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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准备起身去生个火,倒腾草药,忽然想起什么,桑和又伸出手去摸了一把他的额头——霍!烫得可以,打个鸡蛋可以煎来吃了!
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趁手的工具,只能撕了一截衣服,包了些雪放在他额上降温。许是这凉意刺激,让他有了些意识,司马惟下意识抓住桑和的手,呢喃:“是你回来了吗?”
桑和分不清他话中的你实有另一层含义,只傻傻以为在说自己,便应了一声:“我药已经弄回来了,但这里环境恶劣,拜托你吃了要快些好起来,不然没死于追兵之手却死于寒冬,多不值得。”
她的话就像蚊子叫一样,在司马惟耳边打转,只听得嗡嗡嗡的声音,却听不清内容,但意识里,他能分辨是个女声。
高亭王府女眷很少,侍女看见他不是卑躬屈膝,就是绕道不吭声,只有她——只有她才会那么吵闹,也只有她,才会愿意跟自己说那么多话。
“对不起,你别躲在荷叶里喝得酩酊大醉了,也别在夜里捂着被子偷偷哭,不要一个人坐在窗边数落叶发呆,也别整夜不睡,如果你不开心,我让你走好不好,我让你走……”
“回建康去吧,或者去更暖和的南方。其实我有个秘密没告诉你,你的那两个侄子侄女儿并没有死,我偷偷派人去,已经偷梁换柱劫了出来,可我不想让你再跟过去有什么纠缠,我一直没告诉你,反正你都恨我……不差这一条。”
“我以为你恨我,你怨我,你不喜欢我,可我碰到一个人,竟然跟我说,你其实很爱我。对不起,我竟未明白,我的心中竟再也容不下别人。”
……
桑和跪坐在冰冷的地上,直到腿脚因为气血不畅而发麻,她尴尬地盯着司马惟,努力想挣脱他的手,可她越想挣脱,他反而越怕失去,抓得更紧。
“你是在说你的妻子吗?”桑和嘟囔了一句,“听这话像是在忏悔,可是又好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忏悔,到更像是……更像是无奈和妥协?”
她想到司马炽和伶仃,再想起他曾提过的亡妻,不由感叹,这天下果真最不缺的就是痴情人。
十年生死两茫茫,一个人活着多苦,要两个人才能互甜。
“喂!我要去煎药了!你再不放手你嗝屁了不要怨老娘!”桑和白了一眼,又使劲挣了挣,大喜,他手上的劲儿松了,忽然就挣脱开来!
而梦境里,司马惟见那个花一样娇俏的女子策马而来,又倒在他怀中。
——我想了一下,一定要让你欠我什么,等我找你还的时候,我才会记得你。
你说你要来找我,却连梦境也很少入,你真的会找我吗?
不自觉间,司马惟的眼角竟然被眼泪润湿,桑和瞥见,也是震惊不已,心中忽然一痛,她捂着心口,有些不知所措。正是这分迟疑,梦呓中的司马惟见手中一空,怀中人逐渐虚化消失,他猛然坐起,清醒过来,正好抓住桑和的胳膊。
“不!不要走!”
隔着白纱,两两对视,半晌后,自知失态的司马惟率先放手,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一件事情:“你这把琴,是从哪里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激动的搓手手~
看文愉快~小可爱们~mua~
☆、Chapter 81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跑路中~放心,主角光环,毫无障碍~哈哈哈哈
看文愉快~么么哒~
103
“你这把琴是从哪里来的?”
司马惟目光如炬,指着一旁静静安放的琴,盯着桑和惊慌懵懂的眼睛,声音不由拔高,又问了一次。
“这……祖,祖上传下来的。”桑和确实被他的气势唬到,没想到刚才还因为伤重而发烧沉睡的人突然如诈尸般来这么一出,她下意识就老实交代了。
司马惟显然不信,他竟忽然伸出手来,就近一把卡住桑和的脖子:“你说不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啊!”桑和用手指死命去掰司马惟的手,巨力袭来让她憋红了脸,口水呛在喉咙,心里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在狂奔——这特么明明就是她爸的原话,“不然你想听什么,我偷的抢的捡的买来的?”
