张口做出回应,金发的少女就走上来,有些责怪的语气,“昨天晚上在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火灾,你一个人到底去哪了?”
“贞德,冷静一点,现在找到克琳姐就好了。”
一旁,齐格似乎很意外贞德是这么大的反应,想走上来打圆场却知道自己无法插进话里。
“这根本不是担心的事,齐格,是克琳希德不事先跟我们说一声就到处乱跑,真的很任性。”
“好啦好啦,冷静下来,贞德,已经没事了啊。”
另一边,阿斯托尔福也怔了下,但比齐格更有胆量,直接站在贞德与克琳希德之间。
『“不要去……不要去那里……克琳希德……”』
“……”
忽然,脑海里闪过了教堂的画面,黑发的女子看着面前倒在地上的金发少女,发颤地来往望着教堂,仅仅是这一幕,令现在的克琳希德想起了蕾迪希亚的死,那个乖巧又心地善良的女孩,如果不想着介入她与哈根之间的恩怨,就可以不用死吧。
“我知道了,对不起贞德。”
这时,克琳希德将双手放在衣摆前,歉意满满地半鞠躬。
“……你知道最好了,克琳希德,昨晚大家真的被你吓到了。”
语毕,贞德抬起手,放在了克琳希德的肩膀上,“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所以今后无论要去做什么,都记得要告诉我啊。”
第一次见到克琳希德的晚上,那是下了很大雨的晚上,她就像个可怜的流浪人,在雨中跪下抱住幼小的自己,一遍遍说着对不起,以及大哭。
也许,她失去了能够籍慰她心里的人,或是不止一人,然而天主也不会再施舍任何怜悯给她,因为她是个罪业深重到不能被原谅的人。
——这是贞德从认识克琳希德以来、到现在都未曾改变的想法,因此若是没有任何人原谅她,那么就让自己成为那样的人吧。
『“我们一起打倒赫洛海姆!!”』
而在听说了那样可怕残忍的经历后,贞德已经在克琳希德的眼中看不到任何信任,她对活着的希望、她对任何人的信赖,全因为命运的恨意抹杀了她所有的爱,那个她深爱着的丈夫、最应该守护的孩子……以及生命过客却令她痛不欲生的另两个人……
现实就是这样不断剥夺、摧残她的意志。
想到这,贞德也看向了身后的齐格与阿斯托尔福,他们其实都不知道克琳希德的身份,只是听说了赫洛海姆的恶行,愿意一同协力,将那个组织击垮。
当然,这仅仅是脆弱又意志坚强的四人,初次建立起来的小团队。
——》》
“图利法斯的大火,将作为沃尔姆斯计划的开始。”
图利法斯城内,高处的景台能一览尤格多米雷尼亚族的领地,因此在这个地方用来做观景台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我想哈根会很满意昨晚的结果。”
黑发金瞳的男人坐在平台的边缘,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脚下行走的人们如同蝼蚁,只是他看着远处的时候,仿佛意识到身后有人,便有些自言自语说。
“但是你昨天阻止了我,也是父亲希望的吗?”
这时,金发的少女与银发的男人一同出现在他的身后,不屑地抱起双臂,“你竟然直接叫父亲的名字,比这边的齐格飞还要没礼貌。”
“父亲父亲的……那个男人的名字叫哈根,跟我们可不是那么亲切的关系。”
听到这里,黑发的男人冷笑一声,便站起来说,“我们三人里只有你们两个很敬畏他,我也许就是个异类吧?”
语毕,他摊开双手,看了眼蕾迪希亚身旁的男人,“那么你呢,连克琳希德都见到了还保持这样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其实你心里是很恨她的吧?”
“……”
然而,被称作齐格飞的男人什么话也不说,就好像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偶站在这里。
“哼……总归是另一幅躯体,哈根他还抱着很大希望啊。”
说罢,男子转身,便将双手插在口袋里,歪过脑袋望着图利法斯的某一处说,“我与你们不同,对哈根、对克琳希德,他们两人都是我最想杀死的对手——即便其中一个,是我的姐姐。”
第31章 【终章/莱茵河的幻象】OVER NIGHT
——这是无数谎言背后、唯一真实的尼伯龙人之歌。
离开勃艮第后的克琳希德,经常会沉浸在她的梦里。
因为她那不被任何人察觉的心底,真正的愿望只能在梦里重构——与齐格飞在河边散步,与齐格飞牵手前进,与齐格飞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在一起的……
葬礼的哀歌响起时,现实如同冰雪冻住了她的心跳,克琳希德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哭的死去活来,只是记忆清晰的,是那个人双目紧闭、看上去没有任何痛苦地躺在棺材里。
『为何你要离开?』
很多时候,克琳希德也不是没有想过,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执着,直接逼死了齐格飞。
再或是,天主为她谱写了残酷的篇章,明明都决定不爱上任何人,却偏偏出现了她不得不爱的人,然后因为爱,她饱受痛苦,亲人的怜爱又让她连去死都做不到。
很痛苦,这样真的很痛苦。
但更令人痛苦甚至是绝望的,是那个时代,女人注定是恶魔的象征。
原本,克琳希德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得好好接受齐格飞的死。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丈夫生前是那样对任何人的请求竭尽全力,因此她也同样,通过那个人留给自己的财宝,帮助更多的人。
兄长恭特的国家,其实一直都采取势力碾压,因此很多时候子民之间都没能分清王法,才有了那么多愿望等着那个人。
至少……让她以英雄妻子的身份赎罪,并振作起来去延续丈夫的梦想。
生前,那个人并没有想要实现的愿望,也不知道死后的他是否会好好反省,变得更加重视自己呢?
