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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惟还真等着瞧瞧,这小丫头能翻出什么花样,眨眼,就见桑和两手抱一个瓜,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往上抡!桑家也曾出过武将,家底里有些武学渊源,桑和可不同于那些养在深闺娇滴滴的小姐们。
不过,饶是如此,对司马惟也没有任何杀伤力,不过就是可惜了这个瓜!一个瓜能扔多高,能齐墙高就不错了!司马惟伸手去接,便单膝屈下,呈半跪状。抓着瓜蒂一托,便卸了那股劲。
“瓜不是这样扔的,你这样可唬不到人,”司马惟喃喃,突然拔高了声音,便作了个要掷未掷的样子,“要这样用!”
桑和被吓了一大跳,立刻怂了往后躲!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啊!孔夫子讲礼尚往来,你请我吃枣,我请你吃瓜!别人都说借花献佛,你竟然妄图借瓜行凶!”
“你少贫嘴!”晏颂不知该哭该笑,只好凶了她一句。
“我哪有贫嘴,我是实话实说!”哪料到他越是这样,却越不起作用,桑和一撩衣裙,在石凳上安心坐下来,两手相叠托着脑袋,眼珠子一转,偏着头看司马惟。反正别的没学会,脸皮厚倒是有一手:“晏颂,你这样子好像爬墙!”
司马惟闻言,从墙头栽下来。栽也不叫栽,桑和只觉眼前白衣一晃,整个人赶紧朝后退,可是退无可退,只能抵在廊柱上。
“你再说一遍。”
司马惟往前又近一步,两个人就差贴在一块儿了,桑和思考了一秒荞儿来救场的速度和眼前这个人一掌拍死自己的可能,最后认了怂:“不是爬墙,是骑墙?”
看他脸色几遍,桑和憋出一智,赶紧抢过他手里的瓜,从他咯吱窝下溜出去,差点刮掉头上的步摇:“这么好的瓜,我们分了吧!我去找把菜刀!”
结果刚走两步,就被司马惟拽住了衣领子,桑和正准备瘪嘴装可怜,整个人却因为他的动作呆住了。只见司马惟忽然带她转过身,伸手轻轻扶正了刚才撞歪的发钗。
热气扑在额头,桑和只觉的整个脸都烧起来了,但她可不能让他看出异常,于是稍稍一躲,便溜了。溜的时候还不忘再气他一气:“刚才你那枣子甘甜,还有没有啊?我去拿个篮子接住,不吃白不吃!”
“没有了!”气氛被破坏,司马惟脸色不太好,他背过身走到石桌便坐下,打发桑和快点滚。
结果桑和没一会就回来了,拿着从厨房偷偷顺来的菜刀,往桌上一插,像街口卖猪肉的一样豪爽:“看你的,你说怎么切!”
司马惟看着刀柄上泛起的油光,想起约莫是厨娘剁了猪肉未洗净,一脸嫌弃,把身子坐得很直:“我不会。”
“你一个大男人,切瓜你不会?”桑和惊得下巴快要掉在地上,可转头一想,她好像也没切过,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厨房,就为了偷一把刀?
“我也不会,那怎么办?要不然直接啃?”
桑和那一个啃字,让司马惟眼皮一跳,无论他曾经历过多么惊心动魄的生死局,曾在山野被追杀,在琴楼伪装琴师,他毕竟也是个娇生惯养的皇子。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刀柄那层猪油,让他浑身难受。
看他嫌弃的目光,桑和可算是明白了,便笑道:“哦,我知道了,原来你是嫌它脏啊,那……不如借你腰间的刀用一用咯!”