听她说话气急败坏,似乎也不像作假,司马惟将目光从上慢慢往下移,冷着脸用气场压着她,目光犀利,竟要隔着白纱和皮囊将她的心看个清楚。
而此时,见他手中力道轻了不少,桑和挣脱他的钳制,在心中思忖,她是个打乱时空的乱入者,做事说话必须得拿捏分寸,看着人突如其来的反应,这其中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于是她反客为主。
“你认识这把琴?”
果然,司马惟沉默了片刻,抬头:“这是多年前我赠予我妻子的琴。”
桑和心中咯噔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问:“妻子……你妻子姓什么?”
她这问法有些奇怪,但司马惟还是回答了她:“桑。”
Emmmm……
老爸曾说这把琴是老桑家祖传下来的,该不会就是从这个时代传下去的吧,那这把琴得多少年了?而且……卧槽!这人不会是……她的先祖吧???
桑和觉得真是囧得不能再囧。
不过自己这突然插一脚,还是别随便打乱历史的好。于是桑和随口胡诌了由来:“你看啊,这不是连年战乱吗?我之前遇到了个老樵夫,他说在战乱废墟附近捡到的,正要劈了当柴烧,我看这琴好看,就救了下来,琴弦就是那时候被斧头割裂的。我好不容易找了个斫琴师傅,他打包票能修,所以才来寻找这盒子里的木材。”
说完,怕司马惟不信,桑和走过去捡起盒子,打开盖子朝他晃了晃。见盒中确实是上好材质的木材,司马惟不由信了几分,许是当年桑和将琴托付给了丫鬟小厮,匆忙而来,而后这琴遗落在了荒野。
他自己本是个琴痴,念她也是个爱琴之人,又有这份心,冒着危险千里迢迢而来,还救了自己,也就不再追究。他心中其实有那么一个念头想将这琴要来,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就当还了这姑娘这份舍命相救的情谊。
看他没再开口,约莫是糊弄过去了,桑和小心吐出一口气,赶紧岔开话题:“你刚才说梦话了,你……你好像……把我当成了你的妻子。”
“抱歉。”司马惟僵硬地回头,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桑和偏头,眨了眨眼睛:“你……她……你是不是很想她?你……你哭了……”
司马惟撇过头,不想拿正眼瞧她,又或许因为她的八卦而烦躁,但桑和觉得,最可能的情况是自己戳中了他心中最大的期盼。
“呐,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一些,我可以借个耳朵给你,如果你想说的话。”桑和想了想,又继续道:“反正我们萍水相逢,我又不认识你,我也不会到处同人讲的。如果……你不想说,我就去煎药了。”
说完,桑和抬眼看他一动不动僵在原地,也没想那么多,拿着那个药罐去倒腾去了,可是她不会生火,钻木取火对她来说比曾经学数学还难熬,于是又只得拿着家伙灰溜溜进来。
司马惟掏出火石,白了一眼,点了火,桑和蹲在一旁帮这个家伙煎药,总觉得哪里有些别扭。
“其实同你说一说也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司马惟淡淡一笑,“听你声音,应该年纪不大……这个年龄的姑娘,都会有好奇心……她当年也是这样的。”
桑和瘪着嘴,按现代年龄来算,她也二十二了,放在古代那也是大龄女青年了,年轻个屁!