克琳希德自然不知道这些答案,也明白这样做的人其实跟慢性自杀没有区别。
不过,一个对子民温柔的国王,一定是好国王,因此克琳希德不允许任何人贬低他,她最引以为傲的丈夫,即使那样死去也应该被有所珍重。
然而这些想法,很快便在哈根的进言下摧毁。
也许是自己无法原谅这个男人,弟弟吉赛海尔更是让他不要出现在葬礼上,可克琳希德还是得到了恭特的‘请求’,要她转让手里的尼伯龙宝藏。
这宛如,是将已经失去双翼的白鸟,硬生生地扯去双脚。
『克琳希德,现在的‘你’已经连走路都做不到了,
血淋淋地在地上拖行,看着你面前倒下的白鹰,
你们之间,唯一剩下的……大概也只有一个孩子。』
克琳希德不知道,齐格飞在死时有没有想过他的继承人,可怜的恭特尔,出生才不到一年,就失去了他的父亲。而导致他死去的原因绝不光彩,无论对旦克拉特家还是西格蒙德家,那个男人一生中唯一做过的错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你的一生已经很累了,接下来就让我好好保护你留下的一切吧。”
世界仿佛是无限大的鸟笼,克琳希德的居室从那一天后就一直冰冰冷冷的,仿佛是个冰窖。
弟弟吉赛海尔也有很多次主动提出,请她去自己的宫廷住下,克琳希德仍没有答应。
因为最后一次见到齐格飞时,就在她的居室门口,那全身是血的样子。
『没关系,我坚持的住,没关系。』
不知不觉,‘没关系’这三个字成了她的口头禅,就像丈夫总是突然说出道歉的话。
只是这三个字对克琳希德来说,已经逐渐被黑暗腐蚀,一点点抹杀她最后的理智。
“……”
梳妆时,克琳希德看着自己,那满是泪痕的模样已经不是昔日爱笑的勃艮第公主,但原本,她也是个相当自卑甚至悲观的人。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喜欢齐格飞的人!』
也许是因为太孤单了,每到晚上自己的居室总会让人避而远之,因此没有了新鲜的人气和温馨的日常,克琳希德最后的理智,就被这样的冷漠消磨干净,也看到了自己的幻影。
『从见到他开始,我就想过自己的丈夫若是像他这样的男人就好了!』
“……走开。”
看着年少的公主在面前晃来晃去,克琳希德沉下脸,对着空气说话。
并且,她很快将视线回到镜子前,梳理自己的短发。
『为什么呢?你不是爱着齐格飞的吗?难道你现在不爱他了?』
而那个少女偏偏不肯离去,反而从背后抱住了克琳希德的脖子,压在她身上。
『既然你不爱他的话,也没必要悲伤了吧?但是我现在在流泪哦,你看……』
“……”
忽然睁大眼睛,黑发的女子看着镜中的自己,竟觉得有些陌生。
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子?为什么只有她站在这里落泪?
恭特呢?布伦希尔德呢?那个丈夫最信任的朋友呢?
为什么现在谁都不在?为什么只有自己必须面对?
忽然将手中的木梳砸向镜面,一个自己突然分裂成无数个克琳希德,她们有的在落泪,有的在冷笑,但那都不是自己,都不是现在的克琳希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终于,理智彻底崩塌,从此那个深爱并敬仰丈夫的克琳希德烟消云散,成了可怕的复仇者。
『够了……!我已经不想再坚持了!』
“齐格飞……齐格飞……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死……你的死真的是因为我吗?”
克琳希德已经恢复不了冷静,只能死死地抓住镜子询问,仿佛那无数个自己中总会有谁给她答案,“在你这些丰功伟业背后,你有没有考虑过你家人的感受……就算你怎么无视我的心情也好,恭特尔他是你的孩子……你应该照顾他!!!还有你父亲……你真的要留下他们吗……”
镜前哭泣的女子,在说话间慢慢地坐在地上,又忽然抬起手,拼命地摇头。
『不……我为什么要这么想……我不能这么想……!
齐格飞……做了正确的事,
我是知道的,我是知道的。
但是,我已经知道错了……
为什么还是……』
最后,克琳希德死死地抓着头发,倒在地上哭泣。
已经不行了,她已经坚持不了了,
现在的她去不了任何地方,也没有脸面去见他们的孩子,
这个勃艮第,即是敌人的巢穴也是她的家。
如果齐格飞从没有来勃艮第就好了,如果齐格飞没有出现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
不知不觉,当克琳希德渐渐恢复意识时,她从地上抬起了头,看着桌角摆放的一小瓶药水。
『对,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金色的双瞳在这一刻失去光彩,克琳希德的意识最后倒向放弃主宰,也颤抖地拿下那瓶药水。
“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