说完,桑和伸手去拔,司马惟当然不可能佩刀,士族向来佩剑,不过那又如何,反正在桑和看来,都是带着利刃的东西。
然而,桑和想要拔剑,司马惟却不肯给她拔,按着她的手使了三分巧劲把她推开,哪知道桑和脚步失和,踩着裙裾不稳,眼看就要磕在石凳上。司马惟只好伸出一只手去扶她。桑和还要搞小动作,却被死死箍在怀中,司马惟有些烦了,抬手按着瓜顶,内力一震,整个瓜便裂了开来。
桑和看得直想叫个精彩,拍拍手坐下来,还不忘吐槽:“你说你有这功夫还让我去找什么菜刀。要我看,等天气热些,还可以去朱雀楼露一手徒手劈瓜,一只手一个,齐整的十六块,再用你的功夫控制着,精准落在看客碗里,绝对有意……”
桑和话没说完,被飞来的瓜肉堵住了嘴巴。
司马惟摇摇头,彻底无语:“我在想,你要是真嫁去了王家会是什么样子的!”
“呸!”桑和吐出粘连的瓜瓤,瘪瘪嘴:“我才不嫁!”
“不嫁也好。”司马惟面无表情,桑和不一定看得出这其中门道,他可是能够洞悉的。如今琅琊王家头号人物是王衍,此人效力于贾后,可称心腹。而赵王司马伦刻意逢迎,谁能说没有点心思讨好贾后。而和赵王有些姻亲关系的桑家,想来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
簪缨世家之间建交,大多靠姻亲巩固,这早已是见惯不怪的事情了。不过素来听闻,王氏的儿郎个个才情卓绝,儒雅俊逸,桑和若嫁,也未必就不好。
司马惟回过神,才发现桑和竟然无比专注地看着他,忽然有些不自在:“我……你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没吃的。”
“我当然知道啊,我又不是傻子,又不会吃了你。”桑和忽然笑了,别看她平日时常说话傻气,但眼里总有几分灵动和狡黠,她伸脚踢了踢凳子,忽然道:“我只是好奇你的话,那你觉得,我嫁给谁好呢?”
051
这个问题,司马惟一郁闷就郁闷了好几日,他其实比桑和也大不了多少,之前虽有分封,但贾后弄权以来,一直防着司马家的子孙,而藩王也想离权力核心更近一些,便一直住在洛阳京都,始终没有去封地。
府邸里历来清静,有世家大族巴结相送的女子,都被他寻了借口打发了,如今有女子当面同他讨论嫁娶之事,还是头一遭。
司马惟有些头疼,自从朱雀楼相会以来,这个丫头时时不按常理行事,倒是恣意妄为的很。正苦恼,侍卫尹却来提醒,今日同桑和约了城外踏青。
城门相会时,见一辆朴素的马车停在一旁,桑和今日行事还算正常,规规矩矩坐在里面。约莫是好半天没见司马惟吭声,才忍不住探了头出来:“晏颂,你怎么比我还磨叽,你该不会是个女人吧,我等你都等得吃了两份杏花糕了!”
司马惟站在车外,忽然伸出一只手,顶着她的额头,把这个聒噪的女人按回了车里。而跟在身后的尹没忍住笑出了声,被司马惟盯了一眼,乖乖地藏匿了身形。
“喂!”桑和刚要抗议,司马惟已经架起了车,一个重心不稳,她在车内又滚了一圈。
等出了城,桑和拿了根小绳儿栓了块儿糕点,扒着车门,伸到司马惟眼前晃啊晃啊:“想不想吃啊?想不想吃啊!荞儿做的杏花糕,我敢说建康城没人敢称第一!不过呢,我就……不……给……你……吃!”
说完,她就把细绳拉了回来,把糕点往自个儿嘴里塞。司马惟面不改色地甩了马儿一鞭子,马车忽然就加速起来,桑和张开手臂就扑了过去,结果司马惟一让,她对着马屁股飞去,被马尾巴扫了一脸。
……
“呸呸!”
司马惟不厚道地笑了,忽然觉得,在洛阳呆了那些日月,还没有来这建康短短几日舒心。
出了个大丑,桑和气归气,突然心生一计,立刻捂着心口一副喘不过气的样子。果然司马惟来拉她,神情似乎也有些焦急,食物致使闭气,可是会死人的:“怎么了?是不是噎住了。”
他一边说,一边拍了拍桑和的背,等瞧清楚她眼底漏出的那一抹促狭,司马惟手上的劲儿不由一重。桑和“哎呦”一声,没憋住,嘴中的糕点忽然飞了出去,反倒喷了司马惟一脸。而前者,不厚道地捧着肚子笑得东倒西歪。
司马惟白了她一眼,淡定地扔下马鞭,走进车中,桑和还不忘让让:“盒子下面有我的绢帕!”