心里想着,嘴里就要念叨出来,可回头桑和却见他鬓角竟然微有雪色,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窗外细雪入窗,而后才从眼角的细纹和满面的沧桑中回过神——这个人,饱经风吹日晒,已经不年轻了,起码已过而立之年。
于是,她就这么一边煎药,一边听他断断续续回忆。
不知道为何,也许是觉得就像眼前这个戴着白纱的女子所言,他们不过萍水相逢,之后相去天涯也不会再见,又或者是因为那些过去憋着的秘密,在心中已盘亘良久,总之,司马惟忽然就说起了一些过去埋藏在心中的故事。
比如,那封断绝信,比如突如其来的大婚。
“可惜啊,你为什么不吐露真相呢?不然你的妻子就不会生你气了。”桑和摇了摇头,这就是她有时候觉得古人迂腐的地方,或者说,作为局外人看两个人谈恋爱却我为了你好,默默奉献瞒下所有事情。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还是觉得,有什么事情就应该说清楚,不然就真的像电视剧那样,一个屁大点的误会可以扯十集。
桑和把药递给他,寒风从门缝里吹进来,一会就凉了。
两人突然默契沉默,司马惟喝了药,背对着桑和躺下休息。而桑和忙活了一天,也累得吐血,蜷缩在干草堆上,凑合着休息。
然而半夜的时候,窗外风雪大了几分,北方凛冽的风在荒原上打着旋儿,吹在茅草屋上,感觉整个屋子都在吱嘎作响。
桑和做了个噩梦醒来,害怕得睡不着,四下里看了看,拉了拉外衣想把脑袋给蒙起来,却又冷得睡不着。
索性坐起来,往火堆边挪了挪,不知怎的,她心中有点不安,便伸着脖子往司马惟那边看去,一看便吓了一跳——这人非但没有起色,反而脸更加苍白,嘴唇泛乌色。
桑和凑到窗边,外面有一些蒙蒙的亮光,虽不知时辰,但估摸着快要天亮了,于是快步过去,轻轻摇了摇他肩膀。
“醒醒!嘿!醒醒!你没事儿吧?你别吓我啊大哥!”
这一摇,司马惟竟还真醒了过来,惺忪迷糊间一口黑血呕出来。之后,他闭目定神,几个喘息后,似乎也察觉了不对劲,瞪着眼看桑和:“你……”
“不是我!跟我没关系!”桑和下意识就甩头,心中不住嘀咕,这江湖人就特喵不一样!想想这人白天还一言不合就动手,万一现在误会我,不是得死翘翘?
“我没说是你。你比较蠢,做不来。”司马惟竟然白了她一眼,兀自淡定。
“???”
“咳,我是想说,你买药的时候……”
气氛忽然跌倒冰点,桑和假装无视他刚才的逗弄,也正经起来:“我没有离开过,也没察觉到有人跟踪,按理说如果真是发现了我的行踪,我们不可能还在这里睡半宿。”
“听着,这毒我不知道是谁下的,但肯定不是刘聪的人,就像你说的,追兵发现我们,会直接攻进来。”
桑和忽然跳起来,打断他的话:“哇!你仇家那么多啊!”
“这毒是下在药中,你不懂医理,分辨不出来,但能瞒过我,说明有几分高超手段。” 司马惟冷着脸把她抓住按坐在地上,眉毛拧起,脸色不由沉重了几分,似泰山崩面,似千钧一线,“听着,赶快离开这里。”
说完,他一掌把桑和推到门边,自己勉强扶着柱子站起来。桑和回望了一眼,扒着门缝小心往外开,悄悄拉开一条缝隙。缝隙很快被风雪填满,她能清晰感觉到风刮在脸上像刀子割肉一般,生疼生疼——这风雪太大了!
“你能行吗?”未知的恐惧面前,桑和不由语带哭音,颤抖起来。
司马惟想安慰她,但是找不出话,这样紧要关头,其实骗她并没有什么价值,不如实话实话:“也许我会死在半路,被毒死,被冻死,或者被暗箭杀死,怕不怕?”
桑和心中不安愈浓,竟真吓到不敢说话,这可不是在拍电视剧,是真的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