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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有些话说出来很残忍,但白承安认为,这是最好的时机。李家的压迫,已经近乎到了极限,倘若这种时候还不寻求改变,就没有时间了。因此,向来不逾越主仆界限的他,也不得不出言提醒:“痛,是正常的,但受了伤,应该去包扎,而不是强忍着说没事。任血去流,最终害的还是自己。苏杭那小家伙虽然不懂得规矩,但他有着我们都没有的勇气。所谓初生牛犊不畏虎,若年轻人都像他这般有冲劲,倒并非坏事。”
苏长空抬头看他,脸色惨然。白承安的话,他怎么会不明白,越明白,他就越觉得自己无能。当年苏氏到自己手里时,多么的强大。虽说有老太爷的余威尚存,但人才济济。如今,却已经到了被赶出京城的边缘。倘若老太爷泉下有知,怕也会跳起来骂他是个败家子!
可是,如何去变?又怎么变的了?苏氏子弟,已经习惯躺在那等收钱,想让他们正经去工作,比登天还难,总不能说把这些人都扔到一边,换成外姓人主掌大权吧。那样的话,苏氏存在与否,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更何况,就算苏长空狠下心去推行这件事,也会遭到诸多阻力。
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家伙们,怎么可能轻易交出手中的权力?
卫鞅能在秦国变法成功,是得了秦孝公的大力支持。而秦孝公乃一国之主,说一不二。苏长空虽也是一家之主,但能说一不二吗?苏氏的亲戚,在捣乱扯皮方面,可比秦国的贵族厉害多了。
白承安并没有多说,他只是想让苏长空想明白,苏氏究竟面临着什么。想要改变,首先高层的思想要变,这是关键。
老宅里,苏杭一直在厨房看着火候。苏长空的身子骨太差,尤其最近的种种噩耗,让他损耗了太多心力。对老年人来说,心脏是否健康,比什么都重要。苏杭不敢用太猛的药,怕他会受不住,所以这药得慢慢熬。一直到了下午,才算熬出来。
掀开盖子看了眼,见已经差不多了。苏杭把盖子放在旁边,然后从包里摸出几片茶叶。双手合拢轻轻一搓,再张开时,茶叶已成粉末。把这粉末倒入药罐中,端起来晃了晃,待茶香冲散了药味,他才拿来早已准备好的保温杯,把药汁倒进去。
一直在这陪着他的忻文林,闻到了茶叶的香气,不由从外面走进来,问:“什么味道那么香?”
苏杭已经倒好了药汁,他把药罐子放下,又将保温杯盖上。忻文林疑惑的看了看药罐,又看看杯子,问:“你这是药?怎么闻着像茶?而且也太香了,比去年人家送来一万多一两的极品毛尖还香。”
苏杭晃了晃保温杯,很肯定的告诉他:“这是药!”
忻文林摇摇头,总觉得这个年轻人,有太多让人看不透的地方。既然他说是药,那就算药吧。
提着保温杯出门,从前院经过时,几个苏氏的亲戚抬眼看过来。他们上午就从医院回来了,但没人牵头,也懒得去找苏杭麻烦。但此刻苏杭主动冒头,他们自然不会放过机会。
苏兴业的二叔苏新觉呸的一声吐出嘴里的瓜子,带着不屑说:“有些人啊,想攀亲戚还不懂得做事,活该一辈子当穷光蛋。”
另一人则冷笑,说:“也不怪,小地方来的嘛,没什么见识。”
“算啦,等家主回来,肯定得好好整治他,何必浪费咱们的口水。”
苏杭目不斜视,从这些人身边经过。蚂蚁总以为伸出脚,便能绊倒大象,殊不知大象根本懒得看他们一眼。
在忻文林的领路下,苏杭到了云山医院。现在正是探视的时间,虽然白承安已经说了不要打扰医院正常运营,但依然有许多人没有离开。那些人大多不认识苏杭,却认识忻文林,知道这位可能是苏氏以后的大管家,便上来打起招呼。忻文林一一回应,而苏杭则在众人疑惑的注视中,敲响了病房门。
门里已经站了不少人,苏如卉,苏兴业这些与苏长空关系稍近的基本都在。听见敲门声,苏兴业作为辈分最小的人,走过去开门。一见是苏杭,当即脸色沉下来:“你来干什么!”
“送药。”苏杭面色淡然的说:“还有,你应该礼貌的称呼我堂叔。”
“堂叔?”
“这家伙也是苏家的?”
“好像没见过啊。”
走廊上众人议论纷纷,苏兴业脸色一会红一会青,苏杭和他差不多大,辈分却大了整整一辈。可想让他亲口喊声堂叔,并不容易。苏兴业冷哼一声,说:“把曾祖气到住院,你还有脸说自己是苏家人?”
他的声音很大,摆明是要告诉所有人,这家伙就是害苏长空进医院的罪魁祸首。众人愕然后,顿时群情激奋,冲着苏杭指点叫骂。一时间,走廊上热闹的好像菜市场。病床上躺着的苏长空,脸都黑了。被一个小辈气到住院已经够丢人的,现在还被宣扬出去,是觉得脸还能再往外丢点?难道他没看到,走廊里除了苏氏的人,还有其他家族或者地方上来的吗?
然而苏兴业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反而很是得意。看着苏杭成为众矢之的,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站在苏长空身边的老管家白承安,叹了口气,微微摇头。第四代子弟里,苏兴业不算最杰出的,但也不算最差的。连他都这么没脑子,可想而知其他人。
见苏长空脸色愈发难看,白承安只好开口说:“让他进来吧,是我让他送的药。”
苏兴业早已知晓苏杭下午在厨房熬药,堵在门口,不过是想让苏杭更难堪一点。不过,白承安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便退到一边,哼了声,说:“要不是白爷爷发话,今天非替曾祖教训教训你!”