等说完,桑和立刻两眼放光,拿起马鞭在手中挥了挥。见如此垂花绿柳,山河旖旎,心气儿也不由开阔了几分:“听说阮籍猖狂,时常信马由缰,不如我们也仿效一番。”
车内的司马惟听她的说法,便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冲出来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没拉住她,那一鞭子狠狠抽在马屁股上,马儿嘶叫一声,疯狂地奔跑。
若不是看她是个女孩儿,司马惟真的很想揍她一拳:“照这样跑下去,我们就不是穷途之哭了,该是悬崖之哭!”
结果还没等他说完,车轱辘在坭坑里一卡,突然飞了出去。马车瞬间解体,桑和哎呦一声,还是司马惟眼疾手快,搂住她的腰,足尖一点,两人稳稳落于马上。
司马惟一手挽缰,一手从后面搂住桑和怕她摔在地上,两人就这样,策马扬鞭,踏马穿花而去。
桑和难得安静了,她忽然闷闷地说:“我让荞儿偷偷藏了不少我爹的好酒,等你明年再取道建康的时候,记得来喝。”
隔了好一会,司马惟听见自己声音:“也许不用等到明年。”
小剧场:
某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桑和偷偷挖了酒坛子,和司马惟拼酒,喝醉的桑和突然说:“我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嗝……我其实不属于这里╮(╯▽╰)╭。”
若干年后,晏颂在现代忽然拾起了这段记忆,立刻变了脸色,戳了戳身边的桑和:“我以为我是整个小说唯一的玄幻BUG,没想到你还赶时髦穿越了一回。”
桑和眨了眨眼,一脸真诚:“不然你以为我当初干嘛奋不顾身去洛阳给你挡刀。”
晏颂:“难道不是因为……你爱我,决定以身殉情?”
桑和:“屁!哈哈哈,当然是因为我特么的当时终于知道我能回来了呀!”
……
☆、Chapter 31
作者有话要说: 时不时放大喵出来个人表演;…)
看文愉快~小可爱依次么么哒一下~
051
“也许,不用等到明年。”
司马惟的声音萦绕在耳边,挽缰的触感还如此真实。此时时,眼前画面一转,只见青衣白裘,丽影双双穿花寻路而去,而自己,竟又忽地成了一个旁观者,再也难以分辨真假虚实。
“桑和!”
半梦半醒间,晏颂猛然睁眼,可落入眼帘并非山水□□,却是现代那间小小的房子,房门虚掩,门缝里还能看见桑和伏桌认真看书。她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碰到了一道难题,使劲儿咬着笔杆子,发泄般在草稿纸上胡乱画了两三下,又乖乖地展平,重新思考起来。
这半是激动半是欣喜的感觉,究竟是属于千年前的司马惟,还是属于如今的自己呢?晏颂心底生出一丝怅惘。可是明明已经沧海桑田,用现如今网络上的流行语来概括:大清都已经亡了!更何况是魏晋。
晏颂低声喃喃,在房门口徘徊了两圈,终于按捺不住,悄悄从门缝溜了进去,偷偷瞧她又被哪一道数学题难住,结果发现桑和正在做英文完形填空,顿时觉得没自己啥事儿了。
他往后退了几步,却忽然“摔倒”在床上,若不是知道自己是个魂,他怕是要以为自己被床脚给绊住了。晏颂从床上弹起,万万没想到,没走两步,竟然有些难受,若说以往自己像片薄纸片,如今怕是轻如飞羽,可这几日他明明连游戏都没上,怎么会有如此重的虚弱感?
窗外的蝉鸣这时越发聒噪,日光在地板上,彰显夏日的酷热,晏颂直愣愣站着,却有些发寒——莫不是,这样的状态快结束了?
他心里一咯噔,如果真是这样,怕是时日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