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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左侧的碉堡解决掉了,但右侧的碉堡还在拼命地shè击,冲锋的战士不时有人中弹倒下。奥夏宁迅速地从地上站起身来,举枪就打,“啪、啪”两枪,这个碉堡里的机枪也哑了。
战士们占领了碉堡,又迅速地向宿舍楼发起了进攻。刚冲到楼下,二楼的窗户里便扔出一枚冒着烟的手榴弹,“轰”地在没有完全散开的队形中爆炸,五六名战士立刻倒在了血泊之中。
奥夏宁贴着碉堡,瞄准楼上的德国兵连连开火,掩护战士们冲锋。先是一名站在窗口向下拼命shè击的德国兵被命中了头部,吭都没吭一声,便连人带枪从楼上跌了下来。接着刚才扔手榴弹的德国兵又举起一枚“咝咝”冒烟的手榴弹,刚准备往下砸,奥夏宁shè出的子弹就打中了他的手腕,手榴弹落到了地上。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已经“轰”地一声炸开,浓烟升起,一个活生生的人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着战士们冲进了宿舍楼,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毕竟苏军占据着人数上的绝对优势,七八个德国兵只抵抗了没几分钟,便被蜂拥而上的战士们用刺刀捅得面目全非。
奥夏宁站在碉堡旁边,一手握着步枪,一手摸着蹲在身边的萨沙的头部,默默地看着战士们打扫战场。虽然没有人去统计具体的伤亡,但奥夏宁心里非常明白,就在刚才的战斗中,苏军至少伤亡了一百五十人。在接到战争爆发的消息后,赤卫队城里的城防司令紧急动员了在城市里休假的指战员,并派车队把他们送往要塞。因为是属于不同的部队,互相各不统属,所以在刚才战斗中的配合才会差强人意。原本带队的是一名少校,不过刚才已经牺牲了,眼下奥夏宁就是幸存者中的最高军衔者。
一名少尉走到他的面前,立正敬礼问道:“上尉同志,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奥夏宁看了一眼自己面前这位不认识的少尉,用肯定的口吻回答说:“我们当然是继续去要塞!”停了一下,又问“目前还有几辆车能用?”
有三辆,其余的都被打坏了。”
呼战士们上车,我们马上赶到要塞去!”
少尉答应一声,然后转身跑到一旁去召集战士们登车。
车队向前开了两公路多一点,就不得不停下来,公路上到处是弹坑,车辆无法再继续向前开了,剩下的路只能步行通过。
奥夏宁带领五十名战士赶到要塞时,发现这里已经变chéng&间炼狱。要塞内到处弥漫着呛人的烟雾和挥之不去的灰尘,燃烧的残破建筑物外是比比皆是的弹坑,弹坑旁散布着战士和居民们的尸体,以及血淋淋的断肢和破碎的内脏。刚面对这样的悲惨的场面,奥夏宁的大脑停止了所有的功能,只觉得眼前发黑身上发冷,眼泪不听指挥地涌了出来。直到一发炮弹在不远处爆炸,巨大的声浪把奥夏宁从恍惚中震醒,他打了个冷战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到要塞来的目的,慌张地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战士们也都个个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发呆,看来他们也被这种惨象惊呆了。
不远处一栋被炸得千疮百孔的建筑物二楼,有个人从窗口探出头,冲他们大声地喊着:“喂!别站在那里发呆了,快到这里来!”