“吵吵吵,吵什么!全给我滚蛋!”苏长空忽然猛拍了一下床板。
声音大的吓人,外面的嘈杂声,立刻消失。苏杭反手关上门,提着保温杯走过去,边走边说:“年纪大,就别像年轻人一样没事发火,以为身体还很好吗?”
“你!”苏长空气呼呼的指着他,可苏杭是好意,他虽然气,却不知道该怎么训斥才能占住理。
白承安在旁边哭笑不得,整个苏氏,敢跟苏长空这样说话的,除了苏璟秋外,恐怕就只有眼前这个年轻人了。说他胆大妄为也好,说他不知天高地厚也好,总之,这个年轻人做了很多人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就连苏兴业等人,也是惊诧不已。
更让他们疑惑的是,苏长空看起来很气愤,却并没有说出什么难听话。按他们的想法,家主这时候应该把这家伙撵滚蛋,或者直接喊人抓他才对啊!
走到跟前,苏杭把保温杯交给白承安,说:“这是今天的药,分两次喝,早晚各一次。晚上喝热的,早晨喝凉的,弄混了效果会不好。”
接着,他伸出手,要去帮苏长空诊脉。苏长空哪里会这么听话,直接把手缩回去,瞪着眼睛:“滚蛋,不需要你假惺惺!”
“如果我爷爷和你不是兄弟关系,你以为我会站在这里吗?”苏杭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屋子里所有人听清。各人表情不同,有人觉得他是在装,也有人从话语中听出不同寻常的自信。
这里面,白承安和苏如卉是感受最深的。前者亲眼见证苏杭用几根玉针,把一个犯病的老人救活,甚至让他的病情大有好转。那么多医生,花费大量人力武力都没治好的病,在他手里和感冒没什么区别。而苏如卉,则想起了厨房里恐怖的杀机。
他们不清楚苏杭的底细,却明白这个年轻人,可能比别人想象中更厉害一些。但是,能让他在面对一个京城家族的家主,仍面不改色的维持着高度自信心,底气何来?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环安城的那些富豪们,了解的更多一些。
220。你见过这么贵的水果吗
“区区一个庶出子弟,配跟我称兄道弟?”苏长空反唇相讥。
“他确实没你活的久,也没你活的好。”苏杭缓声说:“但他到死,都在想着苏家。所以,我才会替他来老宅看看。但我想,如今的苏氏,已经不是爷爷心里念叨的那个样子了。看与不看,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混帐东西,怎么说话的!”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沉声训斥,他是苏康博,苏氏的二代子弟。当初苏璟秋站在老宅堂屋前,曾破口大骂他把广南公司的钱败光,这人连屁都不敢放。因为那时候,所有人都在想着要跟苏璟秋去欧洲混日子,自然不敢得罪财神爷。
但如今,苏氏的危机解除,而苏杭也并非苏璟秋,所以苏康博自然有勇气站出来说话。
“让他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苏长空竟然没有大发雷霆,只是脸色发沉:“好歹我们也是京城的本家,不能不给人说话的机会。我倒要看看,这个从乡下来的穷酸,还能说什么难听话!”
“更难听的话,想必有很多人会说。我没兴趣管苏氏怎么样,也不想占你们什么便宜。只是看在身体里都流着相似的血,才来帮你治病。如果你真不需要,那我可以立刻离开。”苏杭说。
“滚!”苏长空指着病房门大声说:“现在就滚,滚远远的!”
苏杭毫不犹豫的转过身,就要离开。白承安心里着急,心想这爷俩怎么一个比一个倔,有话就不能好好说?他连忙过去拉住苏杭,说:“老爷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既然学过医,又送了药来,好歹做个诊断。”
“我不需要他诊断,死就死了,他不是说我活的久吗,肯定巴望着我早点死,好替他那个窝囊爷爷解气!还有那药,说不定里面放了毒,要把我毒死呢!”苏长空怒声说。
“你看他现在这样子,说不准什么时候又旧病复发了。到时候,还不一堆人找你麻烦?就算你不怕,可你家里人呢?苏氏虽然落魄,但在地方上,还是能说上话的。”白承安低声说。
苏杭看着他,问:“这是威胁?”
白承安摇摇头,说:“不是威胁,而是事实。”
倘若苏长空真出了岔子,肯定有人要把苏杭揪出来做替罪羔羊,所以白承安没有说谎。有些事情,你可以不插手,可一旦趟了浑水,想再全身而退就不容易了。这个道理,苏杭很容易想明白。如白承安所说,他可以不惧苏氏的报复和打压,但身边人呢?
虽说他已经修成通脉境,在普通人里已经没有敌手,但这并不是无敌。他再强,也还没强到能以一己之力,护住身边所有人的地步。闫雪被张总绑走的事情,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而且,苏长空是爷爷的兄弟,按理来说,苏杭也应称他为爷爷。同一血脉的亲人,他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死去而不管吗?
苏杭有时候很冷酷,却不是冷血。只不过很多时候,不想强人所难,也不想勉强自己。但白承安的话,合情合理,他无法反驳。犹豫片刻后,苏杭还是转过身来,重新回到病床前。
他再一次伸出手,苏长空正要躲的时候,却听见苏杭冷笑,说:“连自己的性命都不爱惜,这点度量,也算一家之主?”
“大胆,这样的话,你也敢说!”苏康博再次出声训斥。
苏如卉也冷声说:“年纪轻轻,不懂得分寸,真以为没人制得住你了?”
“都闭嘴!”苏长空脸色铁青,咬着牙伸出手:“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