听到是自己人在喊,奥夏宁于是大喊了一声:“都跟我来!”随后带头朝着那栋建筑物小跑着过去。跑出没几步,一枚炮弹呼啸着飞过来,落在不远处爆炸,大家都本能地趴在了地上。奥夏宁趴在地上,四处观察着,这时又有两枚炮弹呼啸着砸了下来。一听爆炸声,奥夏宁吓了一跳,这都是德军的重炮,继续待在这里简直是找死。于是在硝烟中站了起来,对着战士们大喊:“快跑,都跑到建筑物里面去!”喊完也顾不上管别人,拔腿就向前狂奔。大家刚跑进建筑物,密集的炮弹便在建筑物的四周炸成了一片。
进门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右边是一间挨着一间的宿舍,左边是窗户,窗玻璃早已被爆炸全部震碎。建筑物里防守的战士们,或蹲或坐地躲在窗户旁边,握紧着手中的武器,jǐng惕地观察着外面。奥夏宁沿着走廊向前走的时候,瞥见宿舍里的床上躺满了正在呻吟的伤员,地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烈士们的遗体。
随着奥夏宁跑进来的那些战士,不用他吩咐,迅速地散开,汇入到躲到窗户旁的原有守军之中。一名浑身血迹的军官迎着奥夏宁跑了过来,在炮弹地爆炸声中高声地问:“你是谁?从什么地方来的?”
奥夏宁看了看对方领章上的少校标志,赶紧来了个立正,大声地报告说:“报告指挥员同志,我是红旗哨所的副所长奥夏宁上尉。是刚从赤卫队城赶来的。”
了多少人?”少校问这话时,正好有颗炮弹在窗外爆炸,他一缩脖子蹲了下来,顺手拉了奥夏宁一把。
赤卫队城出发的时候,我们有两百人左右。”奥夏宁看了看和自己一起来的战士,嘴角抽搐了一下,接着说:“不过在经过六号检查站的时候,遇到穿我军制服的德国人的伏击,伤亡很大,只有不到四十个人跟着我到了要塞……”
炮击停了下来,外面骤然变得安静,除了久未飘散的硝烟,就是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
兵们!士兵们!!!”外面突然传来了高音喇叭的声音,奥夏宁和少校来到窗前向外看去,原来是一辆德国的装甲车开了过来,车顶安着的高音喇叭传出向苏军战士劝降的声音:“……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放下武器,走出你们的藏身之地,你们将得到一个战俘应有的待遇……”
看啊!”一名战士突然大声地喊了起来。
万,你瞎叫什么?”少校不满意地瞪了那名战士一眼。
校同志,您看那边!”伊万指着外面对少校大声地说道。少校目光掠过外面的旷野,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再一刻,少校早已惊得弹身跳起,霎时间,炸雷般地嚎叫响彻走廊:“该死的胆小鬼们,居然向德军投降了!”
奥夏宁扒在窗台上向外望去,只见旁边一栋建筑物里,陆陆续续走出了许多穿白sè军衬衣的人,他们个个都手无寸铁,高举着双手,低着头向德军装甲车的方向慢慢地走过去。
小鬼!”奥夏宁骂了一声,然后把枪架在了窗台上,瞄准了一个即将走到装甲车前的苏军战士。正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一支手伸过来,抓住了枪管。他扭头一看,原来阻止他的人是少校。
少校冲他摇摇头,说:“算了,上尉同志,让他们去吧。”随即站起身来,对着走廊里的战士们大声地说:“大家听着,我不勉强你们,凡是不愿留下的,都可以出去投降。”
喊完这话,走廊里一片寂静,所有的战士几乎都还保持着原有的姿势,连个起身的动作都没做。少校怕有人在刚才长时间的炮击中听力受损,便在走廊里来回走了两个来回,高声把自己的话重复了好几遍,还是没有一个人挪动位置。
奥夏宁看到这一幕,笑了笑,扭头看向窗外,发现那些投降的战士已走过那辆装甲车,进入了德军的阵地。他重新举起枪,这次是瞄准了一直响个不停的高音喇叭,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枪声响过,喇叭立即哑了。
见到要塞里的抵抗还在继续,气急败坏的德军马上又发动了新的进攻。端着步枪、冲锋枪的德国兵成散兵队形,借助弹坑和残砖断瓦的掩护,向大楼逼了过来。
火!”当德军离大楼还有十几米的时候,少校一声大吼,然后楼里的轻重火力一起shè击,冲在前面的德国兵顿时被撂倒了一片,剩下的赶紧趴下开枪还击。
对shè了一会儿,没有重火力掩护的德军见占不到什么便宜,便陆续开始向后退却。少校从旁边牺牲的战士手中拿过步枪,跃上了窗台,高喊一声:“冲啊!”然后便跳出窗口,带头向敌人冲去。战士们高喊着“乌拉!”也跟着纷纷跃出了窗口。
见到苏军从建筑物里冲出来,原本在退却的德军停住了脚步,端着冲锋枪的士兵对著人群密集处猛烈扫shè,掩护拿步枪的士兵冲上来肉搏。不少的战士刚从窗口落到地面上,就被德军的子弹打中,吭都没吭就一头栽倒在地,但是剩下继续呐喊着往前冲。顷刻间,两支部队便绞做一团。
奥夏宁端着步枪,朝一个刚打完了子弹,正在换弹夹的德国兵冲了过去。没等对方回过神来,一个突刺就把他扎了个透心凉。放倒了面前的敌人,他看见远处有名德国兵把少校打倒在地,端着带刺刀的步枪猛捅过去。因为隔得远,冲过去怕来不及,他急忙抬起枪冲着那个德国兵开了一枪。德国兵被一枪爆头,往后一仰软软地倒在了少校的身边。少校从地上爬起来,冲奥夏宁友好地点了点头,随即拔出手枪,举枪击毙了一名扑向他的德国兵。
德军也许从来没有遇到过像苏军这么顽强的对手,打了一会儿,看见占不到什么便宜,便纷纷地退了回去。少校带部队又追了一段,才下令退回楼里继续固守。
刚跑到楼前,还没等奥夏宁跳上窗口,德军的炮弹便呼啸着落下来,落在了尚未来得及退回楼里的人。一连串的爆炸声中,硝烟将人群渐渐湮没。浓烟中肢体横飞,血肉模糊的肢体内脏甩得漫天飞舞,地上墙上,溅满了红白之物。
一颗炮弹在奥夏宁的不远处爆炸,他只觉得右边脸颊一阵剧痛,刚想伸手去摸,却被一个从高空落下的人重重地砸倒。在持续不断的爆炸中,暴雨般落下的大大小小的土块几乎将他活埋,他挣扎着想爬起来,这时又有一个被爆炸气浪掀起的躯体从空中落了下来,再次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身上,让他一下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奥夏宁才悠悠醒转,发现自己被几具尸体牢牢地压住,丝毫动弹不得。这时,他突然赶紧到身上一轻,似乎有人正在把压在自己身体上的尸体移开。“嗯,一定是少校派人来查看有没有幸存者。”这么一想,他顿时感到了一阵轻松。他正打算高喊出来:“我在这儿,快来救救我!……”
突然他听到了说话声――一些听不懂的片言只语。“他们这是说些什么?”奥夏宁迷惑不解地想道,突然间,他毛骨悚然地恍然大悟:这是德国鬼子!说的是德国话!
是的,这是德国兵。他们正在奉命清理着要塞,把已经辨不清面目的尸体一具具丢上卡车,然后拉到外面去埋掉。此时两个德国兵站在奥夏宁的身边,抬起了一具压在他身上的苏军战士的尸体。在那一刹那,奥夏宁意识到自己的孤立无援,十分害怕地想到,德国人马上就要发现他,他完全绝望了……
但事情似乎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差,两名士兵抬着尸体朝着卡车过去了。身上压的重量少了,奥夏宁试着推了推压在身上的尸体,居然推开了。他悄悄地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弹坑里,四周的死尸堆积如山。他探出头去查看四周的情况,发现七八个德国兵正站在不远处的卡车旁抽烟,而那两名才抬做尸体过去的士兵,把尸体扔上卡车后,也挤到人群里去抽烟。
奥夏宁看了看自己离大楼还有七八米,如果是平时,几秒钟就可以跑过去,而此时浑身剧痛,别说跑,连爬都困难,想要进入大楼